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月復誹歸月復誹,既然資料都已經送過來了,沐九兒又看得正起勁,雲岫也只能在一旁陪著。
「九兒,五更天了」,雲岫懶散斜靠在一旁,眼神略掃過沐九兒手上的資料,輕嘆口氣,「這些明日再看也不遲。」
沐九兒抬頭看了眼香幾上快要燃盡的燭火,往後又翻了翻,「沒多少了,我看完再休息,要不你先睡吧?」
「你這丫頭」,雲岫坐在軟榻上,左腿曲起,伸手輕輕一勾,便將沐九兒攬入懷中,「這些都是關于天楚國的吧,九兒想知道什麼,為夫跟你講嗯?」
「沒個正形的」,沐九兒推了推雲岫的肩膀,可雲岫鐵臂鉗制哪能輕易推得開的,沐九兒就這樣靠在雲岫懷中,不斷的翻看後面的書頁。
越到後面,沐九兒臉色越沉。
「天楚國在南疆?」,沐九兒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一句。
「嗯」,雲岫點點頭,眉眼間有些驚訝,難道九兒連著都不知曉,不應該啊。
「天楚皇室擅蠱?」,看著沐九兒難看的臉色,再聯想到那日寶兒體內的附生蠱,雲岫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九兒是懷疑寶兒體內的蠱毒與天楚有關?」
沐九兒抿著唇,「原本是不知曉的」,當時檢查出來的時候她也異常的郁悶,你說楚雲飛花這麼大的力氣對付一個孩子難道就只是為了威脅褚瑞?
就算要威脅褚瑞也不應該用這麼陰毒的方式啊,難道他就不怕一旦事情被拆穿會引起褚瑞的反彈嗎?人質,人質誰都知道人質是不能輕易動的,可這楚雲飛為何不僅給寶兒下了七星海棠還弄來這難得的附生蠱,看來其中有貓膩了。
「九兒想到了什麼」,看著沐九兒變來變去的臉色,雲岫俯身在沐九兒耳畔輕聲道,溫熱的氣息讓沐九兒沒由來的抖了一下,「沒什麼,我們先睡吧。」
「好」,雲岫巴不得沐九兒早點休息,自然歡快的應承了。
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沐九兒卻怎麼都睡不安穩。
「九兒怎麼了」,將沐九兒環在懷中,雲岫輕聲問著。
「雲哥哥,你說那楚雲飛為何要花這麼大的代價來對付寶兒」,沐九兒沉吟半晌,這些事情多個人商量總是好的,「七星海棠和附生蠱想來都不是什麼易得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威脅褚瑞嗎?」
雲岫沉默了,這幾日先是忙著寶兒的病情,後來又發生了附生蠱,再後來又忙著為沐九兒調集資料,還真沒有細想過,不過現在想來,這件事情只怕是沒那麼簡單,「九兒怎麼看的?」
「如果只是為了威脅,便沒有必要對寶兒如何,難道楚雲飛不想著褚瑞知道他對寶兒下毒後進行反抗嗎」,沐九兒將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所以,我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雲岫腦子飛快的轉動。
「楚雲飛身邊只怕也有其他皇子的探子」,沐九兒的話說得很直白。
「既然這樣,看來幾日後的登基大典就有熱鬧可瞧了」,雲岫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輕輕揉了揉沐九兒的頭發,「先不要去想這些了,寶兒不是沒事嗎,至于七星海棠和附生蠱的事情,想來這幾日也應該有結果了」,不管是誰對寶兒出的手,他都絕不會放過。
沐九兒點點頭,「朝歌皇家的情況我們並不了解,明日還是跟褚瑞商量一下,或許他能知道更多呢。」
「好了,九兒說什麼就是什麼」,雲岫右掌一番,一股掌風燭火輕輕晃動了下,然後屋子暗了下來。
第二天清早,看著睡得正想的沐九兒,雲岫躡手躡腳的下床洗漱完畢之後將香幾上散亂的資料稍微收拾規整了收到紫戒中,有些東西還是避著點兒比較好。
「爹爹,娘親呢」,寶兒站在門口,小腦袋悄悄的往里探,不過很快又縮了回來;他可沒有忘記瑞爹爹說的,娘親和爹爹單獨在屋子里,尤其是晚上單獨在屋子里的時候他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噓」,雲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娘還睡著呢,別吵著了,我們去正殿吧」,說著一把將寶兒抱起來,往正殿走去,雖然不過三五步路,但寶兒非常喜歡這種跟親爹爹親熱的感覺;他在心里嘀咕著,明明就是自己的親爹爹啊,為什麼娘親就是不讓自己叫爹爹呢,大人的世界還真是麻煩。
就在他月復誹著,雲岫已經邁步進了正殿;褚瑞早已經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抿著茶。
「九兒呢」,褚瑞看了看只有雲岫和寶兒開口問道。
「想是進來太累了,睡的正香呢」,雲岫淡淡的開口,四兩撥千斤,「我們用早膳吧,不用等她了。」
「也好」,褚瑞說著,喚了人上早膳。
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管家已經換了人,就連伺候的丫頭小廝都全是生面孔。
「待會兒我們去趟書房,有點兒事要跟你商量下」,雲岫說得雲淡風輕,褚瑞卻是心里咯 一下,條件反射地看向寶兒,難道是寶兒又出了什麼問題?
