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達向剛才的方向看去,林沁雪已經不見了,他以為那女人沒膽子敢跑,看來確實是自己看錯了,竟不知這女人還有些膽量和歹毒。他不得不與林沁雪合作,並且這與他來說並不是吃虧「他們在哪,你說。」
林沁雪笑得有些得意,她只是想擺月兌簡瑟的追逐以及何達的監視,那男人就一馬大哈,跟她斗,遲早都得死的。林沁雪在拐角處便下了車,她小心的走到街對面,找了一處躲避的地方,她望向四周,一來希望可以找到何達的位置,二來她必須要看一看簡瑟是怎麼慘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恐怕連簡瑟也不知道自己的賤命就會在今天終結吧,呵呵,不要怪自己太心狠手辣,這一切不過是簡瑟逼的,她什麼都被簡瑟搶去了,為什麼被威脅的還是自己。
「何總,我不知道你在哪,但是簡瑟剛才就在樓下賣票的前面,身穿白色衣服,她在等易瑾,他們今晚會一起看電影的。」說到此處,她的語氣又幽怨起來,簡瑟這一切本就該是自己的,為什麼,什麼她都要同自己爭,為什麼,什麼她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她真該死,而且必須死。
和何達看向樓下,人流已經開始進入大樓,那一身白裙是很好找到的,所以他一眼便找到了簡瑟,他的嘴歪笑著,露出一排油黃的牙齒,只是黑夜已經把一切都淹沒。
「林小姐,沒看出來你還是做大事的人,哈哈!算你本事,合作愉快。」何達態度見好,他本來就是利用她來射殺易瑾的,所以只要目的達到,他並沒有什麼損失。
「何總過獎了,希望何總不要手下留情哦,就讓簡瑟的鮮血把那一片純潔染紅吧,你不會做不到吧?」林沁雪還特意用發嗲的聲音說道,但何達卻听出了話里的凶狠。林沁雪暗自陰笑著,四樓的星光一閃一閃。她看到了大樓的四樓,一個人正拿著電話,她想那一定就是何達。她掛了電話,暗等著好戲的上演,來吧,來吧,讓簡瑟的鮮血把這個黑夜都染紅吧,哈哈……
簡瑟還不是很明白林沁雪話里的意思,她很想認為是林沁雪說來嚇唬自己的,她知道林沁雪恨自己,所以也不無可能她想捉弄自己,但她心里為什麼惴惴不安極了,總是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的。簡瑟不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易瑾,看著對面排隊買爆米花的人也不知什麼時候,全沒人了。天!她居然把易瑾看丟了,她的額頭已經嚇出了汗水,她焦急的找著。腦海里盤旋著的全是林沁雪那些話,等著吃子彈,子彈?那就是槍!在簡瑟的世界里,是真的與這些致命武器離得很遙遠的,她沒有見過,更別提現在有一個極其危險的人正在某處瞄準他們。但是,是誰要向他們開槍?那個人又在哪里?林沁雪說他們搶了別人的東西,她沒搶過別人什麼東西,那可能是易瑾嗎?他什麼都不缺,要搶別人什麼呢。但是,會是誰呢?簡瑟的腦海里的混亂,焦急,復雜,害怕,擔心全都如潮水般涌來。
簡瑟找不到易瑾,她看著四周,再看看表,已經快十點半,簡瑟看著熙熙攘攘的人,依舊沒見易瑾。林沁雪躲在暗處的一角,也有些焦急,為什麼易瑾還沒出現,難道自己估計錯了。
簡瑟幾乎快哭了,她已經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易瑾已經出事了?但是,好在他終于出現了,她也看見了易瑾,他正抱著一桶爆米花,端著兩杯百事可樂。簡瑟幾乎第一一瞬間就朝他跑去,幸好他沒事,簡瑟說話還帶著微微地哭腔「你去哪里了,我以為,我以為……你怎麼不見了?再也不買什麼東西了,走,我們回去吧,不看了,不看了。」
易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簡瑟眼里含著淚水,他語氣很溫柔「那里沒了可樂,我去後面那條街買的。怎麼了,哭什麼?還不是你要吃的,我給你買了還哭。」許是五年後的易瑾沒這麼溫柔過,簡瑟更是大聲的哭了。
「易瑾,我們不看了,回去好不好?」
「干什麼回去,電影快開始了,走進去吧。」易瑾拉著簡瑟向里面走去。
「不,不去了,我要回去!」簡瑟幾乎是用吼的,她到處張望。深怕已經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暗自希望他還沒有發現他們。林沁雪嘴里不停地念著開槍,開槍!
