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 035 真相

作者 ︰ 李箏

晨曦看著哥哥一臉為難的樣子,追問道︰「怎麼了?哥哥有什麼話不能對曦兒說嗎?」

程敏君蹙眉組織了一下措辭才開口道︰「曦兒,你離開京城太久,不太明白現在的局勢。等夏大人到了京城,如果可以,還是將娘的身份遮掩一下比較好,不然,只怕夏大人會很為難的……」

目前的局勢?不就是皇上想廢了太子,而太子又想逼宮篡位,三皇子想拉攏哥哥,而哥哥卻只記得忠君麼?難道哥哥被刺真的是太子的人動的手?還是三皇子惱恨哥哥不肯為他所用?

「對了哥哥,到底是誰傷的你?竟然將你的手筋腳筋一起挑斷,真是好狠毒的心,曦兒定要將他碎尸萬段!」自從得到哥哥受傷的消息,每次想到這里,晨曦都心痛如絞。無論是誰,既然敢對她在乎的人出手,她都不會放過!

「是啊,君兒,到底是誰害你?」老夫人想來也是問過這件事情的,可惜沒有得到答案。

程敏君搖搖頭,黯然道︰「當時獵場那麼亂,那些刺客最後全都服毒自盡了,哪里查得出來?」

晨曦一看哥哥的神情就知道他心中是有數的,只是不想她和祖母也卷進去罷了。她想了想,起身對祖母道︰「祖母,天很晚了,曦兒扶您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老夫人也知道程敏君傷才有了一點好轉,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她剛起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對晨曦道︰「曦兒,你不是說給你哥哥準備了靈果?你快給他吃啊!」

晨曦手腕一翻,掌中已經出現了一個靈果,她轉手扔給床上的程敏君道︰「哥哥,吃了他,保證你很快就有力氣了。」

出門的時候,她又小聲對蕭蕭道︰「我給了哥哥一個靈果,你進去看著點兒。」

蕭蕭點頭稱是,待走進房去才猛然想起不對。現在程敏君腳傷還沒好,而初次服用靈果的人必然會排出身體雜質的,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把這位大少爺扶到後面的淨房去?

蕭蕭趕緊叫道︰「程公子,你先別吃那靈果!」

程敏君從小就疼愛晨曦這個妹妹,對她的話從來沒有懷疑過,也不喜歡別人懷疑她。因此,他本來還將那靈果托在手中細看,听到蕭蕭的話卻立即將靈果湊到嘴邊,幾口吃了下去。他要讓這位蕭神醫知道,哪怕整個天下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他的妹妹也是值得信任的!

程敏君這樣想是十分正確的,不過,蕭蕭的麻煩可就大了。

……

卻說晨曦扶著祖母回去休息,可老人家剛剛吃了靈果,精神頭好得很,又見到幾年不見的孫女,心情極為激動,如何睡得著?

晨曦陪著老人家說了這幾年自己和娘親的一些事情,估模著哥哥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便悄然弄了個精神魔法,讓老夫人安然睡去。她將祖母的侍女叫進來伺候,自己卻趕緊去了哥哥那邊。

再次來到哥哥的院子,他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重新躺回床上了。晨曦見守在外面的蕭蕭臉上又紅又燙,不解地問︰「蕭蕭,你這是怎麼了?」

蕭蕭幽怨地看著一臉疑惑的師傅,淚眼汪汪,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晨曦大奇,難道是蕭蕭怪她沒有早點說明她和哥哥的關系?可是,她也是才知道哥哥受了傷而朝廷逼迫蕭蕭出手相救的啊!

「蕭蕭,都怪師傅不好,晚楓送過來的消息朗哥哥沒注意,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哥哥受傷了趕過來的,不過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師傅知道你是心里怨恨朝廷的逼迫,所以才故意沒將哥哥一口氣治療好,師傅不會怪你的。」

蕭蕭听到這里,更是欲哭無淚,趕緊辯解道︰「師傅,不是為這個……」

晨曦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更奇怪了,不是為這個,又是為什麼?蕭蕭年紀比她這個師傅大,從來都是很懂事的,何曾露出過這樣為難的表情?

蕭蕭似乎也不打算解釋,紅著臉低著頭小聲道︰「既然師傅來了,那蕭蕭就先回去休息了。師傅有事再叫我。」

話還沒說完呢,人已經跑出去了。

晨曦疑惑地看著蕭蕭飛跑出去的背影,不明所以,這里又沒有洪水猛獸,蕭蕭這是在怕什麼?她搖搖頭,轉身走進哥哥的臥房,在他床邊坐下來,這才發現蕭蕭竟然用了精神魔法讓哥哥熟睡過去了。

吃了靈果的程敏君面色紅潤,雖然身體還是很瘦弱,但脈搏已經很強健了。晨曦趁著他還在昏睡中,便將他雙腿上的經脈接好,又仔細查探了哥哥的身體,發現哥哥的傷這會是真的全好了,這才放下心來,立即將他弄醒。

程敏君睜開眼楮,只覺得渾身舒暢,幾乎連骨頭都輕了幾斤似的,可是渾身上下又好似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就算是在未受傷之前,感覺也沒這麼好過。

「曦兒?」見妹妹坐在床前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而不是蕭姑娘,他疑惑地問,「剛才蕭,蕭神醫又給我治療了?」

晨曦搖搖頭,忽然問道︰「哥哥,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蕭蕭臉上又紅又燙,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又不說。難道你欺負人家了?」可是,哥哥那個時候腳還沒好呢,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氣啊!

