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沐九兒微微頷首,揉了揉肚子,餓。
雲岫在心中搖搖頭,從紫戒中掏出一個竹果遞給沐九兒,「吃吧!」
「咦」,聞到那久未帶著竹葉的清香,沐九兒深吸一口氣,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果然是那懷念的味道,「你派人回雲州了?」,竹果難得,她也曾尋尋覓覓,在巫山村時所住院子的後山也有一大片竹林,只是終究都沒有這竹果的影子,倒是讓她隱隱的有些失落,如今再次嘗到這味道,說不清楚心里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雲岫搖搖頭,「去別處尋的,味道怎麼樣?」
「嗯」,沐九兒突然低下頭,眼角含淚,他如此這般,只是因為自己喜歡麼。
「喜歡就多吃點」,雲岫將手放在沐九兒的頭頂,輕輕揉弄著,眼中滿是寵溺,「你多日沒好好吃過東西了,還不如寶兒呢,寶兒都知道要好好吃飯了。」
話音羅,雲岫不著痕跡地吻去沐九兒眼角的淚滴,「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九兒,相信我。」
「嗯」,沐九兒聲音低低沉沉,帶著濃濃的鼻音,輕輕咬了一口那青翠欲滴的果子,不知為何明明那般清爽的口感此刻卻覺得非常的甜膩,輕輕靠在雲岫的懷中,側耳听著他胸膛蒼勁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其實就這樣吧,他能為自己做這麼多,就夠了。
至于為何他遲了三年才尋到自己,這都已經不重要了。猛然間,沐九兒這才發現在自己的心中,原來一直在乎的竟然是這個嗎,抬起頭,偷偷看著那冷傲依舊的俊臉,心中一動突然就吻了上去。
雲岫原本被沐九兒的突然襲擊弄得一愣,回過神來卻只感受到那覆上來的溫熱,還有那緊緊環著自己脖子的柔臂,心中好似被什麼突然刺了一下,環在沐九兒腰上的雙臂驟然收緊,狠狠地回吻著,彼此心意相通,唇舌交纏,兩人直直朝著床上倒去。
好久好久,直到沐九兒險些喘不過氣來,雲岫才微微放開她的唇,「九兒,我」,原本清朗的聲音變得低沉,夾雜著粗重的喘息和濃濃的**,右臂緊緊地攬著沐九兒的縴腰,左手在沐九兒的鎖骨上輕輕摩挲著,「給我,嗯?」
此刻沐九兒已經意亂情迷,可雲岫卻還保存著一絲理智,他不想,不想破壞了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原諒,更不想因為貪圖一時之歡而換來沐九兒無休無止的憎恨。
沐九兒嬌喘著,神色迷離,「雲哥哥……」
「九兒」,看著沐九兒那瑩瑩水光的雙眸,那一張一合的櫻紅,那因為喘息而起伏不停的傲人,還有那不斷撲在頸前的溫熱,「我們給寶兒一個弟弟吧。」
說著,整個人也不再壓抑,灼熱的唇再次狠狠地附上去,卻不同于剛才的溫柔,如果說之前是春日里的和風細雨,那現在就是夏日里的暴風驟雨,吻宛若雨點般落在沐九兒的眉間,順著鼻梁,劃過雙唇,落在那雪白如玉的脖頸上,來到鎖骨前,雲岫輕輕淺啄著,種下顆顆櫻紅的草莓。
感受到那酥酥麻麻的異樣,沐九兒雙手插進雲岫的發間,嬌聲喘息著,「雲哥哥,雲哥哥……」
「別急」,已經三年多沒發泄過的欲火驟然浮上心頭,可雲岫卻死死地壓制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害了那被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兒,順著沐九兒的力道,雲岫重新浮上那帶著清甜的櫻紅雙唇,雙手也不閑著,輕輕一挑,沐九兒腰間的束帶散開,外衫退下,只與那粉色的抹胸長裙的鮮女敕色彩,更襯得胸前那肌膚如玉。
一只手順著裙擺往上,在她的背部不斷的摩挲著,沐九兒只覺得雲岫拂過的地方都好似被火燒過一般,又熱又燙,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之感,想,好想,想要……
「雲哥哥,雲哥哥」,沐九兒雙瞳剪水,可憐兮兮地盯著雲岫,為什麼他就是不給她,不滿足她。
「別急」,雲岫輕輕開口,隔著衣衫不斷的撫慰著沐九兒的敏感地帶,正餐固然有人,可之前的開胃小菜也不容錯過,雲岫強忍著想要貫穿身下小人的沖動,在她身上不斷的煽風點火。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宛若一盆浪水,澆滅了兩人的欲火,也打破了一室曖昧的痕跡;沐九兒和雲岫同時從深陷的**中回過神來。
「咚——咚咚——」,許是見沒有人回應,外面的人再次敲了敲門。
