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心中劃過一道暖流,少主這識人的眼光倒是越發的老道了,「謝小姐提醒,屬下自當通傳下去。」
「嗯」,沐九兒微微頷首,眉眼間盡是疲累之色。
「那屬下先告退了」,謝正看著沐九兒的神色,心中疑惑,有心想提點兩句,可轉念一想,風氏商行的情報上,這位小姐可是杏林高手,自然是不用他來提醒的,索性也就告辭離開了。
「九兒」,雲岫面色微臣,看著沐九兒神色盡是擔憂。
「無妨的」,沐九兒深吸一口氣,反正因著君*恬的緣故他們千金坊與朝皇的合作也隱隱有著中斷的意思,現在雲蘭二州又發生了這樣的狀況,她也逃避得夠久的了,「來人吶!」
暗處兩名身影閃過,「見過主子!」
「密切注意太子府和朝廷的動向,隨時傳信給我」,沐九兒聲音不似以往的清脆,而是帶著點點沙啞。
「是」,兩人飛快的閃身離開。
這一切沐九兒並沒有避著雲岫,只是卻也沒有挑明,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之間的相處開始越發的默契,像是隱營,像是冥獄,兩人都從不避諱對方,但也從不主動解釋什麼。
「九兒是要準備回去了?」,雲岫沉聲問道;雖然明明知道是這樣的回答,雖然這樣的結果明明是自己之前期盼的,可現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後悔,他的女人,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雲哥哥,我」,沐九兒如何能不知道雲岫的想法,只是如果不回去,眼睜睜的看著雲蘭二州甚至包括定陽侯府還有胡老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傷害,她做不到。
「別說,我懂」,雲岫揉了揉沐九兒那柔順的發絲,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九兒再歇會兒吧,這里我會讓邊原他們負責處理的。」
沐九兒搖搖頭,「我們如果貿貿然行動,只怕還未走出盛都就被人給攔回去了」,朝歌現在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而唯一能救將他們拉出苦海的就是沐九兒,因為這個朝皇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監視在千金坊的周圍;雖然那些明線、暗線的,她也不懼,不過蚊子太多總是很煩人的。
「那九兒是想……」
「嗯」,沐九兒看著雲岫,點了點頭,「正是你想得那樣。」
雲岫突然覺得這一切好似都那麼的戲劇化,罷了,誰讓她是他此生的唯一,誰讓她是他孩兒他娘呢。
「這件事情我回去和那個人說,你只要好好休息,我保證三日後我們就能啟程可好?」,雲岫將沐九兒緊緊的環在懷中,低著頭看著那疲憊略顯蒼白的小臉,低聲道。
沐九兒心中一喜,她真的好困,好累,有這麼一個男人在身邊可以依靠,真好;這樣想著,身體已經先于意識行動,在雲岫臉上吧唧落下一個香吻,「我就知道雲哥哥,你最好了!」
「你這丫頭」,雲岫眼中突然劃過什麼,俯身湊在沐九兒的耳邊,「知道我最好了,那晚上好好獎勵獎勵為夫,可好?」
沐九兒本來昏昏欲睡,可听到雲岫的話,心陡然一動,面色緋紅,眼皮輕抬,粉面害羞。
「哈哈,跟你說笑的」,雲岫看著這樣的沐九兒,眼中的擔憂絲毫不減;或許在走之前他應該讓褚瑞過來給她看看的,雖然她自己的醫術也非常的厲害,但正所謂醫者不自醫,她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小十天了,這種情況對于沐九兒來說,委實有些不太正常。
——
吃過午飯的君*恬窩在君子諾的懷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吃完了,送我回家」,寶兒三兩下扒干淨碗中的米粒,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君子諾,至于君*恬已經被他的眼角膜選擇性過濾了。
君子諾看著寶兒,眼中劃過一道隱晦的贊賞,「好!」
「不可以」,原本快要睡著的君*恬突然插話進來,一把從君子諾懷中跳起來,「我還沒有贏你,你怎麼可以回去,不行不行,等我睡個午覺,我們接著來!」
寶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如果仔細觀察,那抽動的神色與君子諾如出一轍,「誰要跟你下?」
「你別忘了,你爹是怎麼跟你說的」,君*恬看著寶兒,使出了殺手 。
對寶兒來說,沐九兒對他很寵*,甚至因為之前在巫山鎮的那些原因,沐九兒對他的寵溺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所以相對起來雲岫這個爹爹居然後來居上,成了寶兒心中最敬畏的人。
或許是因為雲岫總給他灌輸的要保護娘親的意識;也或許是因為在沐九兒肚子里受了太多的苦難;對于沐九兒,這個小胳膊小腿兒的人居然有著一股近乎變態的保護欲。
所以听到君*恬的話,寶兒一下子就蔫了。
「午睡後送你回去」,君子諾看著寶兒,又看了看懷中的嬌妻,終于做了一個決定;他不遠萬里前來,是為了帶回自己的嬌妻,可不是為了跟一個小屁孩兒爭寵的,不管這個小屁孩兒是誰。
「哦也」,寶兒在心中默默的做了個「椰絲」的動作,然後在香草的帶領下,爬到軟榻上,準備午睡。
君子諾則抱著君*恬回到他們的房間,來這里好幾天了,總算找到機會可以好好與自己的嬌妻溫存溫存了;別看君子諾一天到晚板著個僵尸臉,其實內心非常的蕩漾,簡稱悶騷。
只是,天公不作美。
君子諾剛小心翼翼地將君*恬放到床上,香菱的聲音就適時地響起,「皇上,公主,少主來了!」
「滾」,君子諾黑著臉怒喝一聲,然後不管不顧直接俯去。
「哼」,君*恬嘟著唇,直接避開君子諾的親吻,她可沒忘記這個家伙說要將小寶兒送回去的話,她才不給他親呢,哼,所有阻止她棋藝提高的人都是壞人,囧!
