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聲響使得外面的士兵開始***動,龍溪漠雙目沉沉的看著她,卻沒有打算這樣空手走人。鳳琉瑄卻是在此時驚叫起來,「靜瀟!靜瀟救我!靜瀟」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一道疾風掃過耳際,緊接著就是水靜瀟帶著人沖進來的場景。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凌亂,就要緊追出去,卻听得一聲帶著柔弱哭腔的聲音,「靜瀟」
水靜瀟身子一震,看向那卷縮在毛氈上瑟瑟發抖的女子,朝身後的士兵擺了擺手,他則快步走向她,將她拉起攬入懷里,「瑄兒,不要怕,我在這里。」
鳳琉瑄緊緊的抱住他縴細的腰身,一派委屈的可憐模樣。水靜瀟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掠過一道狐疑,問道,「瑄兒,剛才那人是誰?丫」
「呵,還能是誰?」鳳琉瑄自嘲的笑了笑,「他都有雪凝了,憑什麼就不讓我和你在一起?靜瀟,我只有你了」
水靜瀟面色變了數變,最終還是溫柔的撫著她後背如綢緞般絲滑的發絲,低道,「對,我們相互相依,生死共存。」
他將生死共存幾個字說得有些重,鳳琉瑄心里輕輕一顫,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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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施展輕功甩掉尾巴,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營帳。一身黑色勁裝的龍溪漠伸手探上被鳳琉瑄擊中的腰間,竟是從腰間的錦帶里模出一張圖紙來。細薄的一張白紙上是鮮血畫成的斑斑點點,耳邊還殘留著她靠近他時低低吐出的一句話,她說,「不要擔心我,我自有分寸。」
不要擔心她,他將自己的女人留在其他男人的身邊,他又怎麼能不擔心?而且她的眼楮想到這里,他深深的閉了閉眼,握著的圖紙仿佛有千金重。
「溪!」有人撩開簾子走了進來,一身素白裙衫的她面容清美,美得如同雪蓮。
龍溪漠早就不著痕跡的收好畫紙,轉為解開衣衫的姿勢,見她進來,頭也不回的問,「有事嗎?」
雪凝的面色僵了僵,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還是緩緩的走了進去,「溪,你是去見她了嗎?」
龍溪漠月兌掉黑色的外衫,露出雪白的中衣,見雪凝不回避反而往里面而來,不由皺了皺眉。隨意的將一件絳紫色的錦袍松松披在肩上,懶懶的倚坐上用墨色毛氈臨時鋪就的床,似笑非笑道,「除了她,本王還能見誰呢?」
雪凝見他面含邪魅,一張俊美非凡的面容顯得半是邪氣,卻更加勾魂,不由心神有些恍惚。三年多之前,這張俊美的臉還從來只會對她溫柔神情的表情,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也會有這樣亦正亦邪的表情,當真是讓人臉紅心跳得不正常的那種。
龍溪漠見她略顯痴迷的盯著自己,心底不由升起一絲極端的厭惡,沉了眸子道,「若十公主沒事,還請出去吧,本王要沐浴了。」
他在趕她走?雪凝身子一僵,面色也有些蒼白,她咬了咬唇,卻是毅然的往他快步走去,站在他的面前道,「溪,你別再這樣了好不好?我知道你還在記恨著我,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你知道我喜歡的從來都只是你而已,我」
「十公主。」龍溪漠不咸不淡的打斷她,雙手閑適的枕在腦後,帶著戲謔的看向她,「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這話不正是你說的嗎?」
雪凝急急的上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臂道,「溪,我們之間的情分難道可以說忘就忘嗎?而且,鳳琉瑄也曾經對我說過你對我懷念時的心傷,她說沒有那麼深的愛,又哪來那麼深的傷呢?我知道,我都明白了,我明白你當時的感受,就如同我現在的感受一般無二。」
她說著就摩擦上龍溪漠的手掌,想要和他五指交握,龍溪漠皺著眉看著她的動作,面色顯得有些冷清。他淡淡的笑了笑,「果然是我女人,不然怎麼會那麼了解我!」
乍听到見面半句還高興不已的雪凝在听見整句話的時候,面上的笑頓時變成一片雪白。她猛地松開他的手,倉惶的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你」
