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意亂情迷
天芒節,他還沒有說的是,那也是夫妻之間的節日。
天芒寓意豐收,指的不僅僅是春耕夏種秋收,還有子孫昌盛繁榮之意。只是沐九兒現在的狀況,雲岫知道,逼她不得。
「九兒」,以上到二樓,雲岫立刻回身摟了沐九兒在懷中。
「雲哥哥」,沐九兒仰著頭看著雲岫,輕聲喚道。
看著面前那一張一合的櫻紅,本來因為這兩日來不得平復的躁動越發的,他再也把持不住,狠狠地印上那肖想已久的櫻紅。
在沐九兒帶著驚恐和差異的注視中,慢慢地伏低了頭,薄唇吻著她的唇瓣,在她閃躲時,將她飛快地固定在門板上,帶著她閃進最近的一間雅室中,在不留給她半絲退路。
很快溫柔的舌忝舐變成抱風雨般的熱烈,有力的雙臂緊緊箍著她柔軟的縴腰,身體因為這個吻也不斷的加熱。
唇瓣親密的結合間,雲岫只覺得心中那缺失的一塊兒忽然就完整了,只剩下從胸中蕩開的綿綿愛意,兩人唇舌交纏,再不復之前的溫柔,帶著一股霸道在她的口腔中攻城略地。
手指劃過她細女敕的粉頸,在她耳畔處不斷的流連。
沐九兒只覺得全身突然綿軟無力,若非靠著雲岫支撐她此刻早已癱軟在地,那密密綿綿的酥麻從兩人的唇間散開,她再也忍不住申吟出聲。
那申吟宛若一盆冷水,對雲岫當頭棒喝,想要撕開沐九兒上衣的手頓然停住,將沐九兒死死地摟入懷中,沐九兒突然有些錯愕,隨即想到剛才的場景,不由得面色緋紅,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雲岫的懷中,她剛才,剛才……
想著就開始扭捏,想要從雲岫懷中掙月兌開來。
「九兒,別動!」,雲岫有些艱難的粗聲,嗓音不同于往日的清蕭,反而是帶著**的沙啞,「讓我抱一會兒!」
那異樣的聲音讓沐九兒瞬間愣在當場,她可不是這個時代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連結婚了都不知道房事是怎麼回事的女子。
就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更何況沐家兒女接觸雙修功法其實有夠早的,若非她天資絕佳,只怕也是會被早早地定下雙修對象。
好一會兒,雲岫才放開沐九兒,從懷中取出錦帕,仔細替她擦拭她嘴角的津液。
轟——
沐九兒只覺得心中什麼突然炸開,血氣驟然上涌,面色緋紅。
雲岫則是痴痴地笑著,「九兒,真好!」真好你沒有拒絕!
沐九兒反手摟住雲岫,閉上雙眼,整個人都被那淡淡的青草香充斥著,突然覺得非常的安心,就這樣,一輩子也挺好。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雲岫將沐九兒從懷中拉出來,牽了她的手,沿著階梯一步步朝下走去。
沐九兒低著頭,隨著雲岫的腳步,生怕讓人看出她有什麼不妥。
「九兒可是想好了?」
風墨已經在迎客居轉了一圈兒,發現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看見雲岫牽著沐九兒下樓,一看雲岫的臉色便知道他們在樓上做了什麼好事,雖然對雲岫的孟浪有些不滿,不過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他這個大哥也不好插手。
「啊,想,想什麼?」,被突然點名的沐九兒抬起頭來。
