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腳下一軟,後退一步就坐到了地上,眼神呆滯的望向那一堆毒蛇的尸體,這時候四周沉寂的嚇人,听到這樣的結果,大家都心灰意冷,也許,他頭一暈就順著山體滾了下去?這麼高的山……
就算是沒有滾下山去,這麼長時間了,這里又沒有血清,找到了怕是也無力回天了。
獵鷹小組雖然對楚殤不熟,但是看著他們一個個這悲傷的神情,也都大氣兒不敢出。他們很想知道,這個楚殤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手下那麼的敬重?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一眾人就那麼站著,像是在向英雄默哀,許久之後,獵鷹小組有些呆不下去了,既然人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還是趁早下山的好,免得晚上再遇上什麼特殊的情況,到時候沒準白白搭上他們的小命。
咳咳——
鷹王假咳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拉回他們沉浸在某處的情緒。他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瞪著眼楮看他。
「我看,人就算是找到也沒用了,不如趁著天色下山吧,不然晚了……」
「滾!要滾你帶著你的人滾!我們找不到老大不會走的!」秋痕像一頭野狼,眼楮冒著藍光,久經戰場的鷹王都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油彩下面的臉色明顯的不悅,獵鷹小組眼看自己的頭兒受了氣,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都開始憤憤不平了。兩組人中間無形的摩擦出了火花,眼看就要互掐起來。
「不知輕重的家伙,我們頭兒是好心,怕你們老大找不到,自己的小命也都葬在這里!」獵鷹里的禿鷹憤憤不平了,他脾氣平素里最暴躁,跳出來指著楚殤的人,一陣奚落。
楚殤的人哪里听的了別人一丁點過激的言辭?瞬間就撲了過來,打作了一團。一開始打的時候還講究些功夫路數,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打著打著就像女人一樣抓頭發,卡脖子,有的甚至用膝蓋去頂人家的褲襠。在厚厚的被落葉鋪滿的草地上滾來滾去。
打的大汗淋灕,打的鼻青臉腫,打的累的所有的動作都成了電影慢鏡頭回放。肖哲從地上一個獵鷹戰士的身上爬了起來,太長時間米水未進,這時候一運動頭有些暈,他擰開隨身的水壺喝了一口水,眼神看向前方,模糊的視線清晰了起來,他甩甩頭,又定楮看向前方,然後他猛地站起來環視四周。
「糟了!她去哪了?」他這一大聲喝斥,驚醒了還滾在一起的人們。他們紛紛站了起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眾人皆是一驚,完蛋了!一個沒了就夠鬧心的了,如今她又不見了!這回獵鷹小組可不淡定了,她可是首長的閨女!他們這兵還想當不了?
「趕緊找去啊!」鷹王拽了拽自己歪歪扭扭的衣服,戴正了帽子,率先就跑了出去,肖哲他們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找去。
要說也怪了,一個女孩子,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的連他們這群男人都追不上?反反復復找了一圈兒,她也不能一個人再往高處爬或者一個人下山了吧?兩撥人再次在原地踫頭的時候互相搖了搖頭。
「你們,有沒有他們兩人的衣物之類的東西?」鷹王看著肖哲他們擰著眉問。
肖哲一開始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拿出紙筆寫下了一串地址,「找張媽要他們的的衣服鞋子什麼的。」
鷹王直覺的感到這個首長的閨女和這個丟了的男人有著不一般的關系,看來還真的如此,這麼說來他倆應該已經住一起了?咳咳,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禿鷹,你帶幾個人馬上出去,聯系總部,急速借乖乖過來,來的時候去這個地址拿他們兩個的東西。」鷹王將那張紙小心的折好,放進禿鷹的口袋中。朝他敬了一個禮。
