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凰圖天下 002洞房花燭,白首不離

作者 ︰ 步月淺妝

萬俟宸唇角勾了勾,眼底的深不可測卻蒙上了霧氣。

「藍兒,終于娶到你了。」

輕輕的一句話瞬時讓夏侯雲曦心底某一處輕輕地一疼,她是女兒家,在她的心中這個儀式自然不是不重要的,只是,曦朝初立,對于她而言,這儀式固然重要,卻重不過朝綱重不過百姓,並非是她超然與外物也不是她心胸如何的博大,只是她已經站在了這個位子上,得與失都需要另眼看待,可是她未曾想過,在他心中只怕將這個儀式看的比她想象的還重。

夏侯雲曦也抬手,仔細的去描摹他的眉眼,一邊卻道,「我竟不知大婚是要這般,幸而我未曾錯過,皇上,臣妾……」

萬俟宸募得握了她的手,眯著眸子睨著她,「你我一體,你不是我的臣,也不是我的妾,你是我的妻子。」

夏侯雲曦唇角微勾,她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有些好奇這個新鮮的叫法想要試試而已,可是顯然他不是那麼喜歡,既然如此那不叫便是,萬俟宸將她攬進懷里來,頗有些嘆然的撫著她的背脊,「你相信嗎,我曾經很多次想過我們大婚的場面,一次次的,而今,你我之間才算是圓滿,這紅色我看著十分喜歡,往後,為我穿紅?」

夏侯雲曦喉頭微緊,只是無聲的點了點頭,萬俟宸嘆氣的伏在她頸間深吸一口氣,語聲悶悶的,「藍兒,你身世艱難,一路坎坷,從此刻開始,你有家了。」

「萬俟宸……」

夏侯雲曦是真的紅了眼圈,當他將在東齊住的好好的洛青衣不聲不響的接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生怕這長安城中她有一星半點的失望寥落,曦朝初建,即便她住在長樂宮,可是他們這兩個月來能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常常他回來之後她已經睡了,等她醒來,他卻又走了,並非是他為了百姓一定要勤勉到嘔心瀝血,只是他身在了這個位子上,得和失,早就沒有權利,也沒有退路計較了。

夏侯雲曦哽咽的埋頭在他懷中,想了想還是說了句矯情的話來,「萬俟宸,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萬俟宸覆在她背脊上的手臂微頓,輕輕地後退一點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來,她嫣紅的唇上有胭脂花了妝,他湊上去啄了一口,一邊抵著她的額笑,「從今往後,每日都陪你用膳,每日都伺候你沐浴,每日都抱著你睡……」

夏侯雲曦紅了臉,卻仍是嗔他一句,「誰要你每日每日的——」

萬俟宸眉頭微抬,「不信?」

夏侯雲曦咬著唇揪著他的衣裳,萬俟宸左看右看了一會兒,眸光落在了屋內的桌子上,此刻那桌案上正擺著他們行禮之時要吃的食物,他牽著她的手走過去讓她落座,「餓了嗎?先用一些墊著——」

夏侯雲曦自然餓,就算她不餓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餓了,這些吃的大都做的十分精美,每樣一點點的看起來十分可口,這邊廂萬俟宸已經開始給她布菜,說著他自己也吃起來,此時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相對而笑一起用膳,不由得就添了兩分世俗的溫馨來,夏侯雲曦吃了七分飽,剛放下筷子萬俟宸便到了她身邊,一傾身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做什麼?」

見夏侯雲曦大睜著眸子,萬俟宸將她抱著放在了床上,又轉身去拿了那高腳杯來,兩個杯子里都有酒水,夏侯雲曦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未喝合巹酒呢,萬俟宸也坐在了床上,手執酒杯與她交杯,夏侯雲曦隨著他的動作一仰,杯中的卻是一杯清甜的果酒,她笑了笑,萬俟宸起身將杯子放下又過來抱起她。

「又做什麼?」

話音落下夏侯雲曦便被放在了梳妝台之前,萬俟宸看著鏡子里的夏侯雲曦將她的鳳冠取了下來,又一點點的,將她身上所有的飾品都拿了下來扔在一邊,轉而又將她抱了起來,夏侯雲曦快要被他抱暈了,不由得又是一問。