「恬兒,乖」,君子諾一只手三兩下解開君*恬腰間的寬帶,剛準備寬衣解帶;香菱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少主說如果一刻鐘後你們再不出來,他就硬闖了。」
君子諾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深吸一口氣,終于沒有了興致,起身,在心里罵罵咧咧,可剛一轉身看到君*恬的神色,立刻一副忠犬模樣,「恬兒,來哥哥給你穿衣。」
「哼」,君*恬一副傲嬌的模樣。
君子諾卻絲毫不在乎,直接將君*恬抱在懷中,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衣衫穿好;不得不說在寵妻這一點上,君子諾和雲岫當真是有著十足的相同點。
半刻鐘後,欲求不滿的某人抱著一臉懵懂的君*恬出現在偏廳;此刻雲岫和寶兒正在下五子棋,兩人你來我往的,打得火熱。
「又輸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沒長進?」
兩人進入偏廳,君*恬就看到雲岫在寶兒鼻頭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然後雙目大瞪,指著雲岫結結巴巴,「你,你,你說什麼?」
「爹爹說我又輸了」,雲岫還未反應過來,寶兒立刻接過去,「哼,爹爹可厲害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臭棋簍子!」嘿嘿這個詞還是跟娘親學的,娘親說爹爹是臭棋簍子,他就記住了。
「什麼,你敢說我是,是」,君*恬給氣瘋了,從小到大,誰不是夸獎他難逢敵手,被人形容為臭棋簍子,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居然還是給一個小輩形容成這樣,讓她如何甘心,「哼,誰是臭棋簍子,我們從新來過!」
寶兒對著君*恬做了個鬼臉。
「這次來是有正事跟你商量」,不等君*恬發作,雲岫搶先道,「香草,先帶寶兒回千金坊。」
寶兒嘟著嘴有些不滿,雲岫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什麼,寶兒立刻開心地從軟榻上滑下來,跟著香草一起朝著千金坊的方向走去。
君*恬戀戀不舍地看著寶兒離開的背影,不過卻只是短短片刻,下一刻頭就被君子諾給擰了回來,雲岫看著這一幕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真是沒想到老頭子居然也在。
「有什麼事?」,君子諾從旁邊取了一塊糕點喂給君*恬,然後看著雲岫一本正經道,聲音清冷。
「三日內結束和談」,雲岫也不說廢話,直奔主題。
他和沐九兒這一行想要順利地離開朝歌,唯有與天楚使隊一起離開,而天楚使隊肩負著和談的重任,而君*恬來朝歌的目的,又不僅僅是何談,更是報仇的意味居多;本來他還擔心自己說不動君*恬,畢竟從小到大,這個人做得最多的就是跟自己作對,不過現在看來,有些事情只怕是由不得她了。
「嗯」,在君子諾懷中,君*恬完全沒有機會反駁。
「記得,在和談的條款上加上冰亦丹的項目,我和九兒要隨使隊離開」,雲岫看著君子諾,「不去天楚,而是回流雲!」
君子諾微微蹙眉,看著雲岫有些不滿。
「事情就這麼定了」,雲岫淡淡道,「九兒身子有些不適,我先回去了。」
君子諾點點頭,雖然沒有見過,但已經從屬下的口中無數次的听過沐九兒的名字,就是寶兒的娘親了吧,能夠生出那樣聰慧兒子的女子,想來也不會差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