「是!」禿鷹回了一個軍禮,毫不耽擱的帶了幾個人轉身就走了。
要等到禿鷹出去,聯系了總部送來乖乖,他們再一起上來,這段時間可謂不短。但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剩下的人,簡單吃了些東西,輪流補充了一下睡眠,還有一部分人在不間斷的找尋著任何的蛛絲馬跡。
天,由亮著,慢慢黑了,再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逐漸過渡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依然是一晚上的時間,但是活在煎熬的等待中的人們,卻覺得無比漫長。
一聲狗吠使精神萎靡不振的人們頓時眼中燃起了希望。很快,禿鷹他們就牽著國內鼻子最靈的乖乖上來了。
禿鷹先是拿了楚殤的一只鞋子給乖乖聞,它仔細聞過之後,仰起頭在空氣中嗅了嗅,轉了幾圈,最終朝著最陡峭的那個崖邊走去。所有人的心都跟著它提到了嗓子眼兒,近百號人全都瞪著眼楮看著它,它走到生長在崖邊的那棵樹前停住了,望著下面迷霧縈繞,深不見底的山崖朗聲叫喚。
「糟了,看來他是從這山崖跌下去了。」乖乖的主人把乖乖拽了回來,喂了它些食物,模了模它的頭,對大家解釋乖乖做出的判斷。楚殤的人臉色變了,肖哲看著那顆樹,他記得當時慌亂之中老大好像就是朝著那邊後退的,難道真的毒發不小心滾了下去?他哆嗦的幾乎要站不穩了。其他的人臉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都凝重的看著崖邊。
「那,再試試這個?」禿鷹又把小北的鞋子拿過去讓乖乖嗅。讓他們都感到意外的是,乖乖最終還是停在了剛才的崖邊大聲叫喚。
「難道,這狗到了高山上空氣稀薄的地方,嗅覺就不靈了?」鷹王奇怪了,疑惑的望著訓狗師。
「不會,乖乖絕對不可能失誤,它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都接受過特訓,不可能出錯。」訓狗師讓乖乖坐在他腳邊,十分肯定的說。
這百十號人中間的氛圍更加壓抑了,怎麼會這樣?
二流子突然捂著嘴巴小聲嘟囔,「不會是老大太舍不得嫂子了,所以他的靈魂一直在那里等她,然後把嫂子也拉下去了?」
嗖嗖嗖——
一陣陣帶著寒氣兒的目光射向了他,他的話雖然聲音小,但是在這幾乎連喘氣兒聲都听不到的時候,就顯得他的話異常清晰了。他們顯然不相信什麼鬼神,只不過,這事兒太過意外。意外的讓人措手不及。同一地方墜崖,到底是湊巧,還是緣分?亦或是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原因?個個都是兵王中的兵王的他們,也無從知曉答案。
順著崖邊往下看,他們個個搖頭嘆息,如今他們心里都很清楚,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這山有多高,他們都是一步一步爬著上來的,怎麼會不知道?況且他們墜崖的這邊還是最陡峭的一面,想找個緩坡穩住身子都找不到!光是站在邊上,都會覺得雙腿發軟。
「唉,怎麼辦?」冬轍的一句話,問出了他們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如今這個情況,該怎麼辦?
「下山,去找淵本四郎算賬!老大的仇不能不報!」秋痕額角迸出青筋,緊攥的雙拳上,血管高高的突起,可見他心中的恨,已經達到了極致。
「對,報仇!」
「為老大報仇!」
他這麼一說,楚殤的手下頓時呼應了起來,歸根結底就是淵本四郎的事兒!他要不是帶著大量的毒武器偷襲了國家博物館,毒死了警衛,盜走了大量寶物,國家也不可能這麼著急的讓他們來追繳。這下好了,東西沒追回來,老大的命卻沒了!這口氣,讓他們怎麼能咽得下!就算是拼了所有人的性命,也要不辱老大的使命,拿回寶物,殺了淵本四郎!
這就是一呼百應的效果,楚殤的人全部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從獵鷹的身邊而過,鷹王張張嘴,眉心擰成一個川字,許久,才下定決心似地喊,「收隊!」
「這,首長的女兒?」禿鷹撓了撓頭,冷汗直冒,回去沒法交代啊?怎麼說?說他們和別人滾在一起打架,結果一個不留神,他女兒就為了她男人殉情自殺了?
「撤!」鷹王心里何嘗不糾結,但是糾結有個屁用,回去等著接受處罰就是了!
