第11節第十一章班頭陳兵衛（143）
「吳青梅和田龍又是怎樣逃月兌的？」
「講到這件事嘛，那就是在揭府署的瘡疤了。」
「府署的瘡疤？」
「是呀，還是因為知府羅為香。」陳班頭把說話聲壓的更低，說︰「這個你也曉得，不論當年還是現在，他都是獨自一人嗎。多年以來，他的家屬和子女也只是偶爾來過朵果城一二次看看他就走了的。」
「這事我听別人講過，」魯濟安接著又問︰「那麼，知府為什麼不在朵果城納個小妾，過一過小日子呢？」
「嘿嘿。」陳班頭隱秘地一笑，說︰「看來呀，你不曉得的事情還多著呢。羅為香只要有機會每年都會回鄉探親去的，每次護送他回家去的侍衛們回來都講，他那個老婆子厲害的很。他哪敢在這里納妾的，如果他膽敢這樣做，就等于在朵果城安了一個小家，他的老婆子是決不會放過他的。」
「這跟吳青梅和田龍有什麼干系？」
「有干系的。這個嘛，都是因為那吳青梅長有一張象仙女一樣的臉，她依靠那張臉蛋和身體，不僅救了她自己也救了她的男人。」
「她怎麼做到的？」
「在當年，我也參加了剿滅梅花神會的抓捕行動，從府署開始動手，直到把所有梅花神會的骨干成員全部關進府署地牢。其實，那些骨干成員就是吳氏家族的族人。後來，就在侍衛們準備把吳氏族人帶去城北門外的行刑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什麼事？」
「我突然接到了知府羅為香的一個口令，要我把吳青梅和田龍留下來，待斬！」
「……待斬？這個口令是誰傳給你的？」
「一個侍衛。」
「誰？」
「一個名叫朱甲文的年輕侍衛。」
「朱甲文，我沒听說有這個人？」
「哈哈，安督司，看你精明的樣子。告訴你吧，那侍衛在發生神花神會事件後的第二年就害病死去了。你怎麼可能見過他呢。」
「死了。真不幸！」
突然，陳班頭把話頭一轉，講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安督司，你年紀不大，經歷過的事情不是太多，現在我想問問你，你信不信命？」
魯濟安不明白，說︰「信什麼命？」
「唉。人呀，在年輕時候，血氣方剛，從不信命，等到年紀老了也就相信天定命運的**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把當初和現在聯系起來，你會發覺，凡經歷過的事就象先前注定要發生一樣。哪個會想到，因為現在發生的這件恐山命案，卻牽扯出了多年以前的那件梅花神會的往事呢？」
「凡事都有因果。這麼說，你是信命了。」
「不信不行呀。」陳班頭嘆息一聲，吃了一口酒，又說︰「是呀，世上有許多事很難講的清楚，只是當時做事的人不能預知後來的結果。」
但此時的魯濟安並不想把話題扯到一邊去，他接著問︰「在當時你不會僅憑知府的一個口令，就留下兩條人命吧？」
「當然不會，我不會愚蠢到僅憑一個口令就留人的地步。我堅持一定要看到手令，要不就不留人。那侍衛沒有辦法，只得去知府那里拿來了一張手令。這樣我才放心了，以後巡撫追查下來，我就有足夠的理由來推月兌責任了。」
「手令還在嗎？」
「還在。我一直藏著呢。」
「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它現在成了我的護身符。但多年過去了，也好象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直到現在遇上你。」
說完，陳班頭起身去了內房。魯濟安坐在桌邊悶頭吃酒，故作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一會後，陳班頭手里拿著一根長約一尺半，大小如酒杯，看上去很陳舊，表面已經暗黃光亮的竹筒子回到桌邊，把竹筒遞給對桌的魯濟安。
魯濟安一手接過，迅速擰開竹筒的蓋子，抽出一張發黃的折疊著的紙張，扭頭又看了一眼陳班頭，然後小心著把紙片慢慢打開。
這是一張府署專用的公文紙，上面的確寫有一行潦草的字跡，內容是︰留下梅花神會的重犯吳青梅以及田龍。待斬！
沒有說明理由。在右下角的落款處，是羅為香本人的印章和書寫日期。
他停了一下，便說︰「這個沒錯。只是……也許在行刑之前，府署已經接到巡撫的待斬指令，需要留下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