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閼氏 第一百零七章 人情,喜服

作者 ︰ 滄海一米

璃月忙擦著眼楮,「當然要啊,四妹妹你最好了,我們趕緊去找皇祖母吧,只有你能說動她老人家了。」

璃玉也用迫切的眼神看著落落,落落無法無視,只好點頭,「走吧,只是以後再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了。」

璃玉應道,「四妹妹,不會了,真的……」

落落和璃玉璃月一起往慈寧宮去了。太後正帶著花嬤嬤在後園的溫室里侍弄花草,見到三人,高興地說道,「你們三個,難得一起來看哀家了,今兒怎麼興致這麼好?」

璃玉臉上有些尷尬,落落上前接過太後手里的花剪,「皇祖母,您瞧,怎麼說的好像我們都不孝順您一樣,這不是來了嘛,您也要當心點,這剪子利著呢。」

太後假作生氣的樣子,「怎麼,哀家開起來這麼老了嗎?連個花剪都拿不動的樣子了嗎?」

落落忙故意往自己嘴上扇了一扇,「我說錯話了,皇祖母您哪里看起來老了,簡直就還像十**歲一樣年輕!」

太後開心地笑著,伸手點了落落額頭一下,「你這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就會討哀家開心亂說話,哀家要是十**,哪里還有你們站在這呢?」

落落一面承認著自己的錯誤,一面攙著太後出了溫室,又用眼神示意璃玉,璃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忙上前攙住太後的另一只胳膊,幾人到了正廳,「你們三個,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哀家?」太後坐了下來,直接地問道。

「哎呀,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您也太聰明了些。」落落故意驚訝地說道,「您就不會裝裝傻嗎,讓我們也在您跟前顯擺一下。」

太後笑道,「你個猴兒,你在哀家面前顯擺的還少啊,再不老老實實地說來,哀家可就什麼都不管了。」

落落笑嘻嘻地點頭,沖璃玉看了看,璃玉忙開口說道,「皇祖母,玉兒知道錯了,玉兒再不會像上次那樣了……」可能是真的觸及到心事,璃玉也真的紅了眼圈,聲音也哽咽起來,想必蕭毅拒婚的事對她來說也的確是個打擊吧,溫室里長大的花朵本就不耐風雪,更何況是一只以來驕傲而囂張的活著的璃玉呢?

太後安慰地點頭,「你知道錯了就好,你啊,也不小了,怎麼說話做事還像個小孩子,連你四妹妹都不如?蕭家……蕭家的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人家看不上你,哀家看也是正常的,從今往後,好好改改你那性子吧。」太後語重心長地說道。

璃玉直點頭,「玉兒知道了,玉兒會改的,可是,皇祖母,求您將母妃放出來吧,母妃她也都是為了我才……您別生母妃的氣了……」璃玉求情道。

璃月也苦著小臉加入了求情的隊伍,「皇祖母,真的,母妃都是為了姐姐才這樣的,月兒也好想母妃啊。」

太後皺眉說道,「哀家是將她禁了足,可又沒有禁你們的足,你們想念娘親就去看她啊,還不肯老實說嗎,到底為了什麼事?」

璃玉璃月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落落忙插嘴說道,「皇祖母,您瞧您,是不是又忘了,馬上就是我的……那個……大婚嘛,德貴妃娘要打理後宮事務,還要替我的事操心,真的忙不過來呢,往日還有華貴妃娘娘幫襯一二,如今,婚期緊迫,事情多的不得了,您還忍心看著德貴妃娘娘一個人忙亂嗎?」落落假裝不好意思地說道。

听了這話,太後才又笑了開來,「你這個小鬼頭,原來是操心自己的婚事呢,也不害臊,真是的……」

落落上前扭著太後的胳膊,「皇祖母,您又笑話落落,落落這不是替您著想嗎?」

太後故意訝道,「怎麼又是替哀家著想了?」

落落理所當然地說道,「要是德貴妃娘娘忙不過來了,那麼,放眼望去,這整個後宮還有誰有那個能力掌控一切呢?那當然就只有皇祖母您了,這個時候,您不就得出馬打理事務了嗎?您身子不好,要是把你累著了,那怎麼能行,不是動搖國之根本了嗎?所以說啊,落落和二位姐姐也都是替您著想,為了您的身子想啊,您說,我說的有道理嗎?」

太後早就笑得前仰後合的了,「你這個猴兒嘴,就知道逗哀家開心,得了,哀家啊,還沒到老糊涂的地步呢,你們想的什麼啊,哀家都知道,好了,就算你們不來求情,哀家也在想著用個什麼法子把她放出來呢,要不然,我們玉兒月兒的親事可怎麼辦呢?是不是?」

太後捉狹地看著姐妹三個,璃玉和璃月頓時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皇祖母,您打趣孫女……」二人嬌憨地說道,落落讓開身子,二人便擁上前去,扭著太後撒起嬌來。

