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步,兩人接下來就是走兩圈再倒著走兩圈,這是為了調整劇烈的心跳和防止突然停下而產生的暈眩感。
做完這些步驟,何以純以為應該完事的時候,才發現最重要的關鍵是在最後一步,公園里再次揚起類似慘烈的尖叫聲。
「啊啊啊……李旭你輕點輕點,酸酸酸……」何以純的小象腿被李旭架抬在足有一米二高的壓桿上,酸麻漲痛的復雜感覺讓她慫拉著兩眉哭喪著臉朝他可憐求饒,運動後的臉紅撲撲的,額頭滿是汗水,就連眼角都幾乎要彪出汗來(酸痛得想哭)。
媽耶,這過程也太痛苦了吧!
李旭寬高的額角同樣沁滿細汗,烏密短發也有些略濕,眼鏡摘掉後這張本就俊雅的臉顯得溫柔又精亮,那瑩瑩細汗像撲了一層瑩光粉似的微微發光。他的理由解釋得很充分專業︰「跑完步你如果不壓腿的話一來不容易消脂,二來容易讓肌肉硬化,你如果想減肥必須得忍,慢慢彎腰,每只腿壓30次,如果你堅持的話,效果兩個星期就可以看得到!」
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卻燃起了胖妞的斗志!
兩個星期?
果然,何以純潰散的目光‘叮’的一聲放亮,不敢再磨蹭,咬著牙撐下去。
欄桿處,一個圓胖的女人被一高俊男人扶腰壓腿,那微風徐徐,那青草綠意,那湖水波紋圈開,遠看著就像一對恩愛的小情侶在談情說愛得倍和諧。
不少老年人夫婦朝這邊看過來,眼角的笑都掛著青春一去不復返的感嘆。
做完壓腿,何以純覺得自己全身都像被拆了骨頭一樣散架了,坐在石亭里抱著透心涼的石柱子死都不肯再走動了,喘氣埋怨︰「我的媽呀,這簡直比爬山還痛苦。」
這樣堅持下去她覺得自己的骨頭也許還沒減肥成功,就已經光榮肢解了。
相比她,李旭的氣息卻平穩如常,在她一旁坐下,嘴角隱有笑意︰「你要是真爬過真正的高山就知道這種運動量有多仁慈。」
嘖嘖嘖,听那口氣好像爬過高山似的,何以純微抬著烏黑的眸子,笑著好奇問︰「喲喲喲,看來是‘過來人’嘛,說說,咱們的李醫生都爬過哪些名山高山啊?」
李旭慵懶隨意的背靠石柱,聞著微風略到鼻尖的青草香氣,淡淡的回答︰「九華山。」
九華山?何以純頓時眼前一亮︰「那可是佛教四個名山之一啊,難道你去瞻仰‘地藏王菩薩’?」可瞅著李旭一個大男人也不像是佛學弟子啊。
日暮西歸,微風陣陣,像是勾起了李旭那段年少的回憶︰「我去祈福。」
何以純笑了︰「看不出來你也會做這種事?」
話一出口,何以純自己便頓住了,她為什麼要說‘也’?這種隨意自然的口氣就好像她曾經去過那里。
李旭眉宇平和的莞爾一笑︰「或許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願意相信一些以前嗤之以鼻的宗教,但是,它們又微妙的成為你心靈上唯一的寄托和慰藉。」
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是經歷千帆過盡的蒼桑老人,聲音透著一股難言的疲備。至少何以純是這麼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