「天芒節前一天開業的事情啊!」,風墨有些不解,這丫頭該不會是思春了吧,不是挺聰明的一個丫頭嗎,想著狠狠地瞪了雲岫一眼。
雲岫非常坦然地接受了風墨的衛生球,「天芒節大家為了祭典天芒上神,定會大肆采購,這個時候開業,確實不錯!」
「哼」,風墨冷哼一聲,他想的日子,自然是不會錯的。
「那,那就那一天吧!」,沐九兒現在滿心滿眼都在想著雲岫為什麼會突然吻她,至于其他的事情早已被跑到了九霄雲外。
「那大哥,我先帶九兒回沐府,您先忙吧!」
沐府就是當初張廣為了拍下千年人參而抵押的一棟雲州主城內的豪宅,在胡老派人精心打理下,前兩天沐九兒已經派人將一些常用的東西都已經采購好了,現在白曉和白青帶了幾個人鎮守在那兒。
以後她進城也不用擔心沒有自己的地方了,那棟豪宅的確不愧豪宅之稱,里面居然有單獨的園林景觀,佔地數畝的花園。
整棟宅子又被劃分成七個小院子,每個小院子里面都設施齊全,也可單獨成院,里面便是住再多的人也不嫌擠的。在後宅還有專供下人住的地方,就連胡老看了都鬧著要住到這里來,看來那張廣為了千年人參的確是花了本錢的。
本來修繕完畢後,沐九兒想掛雲府的牌子,可想到雲重還是掛了沐府,不然與城主沖撞可就不好了。
「行了,去吧!」
風墨擺擺手,看著兩人眼中帶著曖昧,不是他八卦實在是他們兩人現在的狀況有些……
「雲哥哥,你討厭!」
坐在馬車上,沐九兒輕捏粉拳落在雲岫的胸前,想到剛才風墨送他們上車時的低沉沉的笑聲,她的名聲這下可全毀了。
「九兒」,雲岫也不阻止,她那點子力氣頂多是幫她撓癢癢,將沐九兒一把帶入懷中,頭擱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氣息不斷掃蕩著她粉女敕的肩頸處,讓她縮了縮脖子,可偏生又奈何不得,正當她準備發作的時候,耳邊卻傳來沉沉的一聲,「吾愛!」
沐九兒突然覺得釋然了。
閉上眼,她所一直追求的,不就是那一句愛嗎?
明明早就已經失了心,卻還偏偏矯情地,如今兩人也算是坦誠相對,她突然不想再這樣下去,隨心隨性,隨意而行。
「雲哥哥」,沐九兒靠在雲岫的懷中,听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突然拉下他的頭,將自己的唇狠狠地印了上去。
雲岫先是一滯,可很快回過神來,隨即而來的是充斥心中的狂喜,在沐九兒想要退縮之前,加深這個吻,沒有什麼比她的主動更讓他覺得可貴。
沐九兒只覺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微微仰頭,雙眸朦朧而又帶著渴望和熱切。
目光漸漸迷離……
溫潤的舌頭強硬地頂開她的唇,徹底而霸道的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陣陣酥麻從她舌尖傳開,緊繃的身體無力地軟下。
他幽黑晶亮的眸一下暗沉了下去,因常年練武而帶著些許粗糙干繭的指月復撫上那雪白細膩的肌膚,順著那粉頸,霸道的吻,炙熱的呼吸全都落在了她的頸間,她閉上眼,那如夢如幻般的感覺讓她沉淪。
因為知道那人是他,她心心念念的他!
看著這樣柔順的可人兒,雲岫的唇掃過她的鎖骨,無意識地往下……
她只微微顫抖著身軀,順著雲岫的力道,沐九兒漸漸後仰,倒在馬車上,寬敞的馬車鋪滿了柔軟的毛毯,雲岫道是不擔心摔疼了她。
大手輕輕拂過她如綢緞般的肌膚,隔著薄衫,劃過她縴細的腰身,吻重新落在她的唇上,堵住那將出未出的申吟。
不知今夕何夕,兩人都已經意亂情迷!