太後一手摟了一個,「傻瓜,你們都是哀家的好孫女,哀家哪有不疼的,你們的親事啊,哀家一直放在心里呢,你們母妃呢,是有些個小心眼,且說話慣不饒人的,哀家可不喜歡她那事事喜歡高人一等的做派,要知道,在天家的親事里,能找到一個人好,對你好的就是最好了,其他什麼出身啊門第啊倒不是最重要的,偏偏她就看不清!」太後對這姐妹倆說道。

「所以呢,哀家早就托了德貴妃,讓她給你們留心著呢,你們啊,不用擔心這事。」太後安慰二人道。

璃玉羞愧地說道,「皇祖母,都是玉兒不好,玉兒一定改掉這脾氣。您別生玉兒的氣了。」

「傻孩子,哀家怎麼會跟你們小孩子計較什麼。你們母妃呢,縱然有千般不是,她也是你們的母妃,再說,落落說的也不錯,這宮里還有不少事要她去忙的,哀家答應你們,這就著人去請她出來,好不好?」太後慈愛地撫著兩個孫女的後背說道。

璃玉和璃月高興地抱著太後一陣親,祖孫三人氣氛好融洽,落落在一邊看著,總覺得自己就像個局外人一般,到底不是與她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就是這具身體的本尊,似乎對這樣的家庭親熱還是有些抗拒的。

璃玉和璃月高興地帶著太後的懿旨去了華貴妃那里,落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陪著太後說了會話,這才回到自己宮中。

剛回到宮中,小凳子就來報,說是景泰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匠人們都招募得差不多了,讓落落哪天去看看。落落點頭,這事還得去向自己的皇帝爹當面交代一聲比較好,畢竟這些人都是要算在自己的隨嫁隊伍里的。但是讓她當面和他對話交流,她又覺得很為難,想了想,還是派了小凳子去請麗妃過來說話。

不大一會兒,麗妃就過來了,「四公主,不知何事找我這麼急呢?」

落落和麗妃落了座,奉上茶水,也不講什麼客氣,直接說道,「還真的有事要拜托娘娘呢。」

麗妃笑道,「公主有什麼吩咐盡管直說就是,現在宮里,公主的事最大。」還沖落落眨眨眼楮。

落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笑著答道,「是,落落知道父皇最近常去娘娘宮里說話,想請娘娘代落落在皇上面前透個話。」

麗妃放下手中的茶盞,「哦?什麼話?公主為何不直接與皇上說呢?」

落落搖了搖頭,「娘娘您也知道,落落同父皇的關系並沒有那麼親近……嗯,再加上又是些庶務方面的事,我想娘娘大概幫著通通氣就好了。」

麗妃也不深究,「什麼話,公主直說就是了,我一定轉達到。」

落落便說道,「是這樣,我不大清楚隨嫁的人員編制有多少?一般來說,都是些什麼人呢?」

麗妃想了想,答道,「正好這幾日我也在同德貴妃娘娘商量這事呢,一般來說,大概是衛隊兩千人,侍女五百,太監五百。公主您的意思是?」

落落點了點頭,「我想再帶一些人過去,包括匠人啊,樂師啊,廚子啊什麼之類的。」

麗妃笑道,「這算個什麼呢,雖說定制是死的,但人是活的,看看太後和皇上對公主您的器重和疼愛,便是多帶那麼五百一千的都不成問題。」

落落也說道,「話雖那麼說,但到底還是要父皇許可才是,就請娘娘在父皇跟前幫落落透個話過去,若是父皇不反對,那我就好開始著手辦起來了。」

麗妃自信地說道,「那公主就等我的信吧,事成我就派人給公主送個口信過來,公主先盡管去辦自己的事就好。」

落落微笑著看著麗妃,「多謝娘娘相幫,看來娘娘也在父皇面前很是有些面子的呢。」

麗妃有些高興又有幾分失落地說道,「那是,不管是德貴妃娘娘還是皇上,誰也不會對一個沒有子嗣的宮妃有太多戒心的,何況我還算是個美人吧,也算是年輕好用啊。」

落落對麗妃的自嘲有幾分同情,的確,如她所說,這也正是她的依仗,是她在宮中能夠繼續生活下去的條件。可是對一個女子來說,不再期待愛情或許也是最大的悲哀。

麗妃告辭出去了,落落又自己呆坐了許久,以前一直忙東忙西的,也就沒工夫去想些什麼,然而大婚在即,她也不得不想起出嫁之後的那些事,繕善的王同樣會有三宮六院,同樣也會妻妾成群,自己嫁過去自然是妻,那麼妾呢,自己也要面對和一大群女人共同侍候一個男人的局面嗎?落落想起來就覺得後怕,她真的開始有些擔憂了。

晚間的時候,麗妃派人送來了口信,皇上完全沒有反對,還說一切任由落落自己作主就好了。落落不由也對這個皇帝爹多了幾分好感,看來,他的確是對自己很放心啊。

第二日,落落趕在婚期之氣最後一次出宮,去得月樓,景泰遞上了一份名單,出乎她的意料,前來報名參加的人竟有五百多人。落落看著這份名單,對景泰說道,「他們真的都知道是到底要去哪嗎?你確定說的清楚了,我可不是去玩的?」

