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遇見你 第三章

作者 ︰ 綠色心燈

一品軒門口,林絮看見陳惠已經向左走了一段路,她快速跑去,「陳惠,你站住,和我去醫院!」

陳惠听見後面林絮的聲音並沒回頭也未站住而是跑了起來,可沒多久林絮就一把拽住了她。

「陳惠,別做傻事,和我去醫院听見沒?」

「你放開我,我不去醫院,我想安靜的和孩子一起走,這個要求你也不能滿足我嗎?」

「你糊涂!」

林絮一手拉著陳惠,一手攔出租車,車子停下,林絮打開車門就把陳惠塞進里面,自己也進來,

「師傅,市中心醫院,您得快點,這女孩服藥了!」

"好!好!你們坐穩了!」听見服藥,的哥連聲作答,快速啟動車子朝著市中心醫院駛去。

和杜昕打完第二通電話後,杜雲關閉藍牙耳機,專心開車,卻發現坐在副駕駛位子的兒子今天的話異常的少,只是在那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中的超人玩具,醫院今天沒事,自己就正常下班,還去兒子的幼兒園接兒子放學,小家伙上幼兒園以來自己真正接他的機會很少,多數是他爸爸接送的,有時還是弟弟接。對此,兒子是十分不滿,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一起接,只有自己是爸爸經常一個人來接。有時晚上媽媽都沒回到家,睡覺時也沒媽媽哄。杜雲發現自己這份工作對的起病人卻對不起家人的,但是沒辦法,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自己沒理由見死不救,要是那樣當初就不會力排眾議選擇學醫了。

今天自己讓阿昕去和小余相親,也不知成功與否,小余是醫院的護士,平時和自己關系不錯,嘴也甜,想想阿昕已經29了,到現在還沒談個女朋友,父母心里著急嘴上卻不說,只有做姐姐的是心急嘴急,替他張羅對象,雖說弟弟一表人才,找個女朋友是不在話下的,可又怕他找個不靠譜的,不但不能孝敬父母還會給家里制造麻煩。小余,自己把過關的,應該是合適人選了吧!

阿昕已經在一品軒等著了,小余還沒到,打電話說是還有事忙,可能是在病房查房吧。看看時間,阿昕肯定要發飆了,他對時間要求是非常嚴格的,無論別人約他見面還是他約別人見面,守時是至關重要的。自己回家還早,不如去醫院看看小余走沒,沒有,自己就開車送她去,現在是下班時間,她打的可能會困難,想到這,杜雲就將車開向醫院方向。

兒子還不說話,杜雲詫異「兒子,怎麼了?」

「沒什麼,媽媽。」六歲的兒子齊陌回答,手上擺弄玩具的動作卻未停止。

看兒子無精打采的樣杜雲又關心地問「不舒服了嗎?」「不是,媽媽,我今天在幼兒園作對十道算數題,老師說,那些題只有一年級的時候我們才會算,我們能做好一兩道就行,我卻作對十道,老師就獎勵了我這個超人玩具。」說著還把玩具在杜雲面前晃了兩下。

「喲!兒子,你可真是棒啊!明天你星期,媽媽帶你到游樂場玩」感情是受老師獎勵自己沒表示,兒子心里才不舒服的,但杜雲發現兒子並未向平時那樣驕傲地說「那是」依舊沒有精神,這是咋的啦?杜雲感到不解。

「可是媽媽,我,我不想再要超人玩具了,我已經有很多超人玩具了,你和爸爸買的,舅舅買的,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還有好多的叔叔阿姨都給我買的,都是超人和車子,我不想再要了,我想玩毛絨女圭女圭,可是和我一個班的圓圓說女孩子才會玩毛絨女圭女圭,我要玩,我,我就是女孩子了!」

