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閼氏 第一百零八章 下馬威,訓斥

作者 ︰ 滄海一米

德貴妃看著宮女們將喜服整理好重又掛在衣架上,這才笑著對癱在一旁的落落說道,「就穿這麼一會兒,你都嫌累了?那大婚那天你可怎麼辦呢,你也好知道光是各種儀式就得兩個時辰呢!」

「啊?」落落驚得大叫,「這麼久?那我的脖子怎麼辦,不是要廢了嗎?」

「瞧你說的,歷朝歷代哪個皇後公主的也沒听說過誰的脖子廢了,習慣就好了。」德貴妃說道。

落落無語,對即將到來的大婚真的也開始恐懼起來。其實所謂的大婚不過就是個儀式而已,因為是去和親,所以新郎並不會在場,只是完成送嫁的儀式就好了,然後就是出發前往繕善了。就算平日再怎麼淡定,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人生關頭,落落也不可免俗地緊張了起來。

麗妃也說道,「公主,那十六個通房宮女都幫您教好了,您也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如果沒有,就給她們取好名字,準備換上宮裝待著了。」

落落無奈地點頭,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是點頭了,沒有拒絕的余地。很快,被麗妃挑出來的十六個宮女上來了,一排四個,站成四排向幾人行禮。

不得不說麗妃教的真是不錯,十六個宮女穿著統一的宮女服飾,行禮的姿勢優美,整齊劃一,偏偏做來還一個個都如同弱柳扶風,病中西子一般動人,那一躬身,一低頭,便是無限的風情與溫柔。

落落看得有些呆住了,半晌才說道,「都起來吧。」宮女們听命而起,眼眸低垂,看上去個個都是明眸皓齒,真的是環肥燕瘦,各有風韻。

麗妃抿著嘴笑道,「怎麼樣,公主,還不錯吧?帶出去肯定不能丟了您的面子,別的不說,就是琴棋書畫,她們也都能應付一二的,可不同于普通的宮女。」

落落只能贊嘆造物主的偉大了,這麼多的美人,偏偏還只是個通房宮女的命,看來,美人在這個世代也不是怎麼好當的呢。

看著落落似乎沒什麼意見,麗妃便說道,「那就請公主給她們賜個名吧,以後用的時候也方便。」

落落想了想,便說道,「十六個,那就四個四個的叫吧,取春夏秋冬四字為頭,第一排的這四個,落落看過去,就按照順序叫春桃、春梨、春杏、春蘭吧,第二排的叫夏荷、夏桑、夏蓮、夏蓉吧,第三排的就叫秋葉、秋菊、秋楓、秋荻吧,第四排嘛,就叫冬雪、冬青、冬梅、冬冰吧。這樣我記起來也方便些,你們可喜歡?」

那十六個宮女倒也沒想到落落竟然會問她們喜不喜歡,一時都不敢回答,倒是麗妃插嘴道,「公主,您給她們賜名是她們的榮幸,哪里還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您真是太優待她們了。」

落落愣然,一時倒也忘了,這個世代的規矩她總是忘記,那十六個宮女也趕緊謝恩,落落便讓小蘭帶著她們出去收拾東西,帶回自己宮里,準備著三日後的大婚儀式結束了。

試穿好了喜服,商量了幾個細節方面的事,宮女們也都交給了小蘭,隨行太監侍衛那邊則都是連海在做,而鋪子也都是景泰在忙,就連隨行的匠人也都是景泰弄好送進了宮,如今,宮里的每個人都在忙得暈頭轉向的,唯獨落落,倒成了這會兒最閑的了。

第二日,落落還賴在床上不肯起身呢,這幾日太後皇上德貴妃那里都免了她的請安,她還想著正好睡睡懶覺什麼的呢,結果卻一大早就被小蘭從床上挖了起來,給她穿戴好,回道,「公主,才剛大殿的宮女來回,說是繕善迎親的使臣進宮了,皇上派人來請您過去呢。可馬虎不得,您得打起精神來!」小蘭自打成了她的管事姑姑,越發的嘮叨了起來,每日里除了盯著手下的宮女們干活,就是盯著落落的舉動,生怕她哪里又露出平日的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性子來。

