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脂顏的第一次實戰迎敵,之前都是和流行雲玩鬧過招,或者是偷襲一下黑子,總之從沒有真正和誰交過手。
對自身有信心,自然對他們不屑一顧,然而首次臨敵的興奮,又讓她全神戒備,不敢大意。
右手緊握住血如意,丹田沉氣,氣運于右臂,血如意的紅色筆桿內立時發出晦暗的紅光。脂顏不動,目視對面四個人。
看這四人的情形不像是江湖名門正派,個個黑巾蒙面,眼露凶光,四人皆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有兩人分持兩把鬼頭短刀從兩路向脂顏的下路攻來。
鬼頭刀,三分短、三分險,這兩人分明是個中高手,看他們的起手到進攻,無不是浸婬其中十余年的!
與此同時,配合著下路進攻的另外二人刀撤左手,環狀繞過,刀鋒逼向脂顏左右,讓她如同被刀影固定在中間的獵物一般,逃無可逃。上路的兩人並不攻擊,兩把刀鉗制住脂顏的身子,卻伸右手來抓脂顏的雙臂,不是要命,是要活人!
脂顏心思玲瓏,看他們一動身就已經明白了他們的目的。御敵之時查其神色觀其動作,就要預知對手的下一部行動,這些武學中的心理戰術流行雲對她進行過專門的訓練。
一個彈縱,只能後退幾步,閃開四人的招式。回身,一直運氣的右手掌橫推,血如意壓在手指節處,月兌手迎著四人而去。四個人面面相覷,還未等再次出招,血如意已經眨眼飛至他們近前,只听得四把短刀「當啷」落地,那攥著短刀的四只手的虎口均已爆裂開,鮮血橫流。
一招之下,四人均掉了兵器,他們顯然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姑娘如此的不好對付。一開始的輕敵被現在的慎重而取代。已來不及撿刀,四個人轉了身形,擺出了一個簡單的陣形,與脂顏對峙著,再不敢輕舉妄動。
四人環形將脂顏牢牢困在中央。沒有了武器的他們,並沒有削減戰斗力,反而,無聲的交流、默契的配合更顯出這四人是專門的殺手!
「呵呵,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看來,只是幾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嘛。看著對方四人如臨大敵的模樣,脂顏輕蔑的翹起嘴角。
「呵呵,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就跟你們玩玩。」探出對方的虛實,脂顏起了玩心,雖然對方久經殺場,可是一個人功力有限的話,即使再周密的配合,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那血如意似乎也明白了脂顏的心思,頻頻向四人組成的圓陣內沖去。從頸下開始,前後左右,圍繞著四個人,輕點著他們的衣衫,每一次落下,那片衣服就被鑽出一個破洞來,那破爛的衣服下的皮膚出現手指蓋大小的淤血的紅斑。
四個人的進攻被逼了回去,血如意在脂顏的催動之下,在四人之間交替進攻。
越玩越開心的脂顏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因為那四人已無招架之力,只能不停揮動雙手,欲護住顯要位置,然而絲毫不起作用。到了最後,再瞧那四個人,頸上圍著一圈布條,身上披著的爛布片早已不能蔽體了。
脂顏終于收手,四個被戲弄的大男人緊靠在一處,抱頭蹲在地上,面上的黑布早已月兌落了,臉上到處都是紅斑,看了直覺得惡心。
「你們是誰派來的?」脂顏收起血如意,溫吞吞的口氣問。
「我們是受人錢財,並不知是誰指使。」一個人回答。
「那就難辦了,我是放你們還是不放你們啊——」口氣拖長,眼盯著小手指甲,那上面不知何時沾染上了誰的血漬。脂顏用血如意的毛刷輕輕刷掉上面的血,姿態悠閑的就像在涂指丹寇一般。
「竇當家大人大量就放了我們吧,以後我們再不敢來找錦繡書局的麻煩了。」另一人趕緊回答。
從始至終,一雙冷冽的眼楮都在注視著脂顏的一舉一動。果然,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子有吸引三弟的本錢,連帶著他的一顆心也開始波動起來。
「不能放!」脂顏的身後,冷羅煞快步走過來。「既是要害自己性命,哪有說放就放的道理。」凜然站在脂顏旁邊的冷羅煞一臉殺氣。
「冷大哥,剛才看我一個人打四個人也不出來幫忙?」脂顏看見冷羅煞站出來,語氣不自覺的變回女人的嬌柔。早知道他沒跑那麼遠,卻不在第一時間跳出來幫忙,這男人真是沉得住氣。
「你不是玩的很開心嗎?」冷羅煞也不看脂顏,徑直走到四個人背後。等到他手中的長劍亮起,蹲在地上的四個人才知道死期到了,驚叫還未出口,瞪大的眼楮已經閉不上了。一劍斃四命,每人的頸上一條血口,鮮血噴濺,四具尸體立刻東倒西歪。
「對敵人,不能手軟。」冷羅煞手中的長劍寒光爍爍,劍身上沒有沾染一丁點的血。將劍入了鞘,冷羅煞回頭,目光卻盯在脂顏手上的如意上︰,「你的武器不錯,小而靈便,可讓敵人防不勝防。」
將長劍扶正,踏步到脂顏面前,本來就面冷如冰的冷羅煞面色更加的沉︰「行事小心!」兩道濃密的眉彎,冷酷的眸子內隱隱現出少見的憂色,望著脂顏,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什麼嘛!
脂顏望著冷羅煞遠走的背影吐吐舌頭,再回頭看著腳下凌亂而血腥的尸首時,禁不住惡心起來,慌忙拔腳跑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