「等會兒」,雲岫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有些懊惱。
「撲哧」,沐九兒卻突然笑出了聲,難得的看到雲岫欲求不滿的樣子;雲岫臉色一沉,身子故意往下壓了壓好讓沐九兒感受到那灼熱的渴望,「你這個小妖精,還笑,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
沐九兒眨巴眨巴,那無辜的眼神,「人家怎麼妖精了?」
「你」,看到沐九兒這個樣子,雲岫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丫頭煽風點火之後不滅火也就罷了,還居然擺出這麼一副無辜的表情,「你要是再這麼看著為夫,要是為夫把持不住,那可不管外面是誰,你給我小心點兒!」
沐九兒抿著唇,也知道這個時候打斷的確是難為雲岫了,也不與他多做計較,只是推了推仍舊壓在自己身上的雲岫,「起來了,褚瑞應該是有急事」,不然他肯定不會來打擾她安眠的。
「那晚上補償我」,雲岫突然伏低身子,輕輕含住沐九兒那圓潤剔透的耳垂,抿了抿,吹了口氣輕聲道。
沐九兒只覺得身體突然一僵,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從心底某個地方朝著四肢百骸不斷輻射著,讓她忍不住喟嘆一聲,「嗯……」
「既然娘子答應了,那為夫就勉為其難了」,雲岫滿意地從床上爬起來,滿臉含笑地看著沐九兒。
沐九兒額頭上立刻掛起三條黑線,她什麼時候答應了。突然腦中浮現剛才的場景,自己的那一聲喟嘆……
「你」,她死死地抿著唇,該死的自己怎麼就遭了他的道了呢。虧她還以為雲岫是個正人君子來著。
「我什麼」,雲岫眉眼間盡是笑意,「還不起床,還是娘子覺得讓為夫幫你比較好」,說著,一雙眼楮在沐九兒的胸前不斷的掃視著,回過神來的沐九兒突然跳起來扯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蓋住。
雲岫突然哈哈大笑,緊接著壓低了頭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道,「娘子身上為夫哪里沒有看過,嗯?」
「你無恥」,沐九兒氣不過,一把扯過一旁的外衫給雲岫扔過去。
「為夫要是不無恥,那寶兒哪里來的」,雲岫倒也不惱,將罩在頭上的女人外衫取下來,一把攬過沐九兒,好在兩人剛才的動作還不算激烈,衣衫也都還算整潔,給沐九兒將外衫床上,又仔細地整理了束帶,繞著她的腰圍了兩圈,最後在小月復系成一個偌大的蝴蝶結。
看著雲岫如此這般小心翼翼的動作,沐九兒心中一暖,剛才的那一絲尷尬突然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直直地撲進雲岫懷中,「雲哥哥,有你真好。」
「好了」,雲岫左手抬起沐九兒的下巴,在她額前落下一吻,「我們要再不出去,褚瑞該等急了。」
「嗯」,沐九兒抿著唇,由著雲岫拉著她的手朝著外面走著。
兩人剛走出門,褚瑞已經等在院子里。
因為大雨出停,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突然有了精神,那叫一個生機勃勃,長勢喜人。
「九兒沒事吧」,看著被雲岫牽出來的沐九兒,褚瑞只覺得心上好似被什麼刺了一下,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坐吧」,說著垂下雙眸,掩過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甘。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雲岫坐在褚瑞的對面,沐九兒剛要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卻被雲岫拉扯著跌倒在他的懷中,她剛想要掙扎,可哪里是雲岫的對手,只能任由他去了。
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褚瑞深吸一口氣,往昔清蕭的嗓音帶著沙啞,「楚雲飛提前行動了。」
「嗯」,沐九兒突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要提前登基?」,話音羅,她自己都不由自主的蹙眉,就算楚雲飛拿到了篡改的先皇遺詔,可這登基的日子哪是他說改就能改的,欽天監的人就算是再向著他,也不會任由他這般作為的,更何況那是昭告天下的日子,難道就這幾日那楚雲飛都等不得了?