「吁——」
馬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下,雲岫突然回過神來,看著在他身下雙眼迷離的沐九兒,心中某處脹滿了溫暖,可理智卻又有些懊惱,他,他怎麼可以……
小心翼翼地替沐九兒將衣衫整理好,深吸一口氣。
「雲哥哥!」,沐九兒的輕喚帶著未滿的**,「抱!」
雲岫啞然失笑,從未覺得原來迷蒙中的九兒是這般的可愛,馬車停在沐府門前,白曉已經帶著兩名婢女出來迎接,卻看見雲岫將沐九兒打橫抱起。
「九兒累了,讓廚房準備好飯菜備著!」,雲岫聲音不似往日的冷硬,「另外讓他們備好浴湯!」,然後頭也不回地抱著沐九兒,回到他們所住的錦園內。
一把踢開寢房的大門,將沐九兒小心翼翼地擱在床上。
沐九兒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自己居然,居然……
扯過一旁的錦被一把蒙住自己的頭,羞死了羞死了。
「九兒」,雲岫輕聲喚著,「乖,這樣捂著對身體不好!」
現在兩人已然那般坦誠相對過,雲岫對沐九兒的態度也多了幾分變化,不再如以前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帶著呵護,寵溺和縱容,男子對女子見帶了**的曖昧。
「不要!」
沐九兒甕聲甕氣,她剛才竟然,竟然主動去吻他,還差點在馬車上就,就,她咬著牙,他會怎麼看她?
「九兒」,雲岫其實非常的懊惱,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真的想就那樣要了她,只是現在,他還不可以。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不出來就是不出來!」,沐九兒害羞帶嗔,忽然想起剛才,那個替他們駕車的人事風勁吧?他有沒有听到什麼?慘了慘了,微微探出頭,宛若偷了嘴的貓兒一般,「都是你的錯!」
雲岫啞然,「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說著將被子牽了牽,替她蓋好,「九兒先睡會兒,可好?」
「那你呢?」,沐九兒看著雲岫月兌口而出,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這句話怎麼,怎麼那麼像是在邀請他呢。
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著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我陪九兒一起睡好了!」,看了看天色尚早,兩人小睡一會兒起來吃午飯剛好,索性月兌了外衣,掀開錦被順勢躺了下去。
「你,你出去啦!」,沐九兒面色緋紅,推著雲岫健碩的胸膛。
「乖,陪我睡會兒」,雲岫被下的一手環著沐九兒的腰,一手將她攏在自己的懷中。
沐九兒還想掙月兌,卻感覺到雲岫的手自腰間不斷往上,「還是說,九兒想繼續,我們……剛才的……」
「你,你討厭,我討厭你討厭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沐九兒開始拳頭炒肉,好半晌,沐九兒終于累了,拳頭落下的頻率也降低了。
雲岫咬著牙,這個丫頭完全不知道她現在害羞帶嗔的模樣有多麼的磨人,「好了,現在乖乖陪我睡會兒可好?」
「哼」,沐九兒將頭埋在他的懷中,手卻慢慢環上他的腰。
感受著胸前的溫熱和腰上傳來的柔軟,雲岫嘴角微微勾起,一直空空的胸腔,終于被填滿了。
兩人一覺醒來,已經時近未時。
「九兒,九兒」,還未起身便听見胡老那大喇喇的嗓音,沐九兒趕緊翻身而起,想要從雲岫身上跨過去,卻不想被雲岫絆住一下子跌倒在雲岫的身上,剛好壓住抬頭的某處。
雲岫睜開眼,帶了**的眸子一動不動地頂著沐九兒。
「丫頭,九兒丫頭」,听著那越來越近的聲音,沐九兒再也顧不得雲岫眼中的炙熱,直接翻身而下飛快地尋了套淺紫色寬裙穿上,剛要開門的時候,晃過那面偌大的銅鏡,看到鎖骨上的點點吻痕,趕緊兵荒馬亂地尋了套高領的羅裙,順便給了雲岫一記衛生球。
兩人堪堪將衣衫穿好,床鋪上一片狼藉。
「九兒丫頭,我說你們怎麼回事?」,那個事字尚未出口,在看到沐九兒臉上的紅潤,還有雲岫那明顯欲求不滿的臉色時,胡老的耳根突然有點紅,這兩個人怎麼回事,這白日青天的。
薛巿輕輕咳嗽兩聲,「九兒沒事吧?」
「沒事沒事」,沐九兒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爺爺,薛爺爺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了?」,胡老瞪了沐九兒一眼,這丫頭說的什麼話。
「當然可以」,沐九兒努力裝作自然的樣子,「誰說不可以,九兒跟誰急去!」
一旁的雲岫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關了房門,幾人一起朝著主院走去。
一行人有說有笑,都在談論著迎客居即將開業的事情,卻殊不知自己卻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第二節迎客居開張
「什麼,你當真看見了?」
一個男子死死地握著手中的杯子,只要一想到還躺在床上的阿嵐,想到阿嵐那痛不欲生的表情,那個女人居然,居然敢!
