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那散亂在侍子懷中的秀發散發著濃郁的花香,那頭秀發是用百花仙子送給她的百花汁水洗過的。袒露的胸前被一名侍子撒滿了玫瑰的花瓣,兩側各有一只手輕輕揉撫著她的高聳,書上指示,按摩疏通血管,則可使少女的胸發育更完美,可是自己按摩太累,有貌美俊俏的男子代勞則不但有促進發育作用,還有身體酥軟的享受!作為司文女神,這些道理她不但懂得更要付諸實施。
「司文接玉旨!」門外傳來送玉旨的傳頌神官的高聲叫喊。
懶懶的起了床,只披了件白紗走了出去,一把將玉旨撈過來,很不滿的橫豎看了兩眼,「回去復命吧,我馬上就起身了——」
傳命的神官逃也似的轉身飛去,整個過程他連頭也沒敢抬,更別說看上她一眼,因為曾經有幾任的傳旨小神因為偷窺了司文的美貌和身姿,竟然邁不動腳步,結果耽誤了回話,被玉帝扔進回神爐里重塑去了。
「主人,這次要出去多久啊?」眼見才歸府邸兩天的主神又要離開,幾位侍寢的男子紛紛拽住她的衣角,臉上都是萬般的不舍。
「放心吧,一有機會我就回來!」挨個在臉上按了一把,司文不敢耽擱時辰,按照二郎神交代的時間地點,看明了宿主的身世家境,只不過,這些看過的東西一旦到了人間就不會存在腦海中了。
知道這次玉帝不會讓自己鑽空子了,縱身跳進洗仙池化去一身法力,念了一串咒語,池中升起一盞俘世之燈,燈五彩光華,耀眼奪目,緩慢的轉動著,待燈轉到自己要投身的那個國度,司文立刻將燈芯點燃,身子化作一股輕煙入了燈內。
司文再次下界了,卻不知,這次她的二度下界注定她在這個風烈國要經歷一番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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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耳邊有人在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的臉,一雙清亮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自己。
「你是誰?」竇脂顏開口問。
「啊——」面前的女孩忽然以足有120分貝的高音尖叫,顏兒的耳膜被震的直發抖。
「少爺,少爺,快來看——」那女孩連滾帶爬的起身,腳步飛似的朝著一個方向跑了。
顏兒繼續躺著,動都懶得動一下,調動了半天大腦中關于自己的記憶,發現是空白一片。可是奇怪的是,她卻發現腦中存儲著很多雜七雜八的知識,倒象是百科全書。一想到書,更是感覺一肚子的文字墨水。
腳步聲一輕一重又傳進耳朵,頃刻到了身邊,這次是兩個人,除去剛才的那個女孩子,還有一個是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兒。
男孩子面無表情,眼神凝煉到根本不像孩子,以一種看動物的眼光看了看自己,轉頭對女孩子說︰「不是和以前一樣嗎?哪里不同了?」
「真的不同了,剛才顏兒小姐她——她說話了!」女孩子使勁的沖著男孩子點著頭說,然後又轉過來沖這顏兒點頭,仿佛求證似的。
「是嗎?」男孩子又轉過頭來仔細看了看她,眼神里是再明顯不過的懷疑。
眨巴眨巴眼皮,在沒有弄清狀況之前,顏兒決定不妄動。「又多了一個人!」
幾句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後退了好幾步,男孩子明顯驚住了。
「少爺,你看是吧?不但說話,說的話還奇怪的很!」
「是很奇怪,不過總比當個傻子好!」似乎覺得她沒什麼其他不對勁了,男孩子邁步離開。
顏兒本來還準備再躺一會,忽然听到面前的小孩說她是傻子,立刻打個挺站起來,沖著他的背影喊︰「喂,你站住——」
顏兒緊追慢趕著,手探到男孩的背後,欲將他的後衣襟拽住。男孩子走得不快,這時突然剎住腳。
這個站定的動作過于迅速,顏兒根本來不及收住腳步,一個猛扎,兩個人的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顏兒覺得自己的額頭就象撞在一個鐵疙瘩上「嗡」了一下,耳內也「轟轟」作響,就差眼冒金星了。
雙手狠命搡了一下撞到自己的人,哪知人家根本沒動窩。
「你沒長眼楮啊——」說完有些後悔,人家背後是沒長眼楮,要長了眼就成馬王爺了。
自己這一頭撞的才叫是個冤呢,這個小孩是銅頭鐵臂咋的。
男孩回過身,悶悶的看著她,「我叫成直——」
「管你是成直還是成方成圓,你撞了我就不對!」頭一揚,又問︰「你們是誰?我又是誰啊?」
剛才站旁邊的女孩子走過來,猶猶豫豫的站在竇脂顏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她額頭上︰「小姐,你以前傻是傻,可是不胡言亂語,怎麼現在會說話了,卻象是得了痴心瘋似的!」
「我什麼時候傻了,我看你們這倆臭小孩才傻呢——」話說到這兒,忽然覺得不對勁,小姐——剛才好象是在叫她的?
