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般匆匆滑過,轉眼就到了秦夫人入宮探視的日子,秦夫人一早就進了宮,如今宮中蕭靜嵐位份最高,秦夫人就直接到了玉安宮中。
蕭靜嵐帶著汐月早早等在寢居的正殿里,秦夫人進來一眼望見蕭靜嵐眼圈就紅了。待打發了其他人,身邊只有汐月一人伺候時,秦夫人再難控制情緒,一把將蕭靜嵐摟在懷中,模著她瘦了不少的身子,悲從中來,只反復哽咽地說著「我兒受苦了,我兒受苦了,娘的心都要碎了。」
蕭靜嵐被這深沉的母愛打動,心中酸楚,她雖兩世為人,卻從沒有生過孩子,不曾體會過做母親的心,但這種被人當做心肝寶兒的的疼愛,她卻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了。
她雖然沒有辦法把秦夫人當做母親濡慕,但她一定將秦夫人當做血脈親人。
「娘,咱們好好說會兒話,您也不要悲傷了,經了這一劫,女兒也想明白了,能經事了。」又喚來汐月為秦夫人打水淨面。
秦氏看著心愛的女兒,心里只有歡喜,即便發覺女兒比以往行事穩重,考慮周全了一些,也只當她在宮中受了磨難,傷害使人成熟,心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想女兒換了人了呢?
當下,母女二人歡歡喜喜地說著話兒,秦氏說一些鎮北侯府里的趣事兒,說蕭靜嵐的弟弟蕭靜安不喜歡舞刀弄棒,反而喜歡讀書,惹得蕭潛將他帶去軍營操練,結果蕭靜安騎在馬上還在背書。
又說蕭老夫人本也要進宮來看她,只是想到老人今年年紀打了,自打開春受了寒,一直咳嗽不停,身體不太好,怕老夫人到時候大喜大悲的,身子骨受不了,這次好不容易將她勸下,等下次情況安穩了,再讓她來。
後來,蕭靜嵐詢問汐霧,汐蓮,汐荷的情況如何,秦夫人正色沉聲說到,當日汐霧送回侯府的時候,人都迷糊了,只剩下了一口氣,請了府中大夫察看,都說不出是什麼病,沒過幾天,就去了。
汐蓮,汐荷受的都是皮肉傷,在莊子上好好養著呢,專門派了一個大夫靜心照看著,等她們好了,給她們找個好人家,好好的過日子,你就不要惦記了。你身邊只剩下汐月,好好培養成身邊的臂助。
時間差不多要到了,秦夫人走的時候,說以後每個月的十六可以入宮,蕭靜嵐請秦夫人下次入宮的帶來一些關于北疆風物的書籍,蕭家因封在北疆,府里這方面的藏書很豐富。
十五天後,鎮北侯府迎來了一位風塵僕僕的年輕公子,但見這位公子雖衣著簡單,但氣度閑適,只見他腳步松快地來到鎮北侯府門前,絲毫不見拘束之感,這位年輕公子,就是一路快馬加鞭,連夜趕路的寧景辰。
王文財是鎮北侯府的家生奴僕,他家世代都是鎮北侯府的僕從,王文財雖然年紀小,但是人機靈討喜,分在侯府看守大門。
年輕小廝在鎮北侯府看守大門可是不容易,侯府的規矩凡是以後重用的小廝,都分到大門處一段時間,跟著一位守門老人打打下手,以此鍛煉他們的反應能力和識人能力,並察看個人的品性,如果期間沒有大錯,以後的前程跑不了,至少都是普通管事。今日趕巧老張頭不在,只有王文財一人。
故王文財瞧著這位公子,雖只穿著細棉布外袍,身上也無金玉佩飾,但見其容貌氣度,絲毫不敢怠慢,客氣地招待著。
寧景辰自上了雲岐山,嚴守著雲岐山的規矩,再沒有下過山,如今見這守門的小廝,面貌陌生,再望著熟悉的鎮北侯府四個字,一時心緒翻騰,竟有近鄉情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