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妃尖利刺耳的聲音中,向前滑動,蕭靜嵐正在曹妃的前面,不可避免的被曹妃直直撞在身上。蕭靜嵐在電光石火中做出了反應,她靈活地周轉過身子,在曹妃倒地之前,用力的拉了她一把,減緩了曹妃撞地的大部分沖力。
曹妃許是在絕望中激發了潛力,硬是護住了肚子,用手肘著地,倒在了地上,這一切看似漫長,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柔妃鄭嘉柔看著滾在地上申吟的曹妃,嘴角露出得逞快意的笑容。
在曹妃倒地的時候,蕭靜嵐輕撫著手臂,掃視著周圍一圈面上驚惶,但眼底帶著喜意的嬪妃,和顫抖著跪倒的宮女、內監,厲聲道︰「傻愣愣地干什麼,趕緊去宣太醫。」曹妃宮里的宮女珠兒、釵兒,這才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忙慌慌地太醫院跑去。
蕭靜嵐無謂地道︰「不過是傷了皮肉罷了,筋骨沒事,本宮想著柔妃的行為很反常,不像她平日里陰柔的模樣,但像是被人逼到絕境的孤注一擲。這宮里是沒有人將她逼到這一步,她身邊的老奴田嬤嬤又提到她的父親得了重病,那老奴話里的意思可是透露出柔妃腦袋不正常了,這老奴的膽子也太大了。汐月,交代暗淨詳細查探鄭家是不是有什麼陰私事,還有柔妃的父親得了什麼病,人最近怎麼樣。」
「你在當值的時候跑出宮,可是嵐淑妃娘娘出了什麼事情?」張季庭甫一進門,寧景辰就焦急地詢問道。
袁昊走到柔妃身邊,聲音冷如寒冰︰「柔妃你有什麼話說?」
將軍府的門房自然知道寧景辰對張季庭的看重,張季庭剛到了將軍府,就有機靈的小廝跑到寧景辰的書房稟告張太醫來了。
了分許她。曹妃一行人離去後,韶華閣里靜得連空氣都似要凝滯了一般,膽小的顧美人甚至身子都細細地抖了起來,但一向柔弱膽小的柔妃,卻在闖出了這般大禍之後,若無其事的站著,臉色連惶恐之色都沒有。
「那就想法給曹妃安了胎,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不容有失。」蕭靜嵐肅聲道,宮里的太醫講話,總會留三分余地,既然他說曹妃只是胎象不穩,那就是可以保住龍胎。
很快,兩位太醫急沖沖地趕到了韶華閣,給曹妃把了脈之後,回稟蕭靜嵐道︰「曹妃娘娘受驚過度,致使胎象不穩。」綠蕉霎時眸中放出驚喜的光芒,胎象不穩,那就是曹妃的胎還在。
「淑妃這些日子你要盡心打理好後宮,今日這樣的事情,朕不希望再看到一次。」說完這句話,袁昊便出了韶華閣,看他走的方向,應是去了曹妃的鐘粹宮。
眨眼間曹妃受驚險些失了胎,柔妃被囚在了永安宮里,淑妃估計也逃不了被訓斥,韶華閣里的其余嬪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宮里地位最高的三位主位宮妃,都沒有落到好,更何況她們這些無寵無家世的人呢。
綠蕉連滾帶爬的趴在曹妃身邊,焦慮地喚著曹妃,但看曹妃一直捂著肚子申吟,饒是她一貫鎮定,都慌了心神,顫抖著雙手攙起了曹妃。曹妃雖然是在她自己舉辦的賞舞宴上出的事,但蕭靜嵐在場,還是宮里份為最高的淑妃,這件事情她就不能不管。
袁昊最恨沒有規矩的奴才,這老奴在他問柔妃話時竟敢插嘴,一氣之下直接踹飛了田嬤嬤。厲眸鎖牢柔妃,柔妃剛準備開口,卻驟然感覺心口一疼,雙眸不可置信的睜大,在田嬤嬤的驚呼聲里,砸在袁昊的腳邊,蕭靜嵐的目光一頓,停在田嬤嬤的右手心上,她之前的目光一直在田嬤嬤身上,恍似看到田嬤嬤右手閃過一點白光,然後柔妃就暈倒在了地上。
蕭靜嵐輕輕撫了撫在曹妃將要摔倒時,阻了沖力而受傷的手腕,對著袁昊道︰「皇上,這件事情是柔妃散了珍珠項鏈,曹妃踩在散落的珍珠上而摔倒的,至于柔妃的響亮為什麼這麼湊巧就散了,只能讓柔妃來解釋了。」
袁昊將要發作柔妃時,曹妃虛弱地開口喚了聲皇上,袁昊這才發現曹妃還在韶華閣里痛苦的皺眉申吟,蕭靜嵐便適時地開口道︰「皇上,當務之急還是送曹妃回了鐘粹宮,再由太醫給她開了安胎方子,仔細地看顧著。」曹妃目光復雜地看了蕭靜嵐一眼,在袁昊的示意下,由綠蕉攙扶著,帶著太醫等人回了鐘粹宮。