落落在她的嘮叨聲中只吃了很少的早膳,因為她說吃多了不好看,還有這樣的道理?落落也懶怠同她爭論了,只好任由她將自己打扮好,又漱了口,這才往養心殿去了。

估計是剛剛和朝臣們見過面了,此刻皇上正在養心殿里同使臣說話,落落被宮女帶進東次間,皇上正坐在靠窗的暖炕上,正神色和藹地同一個男子在說著話,落落便上前給皇上請安行禮。

起身後,才朝那男子望去,那男子也回過頭來站起身來看向落落,那男子一身玄衣,衣擺上滾著金邊,腰上束著墨色玉帶,極是貴氣,一頭帶些微微金棕的頭發分股結成發辮披散在腦後,俊眉修目,只是那眼神過于冷冽,卻又不同于蕭毅的清冷,他的眼神中更透露出幾分狠戾。

皇上開口說道,「落落,這是繕善的賀蘭明威大王子,是這次迎親的使臣,快來拜見。」

又回頭對那男子說道,「大王子,這便是朕的小女兒固國公主璃落。」

這便是那賀蘭明優的兄長嗎?落落再看去覺得二人的確面容上有些相似之處,只不過賀蘭明優更多的是玩世不恭的嬉笑,而這位大王子卻要穩重得多了,不過看眼神,怕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主。落落上前躬身一拜,「落落拜見大王子!」

那男子也右手放在左胸上,微微躬身,「賀蘭明威見過公主!」

二人坐下,對話禮貌而又客氣,可是就是有那麼一股打探警戒的氣氛在二人之間流動。

「本王早就听說過固國公主的事跡,真的是巾幗不讓須眉呢。」賀蘭明威半真半假地說道。

落落自不會當真,「大王子客氣了,落落不過就是個平常女子,不過就是做了自己應當做的罷了。」

賀蘭明威只是笑笑,然後從身後的侍從手中接過一張燙金的帖子,遞給皇上,「離皇,這是家父讓我帶過來的聘禮,請離皇過目。」

皇上從宮人手里接了過來,粗略地看過就笑著遞給落落,「朕覺得甚好,落落你也看一看。」

落落雙手接了過來,掃了幾眼,頓時激動了,這繕善看來是很富有的啊,瞧瞧著禮單,黃金五千兩,駿馬一千匹,另外指名送給落落的汗血寶馬四匹,各種珍貴的毛皮料子一千張,還有活的大鹿六十只,獐子六十只,孢子六十只,熊掌六十只。另有珠寶玉器二十箱,珍珠十斛。綾羅綢緞五百匹……落落大概地掃了掃,驚得直詐舌,這繕善到底是重視這門親事呢,還是在顯擺國力的強盛呢?

落落心里雖然吃驚,臉上還是不露聲色,「貴國真是客氣了,落落惶恐!」

大王子一直盯著落落,听見落落這麼雲淡風輕地回答,便也淡淡地答道,「家父感激天朝將公主嫁過來,我們繕善人民自當拿出最大的誠意來迎接公主的到來,而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公主在我們繕善肯定會受到萬民景仰的。」

皇上見二人說話也甚和氣,非常高興,吩咐身邊的宮人在太和殿設宴,款待使臣,並對落落說道,「使臣遠道而來,也著實辛苦,落落你的茶藝不錯,宴上也要好好地為我們大王子敬上一杯才是。」

落落應了,起身告辭離開,即使是退出了東次間,落落也感覺到賀蘭明威那緊緊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樣冰冷,那樣的戾氣,叫落落渾身都覺得很不舒服。再想起賀蘭明優,這兩人明明就是兄弟,為何通身的氣質如此完全不同?這個大王子有些叫人捉模不透。

晚上的宮宴極其奢華和盛大,凡是三品以上的朝臣都出席了宴席,宮廷的樂師演繹著靡靡之音,舞姬們也是翩翩起舞,一派活色生香的場面。

而落落就在這個時候進了大廳,賀蘭明威坐在皇上下首的第一席,而許久未見的蕭毅則帶著夫人坐在下首的第二席,落落行過禮之後被皇上安排坐在另一邊的第一席,與賀蘭明威和蕭毅夫妻倆對面而坐。

