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十一章班頭陳兵衛（146）
接著，他又說︰「我想起了一件事，這跟那石木寨發生的事有關，不知當講不當講？」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魯濟安看著陳班頭，又勸他說︰「只要與石木寨相關的事都說出來。」
陳班頭說︰「我不能肯定真有這事？」
「什麼事？」
「也就是發生梅花神會事件之後的有一天，我听見楊有鳳在我面前透露了一點風聲。」
魯濟安問︰「什麼風聲？」
陳班頭壓低了說話聲︰「當時那楊有鳳講過。」
「講過什麼？」
「他講，當年巡撫核準斬殺吳氏家族不到40人。」
「什麼！不到40人？」
陳兵衛話音一落，吃驚的魯濟安把剛剛拿起的筷子又突然放下，嘴角開始扭曲地抽動了幾下，再想說些什麼，卻又大半陣沒有吐不出下一句話來，微微被酒染紅的那張臉逐漸發白了，那雙略帶血絲的眼楮緊緊盯住了桌對面的陳班頭。
盡管，就連陳班頭他自己也不能肯定這一點「風聲」是否當真，但是他寧可相信，楊有鳳在當年決不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過了一會，魯濟安的眼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嘆惜地說︰「府署的那些陳年舊事，現在听起來就象仍然糾纏的一團亂麻，翻來覆去的理也理不清。」
「不錯。」陳班頭氣悶的一口吃完碗里的酒，隨口應了一句︰「如今的府署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帶頭人。」
魯濟安問︰「什麼帶頭人？」
陳班頭看著他，說︰「我是了解你的。就憑你的良心和辦事能力，完全能當一個好官的。」
「什麼好官壞官呀。」魯濟安哭笑不得，問︰「班頭，你在奉承我還是在挖苦我？」
「哈哈。」陳班頭笑起來，說︰「我老陳的個性你也是曉得的，我向來講話爽快。」
「班頭。你听我說。」
此時的魯濟安心頭一緊，立即朝對桌的陳兵衛那邊湊近身去，伸長脖子，極其小心的叮囑說︰「以後，你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提起什麼‘帶頭人’的話了。如果傳到知府知道的耳朵里，你我的麻煩就更大了。再說，我看你陳班頭也不是喜歡拍馬屁的那種人呀。」
「哦……」陳兵衛一驚，馬上醒悟，說︰「你放心，我只是在你前面講講心里話，在別人面前不會談這事。」
「這樣就好。如若不然，我不僅恐山的案辦不了，你今後在府署也都很難立足呀。」
「嗯。」陳班頭說︰「我記住了。」
天色黑了下來，兩人結束了這次的見面和長談。
告別陳家，魯濟安往府署那邊去，一邊走一邊不時的模一模上衣里面揣著的那個小竹筒子。
心里想著，下一個調查目標自然是府署公刑處的文檔室。但是，為避免打草驚蛇，調查當然不能明來，只能是暗查。同時也很擔心，那份核誰斬殺吳氏族人的「巡撫公文」是否還跟上次「梅花神會事件」的原本一樣「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