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閼氏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春心,兵器

作者 ︰ 滄海一米

「怎麼咳成這樣?」落落待他喝完水,嗔怪地問道。然後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了個方子,吹干了墨跡,走過來遞給賀蘭明優,「這個是以前我看到過的一個方子,還挺有效的,你拿回去叫人抓了藥煎了喝了,還有每日里拿白梨和著川貝熬湯,治久咳不愈最是好了。」

賀蘭明優接了過去,細細地看了一眼,贊道,「你的字也著實漂亮,真是字如其人!」

「嗐,你這人,怎麼還關注起字來了,我要你看的是方子。」落落倒沒想到他看的是這個,不由抱怨起來。

「你寫的方子自然是好的,還用看嗎?」賀蘭明優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那方子折了兩折,放到了懷里,仿佛是多寶貴的禮物一般。

看著他這麼重視自己寫的東西,落落心里有種莫名的喜悅,但還是扳了臉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來作什麼?不怕你大哥設計抓你嗎?」

賀蘭明優笑嘻嘻地,「怎麼不怕?可是我大哥卻不知道你是你了,估計他還指望著那個假的你再給我一劍呢,不過,我是知道的,你定舍不得。」

落落竟難得地又紅了臉,啐道,「自大狂,誰舍不得,有什麼舍不得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賀蘭明優卻突然收了笑容,傾過身來,抓住落落的手,「我就是不放心,想過來看看你……我是知道的,你很聰明……但我大哥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怕你吃虧。」

賀蘭明優難得的話說的磕磕巴巴的,卻叫落落听懂了他的意思,心下大窘,想用力掙月兌他的手,卻又有些不忍或是不舍,便沒能掙開,「你這人……我是那等輕易吃虧的人嗎?」

賀蘭明優點點頭,「明日凶險,我不一定能顧得上你,你要好生保重,我派了四個影衛在你身邊,你也自己顧著點,別讓人傷了你。」

落落大吃一驚,「影衛?那你怎麼辦?我這里有師傅在,我也不是不會武功,用不著,你還是放在你自己身邊吧,你可比我更需要……」

賀蘭明優見她的紅唇猶自在自己面前上下開合,到底沒能忍住,傾身上前一下吻在了落落的唇上,雖然馬上分開,但那如同蝴蝶落在花瓣上,如同蜻蜓立在雨後初荷,如同飛鳥掠過水面一般的輕輕的吻,卻是徹底擊懵了落落,落落猶自傻傻地微張著嘴,眼神如同帶了水霧一般,小臉兒粉紅,一副完全不明白春情的模樣。

但其實落落在現代也不是沒有過男女之情,但不知道是在這世禁錮得久了,還是自己太久沒有過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吻,卻叫她一時迷了心性了。

賀蘭明優看她傻愣愣的樣子,心里高興得很,又傾過身來,「怎麼,感覺不錯吧?還不夠嗎,再來一次?」

落落一下臉紅到脖子了,回過神來,趕緊推了賀蘭明優的身子,「你這個……討厭死了!」說著趕緊用手背擦自己的嘴唇,臉也漲得通紅,「你這個登徒子,再這麼著我會生氣的!」

賀蘭明優瞧著她真的有幾分生氣,便也不再逗她了,坐正了身子,正色道,「說正經的,明日我大哥勢必要借你的勢,你可想好了對策?那個如意夫人你可都安排好了?」

落落見他說這個,這才慢慢平復了心緒,「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就是,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賀蘭明優點點頭,這時二人都听見了外頭傳來的幾聲長長短短的鳥鳴聲,賀蘭明優嘆了口氣,「時間倉促,我不能久留,你,自己千萬要保重!過了明日,我定不會再讓你受苦的!」

落落也被他的哀傷所影響,「要保重的是你,我這里沒什麼可擔心的,我也不覺得苦,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落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到那日從賀蘭明威那偷回來的東西,連忙跑到床頭開了櫃子,拿了兩個小瓶子出來,遞給賀蘭明威,「這里頭是我自己配的金創藥和九補丹,都是上好的藥材配的,你留著吧,總能用得著的。」

賀蘭明優連忙接了過去,「這可是極難得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本事,這些藥,我可是惦記了好久的,那就不謝了!」

落落瞪了他一眼,「還不走?」

賀蘭明優不舍地說道,「就這麼想趕我走?」

落落沒好氣,「那你就等著你大哥過來抓你好了。我才不管呢,你愛走不走!」說罷,坐了下來,端了茶喝。

賀蘭明優苦笑了一下,「好了,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說罷,深深地看了落落一眼,照舊從窗戶跳了出去,听到外頭似乎有人接應,落落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跑到窗邊去看了看,外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著,但是落落卻能听到極細的遠去的聲音,估計賀蘭明優是走遠了的,想著這人倒也是有些本事的,能不驚動外頭的那些密密布置的侍衛。

而在影衛和冒頓庫爾提的掩護下,出了王宮的賀蘭明優就一個趔珇跌在了冒頓身上,急得冒頓和庫爾提二人大驚失色,連忙找了個避風的角落放下賀蘭明優,點了個火折子,「主子,您怎麼了?」二人急急問道。