男孩子看了看她倆,「我走了,你給她換身衣服,領她回房間吃些東西,我要練功了,沒事不要叫我!」話說完,幾個縱身不見了人影。
坐在房間里,听著旁邊的丫頭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說,顏兒還有些許困惑。
「小姐,你叫顏兒,我呢叫蘭兒,我是小姐的丫鬟——剛才那個是少爺,他是小姐的弟弟,也是老爺的干兒子,老爺教他武功,他負責照顧小姐的安全,我負責照顧小姐的生活。」
「我叫顏兒?」
蘭兒點頭,「小姐,你會說話了我和少爺都很高興!」
「我以前不會說話嗎?」
「是啊,小姐從來就不說話,每天只是吃喝睡的,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理,我都跟小姐快十年了,你也不認得我!」蘭兒仿佛為自己伺候了這個不說話的主人而委屈,抽抽搭搭的哽咽起來。
「是嗎?那我現在認得了,你叫蘭兒,是我的貼身丫鬟,對吧?」
「對!」蘭兒因為這一句話高興的不得了,「我就知道,小姐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小姐,你終于認得我了。」
我哪里是認得你了,是你剛剛自己告訴我的好不好?顏兒沖著這個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孩子翻了兩個白眼。
「這里是哪兒啊?」這個問題很重要。
「這里就是顏兒小姐的家啊,小姐從小就在這里生活,蘭兒從小就陪伴小姐,少爺——」
「好了,打住!」顏兒心想,肯定是平時沒人和這個丫頭說話,她一天憋的不行,這下子可找到說話的機會了,一張嘴就沒個完。
「那,我的家是在什麼地方什麼國家的什麼位置,我爹爹叫什麼名字啊?」
「這里就是風烈國啊,至于是什麼位置我也不知道,反正從小蘭兒就被老爺收養來照顧小姐了,少爺是四歲時才來到的,我比少爺來的早!從小到現在,我們都沒出去過。是老爺不讓我們出去,況且我們還要照顧小姐呢。還有,老爺的名諱蘭兒也不知道。」
說了半天等于白說。
顏兒心里慨嘆,這說明她有個爹爹,而且和這個爹爹見一面還很不容易。這麼想著,顏兒就對蘭兒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這一笑將蘭兒唬怔了,「小姐,你笑起來真是美。」這是可憐的蘭兒第一次看見自己小姐的笑臉。
「蘭兒,我爹是做什麼的?」又想到一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老爺一年都不常回家的,有時回來幾天就走了。我想大概是做生意,不過老爺會武術,也可能是某個鏢局的把頭,再不濟或者是個大戶人家的武術教習,當然,其實老爺很威嚴的,有時挺象一個做大官的。」
問了半天也是白問,顏兒發誓再也不問蘭兒問題了,簡直是折磨人!問這個稀里糊涂的侍女不如去問那個成直好了。
崎嶇陡峭的山路上,兩個靈活穿梭著的小人。成直每隔一天要上山砍一次柴,這次他被顏兒纏住,不能施展輕功飛行,眼見夕陽都落了山,兩擔柴還沒擔滿。
「弟弟,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就告訴我好了——」故作親熱的口氣,尾巴似的跟了人家一天,連半句話也沒得到,顏兒仍然不屈不撓的欲將死纏爛的精神發揚到底。
結果是,她徹底服了,如果比啞功,這個小孩準拿第一。
從雜草叢生的半山腰上往回走,顏兒有些心驚膽戰,腳下的碎石被踩的稀里嘩啦的向下淌,有好幾次若不是成直突然拽住她,顏兒就滑下去了。心里十二萬分後悔,真不該跟這個小孩上來,不但一點信息沒得到,還害怕的要死。
一條花色的蝮蛇高揚起頭,它的眼里看見的是兩個侵犯了自己領地的人類。陡的竄起半丈,蝮蛇向著二人襲擊過去。