「是,小人看見一名男子將那女子抱著進了沐府!」,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再次響起。
「沐府?哪個沐府?」,男子面色有些難看。
「就是張大人為了買千年人參抵押出去的那套宅子,便是現在沐府!」,同一個聲音,卻更加的縴細和輕柔。
「什麼?」,男子的語氣帶著不敢置信,難道,難道那個女人早有預謀?如果是這樣的話,便更加留她不得!
「召集弟兄們,男的廢了,女的扔到最下等的勾欄院去!」
男子死死地握著茶杯,聲音不待半絲半毫的表情,「她既然不願意伺候阿嵐,就去伺候那些最低賤的人吧!」
「是!」,那聲音的主人打了一個寒顫,最低賤的勾欄院啊,「爺,弟兄們何時行動?」
雖然害怕,但這些事情卻不得不問清楚,事關這位爺心尖尖上的人物,若是除了半絲半毫的差錯,恐怕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便是他了。
「隨時待命!」
黑暗的屋子里,男子亦是一襲黑衣,外面明明是青天白日,可這位爺卻下令將所有的窗戶全都封死,不留丁點光線,只留下那遠遠的一支在清風中明明滅滅的燭火。
「是,屬下即刻去辦!」
男子手上一直把玩著的杯子突然發出「 嚓」一聲脆響,碎片滑入手掌男子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順著那燭火的方向望去,那人不是游斌又是誰。
于此同時,游斌不知道,雲州城某客棧的小房間中,有人卻與他有著出奇一致的目的,只是不一樣的是,一個為人,一個為財!
「你當真看清楚了?」,王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坐在他旁邊縫著衣衫的竇芽兒被嚇了一大跳。
王三低著頭,「大伯,王三可不敢撒謊!」
只要能得了這位爺的青眼,那他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了。
三姨婆家的表舅爺從雲都回來的消息可瞞不住他們,他家老娘可是說了,雖然這位爺暫時有些困難,但只要那位表舅爺一回來,他們肯定會否極泰來的。
「沐府,沐府,沐雲府!」,王剛死死地捏著椅子的扶手,隨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樣更好,等表舅回來了,咱們的籌碼又多了一重!」
王三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但腦子轉得極快,尤其又是涉及到那一位,心里默默的記下了,「大伯,我們現在可是要做什麼?」
「不用,給我死死地盯著他們!」,王剛心中想著,只要他們還在這雲州城,等表舅一回來,那個沐九兒就那兒涼快那兒呆著去。哈哈,高家村的宅子算什麼,城西的那套豪宅啊,那可是足夠他吃喝好多輩子的了。
「是!」,王三舌忝著臉,「大伯,我辦事,你放心!」
「嗯,你去吧!」,王剛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二兩重的銀錁子,「好好辦事,好處少不了你的!」
「是,是,謝謝大伯,謝謝大伯!」,王三捧著銀子飛快地退了出去,竇芽兒有心想說什麼,卻不敢說。
轉眼過兩日便是天芒節了,迎客居的店面早已經打掃得干干淨淨,連所有的裝飾繡品都按照沐九兒的要求擺放得整整齊齊,門楣上高高懸著一張黑底金字的牌匾,用一張紅色綢布仔細地蓋著,只等明日開業時討個彩頭。
秋霜已經按照沐九兒的吩咐,早早地便做了數養糕點,都是些容易制作和保存的。一股甜香瞬間從迎客居內彌漫出來,香飄百里。每個路過門口的人都忍不住探頭,可都只看到里面那看似平凡卻無處不透著精致的裝潢,這酒家到底做的是什麼吃食?