賀蘭明優大口地喘著氣,還沒說話又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庫爾提連忙掏出懷里的瓷瓶,里頭裝的是大夫給他連夜制好的藥丸,拿了皮囊的水,就這麼給賀蘭明優喂了兩粒進去。

賀蘭明優喝了藥,歇了一會兒,這才漸漸地止住了咳,庫爾提拿著火折子看了看賀蘭明優的身上,「主子,您的傷口怕是又裂開了。」

賀蘭明優點點頭,然後想起懷里的東西,連忙說道,「快,快把我懷里的東西掏出來,莫要染了血跡了。」

庫爾提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連忙伸手去將賀蘭明優懷里的東西陶了出來,卻是那落落送給他的一張方子,和兩個小瓷瓶。

庫爾提好奇地問道,「主子,這些是什麼?」

賀蘭明優滿意地看著還沒有染上血跡的方子和瓷瓶,「這是公主送給我的,這方子,你拿了去交給大夫,叫他按照這上頭給我抓藥,瓷瓶里的東西寶貴著呢,先別動。」

庫爾提應了,拿了個荷包,將這些放了進去,正要塞到自己身上,卻被賀蘭明優伸手拿了過去,「算了,還是我自己收著吧,弄丟了可就沒了。」說著,自己緊緊地抓著那個荷包。

庫爾提和冒頓二人也不敢在這停留太久,待賀蘭明優稍稍歇息了一會兒,這才半扶半抱地回到了營地。

剛回到帳篷里躺了下來,二人就趕緊召了那大夫來,大夫給賀蘭明優解開衣裳,重又清洗了傷口,賀蘭明優說道,「那瓷瓶里有上好的金創藥,先生拿來用了吧。」

大夫接過庫爾提從荷包里拿出來的落落給的瓷瓶,遞給大夫,那大夫放在鼻子邊細細地聞了,又倒了一點在手上,捻了捻,點頭道,「當真是好藥,這里的藥材都是上百年的。」說罷便拿來給賀蘭明優上了,纏好了繃帶,這才囑咐道,「殿下的傷總也不好,原就是因為奔波勞累過甚,就算有再好的藥也不能一日就治好的,還望殿下善自珍重才是!」

賀蘭明優謝道,「嗯,多謝大夫了!冒頓,你送先生出去吧。」

待二人退了出去,賀蘭明優才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庫爾提答道,「都備好了,霍都老爺子那邊也都聯系好了,景泰那邊也送來了消息,說是今兒晚上還有一批兵器送到,是公主交待的。」

「哦?什麼時候的事?」賀蘭明優听說是落落交待的,忙直起身子,驚訝地問道。

庫爾提給賀蘭明優拉了拉垂下來的被子,「是公主私下交待景泰去做的,景泰覺得甚是好用,便大批造了一些,說連夜給咱們送過來,叫將士們都裝備上,說是特別有效呢。」

「什麼樣的兵器?」賀蘭明優還沒想到落落還有這方面的才能,忍不住問道。庫爾提也不是很清楚,答道,「听起來像個鉤子,小的也不大清楚。」

「什麼樣的鉤子?作什麼用?」賀蘭明優越發好奇了起來,「呆會如果送來馬上拿一個來給我看看。」

庫爾提答應了,「主子先歇一會吧,等送來了再看也不遲。」

賀蘭明優這才閉了眼楮,庫爾提給他蓋好了被子,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帳外,冒頓上前來問道,「主子歇下了嗎?」庫爾提點頭,「好不容易才勸得歇了,別吵著主子了,咱們輕點。」

冒頓點頭,「那兵器都送來了,景泰那小子帶來的消息說時間不夠,只能裝備一個小隊,大概五十人的。」

庫爾提想了想,「反正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就先裝備五十人的好了,哦,主子還問起這個,你拿一個來,待會主子問起,給主子瞧瞧。」

冒頓應了,二人一起去了另一處營地,看了手下遞上來的那個新的兵器,原來是一根鐵棒模樣的東西,一頭是尖利的矛,另一頭卻是彎彎的鉤子,類似于鐮刀模樣的,庫爾提問道,「這是作什麼的,為什麼作成這麼彎的樣子?」

那听景泰命令送兵器過來的人回道,「景先生說這個是用來鉤馬腿的,專門對付騎兵的。」

「哦?怎麼個對付法?試試看。」冒頓來了興趣,讓兩個士兵騎上馬,一人手里拿著這樣兵器,二人對面沖過來,拿著這怪異兵器的士兵在二人就要迎面撞上的功夫彎下腰來,用手中的兵器一把朝對面那騎兵的馬腿上鉤去,只听得那馬嘶嘶吼叫著的聲音,那馬的前腿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騎在馬身上的士兵也猝不及防地從馬上跌了下來,這拿著兵器的士兵將手中的兵器調了個頭,將那尖利的矛頭對準跌在地上的士兵,那士兵竟也毫無反擊之力了。

