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閼氏 第一百三十章 王庭,女人

作者 ︰ 滄海一米

賀蘭明威跳著舞,回頭瞥見落落坐在那兒眉開眼笑的,便一把將她也拉了起來,帶到了篝火邊。

落落一邊大笑,一邊說道,「我不會跳,快放我回去。」

賀蘭明威緊緊擁著她,「沒關系,跟著我的腳步就行,放開手腳,做最自然的你,就是最漂亮了!」

落落也退不出去,又借著幾分酒勁,也就隨著樂曲和眾人的舞步隨意扭了起來,熊熊的篝火映照出落落開心又張揚的笑容,一剎那竟叫賀蘭明威看的呆住了。

後來落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帳篷的,只知道紫玉和綠艾二人在自己耳邊嘟囔了些什麼,待一覺睡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還感覺頭疼腰背酸痛。

綠艾扶著落落起來,笑道,「夫人,您好就沒這麼開心過了,昨兒個跳舞跳得都不肯回來歇著,還是殿下將您一把扛起來抱了回來,要不奴婢看您能跳到天亮呢!」

落落扶住額頭,「天啦,真的嗎?你們怎麼也不攔著我?」

綠艾笑道,「誰還攔得住啊,您啊,就是不能喝酒,一喝就醉,還能耍酒瘋,扯著那幾個繕善的女孩子不放,非要跟人家回去,還好那是女子,夫人您可真是厲害。」

落落長嘆一聲,「完了,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綠艾服侍落落洗漱好,出來,紫玉說道,「夫人,殿下說今兒咱們在這停一日,您可要出去騎騎馬?殿下還派人送來了一身鄯善的騎裝,您要不要試試?」

落落一听這個來了興趣,「快拿給我看看,什麼樣的?昨兒我瞧她們的衣裳就漂亮得緊,好生羨慕呢,呆會你也給我梳滿頭的小辮,我也要像她們那樣,騎馬出去玩去。」

紫玉笑著和綠艾二人將那衣裳展了開來,給落落看。那衣裳是用紅、黃、藍、紫四種色彩編織而成,不同于大離的多為絲綢錦緞,而更類似于落落見過的蠟染的織布,上身是漂亮的盤扣從脖子一直沿著胸線扣到腋下到緊緊收住的腰身,下邊卻是大幅的撒開的百褶裙,細細的裙擺,看上去足足有幾十到褶皺,每道褶皺里還繡著可愛的花朵昆蟲,領口袖口的地方都繡著和裙擺相類似的圖案,非常的精致漂亮。

落落連忙讓紫玉和綠艾幫她穿上了這套衣裳,又拿了繡滿了密密麻麻的花朵的金色腰帶緊緊地束了腰,越發顯出落落飽滿的胸部和盈盈一握的腰身,看起來身材的優勢完全凸現了出來。

落落連忙跑到淨房,對著那三面銅鏡轉了好幾個圈,對自己的這身裝扮非常滿意,又連忙讓綠艾和紫玉幫自己梳頭發,要扎那種小辮。

綠艾和紫玉也不大會,只能根據看到的那些鄯善少女們的發式給落落胡亂編了起來,將落落滿頭的秀發編成了好多小辮子,每一個小辮子的發梢都還系上了一顆珍珠。然後再把所有的發辮在後腦勺的位置總束了一下,扎了個飽滿又圓潤的粉色珍珠,讓落落的光潔又飽滿的額頭也露了出來,越發顯得落落面如滿月,星眸璀璨。

打扮好,落落起身,蹬上羊皮的小靴子,驕傲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看起來跟她們一樣漂亮了?」

紫玉和綠艾都在一邊贊嘆道,「夫人,您比她們可漂亮多了,這身打扮出去,肯定又要弄得滿滿一裙子石頭首飾回來。」

落落心情大好,大笑道,「可不是,快,你們倆也去找一身來穿,咱們出去騎馬去。」

紫玉和綠艾听了也兩眼直放光,二人也趕緊跑出去借了衣裳回來,穿好了,主僕三人出了帳篷,馬匹已經準備好了,落落高興地翻身上馬,也不管兩個丫頭是不是能跟上,便飛快地打馬而去了。