噢!原來是為這事啊!找出「病因」杜雲才知道如何對癥下藥。

「兒子,趕明個媽媽給你買個大大的毛絨女圭女圭好不好?」

「好!可是媽媽,我會成女孩子嗎?」兒子擔心的問。

「怎麼會呢,不會的。」

「那就好,哦!有毛絨女圭女圭玩嘍!」

看著兒子高興的表情,杜雲也感到開心。轉念又問

「兒子,你想有個妹妹嗎?」

「妹妹?媽媽,你要給我生妹妹嗎,她會和我爭毛絨女圭女圭嗎?」

「不是,不是媽媽給你生妹妹,是舅媽給你生妹妹,你願意有個舅媽嗎?」

「舅媽?舅媽是什麼?」兒子撓頭不懂。

「舅媽就是舅舅的老婆,你就要舅媽啊!」杜雲耐心與兒子解釋。

「舅舅的老婆,我叫舅媽,嗯,我記住了,可是媽媽,舅媽生的妹妹會和我爭毛絨女圭女圭嗎?」

「不會,妹妹自己也會有毛絨女圭女圭的,不會和你爭。」

「媽媽,舅媽疼我嗎?」

「會疼的」

「舅舅呢,有了舅媽和妹妹,還會疼陌陌嗎?」

「會的,兒子,不論有了誰,大人們都是一樣疼你的,知道了嗎?」怕兒子再問太多,杜雲感緊承諾。「那就好,可是,舅媽在哪呢?」

「舅舅結婚了,你就會有了。」

母子的對話,使時間飛逝,現在已接近醫院門口了。前面有輛的士停下,從里面下了一個穿著一身黑的高挑女子,從車里又拖出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看樣子是病得不輕。責任感使杜雲立馬停好車,拉著兒子走近那兩個女子。

「她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到了醫院門口,付完車費,林絮就下車,將陳惠拖出,她的毒已經發作,臉色蒼白,嘴唇已經有些黑。林絮使勁地扶著陳惠慢慢地向大廳走去。

耳邊傳來一聲詢問。林絮抬頭,是個年輕女子,皎好的面容使人看不出年齡的大小,此時正一臉關心地看著陳惠,身旁還有個五六歲大的可愛孩子,昂著頭看著陳惠,手里抱著超人玩具,小小的臉上淨是好奇。

「她服毒了,麻煩您幫忙幫我把她一起扶進去好嗎?」林絮懇請。

「好,我是這兒的醫生,我和你一起進去。」杜雲也幫忙攙著陳惠朝大廳走去。迎面正踫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杜雲見是小余,一時忘了她是要去赴約的,月兌口而出「快來幫忙,這個女孩服毒了,需要搶救!」

林絮見是個女孩,就朝她輕點點頭,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林絮從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厭惡,那厭惡很快就被關心掩蓋以致林絮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杜醫生,這是怎麼了?您不是回去了嗎?」迎面來的小余滿臉關心地問著杜雲,見她旁邊還有個小男孩,猜想是杜雲的,就驚呼「呀!這是您兒子啊!長得可真像您!」

「別說那麼多了,快進去,她需要及時洗胃!」來不及解釋的杜雲只是快速的說完這些,又轉頭向林絮「你去掛個急診,時間緊迫,她耽誤的越久挽救的幾率就越小。」

「好,麻煩你們了」林絮快速地往掛號部走去。

杜雲又轉向小余「小余,你快點去通知其他人準備,到手術室那配合我給她洗胃!」

「哦,好,我現在就去。」雖有些遲疑但說完就向樓上跑去。

手機鈴聲這時響起,接通那頭就傳來一絲不耐煩的聲音「姐,這都六點多了,你說的那小余到底還來不來了?」

「阿昕,我馬上有個緊急的手術要做,你到醫院來一趟,陌陌也在這,你把他接到你那,我晚上回去的可能要晚,你姐夫今晚有事。我不放心陌陌。小余在這幫我,今天見不成了。改天姐再介紹你們認識,就這樣啊!」說完不待那頭說話,杜雲就掛斷手機,剛好那女子辦完手續朝這來。

電話里的忙音使杜昕一時消化不了姐姐的話,她在做手術把要和自己相親的小余也帶著,這就不算了,她怎麼把陌陌也帶到醫院去了。雖感覺疑惑,片刻後杜昕就結賬離開一品軒,開車朝市中心醫院趕去。

