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資格做這個決定,我也不會向你一樣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舍去,我愛她,我深愛著安若萱,所以就算是付出生命來保護她,我也在所不惜。所以,別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決定別人的命運。」書房里傳來安若萱的咆哮。
「愛著安若萱,清揚愛著我?」本打算過來叫李清揚一起在別墅散步的安若萱呆了,這是第一次從李清揚嘴里明確李清揚對自己的心意,這份濃烈的感情讓安若萱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安若萱處于迷惘狀態下,李清揚沖出了書房,向門口跑去。
散發著濃烈玫瑰香的葡萄架下,李清揚挺拔的身軀筆直站立,皎潔的月光下,倒映著黑影,晦暗而寂寞。
「你一定覺得我很倔強,可你讓我怎麼原諒一個連自己心愛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父親。那可是我的母親,生我養我的人…」
「清揚還記得母親的樣子麼?」安若萱打斷李清揚的話語。
「當然,永遠不會忘記。」
「那在你眼里,母親是什麼樣子?」
「溫柔善良,臉上總掛著美美的微笑。我覺得那是世上最溫柔的笑容。」
「我也這麼認為,那你母親臨死前的表情一定也是溫柔的笑著,清揚覺得呢?」
「當然,雖然我那時候是遠遠的看著,看不清母親臉上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是那麼溫暖而幸福的感覺,這種感覺深刻地從心里散發出來。」
「那現在呢?清揚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安若萱反問。
多久麼?想來從母親去世就不再了呢。想到這里李清揚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丟失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若是你父親為了救她而不顧萬千人的性命,結果歹徒引爆大廈炸彈倉皇逃跑,清揚覺得你母親接下來的生活會怎麼樣?」
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善良的女人,一定天天生活在自責中,從此一蹶不振,父親也因為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而一意孤行日夜懺悔。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一直獨自沉浸在悲傷情緒里無法自拔而把一切責任推月兌到父親身上。對自己來說母親是生我養我最親近的人。對父親來說又何嘗不是,那可是能長相廝守的枕邊人,能長相廝守的人。自己就連還沒明確安若萱是否一樣深愛著自己就能舍棄生命來守護,更何況將近二十相濡以沫的夫妻。自己終究是太幼稚了,只是一味地埋怨別人而不肯正視問題的本質。為了千萬條人命,母親選擇死去,在自己愛人命令下死去,到死的時候都是幸福的,這就是母親作為一名軍人妻子的覺悟,而自己如今快25歲了卻依然沒有做軍人子女的覺悟,總逃避著,怨恨著,原來自己才是最笨的人,最沒用的人。如今數年已過,父親白發漸添,身形微佝僂,他一定承受著比自己大千倍萬倍的壓力,作為兒子的自己不理解也就罷了,還不停怨恨著。
想到這些年與父親的數次爭執後,父親消瘦的身影,李清揚的眼淚一滴一滴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安若萱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李清揚悲傷糾結的身軀身體就情不自禁沖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那具身體。
晚風吹來,飄散著各種香味,濃濃包裹著這對緊緊依偎的身軀,久久不散。
「那個,雖然本少爺英俊瀟灑得讓你投懷送抱,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視乎不太好吧。」李清揚性感的聲音鑽入安若萱耳廓。
「眾目睽睽?」安若萱抬頭看著不知何時轉身摟著自己的身軀,妖孽的俊臉,漆黑的眼楮亮得如天上的星星般看著自己。「啊!」安若萱掙月兌李清揚的懷抱。
「我什麼也沒看見,只是想著來看下我的玫瑰葡萄怎麼樣?看來成熟得很好,不知不覺那麼晚了,該睡覺了呢,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安若萱看著曹秀一臉明明看了一場好戲的嘴臉,滿臉的黑線。
「說的是呢,我攙您回去休息。」王姨很盡職地帶著曹秀走遠。
「老伴,你這樣拋下我,成何體統。」李正龍的聲音也威嚴地從陰影處傳來,身邊還跟著一言不發的李浩然。
天吶,果然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下糗大了。本來就被誤會,這回自己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清揚看著父親蒼老的身影輕輕地說道︰「父親,對不起,這些年來您辛苦了,媽媽有您這樣的愛人,真幸福。」
很輕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李正龍身軀震了一下,悠悠說道︰「說什麼傻話,你一直是我李正龍的好兒子,爸爸為你感到驕傲。」
真好,數年來的心結總算打開了。
很好的結局,很美的夜色,廣闊的天空上,月亮悄悄從雲層鑽出,把柔柔的月光灑下來,真是撥開雲霧的感覺,這一切真的是太好了,自己終于為李清揚做了些事。安若萱心里默默地想著,不曾想被李正龍下面的一句話打入谷底。