一些有身份地位的,早就在之前的福臨門處得知了迎客居開業的消息,此刻聞見香味,心里也在盤算著明日少不得要來捧個場,據說開業當日可是半價酬賓,這樣的好事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
尤其是,據說前十名光臨的顧客不管身份貴賤都免費贈予一張銀級貴賓卡,日後所有消費打八折呢。
「喲,九兒你這丫頭有你的八成水準了!」
剛下馬車,胡老便調侃道,就憑空氣中這雲糕的味道,就已經勾起了他的饞蟲了。
「秋霜見過胡老!」
秋霜本來帶著春風和冬雪將已經蒸好的雲糕、蛋黃酥、如意糕、吉祥果和四色果子分別裝到一個個精致的木盒里,由雲岫領著他們到旁邊的幾個商戶送去,這算是大家默認的最基本的理解,算是請他們多多照應了。
幾家商戶的主事也都是玲瓏剔透的人兒,這棟樓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居然落到這家人的手上就知道絕對不是沒有本事的,對于這樣不清楚背景的人,較好是最好的辦法。
再者做生意最講究的便是和氣生財,人家客客氣氣的上門,他們也沒有將人退出去的道理,更何況又不是同行,本也沒有太大的利益沖突,都只說了兩句恭喜的吉祥話。
不一會兒,雲岫便帶著幾個小廝回來了。
風墨笑著打趣,「雲岫,現在都有些後悔將這妹妹交給你了!」
雲岫眉毛一挑,就連胡老也沒想到風墨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不是,你看咱家九兒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連經商的手腕兒,嘖嘖,也很是老道啊」,風墨看著沐九兒眼神灼灼。
胡老和薛巿對視一眼,其中的深意他們自己知曉。
倒是沐九兒有些不好意思,「大哥這是抬我還是踩我,妹妹我可是初次經商,明個兒你要不送份大禮,小心妹妹我不讓你進門!」
「得得,你看,都說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風墨搖著頭嘆著氣,「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看來大哥得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研究後悔藥去哦!」
胡老夾了一塊桌上金黃色上點綴著五色小顆粒的糕點,放在口中,倒不是雲糕那般松軟而是帶著淡淡的酥香,「這個叫什麼名字?」
「五色吉祥果!」,沐九兒輕聲說道,「爺爺明日可要來,這里九兒可是新研究了好些種糕點,明個兒讓爺爺一一嘗過!」
胡老嘴角微彎,再抿一口清酒,便是連心都跟著酥了,「哈哈,那爺爺可是要來吃白食咯!」
早就看過沐九兒訂出來的菜單,可是不便宜。
「白食哪能讓您吃啊,得,您往那門口一站,給九兒當活招牌就成!」,近來與胡老相處多了,兩人越發的沒個正形,說話也是沒大沒小的。
「呿,沒大沒小的,連爺爺也不放過!」,胡老故作怒色。
沐九兒卻反而笑著,「爺爺,九兒這可是小本生意!」
「噗」,風墨喝進去的酒沒來及咽下去,被沐九兒驚得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極快,沒有殃及到桌上的那些精致的糕點,「九兒,擺月兌下次不要開這麼驚悚的玩笑!」
沐九兒嘟著嘴,「哎,本來還想說送你們一張最高級的貴賓卡的,現在開來,是不用了!」,說著,還一臉嘆息莫可奈何的樣子。
春風幾人在後面站著,面面相覷,平日里哪里看過這樣的少夫人。之前因為夏雨的事情,雖然少夫人口上不說,但她們還是能感覺到少夫人對她們的冷落和疏遠,有些事情寧願讓莫離等男子去做,也不願意找她們。
現在好不容易與少夫人親近起來,誰都不願意失了那一份難得的信任。
「咳咳,沒事,爺爺我吃飯又不用付賬,拿那個勞什子的東西來干什麼!」,胡老大手一揮,沐九兒笑嘻嘻地將三張鑽石卡放在懷中,風墨只覺得他的心在滴血啊,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所有消費打六折啊,六折啊,就算自己不用留著送人也是好的啊。
無視風墨的哀怨,沐九兒眉毛一挑讓他們打趣她,哼!
