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費花逝夢?塵緣飄散莫隨風
花間夢事,已作鏡花水月,往日的溫馨已不知何處去尋,只有那殘留的記憶總在心底跌宕,帶來的也只是無盡的傷感。
時間推移,慵懶的太陽已經漸漸地由東邊移動到了南邊,進而到了西邊。黃昏將至,暮靄沉沉,那一道寂寞的斜陽,灑下似血的殘紅,夕陽映照下的秦淮河,也多了一絲憂郁的顏色。
晚風習習,御花園里那盛開著的百花,在這柔和的晚風中搖曳著風姿,也在這晚風中揮灑著淡淡的幽香,一雙粉色的蝴蝶在花叢中自由自在的,時而于百花之中穿行,時而又落于其間一朵,好生令人羨慕。
朱允炆、冷依寒、朱靜仙和朱詩顏帶著千落在花園里散步,觀賞一下這迷人的芬芳。千落是第一次進宮,也是第一次見到那百花爭妍的御花園,不禁驚嘆道︰「不愧是御花園啊,這里的花好多啊。」朱允炆笑了笑︰「嗯,這御花園里就是花的種類繁多,看,現在我們身旁的是芙蓉花。」千落輕輕撫模了一下那粉色的花朵,「出水芙蓉,真的好美啊。」朱詩顏又解說道︰「這芙蓉花不但很美,而且還具有清熱活血、消腫祛瘀的功效。」
那靜仙听到朱詩顏說芙蓉花還有藥用價值,便忍不住摘了一朵,很是享受地嗅了嗅︰「還是我們的紫蘭博學啊,哎,大懶蟲啊,你不也號稱每天都和允炆哥哥一起讀書嗎,紫蘭說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冷暖依寒看著朱靜仙手里的芙蓉花,搖搖頭︰「這個啊,我還真不知道。」朱靜仙很是得意︰「哎,我想你也不知道,你個大懶蟲,整天就知道偷懶,不認真讀書。」
「你才是大懶蟲呢,我怎麼偷懶不認真讀書了。還好意思說我呢,那次本來咱們三個一塊兒讀書來著,是誰調皮說是要出去研究一下蜂窩的構造,結果被蜜蜂蟄的,哎,那可真是慘不忍睹啊,我就不說了。」
朱靜仙一听冷依寒又說起自己的「光輝事跡」了,很生氣,抓住他就打,邊打邊說︰「好你個大懶蟲啊,還敢說我,我讓你說,再說,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這兩位又開打了,哎,每天這樣,即便不累,也該煩了吧。
朱允炆笑道︰「好了,好了,真拿你們沒辦法,別鬧了。」
「看在你還有傷在身的份兒上,本公主今天就饒了你了。」朱靜仙將冷依寒放開,一副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御花園,畢竟是皇家花園,真的好美。
朱詩顏是個愛花之人,她一面欣賞,還不忘了跟其他人介紹︰「千落,你看,那些粉色的花就是秋海棠,然後又指著另一片花,「那邊那些紅色的是彼岸花。」
那千落看了看秋海棠,又轉身看了看彼岸花,感嘆道︰「啊,秋海棠,彼岸花,真的好美。」
夕陽西下,那一抹斜陽終于落下山去,斜陽的余暉化作一片晚霞留在天際。
夜幕降臨,天際的晚霞漸漸消退,斜陽的殘紅漸漸為黑暗湮沒。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稀疏的星光和一輪將圓未圓的月亮。
東宮
晚飯間,冷依寒說讓千落已經物價可歸,不如就讓她留在宮里,那千落說自己只是個平民女子,住在宮里恐怕不合適,便堅持不肯。朱允炆等人也說沒什麼的,只要大家在一起開心,管他什麼身份不身份呢。結果,當然是千落同意留下來了。
窗外,夜色漸深,孤懸蒼穹的月亮灑下一道潔白而又冰冷的月光,月色籠罩下的皇宮,顯得格外的沉靜。
燕王府,朱棣正在庭院里站著,凝望著美麗的月空,好像在想些什麼。高小風見朱棣在庭院里佇立、凝望,也就走了過來,但並沒有打擾朱棣,只是在其身後靜靜地站著。
東宮
天色已晚,朱允炆他們便準備回房休息。
朱詩顏說不去擠自己的皇姐了,便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千落還住在她養傷的那個房間。
眾人就都回各自的房間了。千落回房後,就上床躺下準備休息,可是她難以入眠,腦海里總會浮現起自己親手殺死冷依寒的一幕。心內不停的在問自己︰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難道我真的會……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雖然那只是個夢,但夢里的情節卻又是那麼的殘忍而真實,每當自己閉上眼楮時,那殘忍的畫面便會在腦海浮現,那是一種折磨,源于自己內心深處的折磨。
冷依寒回房後,並沒有休息,他打開屋內的那扇紅色小窗,望著窗外的夜色,在想著些什麼,月,孤懸于天際,孤懸于他所仰望的夜空,他笑了︰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夜愈深,夜愈靜。朱詩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腦海里浮現起,自己清晨時在御花園里的情景。反正也睡不著,索性不睡了,穿衣下床,出門而去。
秋天的夜,寂靜而又有一絲清涼。朱詩顏一個人在夜色里走著,也不知怎麼的就來到了御花園,月色下的御花園別有一番情趣,那是一種朦朧美,那月色里的百花,更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麗。朱詩顏在御花園里走著,當她走到彼岸花盛開的地方時,發現有一個人也在那里靜靜地望著那靜默的花兒,也不知是人在賞花,還是花在閱人。她感到有些意外,便像那個身影走去,走近後,才發現,原來那個身影是冷依寒。
冷依寒听到有腳步聲,便回頭去看,此時此地相遇,不免有些意外。