「前提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安若萱拿下,安若萱這個兒媳婦我李正龍認定了,拿不下就別回來見我,這是命令。」李正龍大聲說道。
「遵命,上尉大人,定不辱命。」李清揚對著李正龍的背影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看著李清揚妖孽的臉蛋,視線柔情地鎖在自己臉上。安若萱俏臉飛出兩片紅暈。徹底認清一個事實,我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啊!你怎麼會在我房間?」安若萱睜開眼楮後,看到的就是一張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臉。
「你還真是沒有覺悟呢,虧我教了你那麼久,這可是我家。我出現在任何一個角落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吧?」李清揚雲淡風情的回答,讓安若萱憤怒了。第一反應就是揮拳揍扁那張笑的欠扁的嘴臉。無奈幾個回合下來徹底被李清揚壓制得死死的。窘境非但沒有排除,反而越演越烈。此刻李清揚把安若萱雙手死死抓住,定在兩側,雙腿也被李清揚修長的雙腿壓制,緊緊相貼的身軀,李清揚身上的體溫傳遞過來,對方的氣息溫熱地噴在自己臉上,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安若萱的俏臉被紅暈布滿,甚至紅到耳根。看著那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容顏,安若萱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只得閉上雙眼,想要消除這張臉給自己帶來的震撼。
「別忘了,我可是奉命泡妞。更何況我們曾經同床共枕過,你此時的尖叫似乎有些晚吧?」隨著耳邊細細的聲音和溫熱氣息鑽入耳朵,身上的牽制也除去。「女乃女乃他們可都等著你吃早餐哦。」
回過神來,安若萱才發現李清揚已經走出臥室。什麼同床共枕,在英國時候兩張床不是距離有二十公分距離麼?扭曲事實,可惡的李清揚。
關上臥室的門,李清揚倚在牆上,可惡,差點把持不住。由于羞愧而紅潤的臉蛋,緊閉而略微顫抖的睫毛長自然上翹,小巧的瓊鼻,薄而淺紅的嘴唇,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實在太誘人了。強行壓制住體內熊熊亂串的欲火,李清泉牽出一抹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來此刻需要一個冷水澡來消消火。
安若萱梳洗完畢走向餐廳,無雙眼楮立馬透射到自己身上。咦,我照過鏡子,沒有什麼地方不妥啊。臉上沒有什麼東西啊,穿著也還是昨天的衣服啊。
「老頭子,你輸了,吃完早餐就趕緊去幫我把菜地里新長出來的雜草除干淨。」曹秀很得意地看著對面的老頭。
「明明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啊,看來小李的眼光有待提高。」李正龍推了推眼鏡。
原來衣櫃里的衣服是為自己準備的,該死,這一家人居然拿自己當賭注。不爽,相當不爽。
安若萱坐在長達十五米的餐桌前食之無味地吃著早餐。然而更無語的是,為什麼自己這個被當成籌碼的人也被抓來做壯丁。安若萱恨恨地拔著生菜地里的雜草,不遠處的李浩然,李正龍以及李清揚撩起袖子,盡心盡力地在地里忙活著。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這坐別墅除了莊嚴華麗之外多了絲溫暖和溫馨呢,挺好的。
李清揚余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安若萱的倩影,這丫頭該是在糾結自己被當作賭注,又被抓做壯丁的事實吧。數年來的陰霾消失了,爺爺女乃女乃的關愛,父親的精心栽培,自己的不斷努力,事業上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坎坷,仔細想來自己擁有的東西其實很多。對比下來,反倒是那個丫頭,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如今一個都沒有了。不過若是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自己擁有的也會讓他感受得到的,對我來說,只想擁有一個你,卻想給你我的全部。李清揚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感情歸宿,忍不住甜蜜地笑了。
「笑的那麼賊,小揚,你該不會是在想些…」
「你這叫為老不尊,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麼?」李清揚打斷李浩然的話語。
「你是我兒子,你想什麼我還不知道,不過要用對策略,對癥下藥,方能藥到病除。」李浩然輕輕在兒子耳朵說道。
李清揚看著老奸巨猾的父親,翻了個白眼,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
曹秀站在全家福的面前,輕輕撫模著照片上笑的無限溫柔的身影。小揚他長大了呢,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很美,很懂事,很能干也很特別的女孩,化解了數年來小揚的心結,給這個家帶來了溫暖。如果你能看到,那該多好。如此一來你在那邊也該安心了,你的心意,小揚他終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