「秋霜,去各樣點心都備上十盤,明日半價酬賓來的人只怕不少!」,沐九兒轉頭對著秋霜道,三個丫頭立刻朝著後廚走去。
胡老上下打量了這迎客居的裝潢,不得不說饒是見過各大城市的酒樓,可能將酒樓做得這般精細,就連裝潢也如此精致的,只怕只有丫頭這獨一份了。
「咦,這桌布九兒上哪里買的?」
眼尖的風墨突然看到他們所圍坐的桌子上鋪著的桌布上團繡著的迎春,以一種非常妖嬈的姿態,剛好一桌八個人,八團迎春花,客人來了一看便會知道店家是怎麼安排位置的。
一看其他,方桌上的桌布也是如此,只是桌布上繡的突然有些不一致罷了。
「好精致的繡品,嘖嘖,九兒你可真舍得!」,薛巿也嘆了口氣,這般精湛的繡技,放在雲都只怕也是頂尖的。
沐九兒品嘗了下秋霜烘烤出來的吉祥果,還是有些太甜了,在心中暗暗幾下,回頭得跟她說一聲,听到幾人的問話也沒有多想,月兌口而出,「我自己繡的!」
「啊?」
四五個人異口同聲,卻是連雲岫都震驚了。
要知道這整個迎客居所用的繡品,看起來不多,可一個人的話,就算是半年也未必能繡得出來的,更何況沐九兒有開迎客居的念頭也不過兩個月前的事情。
「你自己繡的?」
胡老仔細地看著那繡花桌布,居然還是失傳已久的雙面技法,「九兒從何處習得這種繡法的?」
「呃,忘了好像是從一本古書上習得的!」,沐九兒也沒想到胡老會問這樣的話,難不成要告訴他這是在二十一世紀轉成找蘇州雙面繡的傳人所傳授的?
胡老低聲呢喃重復了一遍,風墨慨嘆著,「就憑這桌布只怕都能引來不少顧客啊!」
尤其是那些做繡莊的,只怕是會日日纏著這丫頭旁敲側擊這種繡法的來源吧。
沐九兒癟癟嘴,擺月兌她賣的是糕點,不是桌布。
第二日早上,沐九兒吃過早飯,換了一襲素雅月白色的百褶裙,外面罩了意見紅色紗衣,頭發用一枚襯著流蘇的相思扣盤結起來,流蘇字而後淺淺下垂,整個人看起來既不會非常張揚,又不失氣質的高貴。
雲岫也換上了沐九兒早就為他準備好的石青色青竹暗紋的長衫,腰帶中央以玉口盤結,用金瓖白玉冠束了烏黑的長發,顯得異常的利落干練,只是仍舊是一臉清蕭之色,對著沐九兒嘴角微微勾起,帶著點點慵懶和魅惑。
沐九兒用手遮了他的眼,在他唇上淺酌一口,「你可真是勾人,以後不許對著別人笑!」
「好!」,雲岫聲音淺淺,卻是不難听出其中的笑意。
等沐九兒和雲岫感到迎客居的時候,距離正是開業不過小半個時辰了。此刻,迎客居的大門尚未開,店面前就已經聚集了不下于百來號人,看穿著打扮,其中大部分都是家境殷實的,想來是在福臨門近一個月的宣傳非常到位,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家堪比福臨門的酒店。
不說其他,福臨門就是活招牌。
沐九兒仔細地檢查了,春風和莫離帶了人等在兩側,兩架馬車同時到達。
「爺爺,薛爺爺,你們來得可真是及時!」,沐九兒帶著嬌嗔,對著旁邊的風墨也是一記媚眼,「大哥,妹妹我可是等著你的厚禮呢!」
早就看到了自家少夫人眼色的莫離跑到一旁幫著風勁去搬車上的賀禮。
「哈哈,雲岫你看看這丫頭!」,風墨也是哈哈大笑著。
最後隨著莫離一聲,「吉時到!」
胡老和薛巿兩人親自執了竹竿子兩邊將紅色綢布挑下,嶄新精致刷了金漆的牌匾出現在眾人面前,隨著「 里啪啦」的鞭炮聲,沐九兒和雲岫兩位主人推開迎客居的大門,各位前來捧場的便在春風和冬雪的接待下進入酒樓,或落座大廳,或前往二樓。
「哈哈,看來大哥我還是來遲了一步啊!」
突然門外傳來健朗的笑聲,沐九兒趕緊迎了出去。
「原來是雲大哥啊,百忙之中抽空前來,九兒不甚感激!」
雲重虛扶一下,看著沐九兒旁邊的雲岫,「想來這位便是妹夫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在雲重身後還跟著一位相貌堂堂的高大中年男子,手里捧著個用紅布蓋著的托盤。