落落玩得開心,一路上都有鄯善男子上前搭訕,還有大膽的對她唱起了鄯善歌謠,只可惜落落听不大懂而已。

回來的時候,落落曬得滿臉是汗,臉紅得像擦了胭脂一樣,一回到帳篷,淨房里熱水已經倒滿了浴桶,泡好的青心桂花也已擺在桶邊,外邊的案桌上還擺放著兩盤精致的糕點。

落落大為高興,再度吩咐紫玉去把那個布置這個帳篷的人找來,自己則痛痛快快地洗漱了,換了家常的秋香色長袍出來,松松地綰了頭發。

出來時,那個布置帳篷的人已經候著了,落落看到他,不由心情大好,原來就是易了容的景泰,那個李管事!怪不得他這麼了解落落的喜好呢,不愧是在得月樓打點的人,一切都非常的合落落的心意。

落落便差了紫玉去看看膳食,讓綠艾守在了帳篷門口,這才同景泰小聲說起話來,「你怎麼也來了?」

景泰答道,「大王子見我辦事利索,就帶了我一起來了,連公公也來了,和我在一起,小凳子還在鄧凱李子那里,公主,咱們得抓緊時間好好商量商量了,我收到消息,大王子殿下在策劃著謀反呢。」

落落大吃一驚,「謀反?謀誰?他父王?」

景泰點點頭,「所以,那個假冒公主肯定是大王子手里的底牌,公主您要當心,大王子這樣把您拘在身邊肯定也是有預謀的。」

落落沉思起來,半晌才說道,「我不能這麼被動,我被封的穴道解開了,內力也恢復了,他還不知道,還有,師傅教我的那個法子很好用,我已經能夠把這個面皮揭下來了,這都是我的王牌,我想,我們是該要好好策劃一下了。」

景泰大喜,「這般最好了,公主您怎麼解開的穴道?」

落落想起了受傷又花費了許多力氣給自己恢復內力的賀蘭明優,「三王子殿下可有音訊?」

景泰答道,「三王子殿下趕回王庭去就是為了這事的,他要去通知鄯善王,也要布置一些準備。」

「哦,那他身子如何?」落落關心地問道。

景泰並不知道賀蘭明優和落落之間發生的事情,有些疑惑地答道,「這個小的不太清楚,不過現在想起來,似乎三王子殿下臉色一直不大好,好像受了內傷的樣子。」

落落心里慚愧不已,自己已經害得他不淺了,在宮中的腰傷、燙傷,被假公主騙了的劍傷,又加上給自己解穴的內傷,落落都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了,人情果然就是最難消受的。

落落同景泰商量了許久,直到綠艾進來報說紫玉回來了,落落這才放了景泰離開。

休整了一天,落落並沒有看到賀蘭明威,從景泰那里得到消息之後,落落也大概猜出來了他都在忙些什麼。第二日開拔的時候,落落才見到了前來迎落落的賀蘭明威。

落落照例只能以賀蘭明威寵妾的身份坐上那輛外表看起來普通的馬車,跟在賀蘭明威的身旁,而他們的身後,就是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和隨嫁人員的公主的車隊。

所有的侍衛太監宮女都換上了新衣,一路走過,受到無數鄯善子民的頂禮膜拜,落落也見識到了鄯善的地域的廣闊。

越往草原深處走,天氣越冷,風景也越美麗,那種極致的美麗,落落在現代也只是在一些電視節目關于西藏的介紹里看到過,這讓她不由懷疑起來,難道鄯善的的國土里就包含了我們今天所稱的西藏嗎?

