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李旭頓了頓。
何以純卻听得入神,催促道︰「後來呢?」
李旭繼續說︰「後來有一位催眠醫生听說了這件事,想要讓他擺月兌痛苦所以給他催眠治療,將那些記憶慢慢埋了。沒有了那麼痛苦的記憶男孩麻目的接受治療,終于等到了有人捐獻的眼角膜,重見光明。」
何以純听得一陣揪心︰「所以還是失去記憶後的他有了活下去的?」
李旭卻笑了,透著幾許無奈︰「可是他過得很孤獨,沒有記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挖不出珍貴和值得回味的片段,即使看到照片除了心痛外什麼都想不起來,那種感覺就像人的靈魂與分離,只有空洞蒼白,雖然不再痛苦,卻更加孤獨,就像身處孤島,除了一片森林外,周圍悄無聲息。」
何以純听得渾身莫名毛骨悚然,焦急問︰「那他最後……不會是受不了孤獨而自殺了吧?」
李旭蹙眉斜她一眼,繼續說︰「我們人類的大腦是很獨特的,會時常給我們身體發送一些訊息,那個男孩在學校,在路上,在電影里甚至听到一句話的時候腦里就會忽然有些小片斷閃過去,可是閃得太快他不知道是什麼,只是覺得很美好,應該去留住它。最後他從醫好自己眼楮的醫生得知自己接受過催眠治療,幾年後找到了那個醫生求他給自己恢復記憶。」
何以純愕然問︰「可是這樣不就想起來親人如何死去的那一刻了嗎?那樣不是更痛苦?」
李旭在這里故意賣個關子︰「如果是你會接受恢復記憶嗎?」
何以純果斷搖頭︰「我不會,我怕想起那些美好的記憶再面對兩座墓碑的時候只能更痛苦更孤獨,雖然沒了記憶靈魂空洞吧,可是人生里總會出現生命中的一些人來為你灰色的人生加些顏料的。」
李旭立刻反駁她︰「你錯了,有些事不是忘了就不存在了,只有赤(果)果的面對它那才叫‘過去’,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因為有個長輩告訴我,企圖忘掉一些事物才有活下去的‘勇氣’的人,只是在‘盲目逃避’,這種行為毫無意義,因為痛苦依然存在身體的本能。」
何以純渾身一震,下意識的不敢直視李旭的眼楮,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暗罵他討厭。
突然沉默的氣氛是尷尬的,為了瓦解這種尷尬,李旭一臉慎重的說︰「以純,剛才那個故事其實是……」
何以純被轉移注意力,更被勾起好奇心,直勾勾的看著他︰「是什麼?」難道那個男孩是李旭?
「我掰的!」
「……!!!」
一陣涼風吹過,幾秒過後,何以純殷盼的目光微變,變得凶巴巴的伸手用力打他手臂一下︰「無聊!」眉眼和嘴角卻忍不住笑了。
李旭低聲笑得溫文,靠著身後冰涼的石柱子望著頭頂遼闊的天空,目光空遠。
何以純看著他溫俊的側臉,突然好奇問︰「李旭,如果你是那個故事里的男孩,你最後會怎麼做?」
李旭的目光從遼闊的天空移到她身上,回答得毫無誠意︰「你猜?」
「……!!!」
何以純暗罵︰猜你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