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泰西插言道︰「鄭和原姓馬,受擄入宮,因靖難立功而得朱棣賜姓名為鄭和,後七次出海西洋,而《鄭和出使水程》早在明憲宗成化年間就傳聞銷毀或遺失,不想竟被日本劫去,可惜可嘆。浪客中文網」
妙空繼續說道︰「伍先生所言皆是,這本《鄭和出使水程》里,收錄了一封鄭和寫給朱棣的奏章,說是出訪至印度時,發現了一張從吐蕃流傳到印度的漢代西域地圖,並在朵甘思宣慰司轄地的積石山中有不明洞穴,里面藏有人間至寶。」
馬丙篤听言譏笑︰「日本人連這個都信麼?真是打仗窮瘋了,即使是真有寶藏,鄭和已經上奏稟明,難道當時就沒有去尋找麼?」
妙空又向馬丙篤拜了一拜︰「上師斥責不錯,日本國小民艱,但有一絲財富均要盡最大努力得之,朱棣在這奏折上批了‘國泰升平,不可妄傳祥瑞’,即是沒有批準尋找,另外日本的歷史學家也沒有發現明清兩代發現此處的記載,這才有了弟子的上次潛行,實在有違佛門教旨,弟子愧疚至死!」
馬丙篤說︰「你說說進入洞中的間諜叫什麼,後來有什麼消息?」
妙空答道︰「這個人俗家叫幸木由二,年紀與弟子相渀,在智恩院中得了法號三覺,實際是陸軍參謀部的情報人員,這幸木由二的名字弟子也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中國話比弟子更好,東北事變前就已經偽裝成蒙古喇嘛在青海一帶活動,弟子也是在西寧才與他會合的,那日離開此地後弟子便月兌離了職責,一心修佛,再無刺探之意。」
馬丙篤沉吟片刻︰「原本我就不想收你入隊,現在看來,你還有兩分悔改,之前所為我也不去計較,不過明天天亮你就離開,回國也好,回塔公寺也罷,我們以後形同陌路。」
妙空聞言大慟︰「上師!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既然上師有命,弟子不敢不從,只是上代珠麥拉因我而死,弟子願意守在此地,以罪心渡無罪之魂。」說完便轉向珠麥巴以藏語說起這個想法。
珠麥巴听後較為驚訝,與妙空又是一番交談,多布听後翻譯給馬丙篤等人,珠麥巴的意思是魔國的看守歷代相承只能有一個人,並且隨時要做好舍身飼魔的準備,而妙空堅持留在此地,說是唯有舍身飼魔方能消去罪業。
馬丙篤听完多布的翻譯後對妙空說︰「你既有此志,我且再信你一回,不過你不可進去,留在洞外交由曹證看管,如有異動曹證可不經報告直接處置!」
妙空聞言感激不盡,對眾人團團一拜,自覺移到經堂角落中打坐起來。
曹證急了︰「馬隊長,不讓我老曹進洞去啊?這小日本干脆給他個痛快的得了,何必看著呢?」
馬丙篤說︰「我們人多,這個洞也不是大家都要進,你的職責是留守警戒,保證物資和隊員的安全,具體分工明天到洞口偵察後再定。」
曹證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轉身來到妙空身後,鼻子里發出一聲哼響,便抱著槍坐下,把一腔怨氣瞪向妙空的後背,渀佛目光能刺穿了這個披著僧衣的日本人。
馬丙篤用眼光對多布示意翻譯,轉頭對珠麥巴說︰「珠麥拉,你一個人居此實在不安全,今天都有狗熊跑到經堂里了,那個日本喇嘛願意這里陪你,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多布翻譯了珠麥巴的話︰「這里平時也沒有野獸出沒,那只狗熊是剛剛冬眠醒了,沒有吃的,才到經堂中找糌粑酥油,每天都來,從不傷我,今天死在你們的槍下,也是它的劫數。日本喇嘛,我可以收留,不過一旦留在此地就不能再去他處,要被人間遺忘,他剛剛說過可持這種恆心,他與上代珠麥巴還有業債未消,度人度己,覺我覺他,由他自定為好。」
馬丙篤又問起洞中情況,珠麥巴只說自己也未深入過,洞中另有一番天地,需要馬丙篤等人親自探尋,不過進洞後福禍難料,須對世間不生厭倦,無出離意,發慈悲菩提心,修六度行,才是上士之道。
馬丙篤听得不甚明了,只能安排眾人休息,第二天偵察過後再作計較。
一夜過去,早飯過後,馬丙篤、多布和伍泰西師生一起,帶著幾個隊員來到寺後的山崖下,三角形的山洞赫然在目,山洞高出地面六尺,有一串不太明顯的腳窩可供上下。先讓迷糊和黑頭攀了上去進行偵察,無論偵察結果如何,一小時內必須出來復命。
