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來吧,再往前走就快要到地方了,被人看見。愨鵡曉」洛芷珩嬌聲說道,雖然這樣說,但是趴在穆雲訶肩膀的小臉上卻是一片笑意,並沒有害羞或者慌亂,滿滿的幸福感從她的眼角眉梢滲透出來,無法言語卻又不言而喻的深刻明顯的存在。
穆雲訶掂了掂背上的她,滿眼寵溺,言談戲虐︰「剛剛怎麼不見你緊張呢?這都走了一路了,到家門口了你才讓我放你下來。是不是走了一路你那不疼了?」
洛芷珩滿面紅暈,捶打了他一下,不滿的道︰「在大街上胡言亂語什麼呢,也不怕被人听見了笑話你啊。」
「不怕,雖然現在天也快亮了,但人們不會這麼早就起來的,你消停一點,到家了就給你上藥。」話雖然是有細膩,但其中的溫柔體貼卻並不難听出。
洛芷珩既害羞又滿足,也為他們之前的瘋狂感到難為情。他們竟然在那片迷人的花田里面糾纏了一整夜,真真的抵死纏綿了。那感覺真的是逍魂又令人迷戀的。連夜走在回來的路上,就這樣一路趴在穆雲訶的脊背上,安然的愉悅的滿足的感覺遍及全身,在不會有比這還棒的感覺了。
雖然天在破曉前夕,萬籟俱寂,街道里只有穆雲訶一個人清淺去沉穩的腳步聲,可洛芷珩卻並不感到寂寞和孤獨。有他在身邊,她就只有快樂伴隨。
「誰?」穆雲訶突然開口,清淺的聲音里卻有著只有洛芷珩才懂的警惕與厭惡︰「怎麼是你?」
洛芷珩抬頭看去,便見他們已經站在了暫時居住的地方門口,而那門口站著一個人,人影隱藏在半黑不黑的屋檐下,顯得很寂寥和說不出的落寞。而穆雲訶顯然是認出了這個人。
洛芷珩拍拍穆雲訶,示意他放下自己,但穆雲訶不僅沒有放,反而還背著她走上台階,待穆雲訶站定,洛芷珩終于看清了這個人。
竟然是南玉兒!
「玉兒?!」對于南玉兒的出現,洛芷珩是既驚訝又疑惑︰「你怎麼在這?是來找我的嗎?怎麼不進去呀?」
對于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南玉兒顯然也是意外和震驚的。她一臉錯愕,並不看穆雲訶冷沉的臉,只用目光掃了一眼洛芷珩,但只一瞬間,玉兒所有的情緒便都變了。她的態度格外的疏離和冷漠,似乎剛剛那個蜷縮在陰暗的影子里的人滿身孤寂的人不是她一般。
「我只是路過而已。」玉兒冷漠的道。然後竟然就從洛芷珩他們面前往下走,但也許是在這里待的太久了,她一個趔趄,明顯是腿麻木站不穩了,還好她扶著一旁的石獅子站穩。
洛芷珩蹙眉道︰「玉兒你究竟怎麼回事?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吧。你什麼時候來的?皇後娘娘知道嗎?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了?」
「你有完沒完啊!我不愛听人嘮叨,你不要以為曾經和本公主相熟,就可以對本公主指手畫腳的了。你還不夠資格!」玉兒忽然態度傲慢又不耐煩的怒道。
穆雲訶不客氣的喝道︰「既然阿珩沒有勸說你的資格,那你就更沒有站在外面面前的資格。看在你曾經也幫助過阿珩的份上,這一次你對阿珩的無禮我可以不追究了,但倘若還有下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立刻從我眼前滾!」
穆雲訶的話說的有些重,但洛芷珩卻並沒有為玉兒說話,因為在她看來玉兒也確實是欠教訓!不論你南玉兒有什麼原因和理由,你都沒有權利對對你還得人如此放肆和言語中傷。對你好的人難道就該死?難道就該忍耐你百般的刁難和無禮嗎?
絕不是這樣的!
玉兒一張小臉難看的變換著,可隨後竟然是冷笑一聲,跺了下腳昂首挺胸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洛芷珩就看著玉兒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才慢慢的收回目光。不解的呢喃道︰「我怎麼覺得玉兒跟中邪了似的呢?以前她也不這樣喜怒無常啊。雲訶,你有沒有發現,玉兒好像是一會一個樣似的?剛剛我明明在玉兒身上感覺到了極大的孤獨感,但一眨眼間她就好像天使便惡魔,整個人冷漠冷酷的有些過分。」
穆雲訶眼楮情不自禁的扎動了一下,眉頭擰緊再松開,漫不經心的道︰「與我何干!」
這麼冷漠的話……嘖嘖,真是只有穆雲訶才說的出來了。不過也對,基于別人,穆雲訶實在沒那個閑心去管。他擺弄一個洛芷珩還忙乎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管別人?