成直是練武之人,耳力甚好,听得有東西朝面門而來,下意識的偏過頭,那只蝮蛇尖利的毒牙正咬在了顏兒的下唇上。根本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的顏兒突然感覺下唇一陣痛麻,那只蝮蛇就已經被成直砍柴的短刀歲成數段了。
顏兒的下唇泛起青紫色,是明顯的中毒標志。看見腳下碎成N段的一條黑花色長蟲,顏兒嚇的哆嗦起來。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躺下——」成直突然對著她發號施令。
「為什麼——」下唇腫脹,說話已經含混不清。
一連焦急的成直將腳下的兩擔柴狠狠的踢下山,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顏兒肩上另一只手托住顏兒的腰,兩排整齊的牙齒緊湊過來,忽的咬上了顏兒的唇。
天哪——
顏兒大腦立時處于缺癢狀態中,這可是她的初吻哪——就這麼沒了。
成直毫不松懈的啃噬吸吮掉毒蛇的毒液,直到顏兒的下唇已經被他吸出很多的鮮血,這只是解毒的第一步,接下來得趕緊回家上藥。
砍好的兩擔柴也扔掉了,成直背著顏兒一路疾行。
「蘭兒,快,準備解毒草藥——」奔進房門,成直松下一口氣,將背上的顏兒放下,突然昏倒在地。
「喂——喂——你怎麼了?」顏兒有些恐懼,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倒下了。
「小姐,少爺定給你吸毒了吧?他剛才用功抵御蛇毒侵入,但是剛才負重太久真氣透支,設毒便趁許而入了。」蘭兒一見顏兒的模樣就知道是遇到了毒蛇,在山里,這種狀況成直以前也遇到過。
「那怎麼辦?」不會吧,這個無良的小孩剛奪走了自己的初吻就一命嗚呼了?
「沒事,我們家里有好多治療蛇毒的草藥,服用下去,休息兩天就恢復了。」蘭兒很驕傲,說的好象自己家有個聚寶盆似的。
顏兒涂上藥,又喝了些藥湯,其實她體內根本就沒什麼余毒了,所以,過了個把時辰就四處活動了。
經過幾天的考察,顏兒總算把自己的居住環境給模清楚了︰
這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周圍數里內皆是山,她們居住在一處地勢平坦寬闊的山谷,山谷內四季花開不敗,氣候宜人。一座縱深有幾十米長的四層院落內只有她、蘭兒和那個干弟弟成直三個孩子居住。谷很深,不知叫什麼名字,從谷底仰望周圍山峰,就更加懂得什麼叫「井底之蛙」了,高入雲端的山峰有的還頂著白帽,那明顯是終年不化的白雪。這樣的地勢,不用說孩子,就是成人進來,若不知道出去的路,怕是也沒命爬出去的。
一晃就過去了近十天,無聊到要死。
「小姐,你不開心啊?」蘭兒立在她身邊,輕聲問。
此刻,顏兒躺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一雙白女敕的小手蹂躪著身體三尺範圍內的野花,揪下一朵,惡狠狠的攆碎扯爛,然後再揪下一朵。
對上蘭兒無措的眼神,顏兒故意重重的嘆氣,「我要被悶死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要醒來或者繼續傻下去才好。」
蘭兒嚇的趕緊跪下來抱住她,「小姐,你不要這樣說,你要是死了蘭兒怎麼辦啊,蘭兒喜歡現在的小姐,不喜歡以前的小姐!」