「瑄兒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我龍溪漠不會隨意踫一個女人,踫了便會從一而終。」龍溪漠把玩著指間的扳指,看著那扳指的眼眸里劃過一絲柔情。
那抹熟悉的柔情刺痛了雪凝的眼眸,她臉色煞白的捂住耳朵,那句話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是她準備離開他的那一晚,她鬼使神差的在龍溪漠的酒里放了藥。可是那晚他喝下藥之後竟然只是雙目灼灼的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龍溪漠不會隨意踫一個女人,踫了便會從一而終。」
那晚他沒有踫她,而是在她羞憤的面前快步的離開,當時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頭腦發暈的做下那麼無恥的事情,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當時就已經深深的舍不下這個男人,他是那麼的完美,她怎麼可能會舍得那麼輕易的就放手
看著他為了他創建神羽閣,看著他為了她與龍藍焰開戰,看著他成天悲痛欲絕的神情,她心里半是憂傷半是自豪。只是現在,她才明白她失去了什麼,她不住的搖頭,眼淚隨之滑落,她委屈的蹲在地上聲聲嘶啞的哽咽道,「不是的,我不想這樣的,可是你既然可以等我三年,為什麼不能多等我一年呢?她鳳琉瑄有什麼好?她只不過是因為眼楮長得跟我相似罷了,溪,你愛的人是我啊!不是她不是她鳳琉瑄!」
龍溪漠聞言面上閃過一絲不耐,而門面已經有人听到聲音趕了過來,第一個撩開簾子的便是趙晟夜。他看到面前的情景,呆了一呆之後對上龍溪漠滿含邪氣的眼眸。立馬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放下簾子,然後飛快的閃身跑出去,一邊跑一邊道,「別看熱鬧了!想活命的就都到自己的崗位去!」
雪凝面上也有些尷尬,從來素養很好的她從來沒有這樣失禮過。她擦著淚正準備起身,就听到龍溪漠淡淡的聲音,「雪凝你錯了,或許你會覺得瑄兒什麼都比不上你,但是她在我心里卻是獨一無二的。你走吧,回到朝陽國去,告訴九皇子一件事情。」
本來越來越悲切的她听到最後一句話,還是無力的嘲弄道,「你想我為你做什麼事情?你難道忘了九哥想要親手殺了我嗎?」
「若是你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九皇子,他非但不會殺你,你還會成為朝陽國的有功之臣。」龍溪漠有些失笑的苦笑道,「在那丫頭心中,我龍溪漠當真是無用至極了嗎?傻丫頭啊!」
听著他的呢喃,雪凝一陣眩暈差點暈倒下去。龍溪漠,你我相識了十多年,你何曾對我說過一句如此心疼憐惜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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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靜瀟那三萬鐵騎是秘密隨行的,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所以就在當夜他便帶著水映國十萬大軍小小的夜襲了一番朝陽國的營地。當夜,水靜瀟首戰告捷,大振人心,士兵們飲酒慶賀。
水靜瀟拉著鳳琉瑄到火堆邊上的首座坐下,親昵的攬著她的肩,細心的照顧著她的飲食。她依舊白綾縛眼,听著眾人歡騰的聲音和對她和水靜瀟或真或假的祝福和贊美,她那別人看不見的眼底里滿是悲涼和無奈。
她不算是個惡人,雖然四國戰爭難免會有所犧牲,但她畢竟是現代過來的人,自然是不願看著眾多無辜的性命平白送命。酒過三巡,她軟軟的倚靠在水靜瀟的懷里,清幽幽的問道,「靜瀟,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想要做上所有人之中最高的位置呢?最高的地方就是最孤獨的地方,難道他們都不覺得高處不勝寒嗎?」
水靜瀟嘲弄的輕笑了一聲,半響才淡淡的道,「那是因為他們過怕了草芥人命的生活,不想被人踩在腳下,被別人掌控著生死。」
鳳琉瑄無言以對,端起酒來輕飲了一口,略帶憐憫的嘆道,「是啊,生活就是怎麼的生不由己,就像我們都知道自己從出生開始,這一輩子的結局無外乎就是一死,但也會努力的讓自己的生活添加斑斕的色彩,似乎覺得這樣才不算白活了一場。」
水靜瀟愣了一愣,忽的一把握住她握著酒樽的手,緩緩的說,「瑄兒,就算是死,我也會陪著你一起的,你忘了嗎?我們生死相依」
「呵呵。」鳳琉瑄吃吃地笑了起來,用縛著白綾的面孔對著他,半是戲謔的道,「靜瀟,那若是我說讓你陪著我一起死了,不要這天下了,你可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