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楚鈺便開始為葉雨霏的出宮作出周全的安排,對外宣傳是銳王微服南巡,體察民情,可實際上卻安排好天下第一樓的暗衛保護葉雨霏,制定了前往水月國的路線。
三日後,未正時分(14點),楚鈺與巧瑜並肩站在皇宮東側們,目送著一輛馬車遠去。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巧瑜忍不住自問︰「這樣真的好嗎?」
「有何不可?」楚鈺淡淡地道,「宮中雖然安全,可也無趣,這樣不僅方便我們,雨霏她會開心。」
巧瑜輕嘆,「可我總覺得,這一去,會改變很多的事,也許當她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自然,她會成長起來的,」楚鈺不以為意,「改變也不一定是壞事。」
巧瑜垂落下眼瞼,心中依舊難安,總有種預感,風雨將至。
抬起頭再看,馬車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無憂,飄雪已經離開數日,他們還可能遇上嗎?」如果他們不能同行,那豈不是白費了這番安排?
楚鈺嘴角微微勾起,「你忘了,希兒已經將‘風起’交給了他,可他離開盛都前並沒有將‘風起’交給雨霏。一旦他想起這件事,必定會回頭來找雨霏,倒是他們自然會相遇,接下來的事,也會按我們的計劃發展下去的。」
巧瑜點了點頭,她倒是忘了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又在哪?
日已偏西,余暉半天。
綠樹,山坡,斜陽,白馬,斯人獨立。
看著手中透著淡不可見的紅光的「風起」,飛飄雪眉頭蹙起。他居然忘了將這東西交出去了,什麼時候,他的記性這麼糟糕了?還是說,在他潛意識里,他已經將這東西歸為己有,所以也就沒有想過要交給別人了嗎?不知道怎的,一旦想到要將「風起」交給葉雨霏,他的心中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像是不舍,又像是別的。
飛飄雪搖了搖頭,他在瞎想什麼?這是蘇家至寶,是楚銳之物,他怎可又遐想之念?看了眼日頭,時間不早了,他也該繼續趕路,返回盛都了。
將「風起」放回懷中,轉過身來牽起韁繩,正要上馬,眼中卻突然一凜,冰冷的氣息中也生出了一股駭人的殺氣。
這麼快就找上來了嗎?心中不由地想到,嘴角也不自覺地隨之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冷笑。
轉過身一看,不遠處果然站立著一群黑衣人。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可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濃重的煞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飛飄雪?」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飛飄雪看去,黑衣、黑披風、鐵面具,雖然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可從身形來看,依舊挺拔如松,,可以想象,他面具下的臉是如何的英挺俊朗。
不知怎地,看著這樣打扮的楊洛,飛飄雪眼中突然浮現了另外一個身影,同樣的黑衣,卻用了黑紗斗笠遮擋住了面貌,冰冷的殺氣與銳利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如出一轍。
他與他,不僅打扮相似,就連目的也一樣,都是來殺他的。只是,那個人,那個十一年前曾奉父命來殺他的人已經消失了十年,而他,這個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現在卻是為了報父仇而來殺他。
都是為了父親而來殺他,可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對于那個人,他可以勸導,可以以游戲的心態來應對,可眼前之人卻不能,他,只能用手中劍來對付。只是,似是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精光。或許,他可以利用他!
冷眼看著楊洛,無視他面具下露出的眼中的濃重殺氣,飛飄雪淡淡地道︰「你是來為楊昆報仇的?」
楊洛眼中一滯,帶著驚訝地問︰「你知道我是誰?」
飛飄雪沒有直接回答,卻道︰「楊昆殺了飛家滿門,身為飛家之子,飛飄雪為父報仇責無旁貸。如今,楊昆已死與飛飄雪手中,你身為楊昆之子,為他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我絕不阻攔。但,飛飄雪的命是屬于我的,你要來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表現的好,也許,我會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楊洛還來不及細想飛飄雪這段透著古怪的話是什麼意思,飛飄雪便已經抽出腰間的紫金鱉皮軟劍欺身而上,眼中一凜,同樣拔劍迎上。
這,是屬于楊家之子與飛家之子的最後決戰,別的人都沒有資格插手,所以那些黑衣人只是圍在四周,以免讓飛飄雪跑了,卻不上前去幫助他們的主子。當然,他們更相信,他們的主子必定能殺了飛飄雪報仇,根本無需他們幫忙。
夕陽如血,刀光劍影,殺戮蕩起,決戰綠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楊洛與飛飄雪奮力決斗時,盛都城中卻也暗涌滾動。
一輛馬車停在了霓裳閣外,從外表看,馬車稀松平常,可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那正疵著牙噴氣、全身無一根雜毛的黑馬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寶馬,一點也不差于北冥昊宸送給飛飄雪的那匹追風馬。而外觀平常的車廂內部卻是令人咂舌的風景。
最里面立著的小書架以紫檀木做骨架,雕飛鳳游龍,車壁上也畫就了古神獸;書架上擺放著各類書籍,都是精裝版,價值不菲,更多的是路上閑時看到雜書小說,以解路途上的煩悶;紫檀木小桌擺在車廂正中,以上好的黃花梨做面,擺上羊脂白玉茶具,紫金小盤里時令水果若干,玉壺里陣陣清香飄出,正是百年天山雪蓮曬干後所泡的花茶。羊毛毯鋪在身下,柔軟舒適,趕路時也不會感覺到太大的顛簸。華麗奢侈的構造,卻也有極大的空間,可以共**個人坐也不會覺得很擁擠。
這是楚鈺特地為葉雨霏打造的,除了車廂的花紋裝飾和外表的簡單外,幾乎是和她當年的樓主馬車一個樣了。這樣的馬車,不僅低調,更是享受,令葉雨霏興奮不已,直感嘆,她穿越過來簡直是來做皇帝的。
此時葉雨霏正靠著墊子翻看楚鈺為她準備閑書,淵涼在一邊看著楚鈺準備的路線圖,而溪涼則一個勁地消滅著盤子里的水果,好不愜意。
「少主,霓裳閣到了!」
車外傳來一個陽剛的聲音,提醒著她們到地方了。
「這麼快呀?」葉雨霏有些意外,看來楚鈺準備的馬車太舒服了,讓她都感覺不到是在趕路了。
溪涼和淵涼推開車門,車外趕馬車的男子便立即扶著葉雨霏下車。當三人都穩穩的站在車外時,葉雨霏才仔細地打量起來她們的「車夫」。
陽光俊朗,年過二十,一襲毫不起眼的黑衫。身手矯健,步履穩當,手上有著薄繭,這都意味著他有著不低的武功。他叫染陽,是楚鈺送給她的保鏢,兼職車夫。據說他還是太尉李峰的徒弟,李拂雲管理天下第一樓的大小雜事,而他則管理一眾暗衛。帶著暗衛頭頭上路,自然不用擔心暗中保護的暗衛會掉隊。
葉雨霏對染陽很滿意,對楚鈺的安排更是汗顏。這一切都該是楚銳享受的,而如今卻被她鳩佔鵲巢了。不過想到這次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去找楚銳,葉雨霏也就不客氣了。反正他也快回來了,就先讓我享受會兒吧,就當是無緣無故把我弄到這來的精神安慰吧。想著也就理所當然地享受起來楚鈺的細心體貼了。
一行四人直接往霓裳閣而去,巧瑜不會想到,她和楚鈺才剛剛送葉雨霏離開皇宮,葉雨霏就直奔她的老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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