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一手拿著一條流蘇瑪瑙墜鏈,謹慎而小心地向鏡中的美人問道:「娘娘,今天戴這款如意鏈搭配紫蘇福髻,可好?」
女人一邊淡淡瞥去一眼,一邊給蒼白的嘴唇涂上胭脂︰「隨你吧。」
女官後脊冷汗直冒,這個‘隨你吧’可大可小。到底是隨她戴如意鏈,還是隨她重新選件?但是她可沒有那個膽子上去問聲主子娘娘,到底是何意思?
貴重如斯的瑪瑙墜鏈,現在卻比從火里剛掏出來的山芋還燙手……
此時,女人正從迤邐盒中取出一支流蘇墜往小巧的耳垂上捻去。
淡如墨畫的眉目卻從五蝠求仙鏡中看見另一位身材嬌小的侍兒,正雙眼微閉,悄悄站到了水晶簾之後,也不敢說話——就那樣傻傻呆呆的站在後面等待傳召。
也沒有人敢提醒她,那里多出了名侍兒。就像是那孩子原本就在那。
「是他回來了麼。」她慢慢的開口,很是漫不經心。
那小侍兒不敢直接接話,點頭稱是。
縱然是涂著胭脂,也無法掩蓋絕世佳人的蒼白面容。
「叫他來見我。」
「是。」
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輕狂過。即使是羨慕,別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公公,這邊請。」
他連連稱是,謹慎的跟隨在女官之後。
就算是內監,也分著精細。
像他這種自小就做著外宮圍的內官,要替貴人主子們貼身辦事?八輩子都不敢想……何況又是這種貴人中的貴人,主子中的主子?
珍珠簾被一張素手掀起,他不敢造次。悄悄的道了聲謝,便跪倒在珍珠簾後低頭聆訊。
「東西,取來了麼?」
「是!」他跪拜在地上不敢起身,耳中听見她輕飄飄的問話,連忙跪拜的更矮些,雙手卻呈的更高。
手中的托盤一輕,那管密封的血液已經被人取了去。
「你,看見了那個孩子吧?」她輕聲問道。
「……」他斟酌了半天,不大明白貴人主子的問題,最終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動靜,卻能聞見金殿之中珍貴沉水香的氣味,很是沁人心脾。
也不知道沉寂了到底有多久,他依舊不敢抬頭。
「果然看見了啊。」
雪紡的長裙拖在地毯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香味也更濃了些。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
「你跪安吧。」
听見這句話,比什麼天籟還要動听……他連爬帶滾的往後退著,直直離開了她的視線。
她的手平伸出窗外,接住了一朵被暖風催落,還打著璇兒的紅花。
旁邊的女官皆是屏聲靜氣,不敢上前多說一句話。
「主人,該醫病了。」戴著金絲面罩的死衛從角落走出。
「知道了。」她握著紅花的玉手漸漸攥緊。
長得,很像嗎?
在她走入內室的同時,戴著金絲面罩的死衛向外室走去。
兩人身形交匯之時,明顯能听見那句帶著惡語的話。
「做干淨點。」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像除去這些人一樣,除去那個家伙!
他沒有答話,卻攥緊了她交過來的那朵早早凋謝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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