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遠鄭首輔,柔妃的祖父麼。」蕭靜嵐沉吟道。
「是的,當時柔妃還沒有入宮。等我听到父皇和鄭首輔談話的時候,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商議什麼,但是我意識到絕對不能被他們發現。幸好我挑的地方是個隱蔽的角落,而父皇自從生病了之後,就只許在寢宮里點燃兩盞燭台,所以,在昏暗的寢宮里,我可以安全的躲在角落里。」像是憶起了當時的情景,康福公主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剛開始他們講話的聲音很小,我又緊張慌亂,沒有听到他們說話的內容,後來,父皇的情緒越來越焦躁,聲音越來越大。我多次听到他提起北疆、軍隊的字眼,便凝聚全身的力氣來听。沒想到,竟然听到父皇吩咐鄭文遠慢慢收攏安插在北疆的親信文臣,一點點地掌握住北疆的民生經濟,逐漸驅逐蕭家在北疆的勢力,再等北疆局勢緩解之後,想法設法的除去蕭家軍。」康福公主微微斂了雙目,顯然她對于先帝設下的殘殺忠良的毒計很是不齒。
「這件事情父皇應該準備了很長時間,鄭文遠就是為他辦這件事情的人選。我甚至懷疑在關于父皇在北疆的安排布局,皇兄了解的情況都比不上鄭文遠。因為按照父皇的安排,他是準備徹底地放棄北疆了,一旦蕭家軍不在,北疆立即就會淪為與北蠻的囊中之物。而皇兄卻是恨北蠻入骨,他絕對不會願意割舍了北疆,養肥了北蠻,然後用金銀彩帛美女來換取大齊月復地的殘喘的。」
「沒想到先帝為了鏟除蕭家軍,竟然願意屈從與異族。」蕭靜嵐實在不能理解先帝的思路。
「因為在鄭文遠這些懦弱文人看來,蕭家是心月復大患,而北蠻不過是疥癬之疾,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大齊多年的富貴安寧,不過是養軟了這群沒骨氣的草包的骨頭。」康福公主嘲諷地說道。
「更何況,父皇還向鄭文遠許諾,皇兄即位後,必封鄭家女兒為妃。這還是因為他們鄭家沒有適齡的嫡女,只能送了庶女出身的柔妃入宮。但是,鄭家下輩兒里面卻是有好幾位嫡女的,柔妃又不是個聰明的,鄭家的籌碼絕對不會壓在柔妃身上。」話講到此處,康福公主一雙顧盼神飛的明眸盈盈地望向蕭靜嵐。
「先帝真是好算計,我們蕭家又怎麼會想到,堂堂帝王寧願舍了大片疆土,也要除了我們蕭家軍,真是好一個心月復大患啊,為他開疆拓土,為他保家衛國,為他戰死沙場,最後不過是個心月復大患,必欲除之而後快!」蕭靜嵐雙眼幾欲染上滔天怒焰。
「淑妃嫂嫂,父皇是個懦弱的人,當年大齊除了蕭家軍的軍隊俱是不堪一擊,父皇被嚇到了,他又耳根子軟,鄭文遠這些人在他耳邊日日說著主弱臣強這些話,本來的三分疑心也要加重到十分了。」康福公主對先帝的感情極其復雜,愛恨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