見沐九兒再次,轉身扯了紅布,「這尊財神是你嫂子特地去給你挑的,哈哈,恭喜小妹,妹婿開張大吉,財源滾滾!」
「呀,雲大哥和嫂子這是擔心小妹經營不善嗎?就這尊金財神恐怕也比小妹這迎客居值錢了!」,沐九兒笑著打趣,卻是讓莫離接下來,拿去香龕上供著。
雲重嘴角微微勾起,「你嫂子今日不方便過來,今個兒人又多,就沒讓他們過來,改日定要帶他們來看看,妹妹這迎客居裝潢可是比風墨那福臨門風雅多了!」
「呿,大哥,你這樣可不厚道!」,風墨也笑嘻嘻地湊過來。
「來大哥,三樓請吧!」,沐九兒囑咐莫離帶著人好好招待客人,自己則帶著雲重等人前往三樓,至于雲岫自然是要留在一樓接待前來恭賀的其他人的。
「胡老,薛老!」,雲重對著兩人拱了拱手,這才坐下來,看著早已經擺滿了桌子的糕點,「哈哈,早就听說迎客居主賣糕點,原來還真是事實啊!」
沐九兒也不客氣,「難道雲大哥要看著我與大哥做冤家同行?」
「哈哈!」,風墨嘴角微微上揚,「大哥,若跟這丫頭是冤家同行,我那福臨門還是趁早關門算了!」
「怎麼,妹婿這點信心都沒有?」,雲重斜睨了眼風墨,並未當真。
風墨卻指著桌上的糕點,「大哥嘗嘗便知道了!」
雲重隨意地取了一塊糕點,卻是金絲芙蓉糕,初一聞只淡淡的甜香,可咬在嘴里,卻並不甜,只透著點點咸香,「好好,果然好吃!」
「是吧,大哥再嘗嘗這酒!」,風墨替他斟了一杯,那酒宛若清水一般沒有絲毫的顏色,只有那從酒杯中傳出的若有似無的醇香在昭示它與清水的不同之處。
雲重聞了一口,並未覺得有多驚艷,到底男兒愛的是烈酒!
沐九兒也並不點穿,在雲重喝到嘴里的時候,才知道那所謂的不同有多不同,「哈哈,九兒果然好手藝!」
「雲大哥過獎了!」,嘴上雖然謙虛著,心里卻並不以為然,這可是靈兒的手藝,以空間中的水釀制,就算不是清玉泉水,那也是頂頂好的。
若是還不能得個好字,那她豈不是也太虧了。
「怎樣,大哥現在知道我沒有托大了吧!」,風墨苦著臉,沐九兒卻是哈哈大笑,「那大哥要不要也跟九兒一起賣糕點啊?」
胡老看著沐九兒,並不言只與薛巿兩人品著酒,聊著天。
「算了算了」,風墨皺著眉,「就這樣我都還擔心我福臨門得關門大吉了,若是跟九兒成為對手,那大哥我可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大哥不是掌控整個商行嗎?」,沐九兒擠眉弄眼,「再說這西北風也不是想喝就能喝的,沒準哪天刮的是東北風咋辦?」
「噗,你這丫頭!」,胡老忍不住,喝到。
薛巿搖搖頭,「九兒丫頭這手藝真真的不錯,若非被雲岫那小子搶了先,我可都要跟老伙計你搶人咯!」
一想到薛遙,薛巿的心下又有些暗淡,那小子都已經離開兩個月了,也沒個音信,不知道事情辦得到底如何了。更重要的是,希望他不要再鑽牛角尖了,那個丫頭,到底只能是一場夢。
尤其是在看到沐九兒與雲岫兩人之間你儂我儂的時候,薛巿更是想著那遠在千里之外的薛遙,若不是當年自己執意要將他帶回,或許今日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不會是雲岫那小子了。
「哎,老家伙,我都想賴在這迎客居不走咯!」,胡老滿意地嘗了口燈芯糕,就算是原本對甜食沒什麼愛的他,也受不了那等誘惑,吃了好些。
「那可不行,爺爺,你還沒去給九兒當活招牌呢!」,沐九兒又想起昨日玩笑的話來,「去去去,我讓人帶爺爺去門口站著去!」
「你這丫頭」,胡老瞪了沐九兒一眼,這一老一少間的互動看得雲重是一愣一愣的,平日里哪里見過這位老人家這般平易近人過?