辦完手續的林絮,見那個醫生在扶著陳惠,自己趕忙跑去。「坐電梯到九樓手術室!」杜雲丟下一句話,就扶著陳惠快速去電梯口,林絮也緊跟著。齊陌則拉著媽媽的衣角也跟著去了。

手術室到了,門外已經站了幾個護士,上前來將陳惠攙扶到推床上就進手術室里,一旁來的小余已經換好護士服。杜雲也得換衣服,看了一眼兒子,發現他此時還在拉自己的衣角,就蹲下和兒子平視

「兒子,對不起,媽媽今晚不能陪你了,媽媽可能要很晚才會回家,待會舅舅來接你,你和他去他那,好嗎?」

「媽媽,你騙我,你說明天帶我到游樂場玩也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會帶我去的,你不疼我。哇……」陌陌放聲大哭。杜雲心疼得不行,自己一直都沒好好的陪著兒子,可是那女孩需要搶救!

「麻煩你把我的孩子交到護士長那里好嗎?他舅舅會來接他的,謝謝!小余,我們進去。」杜雲對林絮說完後就狠心的將攥在兒子手心的衣角扯出和小余快速進了手術室並將門關上,沒反應過來的齊陌,見媽媽如此,哭得更加傷心。

林絮蹲在孩子的面前靜靜地看著孩子,他真的很可愛,夕語也和他一樣大吧,不知她長得是像哥哥多點還是像嫂子多點,安慰小孩子的話,林絮說不好,只是蹲著孩子面前看著他自顧自的哭著。

齊陌見面前蹲著的阿姨並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柔聲地哄著他,讓他別哭,而是一直用媽媽才會有的眼神看著自己,齊陌驀地不哭了,小小的臉上,淚水晶瑩剔透。

林絮從包中拿出紙巾,輕輕地替他擦拭。

「哭夠了嗎?有力氣和我去護士長那里嗎?」林絮輕問。

「我哭夠了,但沒力氣,我現在不想去」啊!她怎麼能這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那我們就歇會,等會就去」

「嗯,好。」

說完,一大一小就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手術室門開了,一個小護士走出來,手里拿著文件夾,林絮發現這個小護士是剛才在大廳遇到的那個女孩。起身前往。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口氣冰冷。

「我不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病人中毒太深,需要做手術,而她月復中還有一個兩個月大的胎兒,手術可能會對胎兒不利,甚至使病人小產,現在需要她的家屬簽下承諾書,後果自負。」小護士毫無感情的說出這些話,林絮卻感覺自己腦子轟隆一片,孩子怎麼辦,孩子怎麼辦,陳惠,你怎麼這麼傻!

「護士,請您轉告剛才的那位醫生,請她盡力保護好孩子!」

「你和病人什麼關系,簽字要家屬簽才行」小護士又問,雖隔著口罩,林絮仍然能從那雙柔媚的眼楮里看到不耐。

「我和病人沒有關系,我只是她找的律師,她的家屬不在這,這個字我來簽,後果,我自己負!」林絮不再多說。「不行,必須得家屬簽,否則無法手術!」

「她親人都不在這,我也不知道住處,你讓我到哪找人,我已經說了後果我來負!」林絮微怒。

「小余,字簽好沒?」手術室里走出剛才那個醫生。

「她不是家屬,只是病人的律師,她要簽字。」

「醫生,字我簽,責任我負,我只是希望您能救救那個女孩,還有,請您盡量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林絮看向醫生。

看著這個年輕的律師,杜雲滿心贊賞,病人與她顯然無任何血緣關系,她卻為她忙里忙外,甚至承擔手術風險。

「對不起,這個字你的確不能簽!小余,去主任那把情況和他說一下,看看能不能先動手術,病人要緊!簽了就快點來,我先進去看看情況!」杜雲朝小護士吩咐。

「謝謝您,醫生!"林絮感激而又放心地一笑。杜雲朝她點點頭就又進了手術室。余光掃到一邊的小人兒的時候滿是心疼與不忍!

小護士緊接著就朝電梯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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