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我想抱抱你!」
哲每次在醉酒中,總是打著糖糖的電話。原以為,離開了自己一直想月兌離的環境,他會更大踏步的向前,可是仍然離不了人為的應酬。
「喝吧,喝吧!吃死去!」每一次,哲總是狠狠的對自己說。
「明白了。」歐陽海覺得他抓不住這樣的女人,她太有自己的主見,她的內心經歷了挫折,堅如磐石。他似乎沒有力量融化她的冰山,她表面溫柔,但是把稜角都藏起來了,她並非小鳥依人。
「不能了。我可以一直照顧她,但是早就分居了。」
「嗯,也好,回去看看父母。」
「我覺得現在就很好,孩子住校了,我就一個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想打掃衛生,也沒人可以在旁邊叨叨。」
「如果你復婚,就再要個孩子吧!」
這兩年,哲的確改變了不少,學著去寬容的對人,學著傾听別人的聲音,學著去主動的示好。
孩子不懂大人的悲哀,孩子也不懂糖糖的恐懼。她現在一想起來,要和某個男人朝夕相處,她的內心是不安全的,她沒有太多的自信,可以和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她需要贊美,需要自信。可是一想起哲,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為什麼呢?這里不好嗎?」
買的肩周炎貼也不需要現在用了,她直接泡在了水里。陽光下去了,水是溫熱的。仰著頭,沉下去,憋氣,憋氣。她看到了蝶兒,看到了琪琪。看到了她們的生活,看到了他們的孩子。
「笑什麼呢?」
「這樣打電話不是很好嗎?」有距離,才有美感。
「那你不會再想著要個孩子啊?給我生個了。」
「呵呵,你不是。今天婦女節,祝賀糖糖開心每一天,永遠漂亮。我想抱抱你!」
「不好,我見不到你。」
「好。」糖糖很想把自己的名片也拿出來,對他說。
「那我們只能是知己了。」
糖糖甩了一臉水。睜大眼楮看著大胡子。
第一個孩子,是為愛情生的,那是愛情的結晶。第二個孩子,那是為婚姻生的。糖糖不願意,也不可能。
露天游泳池的戲水聲吸引了糖糖。剛從藥店出來,她的腿邁進去了。
很久沒有听到這麼肉麻的話了,糖糖感覺到一身雞皮疙瘩上來了。
「嗯。」
「嗯,那你還會回來嗎?」
「是啊!一直都是,一輩子的知己。」
「我沒學游泳,只是體驗一下蹲在水里的感覺。」
「哦,那也好,你覺得好就好。」歐陽海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糖糖的兩腿之間,他似乎要逃避這個世界,有一種失落,一種無言的結局。對他而言,婚姻應該是一種解月兌,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從內心而言,他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循環折騰著。可是有深深的無奈。
「我不是游泳教練,我是教開車的教練。」
一個大胡子男人一把拽著糖糖的頭發,把她從水里拽了出來。
縱身一躍出了水,糖糖進換衣間換衣服的時候,順手把名片放在了垃圾桶上,走了兩步,想想,回頭。又拿回了名片。
「不想接,讓他響吧!」糖糖調了震動,哲的電話響了一晚上。她始終沒有接。
「你說呢?你自己願意是浮雲,就是浮雲,在于你。」
「沒什麼!」
、「那你老了呢?」
「我只不過是個垃圾,見我干什麼?」
「紅顏知己。」
「不能湊合了嗎?」
光著身子,沖了個涼水澡,糖糖沒有感覺到羞澀,在歐陽海面前,她是自信的,雖然她已不是少女,她純粹的展現著自己,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信仰。
「媽媽,我想回老家讀書。」
歐陽海也不勉強。
「為什麼啊?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男的可以讓我義無反顧的再去要個孩子了。」
糖糖明白這種無奈,她同樣也很糾結。要不要繼續著緣分。她感到很麻木,對感情。對所有人,可以回報他們的好,可是不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自己擁有的很少,如果繼續付出,她害怕她會失血而死。