歌舞過後,皇上帶頭舉杯,「來,眾卿家,讓咱們來一起舉杯祝我們大離和繕善兩國永世交好,兩國締結同盟!也祝我們的固國公主和繕善王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眾朝臣都起身舉杯,大王子遙遙看過來,落落的眼神則毫不回避地迎了過去,平淡,安靜,將酒杯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眾人都坐下之後,大王子起身向著皇上問道,「本王早就听說貴國固國公主多才多藝,膽識過人,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此番來迎嫁,也是想見識一下公主的氣度,還請皇上許可。」

皇上點點頭,對落落說道,「朕的小女兒自是多才多藝,落落,你不妨給大王子敬上一杯茶。」

落落點頭應了,身後的宮人馬上抬出一張低案幾來,擺好各種茶具,紅泥小火爐,落落淨手之後,手指翩飛,動作瀟灑而漂亮地迅速沖泡好了鐵觀音也就是繕善人稱的青心桂花、大紅袍和碧螺春,分別裝在了冰裂杯、紫砂杯和琉璃杯中,讓宮女端了三種茶奉上給大王子,「請大王子品嘗!」

賀蘭明威看著三杯茶,難得地笑了一笑,端起三杯茶各嘗了一口,「好茶,好茶藝!」

落落正要道謝,卻听到賀蘭明威下一句示威的話,「茶雖不錯,可是對我們繕善人來說,這茶,有自然好,無,也罷!」說完,將三杯茶盡數潑在身前的地毯之上。

殿上的眾臣立刻變了臉色,這是對落落、對大離的**果的輕視和無禮,甚至有些武將都已按捺不住要起身喝斥了。落落卻只是微微一笑,「既然大王子如此說,那麼,落落想問,大王子覺得什麼才是繕善人應該有的呢?」

大王子輕蔑地看了殿上的眾臣一眼,又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落落,「我繕善的兒女從小都在馬背上長大,無論男女,上馬皆可殺敵,不知公主遇上戰事會不會腿軟?」

呵,這是在逼自己動手了?落落大無畏地看著賀蘭明威,正準備回擊他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卻搶在了她的前頭,「大王子難道沒听說過我們固國公主膽識過人嗎?公主可是我們大離將士心中的英雄!」

賀蘭明威滿臉的懷疑和蔑視,「哦,看不出,公主還有傾倒眾軍士的魅力,不知公主的手段有哪些?」

此話一出,群臣激怒,蕭毅也冷冽斥道,「大王子何故屢屢辱我公主?」

賀蘭明威沒說話,只是向落落投來一記無禮的瞥視,落落也被這個自大狂給惹火了,止住蕭毅,「這麼說,大王子是想見識一下落落的本事了?落落無所謂,只怕大王子您丟了面子。您若不介意,不妨讓您身邊的勇士來跟我對上幾招,若是十招之內,我擊退您的勇士,您又當如何呢?」

賀蘭明威自大地笑道,「公主還是先當心自己吧,本王的勇士可是萬里挑一的。」然後回頭對後頭立著的那位身高八丈,身材魁梧太陽穴突出的男子說道,「烏誠,下手輕點,別傷著公主了。」

那男子點頭,向著落落躬身行禮,然後大踏步走上前來,他走這幾步,就讓人感覺到似乎地都在震動一般,可想而知這個人的內力和外練的氣勢又多強大了。

蕭毅有些擔心地朝落落看去,盡管他多次回避,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眼,還是感覺到了壓抑不住的心痛,此刻,看著她孤身一人要對上那莽漢,他也不由緊緊地攥起了拳頭,眼神更加冷冽了起來。

然而身旁卻有一雙溫潤小手伸了過來,握住了蕭毅那緊緊攥著的拳頭,「夫君,您怎麼了?是擔心公主嗎?」蕭夫人劉心然溫柔的小聲問道。

蕭毅仿佛這才驚醒顧到身邊的人,「嗯,沒事。」

那劉氏卻也不松開緊握著蕭毅的手,「妾身倒不擔心,公主既然敢應承下來,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夫君,您說是不是?」