褚瑞看著沐九兒,在心中搖搖頭,這丫頭怎麼還是這般的迷糊,不過也怪自己沒說清楚,「楚雲飛登基的日子可是沒變,只是听說今個兒早上有幾名老臣聯名上書,要求先安葬了先皇而後才能新帝登基,這才方不算是違背了祖制。」
「呵呵」,沐九兒低低沉沉的笑著,對著褚瑞微微挑眉,「這算不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啊」,雲岫輕輕點了下沐九兒的鼻頭,「別淘氣了,褚兄的意思,想必是和朝皇、帝後有關吧。」
褚瑞點點頭,那計劃既然是沐九兒提出來的,那有些事情也沒必要瞞著兩人,就算他不說,兩人也是心知肚明的,何苦為了這點兒事情傷了彼此的和氣,他嘴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父皇母後假死的事情不能暴露,可楚雲飛已經安排好欽天監的人測算,說三日後是先皇帝後啟程的好日子,想來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朝皇帝後的假死事情還有誰知道」,沐九兒微微蹙眉,總覺得事情好像已經出乎他們的掌控之外了,這種失控的感覺非常的不好,「難道是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
要知道這古代的皇陵只能開啟一次,一旦皇陵入口的斷龍石放下,便再也無法打開,而送先皇帝後的棺槨進入皇陵的送葬隊伍,同時也是兩人的陪葬隊伍,這是所有的人都知曉的道理,所以送葬的隊伍的人選,就非常的考究了。
褚瑞搖搖頭,「應該不會」,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牽扯極大,所以他用人都是極為小心的,雖然多年不在盛都,但他好歹在皇宮活了十五年,一兩個心月復還是有的,而且他能保證他們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
「有什麼辦法能打听到送葬隊伍的人選」,雲岫淡淡的開口,與沐九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了然。
「這個」,褚瑞抿著唇,略微思忖了下,「應該明天便會知曉。」
畢竟是先皇帝後同葬的送葬隊伍,人選不是一時半刻能定下來的,也不是某個人說了就算的,就算是現在的楚雲飛也沒有資格欽點兩人的送葬隊伍,頂多是給點兒意見,真正有話語權的卻是宗親的三朝元老們。
「嗯」,沐九兒點點頭,「宗親的三朝元老被楚雲飛拉攏的人應該也不在少數吧」,她只要稍微考慮一下便能知道,怎麼說呢,皇族的宗親可並非一般的世家宗親那麼簡單,他們雖然沒有實質上的權力,但在一些比如說宗族祭祀、祭祖還有像先皇帝後的葬禮上的話語權都是不容置疑的。
褚瑞抿著唇,「有,但應該不多」,宗親可不是那麼好拉攏的,更何況其中好幾個一直是他的支持者,二皇兄楚雲承的支持者也有幾個,整個皇室的宗親也不過十人,算起來楚雲飛能拉攏的人還真的不多。
「那就好」,沐九兒想了想,「不過這送葬隊伍一旦入了皇陵可就麻煩了」,說著她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褚瑞一眼。