「嗯。忘不了那種場面,看到她,我沒有任何想法,就是覺得她可憐。」
「會啊!孩子要留在這里發展的,房子也在這里。」
兒子大了,要上補習班,這樣那樣的費用。漸漸的,她思念起了家鄉,思念起了小城。
和歐陽海出了門,就分開了。雖然歐陽海說沒什麼,糖糖笑笑,是她不願意,在陽光下,和一個男人行走。她喜歡暗暗的房間,可以把自己隱藏起來。太陽的光芒太過于炙熱,她的皮膚會被曬的月兌水,也許會灼燒,腐爛。她拒絕陽光射進心靈。
想想算了,現在不流行發名片了,流行發傳單。
「不知道,現在不想。」女人在內心不去依靠男人的時候,女人在自己的生活里不知道孤單的時候,女人,才從內心扯斷了一絲安全感的時候。結婚,似乎並不是很重要了。
「我想回老家一段時間,店里生意不好了,打算轉出去了。」
在她的世界里,哲代表著灰色,黑色。偶爾的溫暖,也沖刷不了內心的陰影。
「你是教練啊!」
她不需要激情,只需要內心的平靜。偶爾的需要,找個同樣需要的人。生活,變成了一個人的生活。感覺不到孤單,也不缺人陪。
「你會和他復婚嗎?」歐陽海玩弄著手里的手機,望著糖糖說。
總有那麼個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他懂你的好,同樣也懂你的壞。總有那麼個人,不經意間想起,只是想起,想起兒時的笑容。
歐陽海在糖糖身邊,糖糖的電話響個不停。
「同意。」
她一次次的猛的鑽下去,水的深處,還是水。
又是哲的電話。
他們一直過著小日子,只是他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他的貪心,在狹小的空間膨脹,他的思念,飄洋過海,來到了糖糖的身邊。
「你接嗎?怎麼不接。」他女很大。
「這是我的名片,買衣服找我。」
「是的。」糖糖的思維溜到了那個青春的季節,不知道是誰,她認為是莊軍,在她的書背面寫了句,紅顏禍水!她也不示弱,在黑板上直接寫個,裝在套子里的人。
「剛在忙什麼啊?」
糖糖看在了眼里,每天最少三次的電話問候。糖糖有時候覺得很煩,借故會掛掉電話。他也不生氣。
「因為她的病嗎?」
女人都很漂亮,很亮麗,可是激不起他的任何,本不是二十歲的小伙子了,看到路邊的內衣廣告都會目不轉楮的年齡。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心慢慢的沉靜了下來,好懷念曾經的美好。
如今,不聯系是一種牽掛,牽掛著青春的美好,牽掛著沒有的日子里,單純的笑容下,肆意大笑的面容。
「我會是浮雲嗎?」
有時候,糖糖在喝酒,唱歌,就直接告訴他,他也不生氣,只是叮囑她,早點回家,少喝點之類的話。
糖糖的生活依然沒有什麼改變,店里生意也一般,勉強過得去,現在年輕人都喜歡去網上買東西了,對傳統的店面,或多或少有些沖擊,她以前也做淘寶,現在實體店和虛擬店一起來開,但是淘寶店時好時壞,也沒個準頭。哲說的也有些道理,缺乏技術性的創新,也許是走的不會很遠吧!每天在店里,看似很輕松,心里繃緊著呢!
不愛的時候,話語卻是多了。愛的時候小心翼翼。原來一切都可以過去,悄無聲息的過去。留下的美好,在空中回旋。zVXC。
大胡子要是戴個帽子,絕對是個伊斯蘭教的前輩形象。糖糖用眼楮給畫了個帽子。感覺滑稽死了。
「我想我要離婚了。」歐陽海不看糖糖,依舊玩著手機。
「進養老院唄!不想給孩子太大的壓力。」糖糖似乎把什麼都想到了,她現在很享受這樣的日子,何況哲,每天都在騷擾著她。如果要心靈交流,也不匱乏。
「哦,以為你有危險了。」
「這是我的名片,要學車,找我。」
「你這是干什麼呢?學游泳不是這麼練的。」
光著身子,在地毯上走著,歐陽海每次都說去他另一套房子吧!糖糖搖頭,她不要家的感覺。她要七天連鎖,她要如家,她要各種快捷,但是她不要家的感覺。哪里有柴米油鹽。她不要。
「呵呵,要我繼續重復一次啊?」糖糖想著沒日沒夜的換尿片,喂女乃的日子就感到可怕。她承認自己不夠無私。她也不想那麼偉大。這是一個偉大的工程,她望而卻步了。
「那她同意嗎?」默默的穿好衣服,糖糖突然想回家了,家的氣味無限的延伸,她的頭腦一陣陣,全是家鄉的畫面。
「這里沒有爺爺女乃女乃,沒有爸爸。」
「在水里泡著呢!」
「哦,很熱嗎?」
「很熱,現在不熱了。」說的話,不咸不淡。不咸不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