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十二章庚寅封印（160）
剎那間，陳班頭醒悟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一步棋，真他娘的走的小心呀。」
「是的。」魯濟安說︰「他是老手了，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換上別人也許不會想的這麼遠。」
「在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楊有鳳和朱甲文會死的那麼突然，更不會想到他會對他們下毒手。經你這樣一講，現在細細想來，好象是有些怪怪的。」
「當然了。」魯濟安補充了一句︰「現在還不能肯定他是否下了毒手，這只是一種推測。」
「可是……這個？……」陳班頭沉靜了一會，然後拿起那張告示，問︰「既然手令派不上用場，那這張告示可是白紙黑字，上面的姓名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難道還會有錯嗎？」
魯濟安看著陳班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行。」
「怎麼不行？」
「雖然白紙黑字，姓名寫的也很清楚，但沒有圈紅的朱砂和提勾。關健是沒有府署的大紅印章。」
「那也不能作為物證了？」
「不能！沒有府署的印章，就說明它不是府署的告示原件。只要有筆墨和紙硯，誰都能寫出這樣的東西來。」
「這個……這個，可是楊有鳳親手給我的。」
「就算是真的，但也要經過公刑處的圈勾和有府署的印章。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這張告示出自府署。」
陳班頭放下「告示」又隨手拿起「梅花神會事件記」的文本，翻開到最後一頁，說︰「這里面有府署的印章呀，也不能證明嗎？」
「不能。」魯濟安搖了搖頭，說︰「這只是副本，蓋的也只是府署文庫的存檔印章。作用雖有一些，但只能作為間接證物。」
「娘買皮的，他真是老謀深算呀。」
陳班頭憤憤地罵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問︰「對了。那5個對不上號的姓名的空缺，又怎麼解釋？」
「這的確是一個缺口。」魯濟安說︰「但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府署有意留下那5個老人沒有斬殺，而是作為重犯流放遠地。在流放中途，如果不被餓死，或者累死，到達流放地後，最終也會病死，或者老死。他們的遺體只能埋在流放地，不可能運回石木寨和吳氏族人葬在一起。這樣一來，在石木寨‘鬼屋’的吳氏墳墓的數目，也就只有現在的38座；二是，他（知府羅為香）一口咬定那5個姓名人，就是嬰兒或小孩。外人不知情，其他遭遇流放的重犯又被關押著，沒有說話的機會。在石木寨的其他姓氏家族，長期受吳氏族人的欺壓，無心過問這事。再說，梅花神會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有誰膽敢跳出來跟府署對抗，數落官府的不是。行刑後，38具尸體就葬在了‘鬼屋’，墳堆上的刻字只是實際斬殺人的姓名，這樣也就多出了5人姓名的空缺。」
「可是，當時有巡撫的監斬官在刑場，那5個小家伙就被砍了頭，那可都是有人親眼看見的。我也看的很清楚。」
「這就是一個大的疑問。為什麼巡撫的監斬官沒有終止行刑？」
「我怎麼曉得呢？」
「這就是了。」魯濟安說︰「就連你一個府署官員都有不曉得，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是錯殺了。」
「就算曉得。」陳班頭一臉慚愧，氣急悶悶地說︰「我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就是跑斷了腿，也不一定能夠告倒他知府呀。」
「是呀。」魯濟安說︰「就連府署的官員都不敢吭一聲，那普通百姓就更不敢多嘴了。」
「那個巡撫來的監斬官也許受賄賂了？」
「有可能。依我看，得到好處的遠不至監斬官一人。剿滅‘梅花神會’是一件大案，他能把這個缺口密封的滴水不漏，一定還有很多官員得到了好處。你記得當時沒收了吳氏的家產吧，那麼多的金銀珠寶都到哪里去了？」
「我哪能曉得呢？」
「不曉得就好。若是曉得了，你就不要指望能象今天一樣，跟我一起在這里說話。還有，他有意隱瞞吳青梅和田龍是梅花神會骨干成員的事實，目的很可能是想把他們秘密處死。」
「但是他們都逃月兌了。」
「也許他們命不該絕，居然隱藏了這麼多年。然而……」
「然而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