「還做什麼?」

「沐浴。」

萬俟宸答得簡單,夏侯雲曦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他們都應該換上常服了,夏侯雲曦左右看了看,「不叫人進來侍候嗎?」

萬俟宸低低看她一眼,「我侍候你不好嗎?」

夏侯雲曦搖了搖頭,「你等一下還要出去賜宴呢。」

萬俟宸踫她額頭一下,「賜宴也是稍後的事,不妨。」

未央宮的浴房是重新裝修過的,此刻看過去,那一片湯池正是夏侯雲曦前所未見的大,比長樂宮的大多了,地上鋪著的都是觸手生溫的白玉石,赤腳走在上面也不會冷,此刻沿著台階往上走幾階便到了湯池台子上,萬俟宸將夏侯雲曦放下來一邊去解她的衣裳,夏侯雲曦面色緋紅,卻到底未曾制止。

「那……你要不要洗?」

夏侯雲曦試探著問,萬俟宸眸光微眯,眼底卻有明亮的光閃出來,**辣的落在了夏侯雲曦身上,夏侯雲曦頓時有兩分懊惱,所幸面不改色的繼續道,「等一下你要出去的,該來不及了。」

萬俟宸唇角勾起兩分惑人的笑意,哪里會決絕佳人美意,所幸拆了她的鳳袍往旁里架子上一扔,排開了雙手,「更衣——」

這些事情自夏侯雲曦懷孕以來就很少做,此時她搖頭一笑傾身貼了過來,一點點的將她的腰帶取下來,放在一邊,又將他的外袍剝下來,搭在手臂上,再去解他的里衣,萬俟宸眸光緊緊眯著,一把抓住了她作亂的手,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月兌了個干淨,又轉身把她剝光了,攬著她滑到了池子里去。

萬俟宸禁欲時間太長,被她一踫就著火,由此連他自己現在也不敢隨便招惹她,這會子雖是沐浴,卻是離了她老遠,眼看著差不多了趕緊把她拎著上了岸,又用了大袍子將她一裹抱了出來,她的衣裳這里早就制備齊全,找到袍子彼此換上,這才算是能坐下好好說話了,夏侯雲曦面上憋著笑,萬俟宸看的可氣,抬手便要揉捏她,恰在此時外頭卻有鐘能的聲音傳來,「皇上,宴會的時辰快到了。」

夏侯雲曦收了笑意,起身拿過一邊玄色的龍紋常服給他披了上,又將他的發髻打散重新綰起,待收拾好了才隨他出寢殿。

未央宮建于高台之上,此刻從那廊道的窗戶望出去能看到大半個帝宮,外面的天色已經見黑,四處都點上了五彩琉璃的宮燈,紅彤彤的一片越發將白日里的喜慶延續到了晚上,兩人在寢殿門口站定,萬俟宸連忙止了她的步子,「外面有風,你身子不便可不能出去,回去床上坐著,若是等不及就早些歇著,嗯?」

曦朝初立之時祭天立朝大典是行過的,可是彼時政務繁忙,各地官員選派都是急中之急,連個君臣賜宴的機會都沒有,夏侯雲曦知道萬俟宸這是要趁這個機會犒勞底下人這三個月來的辛苦,自也是明白只怕只出去露個臉是不行的,「我知道的,你這幾個月來累壞了,別喝太多烈酒,讓鐘能準備好醒酒湯候著——」

萬俟宸听著她軟語叮嚀,一時間那腳步就跟灌了鉛似地走不動了,還是鐘能站在遠處輕咳了一聲才讓他回過神來,只將夏侯雲曦又抱了抱才轉身去了,眼看著兩人走了鐘嘯便從一邊走了出來,「娘娘,奴才讓人為您準備了晚膳,安胎藥也給您熬好了,您先用一點吧。」