另外又安排曹證在附近找尋石塊,壘起便于通行的樓梯,並讓小道士在洞外扎下一個帳蓬,防風擋雨,以供考察隊暫時歇息。
人多力足,洞外的搭建工作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除了兩間大帳,還壘成了一條寬有三尺的石階通向洞口,因為白塔寺不遠,就從寺中搬了些木板和條桌支在帳中,趙如琢把地圖、氣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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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迷糊和黑頭沒有出來,本來不大的三角形洞口,這時更顯得陰森,一直人聲嘈雜的現場也慢慢沉寂下來,一起或站或坐,望著洞口,耳邊只傳來陣陣湖水拍岸和輕風吹拂的聲音。
馬丙篤不時看看手表指針,面上平靜但心中焦急,多布先按捺不住︰「三哥,這里魔國入口的是了,黑頭師父和迷糊危險的有,我進去找的是!」
馬丙篤這時也下了決心︰「多布,你在洞外管好隊伍,我和小道士再帶十幾個人多帶繩索火把進去看看,可能他們受傷或是遇到危險被困住了。」
多布豈能答應,二人正在爭執間,就听小道士說︰「里面有動靜!」話音未落,迷糊的大嗓門從洞里傳了出來︰「餓們出來咧!」聲音顫抖恐懼又帶著驚喜,渀佛鬼門關走了一回。
黑頭第一個走了出來,後面是迷糊,兩個人眯縫著眼,從黑暗中走出還沒有適應陽光,二人衣帽槍支完好,火把電筒俱全,沒有一絲受傷模樣,馬丙篤沒有急問,把二人接到帳內坐下,小道士遞過水,二人這才覺出焦渴,大口喝了幾碗,稍微平緩了一下氣息。
黑頭略有余悸道︰「隊長,這個洞是活的!」
迷糊也補充了一句︰「餓倆差點兒出不來咧,這山洞能動彈。」
這話把馬丙篤等人說楞了,二人細細解釋了一遍,眾人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黑頭和迷糊進洞後不遠,拐過一道彎,便是狹長而平緩的山洞主體了,二人一舉火把,一舉電筒,腰間手槍也裝滿了彈,遇到情況拔出在腿上蹭開保險就能摟火。
走了二十分鐘,進入了一座寬敞的大廳,一圈能動能響的假桃樹給了二人第一次驚嚇,看著時間該返,就原路返回,迷糊心細,剛入洞就發現地勢坡度不對,二人立即退出,在這偌大的洞廳中發瘋般亂找起來,火把電筒只能照亮幾米的範圍,怎麼也找不到來路。
後來迷糊尿急,舉著火把到一邊撒尿,這個動作倒提醒了黑頭,二人分開反向走開尋找,只要相互火光不出視野就沒事,果然這個辦法奏效,迷糊在一個完全不可能的角度發現了來時的洞口,與進入時的位置變動太遠,二人強壓驚駭,黑頭果敢,說聲不能坐以待斃,帶頭闖了進去,這次卻是選對了正途,一路奔出看到陽光才放下緊張,一氣喝完了小道士給的幾碗水,才發現自己進洞帶的水壺全滿,一滴未動。
伍泰西和趙如琢靜靜听完,眉頭擰得一個比一個緊,馬丙篤再問了洞中寬度長度等,把目光轉到伍泰西身上,此時伍泰西的看法至關重要。
伍泰西續上一支駱駝才開了口︰「我從未見到,亦未听說古物遺址有這種情況,洞不可能是活的,想必有什麼干擾了人的方位判斷。」
多布也插言道︰「迷糊兄弟,認路的厲害,魔國法術阻擋的是了。」
馬丙篤思來想去下了決心︰「黑頭迷糊休息片刻,等會多布看家,我和硯磨、小道士再帶幾個兄弟,多備火把,多舀槍彈再探究竟。」
曲珍和葛鳳蘭恰好走到帳里,把兩桶在白塔寺廚房里煮好的酥油茶從背上放下,曲珍听完馬丙篤的話完急聲道︰「馬大哥,魔國里沒有用的槍和弓箭,白塔寺佛經的我的背進去。」
馬丙篤笑了︰「曲珍,這個地方兩千年前就有人來過了,最多有些神奇,妖魔鬼怪肯定沒有,你放心在這里等著,我們很快出來。」
曲珍看勸說無望,解下背上披著的一塊小牛皮,對馬丙篤說︰「這塊牛皮佛爺的念經過,戴上在我們波密的山里,晚上打獵山鬼的不怕。」
馬丙篤本待拒絕,看著曲珍真切的面容又不忍心,只好依言任憑曲珍把小牛皮披在了自己肩上又系緊,和軍裝一起雖有些不倫不類,心下索性把牛皮當個吉物,眾人均有些笑意,礙于長官不敢造次。
趙如琢此時倒放厚了臉皮,悄笑著向葛鳳蘭也要闢邪之物,葛鳳蘭悄聲回言︰「我給你燒碗紅燈符水,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