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十四章沖破看不見的牆（182）
不去鄉堡的日子淡而無味，阿七和韓沙除了在歇息時候吃酒賭錢之外，其他時候，就是在府署大門當班度日，望著眼前固化不變的街道，和往來人群似曾相識的面孔，都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來。
這種一層不變的侍衛生活重復了多年，兩人就象一部按部就班的機器，已經出現疲憊和老化的跡象。
從這天早上到中午，沒有看見魯濟安，下午歇息後，直到晚飯前，仍然沒有看見他。
天色悄悄黑了下來，雨過天晴，地面上的雨水被蒸發成了騰騰蒸氣，朵果城就象一個碩大的悶罐子，蒸煮著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在廚房吃過晚飯後，仍然無事，阿七和韓沙一同來到走廊里坐下納涼，百無聊奈的閑扯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
「阿七，你看出來了嗎？安督司這幾天悶悶不樂的。」韓沙說著話，一邊用搭在肩上的頭巾擦去臉上的汗水。
「知府也一樣，哪個還能開心喲。」
「恐山的案子還能辦得下去嗎？」
「你問我，我又問哪個去？」阿七不耐煩的回答。
韓沙更來氣了，說︰「有事就講出來，你沖我發什麼牢騷。」
「我們在府署干了多年，就象這樣天天當班呀當班的。當初的熱情都被時間一點一點的消耗掉了，再這樣下去，魂兒恐怕都要沒了。」
「那里話。你比我年輕，應該還會有奔頭的。但話又講回來，我們只是府署普通侍衛，只能听從安排，服從調遣，拿那麼一點俸祿養家糊口，一輩子還能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驚天動地談不上，但也不能昧著良心過日子。」
「那是自然的。」
「哎，老韓。」阿七說︰「你有沒有覺得，跟著安督司一起辦事還有那麼一點意思。是嗎？」
「嗯，是這樣的。」
「嘿嘿。」阿七卻又笑了起來，說︰「老韓呀，你雖然是一個粗人，卻還能分清是非的。」
「他娘的，你又在耍我了。還用著你來教我怎樣做人嗎。」
說罷，韓沙朝阿七撲了過去，打算教訓他一下。阿七躲避著，兩人在走廊里嘻鬧起來，發出一陣零亂的喧嘩聲。
這時，走廊的盡頭出現一個人影，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兩人停下手，朝那邊看過去。
韓沙立即認出了暮色中的人影，便輕聲說︰「是安督司。」
「是安督司嗎？」阿七朝來人的方向喊了一聲。
「是我。」
魯濟安回答，一直向這邊走了過來。到了跟前，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後，便在長凳上坐下，說︰「我看你們的日子也過的很清閑，還敢在院子里，這樣打打鬧鬧的。」
阿七說︰「有什麼辦法，就過這樣的日子，那還能怎麼樣。」
「也好，也難得有這分清閑。想去鄉堡走一走嘛，知府又不讓。我看呀，恐山命案怕是真的辦不成了。」
「算了吧，不辦就不辦了。」韓沙說︰「人家是知府，講話算數，辦不成也就罷了，何必跟知府過不去呢。」
阿七卻有些放不下，他問魯濟安︰「你就不能跟知府好好講一講嗎？」
「是呀，我是想跟知府好好談一談的。」魯濟安這樣一口回答，可他馬上把話頭一轉，又說︰「但現在不是時候，如果就這樣去跟知府說話，恐怕我們會撕破臉皮，鬧得都不愉快，半生的米飯再煮熟也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