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鑰匙丟到她腳前。
夏木棉嘶啞著嗓音︰「伊木森,我是真的發燒,真的難受你看不見嗎?你就這麼沒有人性?!」
伊木森走了兩步,低聲詛咒了一句什麼,又回過身來,極快地將她從地上拉得拽起。
夏木棉覺得胳膊都要被拽走了,痛得站住身體,一只手掌蓋在她額頭上。
滾燙的熱度□□,真的高燒不輕。
「我病了,終于相信了是不是?」
「……」
「抱抱。」
伊木森拽著她的手臂︰「我扶你。」
夏木棉全身都靠過去︰「走不動……」
伊木森狠狠地瞪著她,她也回視他,一臉可憐相,黑亮的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狡黠。
伊木森濃眉緊皺,越來越覺得她跟景染染相似。
一樣的無賴,扮豬吃老虎。
有時候他真的很奇怪這類人的大腦構造,為什麼可以這樣不要自尊,我行我素,這個世界的道德觀、人生教條等一切約束,放在她們身上都是無效。
偏偏他對這樣的個性沒轍。
嘆口氣,打橫把她抱起。
夏木棉如願以償,立即抬起一只手摟住他的頸子,臉也依偎著貼到他胸膛上。
她很累很痛,閉上眼,這一刻卻覺得安寧。伊木森,你不會懂失去一個人的感受,我已經失去過一次,所以那麼急迫地想要得到,那麼害怕會再次失去。每次看你,怕是最後一次,所以多看一眼;每次靠近你,怕是最後一次,所以更貼近一些;每次愛你,怕是最後一次,所以愛得更深更多,恨不得一次能把所有的愛都用完,就能灑月兌離開。為什麼我的愛用不完?
伊家所有人都已經睡了。
伊木森不知道夏木棉的房間在哪,問了幾次她都是支支吾吾,只好隨意送進一間客房,放到床上。
「放手。」
夏木棉摟住他的頸子不放。
他用力地摘掉她的手,她本來就生病沒力,只能干瞪著眼楮看著他……
這個表情竟讓人看著好笑,伊木森的嘴角隱約抽動了下——他已經有多久沒笑過?他也記不清了。
「伊木森,你就這樣把我丟在這個黑漆漆的房子里自生自滅?」
「別擔心,你生龍活虎,死不了。」他話有譏諷。
「我全身濕成這樣,發著高燒,信不信,你明天醒來我就死給你看!」
伊木森開了燈,燈光炸亮,他頎長而立,靠在門邊︰「你想怎麼樣?」
夏木棉見有商量余地,立即咧開嘴笑道︰「我想洗澡。」
「我會叫佣人過來。」
「我不喜歡陌生人看到我的身體!再說了,我這麼重,她們也抬不動我……喂,伊木森,別走啊……」
「……」
「你真是薄情寡義,冷血無情!」
伊木森懶得理會,走到佣人房叫醒了幾個佣人,回到自己房間,松口氣。
許是被夏木棉折騰累了,那晚,他第一次沒有被噬骨的思念折磨,一夜好眠,睡到天亮。
早晨被一陣嘈雜吵醒。
伊木森打開門,見幾個佣人慌亂地在走廊上來來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