鐘嘯是這未央宮的總管太監,這些東西都是他親自安排,夏侯雲曦聞言搖了搖頭,「將藥端來便是了。」

鐘嘯應了,不多時靈兒便端著碗進來了,隨著她進來的還是七個大宮女,俱是此前鐘嘯得了萬俟宸之令為她挑的,夏侯雲曦接了藥碗,靈兒便站在了她的身邊,她打眼掃過七個宮女,俱是形容秀美卻又各個美的都不同的主兒,或是清秀的或是婉麗的或是明媚的,此刻站在她的面前俱是低垂著頭兒,一點都不張揚,夏侯雲曦看了鐘嘯一眼,鐘嘯便上前一步,「娘娘,皇上說今後帝後同宮,皇上近身是從來不要侍婢的,您貴為皇後依禮該有一個掌宮宮女,兩個掌儀宮女,再有八個近身一等宮女,這幾個是奴才前日里選的,俱是長安城里有品人家的女兒,從小熟知宮中禮法,娘娘您看看喜歡的先留著,明日里命婦宮娥拜見之時還可再添人手……」

夏侯雲曦手中拿著湯匙攪著藥碗之中的藥湯,白瓷相踫的聲音清脆的落在室內,她的眸光從那幾個宮女面上掠過去,眼底光彩明滅,從前在西夏她便對皇族後宮之爭有幾分見識,之後到了中原,不管是大燕還是現在的曦朝,只有更甚的,她的唇角微勾,眸光忽而掃向了窗欞,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進了這帝宮有他守著就萬事齊備了,帝王之家嘛,皇權貴冑平民百姓趨之若鶩她自是理解的,現如今幾個宮女就是這般可人的大家閨秀,將來,自然還有更出眾的等著她呢,夏侯雲曦抬了抬眉頭,將藥碗往旁里的桌案上一放。

「既然皇後不喜歡近身侍候的宮婢,那所謂的八個近身宮女就一個都不要了,靈兒是一直跟著本宮的,往後本宮身邊只留她一人便可,至于掌宮和掌儀,便從他們當中選三個出來,鐘嘯你看著辦便可。」

夏侯雲曦淡淡開口,不怒自威,一點兒不給人反駁的意思,鐘嘯連忙點頭應了,那七個低著頭的宮女便魚貫退了出去,靈兒看了看外頭的幾個人,「主子為何不要?我听人說這宮里宮女最是多,主子您是皇後,身邊最應該多留些人才是。」

夏侯雲曦喝了藥,抬頭看了靈兒一眼,不由得有兩分苦笑,誰說她不要,靈兒武功雖高,可是在這宮里武功大抵是最無力的武器,她不為自己,也要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合計合計,她拉了靈兒的手笑著逗她,「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用了別人冷落了我們靈兒?」

靈兒微怔,想了想竟然點頭,「那就不要了!」

夏侯雲曦大笑起來,笑意還未消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最先進的門來的腳步聲輕快且急促,夏侯雲曦能想象來人那無忌肆意模樣,後一道腳步聲則是平實穩重,不疾不徐的連頻率都一樣,夏侯雲曦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張端莊婉麗的臉來。

當先進門的是蘇璃,她一臉笑意的奔進門來,老遠看到夏侯雲曦便撲了過來,手中拿著個盒子,「姐姐——」

隨後進來的是一身櫻草色宮裙的萬俟煙,小公主裙裾飄飄,面上施了薄薄脂粉,進得門來先行了一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夏侯雲曦看著眼前兩個小姑娘笑意更甚,一手拉了一個說話,蘇璃最先開口,「皇上在前面賜宴呢,讓人傳了話給我,說是姐姐一個人無聊,讓我來陪陪姐姐,公主在旁里听著便也一起來了——」

蘇璃說完便打眼看這屋子里的布置,這地方她是第一次來,一雙紫光潤澤的眸子到處轉著,直看得一邊站著的鐘嘯眉心微蹙,夏侯雲曦看的好笑,這邊廂來看萬俟煙,自她此前進了宮倒是時常見到萬俟煙,小公主現如今越發的現出皇家大氣,行事沉穩有度,一雙眸子里滿是靈慧沉靜,可夏侯雲曦卻希望萬俟煙能和蘇璃一樣笑笑鬧鬧的才好。