卻不想程敏君听到晨曦的話,居然也一下子紅了臉,看著晨曦的眼神也有些閃爍,許久才低聲問道︰「曦兒,你說我和蕭姑娘,有沒有可能?剛才我吃了靈果,那個……是蕭姑娘抱著我去淨房的……」

「啊?」晨曦訝然,不由得瞪大了眼楮。哥哥不是有通房丫頭嗎?怎麼這些事情讓蕭蕭來做?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離開時對蕭蕭的吩咐了。

蕭蕭只當師傅不希望有人知道靈果的事情,便只好自己親力親為了。可是,抱一個男人去淨房拉肚子,而後又抱他去沐浴,這事實在不是一個未婚姑娘能適應良好的。所以,她只能對敬仰的師傅露出那種幽怨的眼神,想哭又不敢哭……

可憐的蕭蕭!

程敏君見妹妹滿臉驚訝,越發覺得不好意思,可事情都發生了,他也只能勇敢面對了。「曦兒,你覺得蕭姑娘如何?她雖然是江湖女子,可心地善良,又有神奇的醫術,我想爹應該不會反對吧?」

晨曦回過神來,總算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感情他是看上蕭蕭了,卻擔心程虎以出身問題為難他們。

「哥哥,我覺得你要擔心的不是父親是否同意,而是人家蕭蕭姑娘是否願意的問題。」晨曦皺眉,雖然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自己的弟子,但在這件事情上,她毫不猶豫地站在了蕭蕭一邊。

「啊?蕭姑娘的意願?她都跟我有肌膚之親了,不嫁我還能嫁誰?我是因為心里真的很喜歡她,所以不想委屈了她……嗯?曦兒,你叫她蕭蕭姑娘?你怎麼知道她叫蕭蕭?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晨曦白了程敏君一眼。怎麼幾年不見,她的好哥哥變得這樣自大了?

「哥,你看不起人家蕭蕭的出身,我看蕭蕭還未必看得上你呢!蕭蕭是大夫,哪有不接觸病人身體的?那什麼肌膚之親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告訴你,你要真的是喜歡蕭蕭,首先第一件事是把你那幾個通房丫頭打發了。對了,你沒有妾室姨娘什麼的吧?有的話一塊兒打發了。還有啊,你得保證以後只有她一個女人,這樣才有幾分希望。」

程敏君詫異地張大了嘴,神色很奇怪。他忽然問︰「曦兒,你不會在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事情了吧?你將那玉片還給五殿下,真的是因為皇上給他那幾個女人?天吶,那個時候你才五歲!」

晨曦沒有直接回答程敏君的問題,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她只是認真地看著他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將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分享。如果有那樣賢惠的女人,要麼她是假裝的賢惠,要麼她根本不愛那個男人。哥哥,你希望自己的妻子很賢惠麼?」

程敏君皺眉,天底下哪里不是這樣的?但凡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誰沒有個三妻四妾?哪個女人敢明著抱怨?妹妹居然有這樣的心思,只怕與五殿下真的不合適。嗯,他將妹妹的想法告訴五殿下就是了,合適不適合相信沛寧自己會考慮的。

對了,妹妹對蕭姑娘是不是看得太高了?盡管他心里很喜歡蕭姑娘,但是也改變不了她出身江湖女子的事實。皇上想將公主下嫁給他,他還不樂意呢,妹妹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蕭姑娘?

「曦兒,我覺得你的看法太武斷了吧?雖然你是我妹妹,但哥哥還是得說,你這種想要獨佔一個男人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就算五殿下喜歡你,可以為了你不納妾,皇上也不會同意的。而且,你怎麼知道蕭姑娘不願意?她要是嫁給我,我自會對她好,不會讓任何女人欺負她的。就連皇上想將公主嫁給我,也沒讓我把幾個通房都打發了……」

「哥——」晨曦拖長了聲音,隨手布置下一個隔音罩,無奈地瞪著他道,「你應該慶幸你是我哥哥,不然就憑剛才你那番話,我定會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告訴你,蕭蕭雖然出身江湖,但她在我心里,比皇帝的公主重要、高貴一萬倍!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糟踐她!任何人都不行!」

程敏君看著晨曦嚴肅認真的小臉,忽然意識到一個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曦兒,你跟蕭姑娘認識?」

「何止認識?蕭蕭可是我的親傳弟子!」晨曦挑眉,滿臉期待地等著看哥哥吃驚的神情。

「什,什麼?蕭姑娘是你的弟子?可是她比你還大啊?啊,不對,蕭姑娘是曙光的聖女神醫,那你……」程敏君震驚地看著晨曦,幾乎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

晨曦得意地笑了,滿臉自信的神采道︰「哥哥,你猜得不錯。曙光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我是曙光的靈魂,是曙光的女神,而蕭蕭,就是曙光的公主!哥,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將消息送到曙光的醫館、善堂或者鏢局去。或許你現在還不以為然,但曦兒向你保證,十年之後,曙光必然是民間第一勢力,就是面對皇室,我也不懼!」——

五哥哥雖然沒有出來,但當年曦兒還他玉片的真相很快就要傳給他了。聰明的他知道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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