「嗯」,褚瑞面色凝重。
一頓早餐,除了寶兒其他兩人都食不知味。
一人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卻沒日沒夜為別的男人操勞,一人卻是覺得對不起那個孩子。
「不知雲兄喚在下前來所為何事」,支走了寶兒,褚瑞和雲岫兩人關上書房,對面而坐。
雲岫低首垂眸,掩過眼中那一抹異樣,「褚兄可曾想過那個人為何在寶兒身上下了七星海棠這樣的奇毒之後,又在他身上種下附生蠱的幼卵,要知道這兩種毒藥,無論哪一種都可謂是千金難求!」
褚瑞沉默了,他倒也真是沒怎麼想過,自己與大皇兄的關系一向就不怎麼樣,他會這樣對寶兒來報復自己也在預料之中的,不過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了,「雲兄為何會這樣以為?」
「沒什麼」,雲岫聲音仍舊淡淡的帶著慵懶,「只是听說二十年前朝歌與天楚大戰,天楚大敗之後曾送來一名和親公主,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褚瑞對著雲岫點點頭,「確有此事,那和親公主正是二皇兄楚雲承的母妃,父皇的湘妃,可這跟寶兒身上的毒藥有什麼關系?」
「天楚地處南疆,听說天楚皇室可是擅長蠱毒,這附生蠱,呵呵」,後面的話不用多說,褚瑞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難道大皇兄身邊有二皇兄的探子,可他這麼做又是為何?」
雲岫低著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是隱隱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傲,「看來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雲岫輕嘆著,「褚兄,今天的話就說到這里了,我去看看九兒,她最近老是睡得不太安穩。」
「也好」,褚瑞點點頭,自從回到盛都,連日來便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忙得天翻地覆的,一直都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現在看來有些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了。
二皇兄嗎,他在心里想著,腦中卻浮現出那個不管做什麼都淡淡的,好像什麼都不爭不搶也不在乎的男子,不管什麼東西,都由著其他的皇兄皇弟先選,甚至屢屢被父皇贊譽謙恭有度的男子,難道寶兒的事情真的是他派人做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褚瑞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大皇兄為人何其精明,能得到他信任的可不是一般人,就這樣都被二皇兄安插了探子……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褚瑞心中突然明了起來,所有的人都認為寶兒是自己的孩子,一旦寶兒出事,不管是死于七星海棠還是附生蠱,自己與大皇兄便是不死不休,到時候兩虎相爭,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力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父皇體內的毒是不是也並非他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
……
「雲哥哥,現在什麼時辰了」,沐九兒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透過窗戶射進來點點陽光。
「小懶貓,現在已經巳時三刻了」,雲岫輕輕點了下沐九兒的鼻子,然後自己用內力將已經涼透的水溫熱後,這才擰了帕子給沐九兒擦臉,「昨夜讓你早些休息的,你偏不信,現在有黑眼圈了可是舒坦了?」
沐九兒嘟著嘴,任由雲岫服侍著,他們中間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分隔了三年,不想他做這些事情依然做得這般的自然,「就長黑眼圈怎麼了,嫌我丑啊?」
「誰敢嫌棄你啊」,難得看到沐九兒這般模樣,雲岫在心中搖搖頭,又取了外衫給她穿上,這才正色道,「昨夜的事情我已經跟褚瑞說過了,有些事情我們始終是不方便插手的,畢竟是皇室內部,我們從旁提點提點便罷了」。
沐九兒略微思忖,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畢竟人家是血脈相牽的兄弟,雖然她從來不認為皇室天家會有什麼感情,但不管怎樣她提點提點便罷了,不過若是那楚雲承與寶兒的事情有關的話,她是不會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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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心語
心兒要開始上班了哇,嗚嗚嗚,今天更新得比較少,爭取明天下班之後多更新點兒,大家表嫌棄啊……PS︰關于楚雲飛和楚雲承大家想讓他們怎麼死,嗷嗷,給點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