「可在宴上看到他了?」

這位小公主任何時候都能處變不驚,偏生說道宋柯的時候她必定要亂了神,好比現在,萬俟煙面上的笑意一僵,隨即便不知如何的答話的轉眼看向了別處,倒是蘇璃听到這話轉過頭來問,「看到誰了?姐姐要看誰?」

夏侯雲曦笑看著萬俟煙,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又轉過頭去問蘇璃,「先生這幾日可還在挑燈夜戰?」

蘇璃聞言眉頭一龍拉,「如姐姐所言,先生這幾日變本加厲呢。」

夏侯雲曦笑意微滯,「你如何不勸著些?」

蘇璃搖了搖頭,無力的苦了臉,「我哪里能勸的過來——」

夏侯雲曦眸光微轉,「我教你個法子,先生若是再不顧時辰,你便一直陪著先生便是,他不歇著,你便在旁侍候著,到時候你再看……」

蘇璃眼底一暗一亮,萬俟煙在一邊便看的直笑,這兩人手上都拿著個盒子,原來都是實在萬俟宸在宴上賞的,蘇璃獻寶似的給夏侯雲曦看了,夏侯雲曦又從自己這里給二人挑了兩件,蘇璃當即笑著說要拿去給夏侯非白看,萬俟煙自然是道了謝接了。

幾個人才說了沒幾句話蘇璃便拉著萬俟煙要走,「皇上說了,來陪陪姐姐,但是不能耽誤了姐姐歇著,我們這就走了,姐姐你睡了吧,啊不對——」

蘇璃說這話忽然住了口,捂著嘴笑道,「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呢,**一刻值千金,姐姐應該等皇上回來才是。」

萬俟煙也紅了臉,看了看面色微紅的夏侯雲曦也朝她眨了眨眼,「皇後嫂嫂安心等著吧,我們先走啦——」

兩個小姑娘說完便相攜著跑了出去,夏侯雲曦看了看靈兒,又看了看一臉笑意低著頭站著的鐘嘯,板著臉轉過了身往內室走,剛轉過身唇角也止不住的揚了出來,靈兒不解的看著夏侯雲曦,「主子,公主和蘇姑娘的臉色好奇怪……」

萬俟煙被蘇璃拉著往外跑,出了未央宮便硬拉著她停了下來,未央宮周遭守衛森嚴,禁衛軍極多,再加上今日不比往常,來往宮人也都從這里經過,他們這樣子跑定然是不合適的,蘇璃也知道萬俟煙的性子便停了下來,可剛走了沒幾步小月復之下便是一疼,她頓了頓,又走了幾步,那冰冰涼涼的糾疼感愈發強烈了,確定了小月復之下的疼蘇璃是真真切切有些心慌了,她這身子這兩年來愈發硬實了,又跟著夏侯雲曦學了些內功,基本上從來沒生過病的,這會子是——

萬俟煙看著蘇璃面色不好不由得有幾分擔心,「阿璃,你面色不好看,是不是剛才跑得急了?不然先去我那里歇歇?」

蘇璃咬了咬唇,又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去找先生——」

蘇璃話音落定轉身就跑,萬俟煙面色微變,對著蘇璃的背影大喊,「阿璃,東海王在清涼台呢,你現在過去不方便!」

現在的清涼台俱是臣工,蘇璃一個女孩子過去定然是不方便的,可是蘇璃哪里管得了那樣多,她倒是想去找夏侯雲曦來著,可是自己剛從那里出來,在加上今日里是夏侯雲曦大婚的日子,她自然是不想去麻煩她的,所幸她知道清涼台在哪里,便一氣兒朝著那里跑,路上不時有禁軍和太監上前來盤問,都被她以萬俟宸賜下的腰牌擋了,那日里她擋著萬俟宸的面問夏侯雲曦以後她進宮了自己怎麼辦,萬俟宸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塊隨意進出宮門的腰牌,由此她現在自然是暢通無阻。