「所以我早已經打算好了」,褚瑞沉吟半晌,抬起頭掃視四周,看著沐九兒和雲岫壓低了嗓音,「這件事情還需要九兒和雲兄的支持,我會事先安排好其他人,不過勞煩兩位幫忙擾亂下送葬隊伍的視線」,說著,褚瑞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寫寫畫畫,然後不斷的解說著什麼。
第二節偷梁換柱
沐九兒和雲岫仔細地听著褚瑞的解說,不是的開口詢問一番。
「這樣可行嗎」,良久,沐九兒才皺著眉頭輕聲開口。
「這也沒有辦法了」,褚瑞嘆口氣他何嘗不知這個計劃的危險性,要知道這個計劃一旦失敗他們就真的算得上是全盤皆輸了。
沐九兒想了想,「好,不過到時候我和雲岫只負責擾亂視線,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好。」
「沒問題」,褚瑞一口應下。
「我們最多能給你爭取半刻鐘的時間,你自己把握好」,雲岫看著石桌上漸漸消失的水印,在心底稍微盤算了下。
「半刻鐘麼」,褚瑞低聲重復著,「夠了!」
「那就行了」,沐九兒打了個響指,「咕咕咕——」,小月復適時地響起,沐九兒面色有些尷尬。
「現在也已經快午時了,我立刻吩咐管家準備午膳」,褚瑞淡淡的開口。
沐九兒將頭埋在雲岫的懷中,面色緋紅,真是丟人丟大了,她還是第一次在兩名男子面前發生這樣無厘頭的事情。
「好了」,雲岫將沐九兒從懷中拉出來,「讓你吃點兒東西你不吃。」
「哼」,沐九兒傲嬌地別國臉,「寶兒呢,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他?」
雲岫輕嘆口氣,一把將沐九兒打橫抱起,甩開流星大步朝著屋子里走去,「寶兒可是早就起了,現在正在書房做功課呢,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像個小懶貓怎麼都不肯起床。」
「人家哪里不肯起床了」,沐九兒嘟噥著,那不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嗎,剛想說可想到昨天晚上貌似某人也一直陪著自己的,想到這里,不由得禁了聲。
吃過午飯,沐九兒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對了,知秋呢」,沐九兒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給自己送資料來的知秋,不由得開口問道。
「已經回冥獄總部了」,雲岫隨口接了一句,就算沒回去也得給打發回去了,一點不會看人眼色,哪有送資料半夜送來的,每次只要一想到這里,雲岫就覺得惱火。
知秋額頭上頂著第N加1個冤字,如果知道雲岫心中的想法,只怕是都不用雲岫出口了,自己就屁顛屁顛地滾回冥獄總部去了,那樣至少不用天天都感受雲岫的低氣壓。
沐九兒可不知道雲岫心中的想法,只是嘆息一聲,這知秋走得可真是夠快的。
「娘親,瑞爹爹今天教了寶兒新的藥材,還教寶兒探脈了」,一上午沒見到沐九兒的寶兒撲過來,沐九兒自然而然地張開雙臂將他摟入懷中,「哦,咱們寶兒可真是了不起,來給娘說說,瑞爹爹都說了什麼?」
