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郁錦傳 (¥v¥)後宮容不下的情8

作者 ︰ 妖夢凡塵

懿軒抱了雙臂玩味的看著她,好半晌才似笑非笑的說「砸我?可見病是快好了!罷了,原來都是哄我的,說什麼高興,現在和你玩笑兩句,就這樣惱怒了,日後行周公之禮,你可不是要手刃親夫了?」

話語落地,果真轉了身就要離開。郁錦心里又急又愧,眼見著他就要走到門口,才不得不開口叫「你站住……」

背對著她的懿軒嘴角勾笑,卻並不轉身,只淡淡問「怎麼?又要說什麼好听的話哄我?」

一句話說的郁錦忽然委屈,憋了半天忽然低頭說「……我沒有哄過你……我,我知道我是你的妃,可是……可是……我和你一起,卻並不是因為你的帝王身份……從前我只想要一份普通婚事,夫婦和順門當戶對……現在……現在……」

懿軒臉上的揶揄盡退,站在原地不覺嘆息。郁錦入大周後宮本就是權宜之計,她眼里沒有權貴,自然不認同這樣的方式決定她的人生歸宿。否則也不會有她逆天的想要逃宮、對他這個皇上的痴情也差點罔顧。所以,現在就算她如何動心,這一層尷尬也總是她的心結。就如私下有情的男女,沒有姻親束縛到底是與理不正。

是他糊涂,總以為到這步,她就該是他的人了。卻不想,其實這也只是開頭。

苦笑一聲,懿軒到底轉了身,只是瞬間又僵在當地。床上的郁錦抱著膝蓋下巴撐在胳膊上,一頭瀑發四散,臉上掛著兩行濕濡淚痕。說到底,也不怪她這樣難堪。後宮郁錦傳獨家連載于小說閱讀網,其它均為盜版有病毒請讀者慎重考慮宮里妃嬪進宮前,至少也都有一番鑼鼓震天的儀仗宣告。可她這一路多少無奈坎坷,連這一點女兒家的尊嚴都保不住。現在這樣地步,放在世俗里,也不比無名無份強上幾分。她那樣清白自尊的女孩兒,怎麼能不傷心呢。

合著一份遺憾,懿軒無奈的靠近她,緩緩抬手為她抹干淚水,淺笑「是我不對。總是渾說惹你傷心。罷了。你若願意,我們便挑個日子偷偷成親。黃天在上厚土為下,圓了你百年好合的念想?如何?」

一句話叫郁錦睜大了眼楮,血脈都要凝固住了般。良久之後一點一點炸開,直暖透了心。也許這樣做掩耳盜鈴,也許不這樣做,總有一天她也要放下那抹尷尬徹底接受他,可是他卻憐憫她這份遺憾,尊重她這一份心願。即便是只能偷偷模模的一場兒戲般的成禮。也是對她這份狼藉命運里的安慰。

誰能不感動這樣一個溫暖細致的人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成全,叫郁錦唯一的一點遺憾都已經撇清,此時此刻,只剩下說不盡的感動……

自那一夜郁錦被懿軒帶離雲華居,到今日已是第六天。也是那一夜和懿軒對話才知道,他果真把自己帶到了御書房。而郁錦所處的寢室正是御書房的暖閣。平日里也只是供懿軒公事疲乏時歇一歇的所處。

頭幾日,也不知道是懿軒傳喚的心月復太醫章昌林的醫術高明,還是這起居環境舒適安逸的原因,總是那一場高熱就這樣好了起來。見身體大好,郁錦自然不想再久留,就算懿軒安慰她說的再怎樣密不透風,可到底這事情太過離譜。多呆一日便是一日風險。

可懿軒偏是不放心。又說出許多的理由,只叫她安心呆著。不止如此,還特意囑咐了李衛,又悄無聲息的弄了幾套衣服進來,連帶著一應的弄了洗浴、女紅等物進來。只叫郁錦苦笑不得。

不過懿軒雖是做了這麼多,但接手的人卻無一例外的都是極心月復之人。並且也只有兩三個。而郁錦最常見的也就只有他身邊的正一品總管公公李衛。

這一來,到真有了幾分金屋藏嬌的味道。也是因她在,除了上朝和必要的一些周旋外,懿軒大多數都是將折子拿了進暖閣里看。難得兩個少年男女,卻都沉了心思,懿軒最出格時,也只是攬著郁錦肩頭在她發束親吻。這樣的珍惜持重,別說是帝王,就是市井中等閑的富貴權勢人家也難得做到。郁錦和懿軒心思且不說,只說李衛,一旁看著只驚的心焦肉跳!

