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民清陳家溝 亂世有天地5

作者 ︰ 憑欄望北

蔣氏在家里一等黃士堆不回來,二等也不回來,桌上的菜都涼了,今天晚上是他孫子黃苗的生日。蔣氏之前給他商量,孫子都十歲了,該給他辦一辦,沖個喜,這個娃兒身體病怏怏的。黃一去抽大煙,哪兒還記得這些喲。煙抽完,才想起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飯,騎上馬匆匆地往回趕。

陳祖仁急得不得了,他的二兒子陳名申上山打獵兩天還不見人回來,那一定是出了意外了。昨天天黑的時候,沒有回來,吃了晚飯,還是不見回來,他急得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叫上管家伍房,你叫幾個去山找一找。找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見到人。今天又找了一天,還是不見蹤影。他心里想,狗日的娃兒,你從小就是膽子大,怕是被老虎吃球了。這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連個骨頭都沒有找到。死還是不容易的,人生他還年輕著呢。周氏平常最愛二兒子,機靈不說,還得了祖傳的醫道,又學了幾個漢字,寫一手看得順眼的字,逢年過節的,陳家的對聯,記人情呀都是陳名申來寫。她的眼楮都哭腫了。「名申呀,叫你一個人不要去,你硬要一個人去,現在到哪兒了呀?我的兒吶!」胡氏也急了,雖不是她生的,但畢竟是一家人,少了一個人,她心里也不好過。她生了三個,兩個兒一個女,都還小。以後這個家還是大老婆的兒子當家,她得維護到,還要對前頭的這兩個好些,才有她日後的好日子過。她找到陳老爺說,二娃的兩條狗大黃和二黃都回來了,把這兩條狗帶上,去找一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

名蹈一走,牽掛他的人就多了。陳祖仁是想讓他出去見見世界,開闊眼界,多學為人做事的方法,以後好在社會上立足。他的二兒子,一不見,他又擔心起大兒子來。他想,這一行挑哥四十人的隊伍,有陳祖德帶著,諒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即使有什麼問題,他也能擺平的,他一去還帶了十支短槍在包袱里,就是有事,也不怕,十支槍,就是那些歹人也是要怕幾分的。自從陳祖德帶這支挑哥後,還從來沒有出過事,比如說,在哪里歇店時,晚上遭人搶了呀,挑回來的東西少了斤兩呀,挑哥在路被人欺凌了,沒有。只有他們去干那些壞事的。當然有的人,在家從來沒有去享受過別的女人是什麼味道的,也會在到萬縣的機會里去妓院里嘗嘗鮮。這些老之江湖,還沒有一個人得了花花病回來的,因為他們中有一個對這方面特別在行的人,他就是吳來莫。這支隊伍管得嚴,那不是一般的嚴,晚上任何人要出去,必須得跟老大說,去干什麼,幾更回來,不得說假話。想到這兒,陳祖仁的心也頗有點寬慰。晚上該吃飯還是要吃飯的,人不見了,不可能就不活了喲。

「嫣嫣,給我把酒倒起,我今天晚上要喝點酒兒。」「喲,老爺,這二兒了兩天都不見了,你還有心情喝酒嗎?你這個當爸的就不擔心?」「我的兒子走失了,我怎麼會不擔心呢。你看我這兒雖然是急,可是我的心是平靜的,沒有什麼不祥的預感。我想我兒子是平安的。明天,叫管家把那大黃二黃帶起再到山上去找一找,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去,把你大姐也叫來,一起吃飯。」紅腫著雙眼的周氏來了,陳祖仁說,「你不要再哭了,光哭就能把兒子給哭回來嗎?這樣反而傷了你的身體,該咋的咋的。不吃飯也是不行的。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管家再帶人去找,總要給老子一個說法,總要找點線索回來,不然老子的心也不安的。」他把兩個老婆抱在一起,傷心事歸傷心事,咱們就不說,高高興興地吃飯哈。

黃士堆回到家中,一看,一大家子人還等著他回來,他馬上笑呵呵地抱起孫崽,親了一個。自言自語地說,「今天事情多,回來晚了,我還是記著孫崽的生日的。來,我們開飯。管家呢,把努彩叫來。」管家本名叫汪努彩,習慣了,就只叫了後面的名。蔣氏說,「他已經吃了。」「吃了也要過來,我還有事要給他說呢。你看,爺爺給帶什麼東西回來了呀?苗苗。」這是一包紙包糖,外面是花花紙包著的,里面才是糖。雖然他家也是開店的,可是這是沒有賣的。這半斤糖,是他在半月前,叫人從綏定帶回來的,還花了他兩個銀元。孫兒苗苗一看,高興得不得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這麼好的糖呢。大家等待的焦灼情緒,讓黃士堆的一個小小舉動給化解了。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桌子邊。「努彩,你坐下喝杯酒,最近把隊伍訓練得怎麼樣了?吃飯後把隊伍集合起,我要看一看。」

要說這支隊伍,也不是什麼專業的,都是他家的佃戶組成的,配了槍的一年就只繳原來租的三分之一,要參加平時的訓練。五十人分成五排站在黃家大院里,個個有精有神的,背上新式的槍,還是有幾分氣勢。

「今天晚上,我要看一下,你們的槍法。」

「黃老麼,你出來,讓老爺看一看你的槍法。」汪管家說。

一個紅紅的橘子,掛在一百米遠的地方,雖然有燈籠火把,看上去,就是一個小點。黃老麼把長槍端起來,瞄了一下,就是「呯」的一聲,那個橘子就四分五裂了。黃士堆走到樹下一看,上面掛的還有點皮皮,子彈穿心而過。他走回來,好樣的。下一個又來。黃老七又是一槍命中。一個個下來,只有他兩個打中了,其他的人都放了空炮。

