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先生在前廳等的心急,顏兒小姐、蘭兒小姐請盡量快些。」僕人來催故意磨磨蹭蹭的顏兒。
「好啦好啦,知道啦,女孩子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哪能隨隨便便?!你告訴我師傅,他要是著急,就先走好了。」顏兒說著,又拋下手里的那件女敕紅色的衣裙,隨手抓了米黃色的往自己身上套。
僕人站在外邊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終于按耐不住,去回話了。
「顏兒,我們這樣做,流先生會不會生氣啊?」蘭兒憂心忡忡。
「放心,我有分寸,總之,你和黑子听我的沒錯。」
「前兩年並不見郡侯辦壽宴,怎麼今年會這麼隆重的廣發請帖啊?」那天听流行雲對三個人鄭重其事的講完這件事,蘭兒就一直疑惑。
「因為郡侯的寶貝女兒希望父親開心啊!」顏兒促狹的嘿嘿笑著,她心里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安夕的生辰和玄極子差了五天,是她極力慫恿父親隆重辦這個壽宴的,顏兒不知道安夕用什麼理由說服了她的父親,讓一向低調行事的玄極子如此鋪張。當然,他越鋪張,對于顏兒越有利,最好是整個古雲郡的名流雅士全到齊了才好。
半晌過去了,僕人也沒再來催,一定是流行雲被自己的磨蹭功所折,一個人先走了。她等的就是這個。
郡侯府門外車水馬龍,接到郡侯請柬的人都是古雲郡的名流紳士,郡侯乃一郡之首,郡侯的四十壽誕,又親自下了請帖,誰敢怠慢。那些沒有收到請帖的下屬地方官員們,也都想趁著這個機會來拍拍馬匹,雖然玄極子不喜阿諛奉承,但那些下屬知府縣官們見了這個陣仗,也都揣測或者郡侯改了心意也說不定,所以他們是絕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的。不過,對于沒有請帖的人,候在門口的郡侯府的外事管家一概鐵青著臉,絲毫不給面子。一干人等躊躇在門口,如熱鍋上的螞蟻。
顏兒隱在一個角落,偷眼看著這些一籌莫展的人,心里竊笑,盤算著拿哪個當棋子合適。一眼瞟過去,居然看見一個人與管家起了爭執,而且推推搡搡,那人嗓門極大的嚷道︰哪有這種規矩,進門還要請柬,我往日來怎麼不要?
此人近三十歲左右,生的虎背熊腰,像個武將,不像其他人那般臉上藏著私心,仿佛真有什麼事情要進去,不過,今日若沒有請柬,除了皇帝,量他是誰來也進不去!
顏兒琢磨了一會兒,從人群穿過去,拽了拽此人的衣角,將手里的請柬朝他晃了晃,意思是︰得有這個才進的去。
「搞什麼名堂,過個壽誕連公務也不處理了?」大嗓門嚷起來。
「這位老兄不必心急,我借你這個請柬不就行了,你叫什麼名字?」
「伍松!」
顏兒掏出懷中的筆,用唾沫潤潤鼻尖,提筆運氣,請柬上「伍松」兩個字立現。
「你為什麼幫我?」伍松疑惑。
「當然不是白幫你的,你需要……」
兩人嘀咕了一陣,伍松總算听明白了︰「那好,這位兄弟爽快,就這麼辦!」心里高興,他一只蒲扇大手非常用力的拍在了顏兒的肩上,眼見的伍松嘴角笑容一僵,發現自己被震得虎口發麻,咧著嘴角擠出幾個字︰「兄弟好功夫!」
顏兒笑了笑,其實她剛才也不想運氣御身,可是——像條件反射似的,眼見人家的手拍過來,丹田內的護體之氣立刻就竄上去了——這就是練武者的習慣!
管家看了看一行的四個人,頗疑惑剛才還沒請柬想硬闖進門,怎麼這一會就有了請柬了?
「管家伯伯不要見怪,我家伍大人剛才疏忽,把請柬放在馬上忘了帶,剛剛小的才給大人送過來。」顏兒知道他起了疑心,上前解釋道。
「如此說來,只伍松一人可以進,你們四個人要是都進要四份請柬才行。」那管家是典型的狐假虎威,看著顏兒,眼楮卻向上瞟,一副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樣子。
「早听說郡侯府的管家是人中翹楚,辦事妥當嚴謹,今日我家伍大人能認識您也是善緣呢。」顏兒似乎立不穩,身子一歪,順勢把一錠銀子從袖口遞到管家手里,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氣。
那管家模著一錠銀子,正自樂歪了嘴,等低頭一看,傻癥住了,見那銀子上有一道細細的裂紋,正是剛才顏兒用力所致。
「四位快請進——」管家立刻變了色,滿臉的笑容帶著明顯的恐懼。
顏兒輕輕從他身邊走過去,突然俯過頭,極其嫵媚的笑,「管家大人視金錢如糞土,看來郡侯府真是管理有道啊!」說著,彎腰撿起那錠銀子,銀子拿在她手里,那道細縫就不見了。
看著門口瞠目結舌的管家,顏兒心里罵著,想拿本小姐的銀子,也沒看看你長沒長那本事來——哼!
雖然安夕說過,會安排一個愛財的外事管家在門口,到時候有麻煩就可以錢財賄賂,定不會出差錯,她可不想讓別人平白無故的賺了自己的銀子去,要知道,以後用錢的地方可多著呢,別的不說,蘭兒的嫁妝就要一大筆,雖然蘭兒婚事的八字還沒一撇,她卻日思夜想著要怎麼快速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