寶兒脆生生帶著童稚的聲音響起,「瑞爹爹說了,濟事懸壺,行醫濟世,識別藥材和學會切脈是最基本的,正所謂內有髒外有象,脈搏也是一種象,我們要學會根據脈相來判斷一個人身體的好壞。」
「哦」,沐九兒尾音微微上揚,這話倒像是褚瑞能說得出來的,她將寶兒抱到軟榻上做好,「瑞爹爹說得很對,寶兒一定要跟著瑞爹爹好好學習,好不好?」
「嗯」,寶兒應聲,生怕沐九兒不相信一般狠狠地點了點頭。
「寶兒真乖」,沐九兒揉了揉寶兒的頭發,「行了,寶兒去睡午覺吧。」
「那娘親呢」,寶兒抬起頭望著沐九兒。
「娘早上起得晚,現在可是睡不著了」,沐九兒嘴角微勾,「寶兒乖,去睡覺了,下午才有精神接著跟著瑞爹爹學習,知不知道?」
「寶兒知道了。」
雲岫端著一盤竹果走進屋的時候,剛好看到寶兒一步三回頭的朝著旁邊的房間走去,原本寶兒一直是跟著沐九兒睡的,可現在多了個醋意十足的雲岫,沐九兒也覺得寶兒已經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空間了,所以也沒有強求。
「寶兒這是怎麼了」,雲岫有些不解。
「沒什麼」,沐九兒搖搖頭,取了個竹果咬一口,愜意的半眯著眼,果然就是這個味道。
「你可是有計劃了」,想到今天上午褚瑞說的事情,其實他本來是不贊同的,要知道那件事情的危險性極高,雖然知道沐九兒修為不錯,可真到了那一日他們要面對的可是整個皇城的御林軍啊,他之所以說半刻鐘也就是想在御林軍到達之前全身而退,前提還是送葬隊伍中不要有可以與他們匹敵的高手存在。
雖然這個世界上,要找幾個與他們能匹敵的高手的確很難,不過卻並非沒有。
沐九兒再咬了口竹果,抿著那清爽的口感,略微忖度了下,大手一揮,將許久沒有露過面的大白和阿白放出來,「有了它們,你覺得怎麼樣?」
「你是想」,雲岫心頭突然咯 一下,對于沐九兒這手大變白虎的確有些詫異,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當時九兒給自己紫戒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嗎,想來她身上應該也有一個這樣可以隨身攜帶的空間,只是不同的是直接不能裝活物罷了,這樣想著他突然就釋然了。
沐九兒點點頭,「既然有現成的打手,我干嘛不用。」
「嗷嗚,嗷嗚」,大白朝著沐九兒低聲嗚鳴著,似是對沐九兒的形容非常的不滿。
「好啦好啦」,沐九兒揉了揉大白的大腦袋,「我保證等這次事情之後,一定不打擾你們的二虎世界,行了吧?」
「嗚」,大白對著沐九兒翻了個白眼,成交!
沐九兒才不怕它們,要知道她還有個終極武器,那就是墨墨。
只不過墨墨一旦出現,唔,就有些麻煩了。
白虎還可以解釋成天降祥瑞,到時候先皇帝後起死回生也可以解釋成天地仁和,朝皇明治仁德,所以蒼天開恩,嗯,沐九兒在心中月復誹著,真是沒看出來,原來自己還有當神棍的潛質,罷了,就當是為了褚瑞好了。這樣想著,好像也沒有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不過現在大白和阿白可不能暴漏了,沐九兒大手一揮將兩只老虎收回空間。
雲岫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沐九兒和大白之間的互動,他堅決不承認自己看呆了,那只老虎居然會跟九兒談判,難不成是成精了?
