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十六章殺夫滅口(224)
「哎,對了,你的感覺也許有些由頭的。」韓沙接著又說︰「我們在紅礦鎮時,听那賀元秀老人家講過,那個名叫青梅的小女孩也是一個外鄉人,也許她隨父母一起從天赤城那邊流浪到紅礦鎮來的。」
韓沙卻說︰「這是哪桿子事喲,這也太離譜了吧。」
「算了,我們還是不談這些了。」阿七插開話題,把說話的注意力引向恐山命案。
他問︰「那個離塵和尚會在今天回到恐山來嗎?」
「看樣子不會。」魯濟安說︰「那家伙不盡情地待上一兩天,是舍不得離開南溪堡的。」
「嗯,那美娘也許會在曬衣節的前兩天回來恐山過節的。」
「為避免別人的懷疑和議論,他們兩人不可能接伴回恐山。」
韓沙問︰「如果美娘是恐山命案的凶手,殺人動機是為了長久隱藏自己。為達到這個目的又不惜殺死自己的養母,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沒有了。為達到這個目的,她該做的都做了。」
這時,魯濟安陷入了更為可怕的推測中︰田龍為了逃避官府追捕,他把自己假扮成一個骯髒不堪的流浪漢,飄蕩在社會的邊緣,為了繼續活下去,一直掙扎在生死線上。
當田龍來到恐山以後,他的妻子會高興嗎?俗話講,夫妻久別勝新婚。況且,夫妻當年一同逃避官府的追捕,同生死,共患難。近20年來的逃亡經歷,彼此寥無音訊,與妻子生死離別時的情形,理應時常出現在田龍的腦子里,令他時時難忘,肝腸寸斷。正是因為有了這一份對妻子熱切地思念之情,才使他克服了逃亡過程中的各種艱難,支撐到現在。當久別多年的丈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世上難道沒有因此不高興的妻子嗎?不難想象,這一對曾經生死患難的夫妻,一定會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然而,近20年的歲月流逝和逃難經歷的變異,一切都超出了田龍的想象。如果這個妻子已經和別的男人重新組合家庭,又已經生兒育女,而這個男人卻絲毫不知道她那一段不堪人知的過去,這個看似安穩的家庭將會怎樣呢?
在她看來已經平靜的生活里,突然闖進來她那個「以前的男人」。不論他是當年情誼纏綿的丈夫,還是多麼有英雄氣慨的刀客,但是多年以來的安穩生活已經磨平了她曾經的傷痛記憶。
因為前夫田龍的突然出現,在恐山的這個男人就會知道她那一段不堪啟齒的過去,安穩的平靜生活會在因此打亂的同時,想到官府的追捕必然也會使她驚恐不已,萬念俱灰。于是,為了長久在恐山隱藏下去,她不得不走出了最後一步,對前來恐山尋找她的前夫動了殺機……
但是,阿七不能接受這一看似合乎情理的推測,說︰「可是不管怎樣講,世上難道真有為了保全自己,不惜向自己養母和前夫動殺機的女人嗎?」
「有!當然有,但這些人只在少數。如果人人都這樣想,並且都這樣去做的話,那還成什麼世道。」
魯濟安繼續說︰「其實,我也不願相信。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無怪不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們想一想,如果讓一個人身處絕境,需要在生死存亡面前作出選擇的時候,他會怎能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