鄯善的王庭就在草原的月復地,以前落落和大部分大離人一樣,以為鄯善是苦寒之地,也必定是條件異常艱苦的,然而經過昨日的休整,落落對鄯善的印象已經改觀了不少了,然而,今日,真正看見了鄯善王庭,她才知道什麼叫坐井觀天,什麼叫見識淺陋。

這是一個巨大的土城,當然它不會有大離皇城那般的高貴金碧輝煌,甚至它都比不上京城的一般貴族人家的府邸那般講究,但是這里的城牆全部用石頭和夯土混合修築而成,經過歲月的侵蝕,外牆看起來更像是古老而斑駁的赭黃色土牆。配上那白色的圓頂,紅色的門窗,更顯現出一種異域建築的風情和美好。

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堡,聳立在綠油油的草原上,在天邊赤紅的晚霞中,展示著自己驚人的美麗。遠處有放牧歸來的牧民,趕著成群的潔白的羊羔,唱著動听的鄯善歌謠,還有美麗的少女,年老的阿媽,迎接著家人的歸來……

這樣一幅動人的場景,立刻打動了落落,也讓她那善感的一面立刻呈現出來,她眼圈泛紅的看著這座土城,看著日落而息的人們,再度深切地泛出歸屬感來。

隊伍在迎接使的帶領下,在牧民們的歡呼聲中,慢慢進入土城。

進了城,落落才發現,城里的房屋也同樣是用石頭和夯土修建而成,牆面都涂抹著灰白色的牆皮,大多數人家都在自家的外牆上用五彩的顏料,就是落落上次穿的那衣裳上的紅、黃、藍、紫這樣鮮艷的顏色將自己家的牆面畫得各色各樣的圖案。房屋大多都是一層的,平頂,頂上還有小孩子在跑來跑去,也有兩層三層的。還有一個區域,搭的都是落落見過的那種白色圓頂帳篷。

因為天色已晚,所以公主所帶的隨從人員都被安排在了王宮的外邊,而落落則隨著賀蘭明威和假冒公主一起被迎接使帶進了王宮。

王宮修建得異常華美,到處都是穹頂,拱門,還有一些牆壁上都瓖嵌著各色寶石,地面上鋪的都是大理石的石材,走上去冰冰涼的,特別舒服。越往里走,大理石地面上就開始鋪起了厚厚的像波斯地毯一樣的毯子,人走上去鴉雀無聲的。

一路上落落眼珠子都看直了,恨不得去牆壁上摳幾塊寶石拿去賣才好,那迎接使先將公主安排在了一處華美的宮殿,這才對賀蘭明威行禮道,「大殿下,您……?」

賀蘭明威淡淡地說道,「不勞您費心了,我們住在我母妃的宮里好了。」

那迎接使點頭應了,便帶著自己的人退了下去。

賀蘭明威提起母妃,讓落落一下子想起以前賀蘭明優告訴過自己的,那賀蘭明威的母妃原來是鄯善王的大妃,後來因為和大離聯姻,所以將大妃廢了送給了部落里的首領,想到這里,落落再看看賀蘭明威陰沉得可以的面容,心里不由有些緊張起來,這個賀蘭明威心里肯定是有著恨的吧。

落落知趣地不多說話,只是乖乖地跟在賀蘭明威身後走到另外一處宮殿,這宮殿沒有剛才公主入住的那座那般華美,還有些陳舊,但看的出來,以前這里的主人地位應該不低,因為落落已經發現了這里的穹頂和拱門更為多和華貴。

剛剛走入殿內,一群衣著華麗的女子便帶著濃濃的香風撲面而來,「殿下,您可回來了!」「殿下,想死您了!」「殿下,您再不回來,我的眼楮就要哭瞎了!」……等等等等,落落听得直膩歪,雞皮疙瘩掉一地。

雖然落落極力低頭縮肩,但還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一個年級很輕大概也就二十歲的穿著紅色的類似于沙麗的那種衣裳的女人沖過來,神情高傲地打量著落落,「殿下,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這麼瘦,這麼難看?」