「啊,這麼說,原來你早就嫌棄小姐我了,那我也不留你了,明兒爹爹回來,就讓他把你送走。我看你八成是想嫁人了,那就給你許配一個好人家吧,你從小伺候我一場,我肯定讓爹爹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這半真半假的話一出口,蘭兒立刻驚恐的看著她,眼底立刻蓄滿了淚水,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伴隨著絕堤的河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兩個女孩子,一個站著哭的驚天動地,一個躺著在那兒無動于衷。成直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看見成直走過來,顏兒拍拍身上的草葉站起來,沖著成直嫣然一笑︰
「黑子弟弟……」初吻事件發生後,顏兒就對成直起了這個稱號。並不是因為人家長的黑,而是因為他整天黑著臉,故作深沉。
「別哭了——」黑子無視顏兒,沖著蘭兒一聲大喝,效果立竿見影,哭聲噶然而止。
黑子拉住蘭兒的手,牽著她大步向回走,根本無視身後有人雙臂亂舞的呼喊。
至于嘛,就是弄哭了那個小丫頭,哭會就好了,況且,淚水有殺菌消炎明目的作用呢,顏兒踢著地上的草嘀咕著,其實那里被她拔的只剩草根了。
回去一路心里嘀嘀咕咕,顏兒對這兩個小孩很不滿意。
跨進房間,蘭兒還在低一聲高一聲的控訴她。
顏兒和蘭兒是住在一起的,蘭兒在外間,顏兒住里間。
黑子自己住西側隔壁的一間,三個孩子的房間離的很近,在這個人際罕至的山谷,三顆小心靈肯定一直在互相撫慰,當然,之前的傻
子不算數,那麼,黑子和蘭兒之間的友誼肯定是比較深的,所以,黑子才會救了蘭兒,並且現在,蘭兒就在黑子的房間,而顏兒踏進的同樣也是黑子的房間。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本事就自己找條路走出山谷去。
顏兒朝倆人翻著白眼,無所謂的向里間的床邊晃去,她想看看這個男孩子的房間有沒有什麼秘密可以發現。
失望,布局簡直和自己房間一個樣,唯一不同的是桌椅的顏色,自己房間是紅色的,這里則是原色木紋的。咦,前方床幔內正上方掛著一柄寶劍,一串晶瑩的玉石串搭配紅色絲線,垂在劍柄下方。
顏兒好奇的想摘下來看看,手剛一觸踫到劍柄,就被一股力道用勁推開,一個沒站穩,摔個屁蹲兒,抬眼一眼,正是那黑子虎著臉看著自己。
「別踫那把劍!」嚴肅的警告!
小毛孩,以為扮豬吃老虎我就怕了你了?算了,暫時不跟你計較,顏兒站起來,使勁揉著摔疼的,一副齜牙咧嘴的慘相。
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隱隱掛在了成直的眉梢。她的下唇已經好了,顏色沒有一點暗紫了,只是因為當日被他吸的太過用力,現下還有些腫脹。
那個傻子樣的姐姐——曾是師傅交給她的使命——終身保護她寸步不離。當他從四歲被帶回山谷時就看到的那個流著長長的口水,每天痴痴無語的姐姐,他已習慣了和蘭兒一起伺候她,跟著她,因為她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使命。
可是在她會說話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生活有些不一樣了;她被毒蛇咬傷的那一
刻,他內心空前的緊張,他的雙唇覆上那片柔軟時心也同時被撞擊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故意欺負蘭兒,他知道她在這里一天到晚地喊郁悶就是想出谷,他知道她四處溜達就是想找出谷的路,他知道這兩天她的格外討好是想打探底細,看他能否帶她出去……
「天哪,少爺,你笑了!」蘭兒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出聲,成功地將成直臉上還未化開的笑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