「這樣總行了吧」,沐九兒微微挑眉,到時候他們只需要從旁協助,並不用怎麼出面,即使不可避免的要引起送葬隊伍的注意,讓褚瑞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梁換柱,他們也不用直面那麼多危險,到時候隨便往哪個人多的客棧中一鑽,兩只老虎往空間一收,鬼才知道是他們搞的鬼。
雲岫點點頭,的確這樣的話,那他先前的擔憂都已經不成問題了,「只是這兩只白虎若是給人捉住了怎麼辦?」
要知道白虎人間罕見,那些貴婦小姐太太們對白虎皮可都是趨之若鶩,漸漸的白虎皮已經不僅僅是一種裝飾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如今這盛都鬧市突然出現兩只白虎,只怕垂涎的人不在少數。
「想要捉住它們」,沐九兒不屑地挑眉,「那也要看它們有沒有個能耐。」
若是沒有空間這樣的寶器作為誘餌又有靈兒這樣的老大耳提面命,連她都不敢保證自己能打得過這兩只白虎更何況是御林軍中的那些凡夫俗子。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用擔心了」,雲岫淡笑著,反正只要沐九兒不以身涉險,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說。
「本來就是瞎擔心嘛」,沐九兒嘟噥了一句,整個人又落入雲岫的懷中。
——相公,我家有田——
三日時間眨眼而過。
褚瑞早已經換了身白色麻衣,披麻戴孝的走在送葬隊伍兩尊棺槨的前面,楚雲飛和楚雲承分別走在褚瑞的兩側,只因為褚瑞是正宮嫡出,朝皇正正經經的嫡子,就算楚雲飛是新帝,那不也是還沒登基麼,宗親可是不認這些的,當然如果他登基了肯定又是另外一幅場景。
楚雲飛眼角掛著褚瑞,神色狠戾,憑什麼,現在就連那兩個老不死的死了,這個人還要狠狠的壓自己一頭,等自己繼承了皇位,等自己繼承了皇位他一定一個也不放過,「哼!」
畢竟是先皇帝後的送葬隊伍,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的隆重。
兩邊街道都掛滿了挽聯白巾,棺槨前方左右各十名身著白色麻衣的宮女提著籃子沿路撒著白色的紙錢,扎眼望去好似漫天飛舞的雪花,宮女的外側,是二十名同樣身著白色麻衣舉著挽幛和花圈的太監;棺槨兩側,是兩架豪華的冥車,上面用五彩的紙扎著各色小人和宮殿,棺槨之後,是被宗親選出來沒有為朝皇留下任何子嗣的陪葬宮妃們,當然其中也不乏在朝皇死後才被賜封的後妃。最後面是兩百名麻衣孝服的陪葬宮人,緊接著就是送葬的侍衛隊,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送葬的侍衛隊並非陪葬,而是駐守皇陵的侍衛。
到底是先皇帝後的送葬隊伍,沐九兒站在街旁客棧的二樓靠窗處,透過細縫看著外面,嘆口氣。
「九兒可是準備好了?」,雲岫輕聲問道,再過不願便是褚瑞安排人手埋伏的地點了。
「嗯」,沐九兒點點頭,她安排的事情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送葬隊伍仍在不斷的前進,沐九兒臉色突然一沉,就是現在。
「啊——啊——」
突然原本整齊的送葬隊伍突然亂成一團,最前面負責灑值錢的宮女們哆哆嗦嗦的亂成一團,楚雲飛臉色一沉,招來他的貼身侍衛,「還不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那名侍衛立刻上前,可隨即被嚇得屁滾尿流,「太,太子,不,不好了,前,前面……」
「前面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個廢物」,楚雲飛一腳踹在那名侍衛的腿上,狠狠地吼了一聲。
「前面突然出現了兩只白虎攔住了去路」,那名侍衛被楚雲飛一嚇,說話反倒是利索了。
「什麼」,楚雲飛面色一沉,「白虎,盛都怎麼會突然出現白虎的?李猛,還不帶人去看看!」
李猛是駐守皇陵禁衛軍的隊長,這次也是他護送先皇帝後的棺槨前往皇陵,此刻听見太子爺叫自己的名字,立刻帶著幾個兄弟抄著家伙上前,「二皇弟、三皇弟、皇妹們,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吧。」