景泰答道,「自然是很清楚的了,看來公主完全小看了自己在百姓中的聲望呢,更何況公主您開出的待遇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哦,是嗎?」落落有些小小的成就感,「這麼說來,我還是做人做的不錯嘛。」

景泰點點頭,「不知道公主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落落翻看了好幾遍名單,這才說道,「嗯,你告訴他們,我們很快就出發,把自己家里的事交待清楚,另外,把自己的得手的家伙什都帶上,明天我讓連公公來帶他們進宮,統一安排。還有,這份名單,我需要你將這上面的人按種類重新排列,比如說廚子是哪些人,鐵匠是哪些人等等,人數上精簡到五百就好,你明白嗎?」

景泰應了,「小的知道了,公主放心,名單小的舊整理好,明天和這些人一起交給連公公。」

落落對景泰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交待完事,這才狠狠地喝了一通茶,吃了幾塊點心,嘆道,「以後再難地喝到這麼好的茶,也再難吃到這樣好吃的點心了。」

景泰不由失笑,這個四公主就這麼愛吃嗎,但還是說道,「公主請放心,這得月樓的廚子小的也會給您帶過去的,還有您愛喝的幾種茶葉和茶種,小的都會命人帶好的,保證您在路上或者是到了繕善一樣能喝到這茶,吃到這點心的。」

落落大為驚喜,「景泰你真的太細心了,真好,我自己都忘記了呢,虧你都還記在心上。多謝你了!」

景泰難得的有了一絲羞赧,「公主多禮了,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落落包了一包景泰給自己準備的點心,心滿意足地回宮去了。

回到宮中,還沒來得及歇口氣,馬上又被德貴妃派人來請了去,落落剛剛走進福慶宮的正殿,就听見不斷的贊嘆聲,落落還沒行禮,就被德貴妃拉了過去,「快,瞧瞧,你的喜服做好了,這可是由江南二十四個頂尖的繡娘日夜不停趕工繡出來的,快試試叫大家都看看。」

華貴妃和麗妃也都附和著讓落落試,落落這才走上前,看見了那展開搭在衣裳架子上的喜服,看到它的第一眼,就連落落這種見慣了白紗的現代靈魂也禁不住被它完全吸引住了,太漂亮了!

宮女們都過來簇擁著落落除去了外裳,先穿上了明黃色的大衫,豎起的高領交叉掩在身前,右襟的三顆紐子竟然全是珍珠綴成,貴氣十足。下邊系上百花褶裙,一共有二十四幅,行動之間,宛如百花盛開在裙裾,極美麗動人。外邊再套上一件大紅色的褙子,前胸後背都繡著雲龍紋,上面點綴著圓潤的小顆粒的珠子,然後再披上繡了蹙金繡雲霞的翟紋的霞帔,大領對襟,領口鎖扣的地方瓖嵌著一顆東珠,霞帔的長度在左右胯下,正好將裙裾露了出來,下端交織在身前,綴著各色的寶石墜子。長長的水袖是落落最為喜歡的,與掐得緊緊的腰身配在一起,真真是自有一股風流之態。

穿好衣裳,宮女們又打散了落落的發髻,梳好之後高高地盤在腦後,戴上了那頂九雉四鳳的鳳冠,那鳳冠的頂端正中是一只口餃長串珠滴的展翅鳳凰,左右兩邊也各有一只展翅鳳凰,冠後下方左右各有三扇博鬢,展開後如同五彩繽紛的鳳尾一般。戴在落落高高的發髻之上,立刻顯現出一種只有皇室才有的高貴無比的氣度來。

穿戴好了鳳冠霞帔,落落就感覺自己的頭上和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動彈不得,而耳邊則盡是贊嘆之聲。

「本宮知道是好看,漂亮,但沒想到四公主穿來真的就是更加漂亮了,宛若天人!」德貴妃贊道。

連一向不對盤的華貴妃也忍不住贊道,「著實是好看的緊啊,這才是我大離的公主的氣度嘛,娘娘,這些繡娘可千萬別放回江南去了,本宮還要叫她們給玉兒和月兒也作出這樣美的喜服來。」德貴妃一邊贊嘆一邊向著德貴妃說道。

麗妃繞著落落前前後後地轉了個圈,「天啊,可真是美呢,臣妾還沒見過這麼美的新娘子呢,這下,可真是給咱們大離長臉呢!」

落落連脖子都轉動不了,「你們盡說好了,我也看不見啊……」落落抱怨道。麗妃忙笑著吩咐宮女們抬了全身的銅鏡來,給落落照著看。

落落望向鏡子中的女子,天啦,這是自己嗎?習慣了男裝的落落一下子看到這麼正式穿上喜服的自己,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鏡中的那個女子儀態萬方、高貴端莊,又自生一股風流婉轉之意,叫人挪不開眼楮。

德貴妃說道,「你看看還有哪里不合適,穿得不舒服的,本宮讓繡娘們再改,到你滿意為止。」

落落嘆了口氣,「已經很完美了,不需要改了,就這樣吧,快幫我月兌下來,我要累死了。」落落只端了那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大喊著讓宮女們幫著換下了這身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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