一氣兒跑到了清涼台的門口,清涼台四周環水,庭院開闊,常常是夏日里皇家行宴之地,此刻的清涼台四周都被禁軍看管了起來,遠遠地便能听到殿內的觥籌交錯的聲音,蘇璃剛跑到殿門口便被攔了下來,看著一身盔甲的禁軍她有些怕,卻還是亮了腰牌出來。

那禁軍猶豫了一番,這腰牌是能在宮內隨意行走不錯,可是這殿內的都是四品以上的臣子,並不是女眷該來的地方,那軍士板著臉,「此處並非是姑娘來的地方,就算姑娘有腰牌也不行。」

蘇璃眸光幾轉,「我奉皇後娘娘的命令來給皇上送醒酒藥,你讓是不讓?」

那禁軍一愣,連忙弓著身子讓了開來,「姑娘請!」

蘇璃不知道夏侯雲曦的名字這樣好用,心中一松便順著台階一路往上去了,台階兩旁是花木成蔭,那台階乃是廊橋之狀,底下有潺潺流水,夜風卷著水汽迎面而來,暑意頓時便能消去大半,此刻蘇璃被那涼風一吹竟然打了個抖,同時那小月復之下的墜痛也更為厲害了,漸漸地一股子特別的冰涼之意落在了腿根上……

群臣行宴,禁軍不敢放松,內外守衛都十分嚴密,蘇璃忽悠了外圍的禁軍再想往里面去的時候卻是不成了,這次攔住她的是一個面目冷峻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似乎還有那麼一官半職在身,顯然是個經驗十足的,直接問蘇璃那醒酒藥在何處,蘇璃隨身掏了一個藥瓶兒出來,那劍眉男子拿在手中一聞便破了她的謊話,「皇後娘娘是讓姑娘送醒酒藥,姑娘手中卻拿著提神用的清風露,本將到不知清風露何時用來醒酒了!來人,拿下——」

蘇璃隨手拿出來的不過是夏侯非白這幾日晚間看書之時常用的清風露,這會子被人拆穿自然是再無法子,眼看著有兩個身上帶著刀劍的侍衛走了過來,蘇璃著急起來,「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來找東海王的,皇上認得我的,我是皇後娘娘的妹妹,我來找東海王,是外頭的人不放我進來,我這才編了個謊兒,我要見東海王——先生——先生——」

蘇璃眼見得侍衛作勢要拿她,嚇得當即大聲呼喝起來,然而這距離遠著呢,加上里頭一片熱鬧的聲音誰能听得見,不過這一喊沒喊來夏侯非白倒是喊來了慕言,慕言看到蘇璃苦兮兮的被兩個侍衛抓著手腕的時候心頭咯 一聲,手中劍光一出便將那二人敲了開,轉而看向那劍眉男子,「何統領,這位是皇後娘娘的表妹。」

慕言的身份宮中都知道,聞言不由得心中一緊,所幸蘇璃現在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根本無心拿捏他們,只顧著牽了慕言的袖子啞著聲音問,「先生在哪?」

夏侯非白正在和洛蕭說著什麼,眼見得慕言進來還以為是來找萬俟宸的,就連萬俟宸自己看到慕言進的殿門都有兩分緊張,可慕言卻是朝夏侯非白走了過去,附耳幾句話之後夏侯非白眸色一變的走了出去,萬俟宸在遠處看著,趕忙讓鐘能跟著去看看。

夏侯非白見到蘇璃的時候小姑娘都快急哭了,看到夏侯非白來也顧不得其他人了跑過去便抱住了夏侯非白的腰,夏侯非白一怔,一個眼風掃過去慕言當即退出了這偏殿,連帶著連門也關了上。

見人都走了夏侯非白才拍了拍蘇璃的背脊,「怎麼了?」

蘇璃紅著眼圈抬起頭來看著夏侯非白,開口就是哭音,「先生,阿璃要死了!」

夏侯非白面色一變,猛的探上蘇璃的手腕,這一探卻並未有什麼不妥,可看著蘇璃的面色他卻是放心不起來,只疑惑的上下打量她,看來看去也沒有問題,便捏著她的手問,「好好的怎麼說這樣的話?」