原來這幾個月,皇上那份所謂的‘有趣’已然到了這步。可是他就納悶,也不見著惠妃如何貌美天仙,怎就叫他心中睿智城府的皇上變成這個樣子了?在思量她的背景,越想越不安寧。

不知道是因為擔憂還是試探,總之這幾日,懿軒不在時,李衛那臉色就沒有好看的時候。這恐怕是他在這宮里30年頭一次這樣表露心緒。自然,也是頭一次給人臉色看。

合著今夜懿軒去了太皇太後那里,他進暖閣里送晚膳,又瞧見郁錦撐著手肘在八仙桌邊看折子,不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心里莫名的怒氣忍不住泄了出來「娘娘……宮里有宮里規矩,妃嬪不得干政,您現在可是犯了大忌!」

郁錦不在意的轉了頭,直直盯著他淺笑「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頂不喜歡我。可是因為雲華郡主的身份?」

李衛見她挑破,略微慌亂便沉靜下來,一雙眼楮滄桑通透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半刻一打佛塵冷冷開口「娘娘知道就好。灑家眼里容不下沙子,為著娘娘安危,娘娘最好是莫有旁的心思」

郁錦依舊撐著手肘,忽的生出三分頑皮,眨巴了幾下眼楮笑著問「你覺得我會害他?李衛,我听懿軒說你進宮30年,是不是宮廷的詭譎讓你覺得什麼樣人都是野心勃勃?你倒說說看,我想做什麼?」

李衛被她幾個直來直去的稱呼已經震驚。只礙著心里忌諱顧不上指責,冷冷說「娘娘想做什麼灑家不知道。可是灑家知道的是,若不是娘娘,皇上不會如此魯莽專寵!」

郁錦低頭思量了回,再抬頭,忽然眼光灼灼,直熱到人的心里去。李衛一怔,還不等反應過來,便听著她涓涓細流般的暖語飄出「李衛。我很為懿軒高興,有你這樣忠誠的人在跟前。若你想害我、容不下我,我斷然不會和你這樣和顏悅色的說。可是你不是,我知道你的擔憂為著什麼而起。像你這樣人,今生其實再也犯不著去為了妃嬪爭斗出頭動怒,只要把皇上伺候好了,你這一生也算是功成名就。可是你明知道卻還是對我這般態度。所以,你今日的犯上我不在意,來日你要堤防我,我也不會阻你。我也可以告訴,我對懿軒絕無半分異心,不管你明白還是不明白,這一生若他不負我前,我定不會負他」

李衛大睜著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郁錦,區區幾句話,不止點了他以下犯上的大不敬、點了他心中疑竇揣測、點了他日後心思,更點了他這一番用意背後的矛盾!惠妃的聰慧,在這幾句話里一展無虞,但更多的是,這份聰慧背後的體貼善意,李衛入宮30年,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就連這樣把他當人看待的話語,他也已經有足足30年沒有听過。

皇宮里,即便主子再多的親近信賴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不會表現在話語里。更多的時候,他們只是他們手里的棋子和工具。用的好,夸你一句順手。用不好,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拋開一切不談,他們其實就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在好的奴才終究是奴才。他們為主子流血喪命那是本分,可放眼這世道有誰肯為一個奴才那樣做?就是句體貼話都是難得啊。

所以這一刻,李衛是打心里動容的。不是因為郁錦的聰慧,只是因為她身上那份超然的平和。也是這一刻,李衛30年宮廷生涯累積的防範城府之心,忽然就失了原則。那份揣測蕩然無存的叫他自己都汗顏,就是這樣幾句話,他怎的心里就一點都不疑了呢?

李衛因著前頭和郁錦的那一席話,心里總是對自己生出幾分矛盾。直到懿軒踏進承德殿前殿時,心思都還沒有敞開。要說李衛了解皇上,那是不假,可是歲月相伴里,懿軒又怎麼會不了解他?

漸漸放緩奔向內閣的腳步,懿軒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問「怎麼?可是惠妃給你難堪?」

只一句,驚的李衛頓時呆在地上。思量了下白著臉噗通跪了下去「老奴該死!老奴萬萬不該生出這份疑心,還請皇上恕罪」

懿軒一抬手輕輕扶了他一把,溫和淡笑「朕要治你的罪,就不會等到這時候,更不會將內里的瑣事交給你去辦……頓了頓,忽然笑的更深,問「只是朕到好奇,她和你說了什麼,就把你這人精制服了?」

李衛苦著一張臉,不由嘆息「老奴是糊涂了。皇上的眼楮怎麼能看錯人。惠妃娘娘……的確是慧黠過人。老奴心服口服」

懿軒不由笑的更深,也不在追究答案,只撇了他一眼急匆匆又向著暖閣走了進去。這頭李衛瞧著那抹失了淡雅的背影,不覺苦笑。想不到,自己伺候了20年的皇帝居然是這樣一個情種。可是這份情,這後宮又怎麼容的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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