「是,太子」,楚雲承和褚瑞都沒有推拒,倒是身後的幾名公主全身哆嗦著,「皇,皇兄……」
楚雲飛看著那幾名公主,眼中劃過一道厭惡,甩開流星大步抄著前面走去。
「吼——」,在看到楚雲飛出現的瞬間,大白突然原本齜牙咧嘴,可現在卻是扯開了嗓音朝著天空大吼一聲,雙目通紅,阿白也有樣學樣的仰天大吼。
第三節寶兒的吻
「吼——吼吼——」
盛都人民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天,先皇帝後出殯,整個盛都布滿了挽幛白綾,還有明明身處鬧市卻听見那野獸的聲聲嘶吼,那仿若大地都要抖上三抖的吼聲震天動地。
「居然是白虎」,楚雲飛嘴角微勾,臉上依舊掛著陰柔的笑意,眼中劃過一道陰鷙,「來人吶,給本宮活捉了,本宮重重有賞。」
「是」,不知道應該叫做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是說皇命難違,更何況是一位馬上就要登上那龍椅寶座的板上釘釘的太子之命,整個送葬隊伍的護衛隊隊員悉數上前將白虎團團圍住,褚瑞對著某個方向點點頭,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那兩尊棺槨的下方早已經被人偷梁換柱可那些抬著棺槨的人卻不自知。
當然,褚瑞之所以能進行得這麼順利,這樣要拜楚雲飛,亦或者說盛都不斷爆發的鼠疫有關。
因為楚雲飛自己要上街親自送葬,縱使他百般不願,可為了不讓人詬病他也不得不前來,所以為了防止自己也染上鼠疫他特地下令讓整個盛都人民給房子掛上挽幛,全體回避。
「還不快給本宮上」,楚雲飛看著那兩只白虎眼神灼灼,倒不是如那些貴婦閨中小姐太太一般,光是看中那光潔滑膩的皮毛,恰恰于此相反,他看中的是那白虎的野性。
「是」,數名侍衛立刻拔刀上前。
「不,太子請住手」,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宗親中一名白發蒼蒼,連胡子都雪白雪白的老頭子被人攙扶著走出來,遠遠地看著那兩只白虎,心里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福還是禍,「今日可是先皇帝後出殯的日子,是見不得血光之災的,嚇走也就罷了。」
楚雲飛狠狠地瞪了那老者一眼,沉著臉,「沒听見宗老的話,還不快把這兩只畜生給本宮弄走,看到就覺得晦氣!」
李猛皺著眉頭,卻不得不認命的上前,大白非常鄙視地看了李猛還有那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侍衛一眼,「吼——」,兩只白虎同時仰天長嘯一聲,讓後飛快地朝著街邊拐了個彎。
「務必給本王活捉了那兩只白虎」,楚雲飛對著身邊的貼身侍衛小聲道,然後大聲地對著宗老,「宗老現在可以啟程了吧?」
那名老頭子點點頭,看了褚瑞一眼,「行了,啟程!」
隨著老頭子的話音落地,原本亂成一團的隊伍重新恢復,如果不是那些宮女太監瑟瑟發抖的雙腿和眼角掛著的淚珠,只怕所有的人都只會以為那是一場夢般;只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守在冥車旁的太監少了兩名,連侍衛也少了一個。
「成了」,雲岫攬著沐九兒的腰身,兩人趴伏在房頂的背街斜坡處,望著遠去的送葬隊伍。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出手」,沐九兒嘴角微勾,其實她之前還真沒想過用白虎來引起混亂的,後來也不過是靈光一閃而已,卻沒有想到事情真的進行得這麼順利。
「不過那楚雲飛只怕是盯上兩只白虎了」,雲岫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沐九兒眉毛一挑,「盯上了又如何」,將兩只白虎往空間一收,就算那楚雲飛再能耐,將整個盛都乃至朝歌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出來。
「你呀」,雲岫點了下沐九兒的鼻子,「找不到白虎,可趁機做點兒什麼還是可以的。」