蕭毅點點頭,神情稍稍放松了些,但還是馬上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對面起身的落落的身上。劉氏望著蕭毅看著落落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卻還是依舊緊緊地握住蕭毅的手。

這邊,落落起身,對著賀蘭明威說道,「大王子,您看我是赤手空拳呢,還是用什麼武器呢?」

賀蘭明威撇撇嘴,「本王奉勸公主,還是用武器的好,別讓我們的勇士傷了您才好。」

落落笑著點點頭,「多謝大王子掛懷,如此,我就不客氣了。」說罷,從腰上抽出白綾來,下方垂著的銅鈴鐺隨著落落的內力的慢慢凝聚,滴溜滴溜地飛快地轉了起來。落落也伸手入懷,取了師傅連海給自己打造的銀絲手套來戴上了,因為,她瞧見了對面那叫烏誠的男子從身後取了一雙類似于三叉戟的武器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

眾臣還是第一次看見落落這身裝備,不由都驚呼起來,也為這位傳奇的公主歡呼了起來,落落微笑著,雲淡風輕一般走到殿堂中央,「勇士,請!」

那烏誠也不多說什麼,走上前來,立刻擺開了架勢,眼看著二人就要動起手來,落落不動,看這人的樣子,估計是個以力量制勝的練家子,當然,他那雙怪模怪樣的武器也是讓人不能小覷的。

烏誠耐不住,先動起手來,一雙戟就朝著落落的面門呼嘯而來。

落落輕笑,一個閃身,避過了戟,同時右手一出,白綾纏上了那烏誠的戟,戴著白銀手套的左手就往那戟抓去。

烏誠一擊不中,又被落落拉了回來,看著落落竟然空手來奪戟也是嚇了一跳,連忙用肩膀去撞順勢躲開,卻听見下頭蕭毅在大聲而冰冷地數著,「一招、兩招……」明明只是一招半,烏誠被蕭毅所影響,一時動作便有些滯慢。

誰料落落奪忍只是虛招,其實卻是在烏誠用肩膀撞擊之後閃身到了烏誠的身後,白綾飛出,那頂端的鈴鐺倏爾之間合成一個銅制小球,直直地打在了烏誠的後背,這一擊灌上了落落的內力,雖然還不及師傅連海雄渾,但在落落的白綾的配合下,這一擊也是相當有力道的,果然,烏誠在中了這一招之後,身子往前一撲,雖然被他控制住站穩了身子,但也還是露出了幾分踉蹌。

落落收勢,待烏誠轉過身來,依舊微微笑著看著他,而余光所到之處,卻看見了賀蘭明威那嚴肅又若有所思的樣子。

烏誠面色通紅,卻也不肯就此認輸,重又穩了下盤,持了雙戟擊了過來,落落不與他正面應對,只是使出輕功,揮舞著白綾,繞著烏誠,將他團團圍在了仿佛層層白網之中,烏誠雖有蠻力,武功也不錯,但是落落看出了他沒有輕功,因此在這麼避重就輕,揚長避短地打起了游擊戰。

趁著烏誠頭暈眼花之際,落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折了他的雙戟,收了白綾,跳開幾步,笑吟吟地看著烏誠,「勇士,你的武器真是不錯!」

烏誠臉漲得通紅,他根本就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這個看似嬌滴滴的小女孩給奪了兵器,看著滿堂的臣子的活嘲笑或輕視的眼光,烏誠哪里受過這樣的氣,伸手就往自己的天靈蓋上拍去。

「不可!」一個物事飛來往烏誠手上打去,同時落落的白綾也飛了過去,銅鈴鐺踫上那飛出來的物事,踫在一起「叮咚」一聲脆響,也打落了烏誠的手,落落望向烏誠,大聲喝斥道,「堂堂三尺男兒,若只是因為比試落敗就要自刎,那也實在是太蠢了些,子不聞,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嗎?輸了又何妨,連正視失敗重新再來一次的勇氣都沒有,我看,你當不起勇士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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