這邊人心灰暗,個個灰頭土臉的下山去。而那個群山中心的小部落,今日卻磨刀霍霍向豬羊,前幾日,族長的妹妹去山間唯一的那個深潭去洗衣服的時候,救回來一個被毒蛇咬傷的男人,今日族長帶人出去打獵的時候,又在那一片清澈的可以見底的潭水中救起來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女子的穿著,竟然和那個男人一樣,一身深綠色的衣服,族長將她從水中撈了起來的時候,探了她的呼吸,來的正好及時,她還沒死,只是肚子里灌滿了水,額頭上有個不深不淺的傷口,他趕緊按壓她的肚子,看她吐出了一大口水之後睜開了眼楮看了一眼,又暈了過去,阿山這才放心,他知道她沒事了,死不了了。
他又捧來清水,為她擦干淨臉上畫的油彩,一張白瓷兒似地精致臉孔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和他們族里的女子不同,族里的女人生的粗枝大葉,皮膚黝黑,天生魁梧。再看這女子,怎一個細膩就能形容的了!剛才她睜眼的時候,他看的呆了。多麼黝黑靈動的一雙眼楮!再看這小巧挺立的鼻子,和那紅紅的櫻桃小口,美得就好像仙女下凡。
「族長!你怎麼了?」小糖果看著阿山痴呆的表情疑惑的問。
「啊,哦,沒事。咱們回去吧,她衣服都是濕的,回去讓阿美給她換身衣服。」將她軟軟的身子摟在懷里,阿山心里說不出的激動,二十幾年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感覺。他強壯的手臂緊緊的護住她,好像托著的是一個寶貴的瓷瓶。
「族長,好奇怪啊,先來了一個男的,又來了一個女的,他們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會不會是壞人啊?」小糖果不明白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外人的部落,怎麼會突然間冒出來兩個?
「胡說!這麼好看的女子怎麼會是壞人!你趕緊回去,告訴我阿媽殺頭豬,做點營養的飯菜,這女子一旦醒來,是要多補充些營養的。還有,把巫醫叫到我家去等著。一會兒讓巫醫再好好的給她瞧瞧。」
小糖果更加不明白了,阿美救了一個英俊的男人回去,阿山不是說長得漂亮的沒有好人麼?怎麼到了他身上卻又變了說法?
偷眼瞧了阿山一眼,今兒的族長好像和平常不一樣啊?臉色好像黑里透著紅,而且族長的虎皮裙子怎麼隆起來了?
「看什麼呢!?還不快去?」
「哦!」
偷看被逮了現行,小糖果吐吐舌頭,撒丫子就跑了。
巫醫看過之後,將阿山叫到了屋外,細長的眼楮眨了眨,「族長,這女子沒什麼大礙,頭上和手臂上的傷口都擦了咱們的草藥,過幾天就會痊愈的連疤痕都沒有。」
阿山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裂開嘴淳樸的笑了,「那就好。虧了族里有你,這些年沒少幫咱們瞧病。」
「可是,我總是擔心,總覺得他們兩個不像是普通的人。」
「巫醫你多慮了。如果他們是壞人,為何都是這副模樣出現?他們自己的小命都幾乎沒有了呢!」
本來巫醫心里確實疑惑,但是族長這麼一分析,他覺得有理。罷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了,一會兒還上山采藥去。給那個男人治療蛇毒的藥草已經快要沒有了。山里不像城市,有抗毒蛇血清,這里的人們被蛇咬了,都是靠著巫醫的草藥來痊愈的,雖然好的時間慢一點,但是也是非常好的,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所以部落里,除了族長一家,最受尊重的就是這巫醫了。
「哥!她醒了!」阿美從屋里探出頭來,沖著阿山大叫。阿山趕緊的跑進屋去。硬邦邦的石頭砌成的床隔得小北腰都挺了。她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阿美那張黑黑的、笑起來露著小白牙看著很讓人舒服的臉。
小北的眉頭擰的更緊了,她沒死?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死?等等,她得好好想想,她記得獵鷹那群人和楚殤的人扭打成了一片,她坐在地上目無焦距的發呆,然後她突然就看到了前面懸崖邊上的手環。那是和她手腕上那只一模一樣的手環,她慌張的跑過去,撿起了它,那個圓圓的黃金牌子上,清晰的鐫刻著她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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