沐九兒很快就想到雲岫話中的深意,不過轉念一想,「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因為褚瑞他們早已經趟入了這趟渾水,現在想要抽身也晚了,更何況她並不覺得那楚雲飛有任何勝算,倒是那楚雲承,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人的眼神,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那種如陰狠的毒蛇般的眼神,卻讓她從心底的覺得發寒。
「也只能這樣了」,雲岫輕嘆口氣,「我們還是先回王府吧,要是寶兒醒來看不到我們,怕是要鬧了。」
因為今天的事情,沐九兒出來之前特地給寶兒下了安眠香,雲岫卻不知曉。
「嗯」,沐九兒輕輕嗯了一聲,確實也應該回去了,而且她也應該想了想,原本如果只是楚雲飛她還有信心跟朝皇談判,可現在涉及了他兩個兒子他真的會應允嗎,不管怎麼樣,那楚雲飛和楚雲承再作惡多端,再罪有應得,卻始終是朝歌皇室血脈,又怎麼會容許她一個外人處置,看來她得提前想辦法了,寶兒的仇,不能不報。想到這里,沐九兒的眼中劃過一道陰鷙。
雲岫攬著沐九兒的腰身,兩人在不同的房頂上飛舞著,好在楚雲飛下的那道禁令,不然他們豈會有這般的自由自在;在運起輕功的中途,沐九兒還特地抽空將兩只白虎收回空間中,那一直追著兩只白虎的侍衛眼睜睜的看到那兩只白虎原地消失,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就算他將整個盛都城找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根虎毛,當然這是後話。
沐九兒和雲岫運氣輕功,從側門閃身進入王府,避開府中的侍衛和暗子直接進入主院,閃身進入寶兒所在的房間,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寶兒的鼻下。
「這是什麼」,雲岫皺了皺眉。
「安眠香的解藥而已」,沐九兒雲淡風輕的解釋,雲岫還想說點兒什麼,寶兒卻已經睜開了雙眼,「唔,爹爹,娘親」,他一邊叫著,一邊卻小心翼翼地看著沐九兒的臉色,看到沐九兒沒有反對自己叫雲岫爹爹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翻身起床,可在看到窗外的陽光時卻愣了一下,抬起頭眼神迷茫,「爹爹,寶兒是不是起晚了?」
說著,臉上盡然掛著失望和落寞的神情。
「沒有,寶兒正在長身體,是需要多睡覺的」,雲岫將寶兒放在床上,取了一旁的衣衫小心翼翼地給他穿上,「更何況今天瑞爹爹不在,寶兒不用做功課,睡晚了也沒什麼的。」
寶兒緊張兮兮地看著沐九兒,「真的嗎?」
「嗯」,沐九兒抿著唇點了點頭,一把將寶兒從床上抱起來,「寶兒今天想吃點兒什麼,娘親親自給你做。」
她沒說出口的卻是,看著寶兒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在巫山村的那三年,雖然自己不是有意的,可卻不可避免的傷了孩子的心,罷了以後慢慢彌補吧,她在心里想著,在寶兒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告訴娘親,寶兒想吃什麼?」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寶兒抬頭雙眸亮晶晶的看著沐九兒。
「當然是真的」,沐九兒揉了揉寶兒的頭發,「你這個傻孩子。」
得到肯定的回答,寶兒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然後 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卻是再普通不過的菜肴,她急得那些都是在巫山村時她常坐的菜,想到這里她又不由得眼楮一酸。
「是不是太多了」,看著沐九兒的眼神,寶兒低首垂眸,聲音有些失落。
「怎麼會呢,寶兒想吃什麼娘都給你做」,沐九兒蹲,緊緊地抱著寶兒,將那泛起的淚珠強壓了回去,「寶兒乖,跟爹爹去玩兒一會兒,娘親很快就能做好的。」
寶兒抬起頭,看見沐九兒的確沒有異樣之後,這才開心地點了點頭,在沐九兒臉上吧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