蕭靜嵐回到玉安宮,汐月為她換下污了的衣裳時,才發現蕭靜嵐的左手腕已經紅腫了一片,汐月心疼地埋怨︰「娘娘,您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忍了半天,這要是傷著筋骨可如何是好。」說完,便讓采葵去宣了張季庭來診治。
蕭靜嵐目光直射柔妃,滿地的滾動的珍珠和柔妃手上斷裂的串繩,目標十分的明顯,柔妃旁邊的田嬤嬤已經急得煞白了臉,她非常確定柔妃這就是故意的。蕭靜嵐得先處理受驚的曹妃,便命人看住了柔妃,等著袁昊來處理。
張季庭十分焦心地來了玉安宮,這還是他第一次給淑妃看診,本來寧景辰去了北疆時,將他放到太醫院,就是為了隨時看顧著淑妃,不想,淑妃並沒有召他診過平安脈,反而將他打發到康福公主的昭慶宮里。張季庭原本是不在乎給誰看診,尤其是康福公主性情極好,不似淑妃氣勢凌厲,但是寧景辰回京後,得封了伏波將軍,反而進不了宮了。
寧景辰特意找了張季庭,又狠狠地囑咐了他一通,張季庭本是疏狂性子,如果寧景辰一味強逼,張季庭估計會拂袖而去,卻偏偏寧景辰醫術高超,張季庭對他真正服氣,恨不能拜他為師,對他的命令自是百分百照辦。
本來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的田嬤嬤,瞄見柔妃臉上竟然浮起了一抹奇異而滿足的笑容,心里重重地咯 一聲,拼了老命,搶在柔妃前面開口︰「皇上,柔妃娘娘她不是故意的,誰也想不到這進上的項鏈會出了問題。況且,因我們三爺重病,柔妃娘娘日夜為父親誦經念佛,娘娘多日不曾休息,今日還是拖著病體參加曹妃娘娘的宴席的。」
一听小廝的稟告,正在懸腕練字的寧景辰,心里一驚,手腕便抖了一下,最後一筆岔了力道,小廝可惜地看著寧景辰將那據說一副一百兩銀子的手書,團了一團扔到了地上。zVXC。
于是,張季庭給淑妃診了脈,開了內服外敷的藥之後,離了玉安宮並沒有回太醫院,直接出了宮徑直到了寧景辰的將軍府。
得到消息的袁昊,腳步匆匆地來到韶華閣,伴隨著眾多嬪妃的行禮請安聲,徑直向著曹妃走去,袁昊面色陰沉如水,緊緊抿著嘴角,但到了曹妃面前時,先是柔聲勸慰受驚的曹妃。旁邊垂著頭的太醫,听到袁昊听他們的名字時,忙將曹妃雖然受了驚,需要將養保胎,但胎兒還在的情況急急地說了一通,生怕袁昊發了脾氣,他們受了池魚之殃。
柔妃既然暈倒,她畢竟出身江左鄭家,又是一宮之主,袁昊還要給她些體面,要在柔妃清醒的時候,給她一個辯訴的機會。命令連順將柔妃送到永安宮里,將永安宮里看守起來,再宣了太醫察看柔妃到底搞什麼把戲。在連順退下之前,蕭靜嵐淡淡開口︰「把這個老奴送到慎刑司,竟敢頂撞皇上,讓慎刑司好好教教她規矩。」從剛才的情況看,這柔妃明顯就是要認了這罪的,都被這老奴給攪了,蕭靜嵐怎麼還會放任她在柔妃身邊,直接丟到慎刑司看守著最好。
連順瞧著袁昊微微頷首,這才壓著一臉絕望的田嬤嬤送到了慎刑司。
听到曹妃胎兒暫時無恙,袁昊長出了一口氣,便想著旁邊的淑妃責問道︰「淑妃,朕命你打理後宮,曹妃出事時你也在場,這件事情你給朕好好查清楚,罪魁禍首朕絕不輕饒。」
果然曹妃如死灰似的臉色好了一些,蕭靜嵐輕吁了一口氣,她雖然不喜歡曹妃,但是胎兒無辜,況且以如今的局勢,她也不希望曹妃失了這胎。
張季庭看著本來如謫仙公子似的寧景辰,一旦提到淑妃娘娘,便丟了所有的鎮靜,憑白失了判斷,淑妃娘娘如果出了大事,來找他回報消息的就不會是他張季庭了,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果然是無拘無束的世外高人之徒,連皇上的淑妃的主意都敢打,張季庭月復內月復誹道。
「淑妃娘娘只是挫傷了手腕,我已經留下了最好的傷藥,敷個兩三天就沒事了。」月復誹歸月復誹,張季庭還是緊著將事情說出來,涉及到淑妃娘娘的事情的時候,寧景辰的耐心可不好,他才不要像上次為了賣個關子,被寧景辰把眼眶打成了烏黑色,害他足足在家里躲了一個禮拜。
「怎麼會挫傷了手腕,你留的什麼藥,要那麼長時間,我這里新研制的碧玉膏,你速速送到玉安宮,用了碧玉膏第二日就能去了淤消了腫。」寧景辰果然瞬間焦躁,連著下了兩個矛盾的命令,既要他解說事情來龍去脈,又要他馬上進宮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