「你吼什麼?到底怎麼了,你說啊。你找什麼,丟什麼了,見著誰了?」
簡瑟沒有在說話,是啊,她怎麼能吼易瑾呢,她哭了,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沒有辦法,她不知道怎麼告訴易瑾,她已經混亂了。
本來等的已經有些急躁的何達,終于也見到易瑾現身了,他面露殘忍的陰笑,看著樓下,相對而站的兩人,他笑得陰險極了。可笑的人,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竟然還有心情在演肥皂劇。他點燃一支"煙",這是他這些天來養成的習慣,他以前就在吸毒,自從公司被收購一事後,他更是吸上了癮,但是他知道吸毒是要坐牢的,所以他已經將那東西放在香煙里了。他要打起精神來,爭取一槍就擊中,他已經練過好幾百次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反正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所以就算他死,也要抓韋易瑾來墊背。
思來想去,簡瑟正想告訴易瑾發生了什麼,見了誰,說了什麼。腦袋里觸電一般的清醒過來,會不會是何達又來報復了。上一次警察並沒有抓到他,他逃了,是不是他仍然不能放下,這事多少也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簡瑟開始害怕,林沁雪說槍!他有槍,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簡瑟急的額頭冒汗。何達嘴里叼著煙,一共八發子彈,他將槍口對準了易瑾的心髒,他計算是七發,本來打算是八發的,但是,他也恨著簡瑟,所以他決定也賜一發給簡瑟。
簡瑟迅速的看向四周,暗處里林沁雪低低的笑出了聲。何達已經開始扣動扳機,只是千鈞一發之際,簡瑟突然看到了四樓那一點救命的星光,那事何達的煙點,接著是一聲槍響。人群開始尖叫亂跑,燈光亮起。人們四處逃竄。
「易瑾,小心,啊……」簡瑟迅速的撲向易瑾,好在,好在易瑾沒有大礙,好在這件事是以自己自己終究的,萬事都有因果,所以誰種下的因,誰就應該承受後果。如果,簡瑟想如果那天易瑾沒有來救自己,他便不會惹上這場災禍,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可是如果終究不能如果,還好是自己承受了結果。
子彈穿過左肩。易瑾丟掉東西,顫抖的抱起倒在自己懷里的簡瑟,不是沒經歷過槍林彈雨,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次這麼害怕。簡瑟雪白的衣裙已經染紅,還有源源不斷殷紅的血液流出來,易瑾抱著她,他身上染過無數的血,但是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血是這麼可怕,他不敢想象簡瑟怎麼這麼勇敢,怎麼明知那是槍,也會替他擋下。「簡瑟,簡瑟,不,你怎麼會這樣的,誰要你這樣的。」簡瑟虛弱的看著易瑾,還好他沒事,都怪自己叫他來看電影的,幸好他好好地。「易…易瑾,我沒事,幸好,幸好你也沒事。快走,四樓,四樓,何達有槍!」
「我知道,知道,你不要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
何達見第一槍沒中,這是他不曾料到的,一個女人居然敢去頂槍!他也小看了簡瑟,這些年原來簡瑟一直逆來順受其實是假的,但是他不會同情的,他又開了幾槍。易瑾抱起簡瑟躲在轉角的牆後。
「我,我終于解月兌了,我可不可以貪心一點,可不可以……把一切都償還完了,來世,我們……還,還能在一起?我,其實,真的愛你!」簡瑟說完,就仿佛跌進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眼皮好重,像是有雙手輕輕的拍著她,給她唱著催眠曲,她多想听听易瑾的回答,多想再看看易瑾的臉龐。可是一切都已黑暗。
「不,不可以!簡瑟你不可以睡,不可以!你要是敢睡,別說來世,就是再過一千年,一萬年,我也永遠恨你!你……」易瑾還想說什麼,簡瑟終究抵不過而沉沉睡去。
何達看著幾槍都已失敗了,但是他已經豁出去,現在精神極度亢奮,但是易瑾已經躲了過去,正想走到那邊的窗沿,將手槍里的子彈全部射出。
看著沉睡的簡瑟,只是一瞬間,易瑾雙眼腥紅,他拿出那把銀色的瑞士迷你槍,他將簡瑟放在一邊,陰狠的站出去,瞄準正欲走的何達的心髒。他沒有說過,他手下的死人都是一槍斃命,全是穿心而死。看著何達倒下去,易瑾已經沒了理智,對著搖搖欲墜的何達身體,他繼續開著槍,六發子彈全部射中何達的身體。
易瑾抱起簡瑟放在車上,他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希望此刻倒下的是自己,他將簡瑟放在自己的身上。他能清楚的感覺的簡瑟的氣息越來越弱,她的生命跡象快要消失。但是她不可以死,他還有重要的話沒有告訴她,她一定不可以死。即使是閻王要奪她的命,他也不允許,他也一定會殺到地府,把她帶回來的。韋易瑾看著已經全身是血的簡瑟,讓車最快的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