蘇璃眼淚登時撲簌簌的落了下來,一邊緩緩地提起了自己的杏*的綜裙,夏侯非白只覺得胸口一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眸色深沉的朝著她的裙下看去,只見在那綜裙之下的玉白色褻褲上,在那縴縴弱弱的兩腿之間,此刻正沾著一團殷紅……

萬俟宸從殿內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夏侯非白面色詭異的從偏殿出來,在他身後,蘇璃紅著眼圈有兩分迷蒙的跟著,萬俟宸抬了抬眉頭,看著夏侯非白示意蘇璃,「吵著喊著要見你,這是怎麼了?」

夏侯非白慣常從容溫和的面上有兩分詭異的青紅,卻還是扯了扯唇角,「無事,小孩性子。」

萬俟宸掃了蘇璃一眼,蘇璃好像怕見人似地朝夏侯非白身後躲,蘇璃自是有些怕萬俟宸的萬俟宸也知道,當下也不以為意,只是看了那殿中一眼,「都交給靖王和洛王了,朕先回去了。」

夏侯非白拱了拱手做禮萬俟宸便轉身走了,看著萬俟宸的身影消失,蘇璃扯了扯夏侯非白的袖子,「先生,你會治好阿璃嗎?」

夜風吹來,夏侯非白的背影又僵了僵。

萬俟宸回到未央宮的時候寢殿之內靜悄悄的,鐘嘯站在寢殿門口,見他回來連忙要行禮,萬俟宸揮手止了他的動作,示意殿內,鐘嘯對著他點了點頭,他心中微松,因身上站了酒氣所幸就從下人們打掃浴池之時走的小夾道往角殿去了,將酒氣洗了又去醒池用涼水醒了醒神才往內殿來,掛著紅色繡龍鳳呈祥紋明紗帳的龍床之上夏侯雲曦果然正側著身子安靜的睡著,萬俟宸眸光微亮的走過去,剛準備躺下床上的人卻是動了。

「回來了?」

這聲音有幾分憊懶的軟糯,卻並非是睡意朦朧的樣子,萬俟宸心中一動,掀開被子攬了她入懷,先鑽到她肩窩里磨了磨才回他的話,「阿玉他們都手下留情,我心中念著你,這就回來了。」

夏侯雲曦心中暖暖的,卻是下意識的咕噥,「早回來也沒用……」

萬俟宸一怔,待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低聲笑起來,夏侯雲曦懊惱的咬了唇,近來她精神不濟,再加上在他面前本就沒有防備時常話說得快腦袋轉的慢不知道出了多少丑,這會子又是一出。

萬俟宸將她往自己懷里按,一邊探手去撫她隆起來的肚子,細細的打著圈兒一邊湊到她耳朵邊上問她,「什麼叫回來的早也沒用?你想做什麼?」

夏侯雲曦知道自己理虧,也懶得與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感受自己背後溫熱的胸膛和那耳後那火熱的氣息,她微顫著動了動身子,這一動,股間便抵上了一處硬挺,她身形頓時一僵,這邊廂萬俟宸已經懊惱的捏她一把,「成心折磨我!」

夏侯雲曦咬了咬唇,再不敢亂動,這邊廂紅著臉按住他落在她肚皮上的手,低低的咕噥,「你,你用——」

萬俟宸一愣,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此前教了她,可也不過是那一次,這會子她倒是想到了這個,萬俟宸心中熨帖的跟什麼似地,唇角帶著笑,卻還是要逗她,「嗯?用你的什麼做什麼?」

夏侯雲曦哼一聲,大手卻已經朝身後模去,萬俟宸機警的一把按住她,大手包住她的小心又落在了她肚子上,夏侯雲曦的身子微微蜷縮著,整個人被他包裹了住一般,就這麼著就沒了動靜,夏侯雲曦有些發怔,再動了動卻換來他威脅似地臂彎一緊。

夏侯雲曦這算是懂了,眼角微微一熱,「是洞房花燭呢。」

外頭的天色潑墨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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