難看?落落不管是以公主的面容活著,還是以現在的這個如夫人的面容活著,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批評自己長得難看的,落落驚訝不已,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怎麼說,豐乳肥臀的女人,呃,好吧,落落承認自己真的瘦了。

賀蘭明威對這些個女人並沒有太多的熱情,然而也沒有太多的不悅,就是那麼淡淡的,仿佛這群女人都與他無關一般,但其實,這些都是他的女人。

「梅朵,不得無禮,她是如意,是我從大離帶回來的,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賀蘭明威只是這麼輕描淡寫地就奠定了落落現在的身份,鄯善國大王子殿下的另一名姬妾!

那個梅朵這才極不高興地招呼了另外幾個女子過來,盡管落落不懂她們的禮節,也看出了她們非常敷衍地行了個禮,「如意妹妹,我是梅朵,這幾個分別是蘭朵、麗朵和桑朵,你既然晚來,就只能委屈你先做個侍妾吧,畢竟……我瞧著你的身份也不見得高貴到哪里去吧?」

落落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她也知道,在賀蘭明威的計劃里,自己這個如夫人的身份也只是個幌子而已,更何況,她又不是真的要和這群女人爭這個男人,所以,她們怎麼對她,她其實完全沒有什麼必要放在心上。

賀蘭明威已經皺眉了,「好了,別說這麼多了,明日我還要帶公主去見父王,今日我就歇在這里,你們都回去,留下如意陪著就好了。」

梅朵等人很不服氣,但是也知道賀蘭明威的脾氣,而且落落在她們眼里一副乖巧柔婉的樣子也讓她們沒有忘記這個是新寵,顧忌著這些,梅朵帶著幾個朵向賀蘭明威行了禮,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從落落面前走過,一個接一個地對落落翻了個白眼。

待著一群朵帶著她們的侍女退下之後,落落才撲嗤一聲笑了出來,賀蘭明威扭過頭來看她,「什麼這麼好笑?」

落落捂住嘴巴,忍了半天才說道,「我同情你!非常非常同情你,這一大幫子女人你怎麼能受得了?」

賀蘭明威也嘆了口氣,「說這話的你,不也是一個女人嗎?」

落落撇嘴道,「我與她們不一樣,我的夫君如果和你一樣有這麼多女人,那麼,我會把他當成是君,而不是夫!我才不會把自己陷入這麼可憐的求愛搶愛的境地呢!」

賀蘭明威來了興趣,「哦?可是這世間有幾個女子不是這樣呢?憑什麼你就能與眾不同?」

「我沒什麼本事,只是守住自己的心罷了,我想,起碼這點自由我還是有的。」落落淡淡的說道。穿到這個世界,見慣了皇宮里的女人悲慘的生活,落落才不會傻到相信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謊言呢,沒有現代法律的約束,男人們只會更加听從自己下半身的意思,只會越發地放肆和縱容。而她,她不想成為後院中的某一個女人。她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或許沒有愛情,那對她來說太奢侈,她也不會去妄想,但是,她要獨立,要精神上的獨立,這樣才能守住自己的一顆心!

這話卻是激怒了賀蘭明威一般,他上前來扳住落落的肩膀,「蠢女人!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本王,或者說沒有父王,抑或沒有三弟,你以為你是誰?還想守住你的心?你以為你的一切是誰給的?起碼現在,在這里,沒有本王,你就同那最最低賤的軍妓沒有任何區別!」賀蘭明威怒吼道。

落落也被他給激怒了,「哦?是嗎?那我還真得感謝您!感謝所有高看我一眼的男人們!低賤?低賤怎麼了?你以為低賤的人就沒有心,沒有靈魂嗎?原來殿下所謂的高貴也不過是金錢和地位堆砌而成的罷了,對落落來說,那些並麼沒有比您口中所謂的軍妓高貴多少!」

------題外話------

一米人在外地,諸事不便,請假三天,請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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