「看來,你們得加緊訓練,不要說你們個個都是神槍手,但要達到十中捌九,不然這支隊伍就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我把大家養起,指望著哪一天能派上用場,要保衛我們的家人和財產。我買這些槍是花了血本的,三十個大洋一條槍,十發子彈一個大洋,你們玩的是錢。我為什麼要給大家換家伙,因為時局不是那穩當,尖峰山的土匪也不安分,肖家山的土匪也在蠢動,還有鎮長隨時要來我們這兒拿東西,不強大不行。大家以後,還要加緊訓練,不光要練槍法,還要練身體,子彈打完了,還可拼大刀。好呀,汪管家你帶他們練武,我就回去了。」叮叮  的聲音,在黃士堆的背後,響得很是悅耳。

挑了一天,陳祖德他們又住了下來,照例晚上得喝酒。酒兒喝完了,休息一會兒就準備睡覺,還沒有完成任務,任何人不得搞其它玩意兒,這是死規矩。六個人值班,三個人一組,輪流來,兩更一組。

這天底下還真有不信邪的。這天晚上,兩個值班的各人在擺龍門陣,男人擺的都是騷龍門陣,是在外面用什麼手段去泡妞喲,又在哪兒掙了泡火錢呀。不知不覺中,進來六個人,一人挑了一挑桐油向院外走去。

要不是陳祖德是老之江湖,這幾挑桐油就栽了。吳來莫帶著五個小伙子拿著槍就在院外等著他們出來,六把槍抵著他們的腰,一個個動也不能動。稍遠處,這伙強盜還有四個放哨的,看到這個陣式,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你跟老子的,我們陳老大是吃素的,想來拿就來拿,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還不快給我挑進去,不然,打爛你們的夜壺。」這夜壺是川東地區的土話,就腦袋的貶義詞。一個個,乖乖的,把挑出來的,又挑了回去。

六個人站在一排,吳來莫就給他們訓話了,「老子曉得你們外邊還有幾個,他們膽子都沒有了,不敢進來了。我也不想怎麼羞辱你們,我發給你們每人一個條子,互相打手心,一個人打二十個,個個要打得響響的,打完了你們就走吧。」挑二哥們站在樓上,像名蹈和知毅這些還是第一次出來的,像看稀奇一樣,看著吳來莫收拾他們。陳祖德,理都不理,還是在屋里喝他的酒兒。有人給他說,抓到幾個來偷油的,他說,我知道了,吳來莫會知道怎麼辦的,不要急。

那兩個值班的,看到吳來莫抓到這些偷油者,才發覺自己失職了。這兩個人跳起來要打他們。吳來莫馬上叫道,「你們搞啥子,跟我站到一邊去。」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土匪,不能把他整過火了,他們還要在這道路上走,下次還要回來,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不然,土匪也不認人。打完了沒有,打完了走人。吳來莫叫住最後一個說,「你來我跟你說幾句話。」他把這個土匪叫到屋內給他一壇酒,五斤熟牛肉,「不要怪我們,你們幾個自己去喝,算是交個朋友。我做事向來是黑白分明,錯了就要受罰。望你們能理解。」這個土匪拿了酒與肉,說,你這樣的人我認了,今後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留個名字。我叫吳來莫。好,我走了。

把土匪一抓,大家的酒都醒了一半。

「你知道為什麼會抓到他們嗎?老大安了一道明哨,兩道暗哨,不然,今天晚上我們損失就多了。」名蹈對知毅說。

「狡兔三窟,陳老大還真有幾下子。」知毅說。

「陳老大還有很多東西呢,你以後會知道的。」

「算我又開了一回眼了。」

「走,今天晚上我還想喝點酒,剛才沒有喝安逸,心里還有點欠。」名蹈拉上知毅說。

其實,知毅心中巴不得隨時與名蹈在一起,她想今天晚上,喝就喝吧,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不會知道她的廬山真面目。知毅當然喝不了這麼多酒,那些酒到哪兒去了呢,知毅倒進了袖口里了。過去喝酒,是什麼動作嗎?現在古裝戲里都能看到,左手端杯子,右手掌伸直擋在前面,向上送到嘴邊一飲而盡。特別是在唐朝以前,那時的酒,不像現在的酒這樣度數高。如李白寫的那樣,鐘鼓饌玉將進酒,斗酒十千杯莫停。現在人能喝白酒斗酒嗎?那是不可能的。斗酒十千,就是現在,也應該是豪華之筵席了,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得起的,就像是極品五糧液一樣,八萬八一瓶。

名蹈是陳家的大兒子,陳老大都讓他幾分。在一行幾十人的外出隊伍中,他就享受了這點特權,就像是接待上頭來的大官一樣,要住套房,當然,反正他那一撥人的飯錢房錢是他來出,那還有什麼說的。知毅扶著名蹈進了房間,用木盆打來熱水,幫他洗了臉,又給他洗了腳。知毅把茶端給他喝。

「你——這是——什麼?這——這——這——這樣苦。」他還是閉著眼楮的,說著說著就倒在床上。知毅躡手躡腳到外面一看,大家都睡了,她吹滅油燈,也寬衣解帶,象一條蛇一樣一下子就溜到被窩里去了。她抱著名蹈,兩枚有型的**抵在名蹈的胸上,透著依稀的月光,和著那不曾宿醉的醉意朦朧,她知道,今晚,名蹈就是她的,雙手撫著他的臉龐,听到他由漫及快的呼吸聲,她吻住了他,他還是雙目緊閉。她感覺到他在使勁地朝她走來,她扶著他進入了她的體內,很堅韌地主動被佔領她的天空,她在空中飛舞,如獵獵大旗,飄飄蕩蕩,雲卷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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