「這天下可沒白吃的午餐,薛爺爺,您說是不是?」,知道胡老和薛巿之間的恩恩怨怨,沐九兒很適時地選擇了盟友。
薛巿喝著小酒,吃著糕點,「哈哈,九兒說得是,且能讓他白吃!」,笑著,轉頭看著胡老,「老伙計,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哼,你以為能放過你這個老家伙?」,胡老不服氣,死死地瞪著沐九兒。
沐九兒吐了吐舌頭,「哎呀,爺爺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兒事兒要交代秋霜,你們先吃著啊!」
「哼!」,胡老死死地瞪著沐九兒,這個丫頭,欠教訓!
幾人笑著看,這兩個為老不尊的!
……
整個包間里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可在距離迎客居不願的另一棟大樓內,卻是風起雲涌。
「沒想到那個死丫頭居然與城主也拉上了關系!」
一名黑衣男子死死地捏著雙手,他在這雲州城雖然可以胡作非為,有老子撐腰,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的,可若是犯到了城主手上……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有些晦暗不明。
透過窗戶,一街之隔,突然又听見高聲的宣叫。
「趙府尹大人來賀!」
「張同知大人來賀!」
「游同知大人來賀!」
「謝同知大人來賀!」
「陸同知大人來賀!」
「……」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整個雲州城數得上號的人物悉數到齊,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老子。
「爺,我們還要行動嗎?」
「行動,行動個屁!」,男子一巴掌拍在那人的頭上,那人捂著頭,快步朝著後面退了幾步。「你沒听見老爺子在里面嗎?你想找死盡管去!」
男子死死地抓住手中的佩劍,看著對面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迎客居,冷哼一聲,他就不信這些人能時時刻刻地保著她。
那個死丫頭,他必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敢讓阿嵐如此痛苦,哼!
「我們走!」
游斌最後死死地瞪了一眼那迎客居,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是!」
一幫子的屬下趕緊跟上,對于這位越來越喜怒無常的主子爺他們可是對那個女人怨念到了極點。傷了誰不好,居然傷了這位爺心尖尖上的人物,這,這簡直就是,自己找死也不要拉上他們啊!
另一邊,王剛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哼,那個死丫頭就讓她在風光幾日。
沒想到那雲岫居然與這雲州城主有關系。因為雲州城主也姓雲,王剛自然而然地就沒有往沐九兒身上去想,在他眼中一個女子能成什麼事兒,潛意識里就覺得那不管是沐雲府,沐府還是現在的迎客居都是雲岫的功勞。
如今又牽扯上了雲州城主,表舅一定會更加重視這一層的。
如果說以前還擔心那個小佷女看不上雲岫,現在則是完完全全不用擔心了。
不說其他,光說這兩份財產,與那表舅家的小佷女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如今再加上雲州城主這份關系,就完完全全的是高攀了。
不過嫁高取低,他那小佷女再怎麼著,也比那沐九兒一個無父無母的鄉下丫頭要強,該如何取舍,他相信雲岫會懂的。
身為男子,自然是要往上走的,怎麼能讓那麼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孤女絆住腳步,這樣想著,王剛心里的底氣又多了幾分。
而正在被人算計中的沐九兒和雲岫都不知道,自己正處在一場醞釀已久的陰謀當中。
此刻的沐九兒正在迎客居三樓的包房中,與風墨、雲重等人談天說地,而雲岫也在不斷地接待各方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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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心語
好吧,又寫到了半夜,就這樣吧,蟲子明天再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