一邊看著的冒頓和庫爾提大力拍起手來,「 ,這家伙,好使!看不出來,倒是可以當兩樣兵器用了呢!」冒頓先喝起彩來。

庫爾提也上前拿了那兵器過來,細細地看著,「原來還不明白,這麼一看還真是好用呢,只可惜才得了這麼五十個,要是咱們的隊伍都配備上這麼一件武器,那大王子的黑羽軍也一樣不是咱們的對手!」

冒頓大力地拍著腿,「可不是嗎,太可惜了,不過咱們有了這麼一支精良的秘密力量,想來勝算又多了幾成了。」

庫爾提點頭,「主子還等著看這呢。」然後拿了一個,吩咐了手下精挑細選一支武藝精良的隊伍出來,裝備了,然後多操練幾遍,然後和冒頓帶著那樣兵器回到了賀蘭明優歇息的帳篷。

庫爾提先掀了簾子去看,賀蘭明優正好也醒了過來,到底是心里有事,睡不熟,這麼一會兒功夫,也感覺精神好多了,披衣坐了起來,「怎麼樣,送來了嗎?」賀蘭明優見庫爾提進來,問道。

庫爾提忙上前給賀蘭明優倒了熱水喝,「主子您怎麼不多歇一會兒?」

賀蘭明優喝了幾口,「睡不著呢,拿到了吧,快拿來給我瞧瞧。」

庫爾提便朝外邊喊了冒頓進來,將那兵器拿了過來給賀蘭明優看,賀蘭明優接了過來,在燈下細細地看著,對這兩頭完全不同的部分很是好奇,看了半天,問道,「難道這彎彎的部分是對付馬的?」

冒頓贊道,「主子,您可是沒瞧見呢,那家伙,一鉤馬腿一個準,如果是突然襲擊,定叫敵人防不勝防呢,這尖頭還可以當矛用,真是兩全其美的好用呢,嘿嘿,那公主可真叫我意外,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能想出這麼精妙的法子呢?難道是有神人指點不成?」

庫爾提啼笑皆非地看著她,「這會兒佩服起來了,原來不還嫌公主是小丫頭嗎?」

冒頓不好意思地模模頭,「原先不是不知道嗎?小姑娘家家的,哪有懂這些個的,我可是最討厭那嬌滴滴的愛哭撒嬌的丫頭!」

「公主是那樣的人嗎?原先在那大離的宮中主子就對她另眼相看了不是?以後可不能這麼說了。」庫爾提教訓道。

賀蘭明優滿臉笑意,「以後再對公主不敬,我可是不管你,任由公主來治你,你可別忘了,你媳婦可是公主身邊的大丫頭,到時候看她怎麼治你!」

冒頓被賀蘭明優說得臉都紅了,「主子,那日也不過是為了哄騙那大王子的,作不得數的,小的哪……哪來的什麼媳婦……我才不要媳婦呢!」

庫爾提卻是成了家的,听了這話笑了出來,「你這匹野馬,倒真的要有個人好好管管才是,我瞧著那丫頭就甚好,能替公主管著這許多事,成為公主的心月復,想來也是個不簡單的,正好管你!」

賀蘭明優也接著故意虎著臉說道,「我身邊可沒有不講信用的人,既然當日都當著公主的面許了諾,萬無更改的理由了,這丫頭啊,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小蘭,小蘭我替你拿主意了,等大事定下來就給你成親娶回來!」

冒頓見二人都打趣他,一張黑臉紅得更加看不出黑了,偏這冒頓雖然人生得高大粗壯,卻是個最怕女人的,听賀蘭明優這麼說,頓時急得直跳腳,「主子,可別啊,小的要是娶了媳婦成了家,肯定不是個好當家的,成天泡在外頭,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喲,你還知道呢,那正經的可該娶個媳婦了,你這野馬有個籠頭就該老實了。」庫爾提也說道,然後湊到冒頓耳邊輕聲說道,「你個莽漢,女人的好你還不知道呢,等你娶了就該樂不思蜀了,听主子的,沒錯!」

賀蘭明優和二人說笑了幾句,然後吩咐了二人回去歇著,等著第二日的硬仗的到來。

而賀蘭明威的寢殿里,賀蘭明威也是徹夜難眠,此刻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頭沉沉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大妃拿了件披風,走到賀蘭明威身後,給賀蘭明威披上,「威兒,怎麼還不睡呢?想什麼這麼出神?」

賀蘭明威轉身對著自己的生母,「母親,您怎麼也還沒歇下?」

原大妃說道,「你這里一直亮著燈,就知道你還沒歇,你不睡我怎麼能睡好?明兒就是你登基大典,這麼晚不睡,明日哪有精神呢?」

賀蘭明威此刻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悶,還有一種似有非無的緊張和不祥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又感覺到處不對,這種激烈的矛盾讓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這會兒,面對自己的生母,他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疲態和迷惘,「母親,你說孩兒該這麼做嗎?」

「當然應該了!你就是這草原上飛的最高的雄鷹,你是真主賜予我們鄯善的寶貴的禮物,你是母親眼里也是世人眼里最高貴的王啊!」原大妃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堅定地說道。

母子倆互相鼓氣,說話說到了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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