「回去吧,好心情都被玉兒給攪和了,這叫什麼事兒啊。」洛芷珩無精打采的蹬蹬腿,怏怏的道。
——
南玉兒關上房門,身體有那麼一瞬間是不受控制的,疲憊,焦躁,難過,不安甚至是愧疚,混亂的襲向她。她整個人都好像被拔掉筋骨,只剩下一副皮囊,軟軟的貼著門向下滑。
「你去哪了?」溫潤的聲音驟然響起,可在這半黑不黑的房間里,卻有股說不出的陰柔在其中,仿佛冥界里黑白交替時鬼魅的尖銳咆哮。
「啊!」南玉兒一個激靈,整個人迅速彈跳起來,轉身的瞬間亮出了臉孔,有微弱的晨曦從窗紙照應進來,照亮了她小臉上的蒼白無色和滿眼巨大的驚恐。
「呵,我有這麼可怕嗎?」那把聲音戲虐的笑起來,但尾音里卻是濃濃的危險。
南玉兒小臉刷地白的透明。壓抑著唇齒間的顫抖,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說出的話因為帶著怯意與惶恐,還是讓她露怯了︰「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你,也不需要害怕任何人!因為我是南朝最最尊貴的長公主!反倒是你,擅自闖入公主寢宮,你是真的不將這後宮的人放在眼中,還是將那些宮人當作傻子!」
「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竟然生了一副伶牙俐齒的口舌?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呢?之前那個乖順的好像忠犬一樣的女孩哪兒去了呢?一下子讓你這麼有底氣,這麼敢和我針鋒相對,是誰給的你這個膽子?」那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架勢,但每一句話都讓南玉兒倍感壓力和驚恐無措。
「我是南朝的長公主,是父皇母後的掌上明珠,我從來都是底氣十足的!我不需要別人給我膽子,只要我父皇屹立不倒,我便永遠是無人可以撼動的長公主。我也不需懼怕任何人。」南玉兒努力讓自己的胸抬起來,看上去自信且冷傲,但她的話卻依然是底氣不足。
底氣這玩意,還真的不是喊出來的。
那男人低聲笑起來,笑聲里是毫不掩飾的鄙視和嘲諷。笑得玉兒臉一陣青一陣紅。
似乎是笑夠了,男人所有輕柔的話與都隨之戛然而止,說出的話是是看不見的血雨腥風,听得出的金戈鐵馬︰「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以為洛芷珩來了穆雲訶來了,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還是穆雲錦來了,讓你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又蠢蠢欲動了呢?你弄出來選秀招親這麼大一出戲,不就是唱給我听的嗎?玉兒,你真的不要將我當作傻子來耍!長這麼大,但凡我想要的東西,真的沒有什麼能夠逃月兌的了我的手掌,名譽,地位,權利乃至于是你!」
「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繼續挑戰我的耐心和耐性。我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著你自己乖乖的進入我的懷抱,我得不到的就要去搶了。穆雲錦來了又能怎麼樣?你以為你能和他跨國一切丑陋不堪的過去再續前緣?你以為穆雲錦來了就代表他心里有你嗎?你這場白日大夢,究竟要做到何時呢?玉兒,你承認吧,在不會有任何男人會比我對你還好,還愛你了。」
「你閉嘴!你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惡心至極!穆雲錦他算什麼?我從來就沒有將他當作一回事!不過哪怕是讓我嫁給一個乞丐,我也絕不會選擇你。你得不到我,永遠也別想得到!因為你讓我惡心的恨不能去死!」南玉兒情緒激動的怒吼。
「噓,那麼大聲做什麼呢?你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房間里藏了一個男人嗎?」男人依然是不緊不慢的態度,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縱然看不見他安坐于南玉兒床榻上的臉,但他的聲音依稀可以听出幾分猙獰︰「玉兒呀,我的耐心真的不多了。你最近的動作這麼大,是想要我提前出手,將你徹底禁錮嗎?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跳進我這個你眼中的火坑了嗎?所以你才會違背我的命令,大半夜的跑出去?」
「你想做什麼呢?去會見你朝思暮想的穆雲錦?還是去和洛芷珩坦白一切商量對策,在哀求穆雲訶與洛芷珩聯手滅了我?」
男人的話越說越危險,南玉兒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沒有和他們說過一句關于你的事情!」這算是一種解釋了,南玉兒第一次為自己的窩囊和無能為力感到崩潰與驚恐。
男人似乎很開心,笑道︰「我知道呢,如若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出宮去見他們嗎?可是玉兒,有些事情可一可二,卻絕對沒有三四了。」聲音驟然陰冷,殺伐中隱隱透露著這個男人的野心與狠辣︰「一旦讓我發現你將我們的事情泄露給任何人,不論原因和那個人的身份,我都不能讓你繼續活下去了呢。哪怕我……是那麼的愛你。」
南玉兒喉嚨猛地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的遏制住,疼痛無聲蔓延全身,她眼眶干澀,心里一遍一遍呼喚著那些她親近信任的人,她的父母,她的長輩,她的朋友,最後只有一個名字。
也許這輩子她都不能在光明正大叫出來的名字。
穆雲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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