「紫蘭郡……啊,詩顏,你怎麼也沒睡啊?」、
朱詩顏走近依寒然後道︰「哦,我睡不著,所以想來御花園走走,你呢,你怎麼也會在這里。」冷依寒笑了笑︰「哦,我也是睡不著,所以想來看看這彼岸花。嗯,既然你我都睡不著,不如在這石凳上坐會兒吧。」
朱詩顏點頭微笑︰「也好。」
兩個人在石凳上坐下,觀賞著這美麗的夜色,還有夜色下的彼岸花。
朱詩顏抬頭望月,又回轉視線,看著眼前那靜默的彼岸花︰「彼岸花,真的很美,然而,又總是令人心生悲涼。」
那是紅色的彼岸花,血一般的紅色,冷依寒也感嘆道︰「是啊,這彼岸花象征著悲傷的回憶,它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真是可悲、可憐啊。」
「是啊,關于彼岸花有很多淒美的傳說。相傳以前有兩個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彼和岸,上天注定他們兩個永不能相見。他們心心相惜,互相傾慕,終于有一天,他們不顧上天的規定,偷偷想見。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見面會,比發現岸是一個貌美如花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子,岸也發現彼是一個瀟灑倜儻而又才華橫溢的男子。他們一見如故,心生愛念,便結下了百年之好,決定生生世世永遠廝守在一起。」
說到這兒,朱詩顏停了一下仰望了一下天空,又看了看身邊的彼岸花。
冷依寒也看了看彼岸花,側頭問道︰「那然後呢?」
朱詩顏回答︰「然後,當然是天不遂人願啊。因為觸犯了天條,這段感情最終還是被扼殺了。天庭降下懲罰,給他們兩個下了一個狠毒的詛咒。既然他們違反天條私會,就把他們分別變成一株花的花朵和葉子。只是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注定永不得相見。」
「唉,明明相愛卻永世不得相見,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哦了吧。」
「是啊,有一天,佛來到這里,他望著此花,既不悲傷,也不憤怒。突然,仰天長嘯三聲,伸手把這花從地上拔了出來。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地說道︰「前世你們相念不得相見,無數輪回後,相愛不能廝守,所謂分分合合不過是緣生緣滅,你們身上有天庭的詛咒,讓你們緣盡卻不散,緣滅卻不分,我不能幫你解開這狠毒的咒語,便帶你道那彼岸讓你再那兒花開遍野吧。」
雖然冷依寒知道這個故事,但听朱詩顏再說起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悲痛中來,甚至,連故事的內容都忘記了,問道︰「那麼以後他們相見了嗎?」朱詩顏看了看依寒,又看了看彼岸花︰「佛再去彼岸的途中,路過地府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濕了衣服。而那里正放著佛帶著的這株紅花,等佛到了彼岸解開衣服包著的花再看時,發現血紅的花朵邊做純白,佛沉思片刻,大笑雲︰大喜不若大悲,銘記不如忘記,是是非非怎麼能夠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啊。佛將這花種在彼岸,叫它曼陀羅華,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朱詩顏頓了一頓,看了看依寒,然後說︰「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紅色都滴在了河水里,終日哀號不斷,令人聞之悲傷,地藏菩薩神通非常,聞之曼陀羅華已生,便來到河邊,拿出一粒種子丟進河水里,不一會兒,一朵紅艷更勝以前的花朵從水中長出。地藏菩薩把花拿在手里,感嘆道︰你月兌身而去,得大自在,為何要把這無邊恨意留在這本已苦海無邊的地獄里呢?我讓你做個接引使者,指引他們走向了輪回,就記住你這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羅華,就叫你曼珠沙華吧。彼岸花因此之後開在忘川河畔。從此,下間便有了兩種不同的彼岸花,一個長在彼岸,一個生在三途河邊。」
「這彼岸花還有這麼一個淒美的故事,真是可歌可泣。」
「佛經中也有記載︰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冷暖依寒看著彼岸花,心生感嘆︰黃泉照彼岸,花開一千年。情不為因果,葉落有千年。朱詩顏又感嘆道︰「彼岸花是如此,其實,人世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冷暖依寒沉默了片刻,淺笑︰「是啊,世間又何嘗不是充滿了悲傷和無奈啊。」
畢竟是秋天了,夜風襲來,帶來絲絲涼意,詩顏好像被風吹著了,打了個噴嚏,冷依寒見狀,急忙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詩顏披上,「外面挺涼的,你一定是被風吹的著涼了,我們先回去吧。」朱詩顏微笑︰「不用了,沒關系,我們再在這里坐一會兒吧。」
「可是我擔心你會生病的。」
朱詩顏笑了笑說︰「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再坐一會兒吧。」冷
依寒見詩顏不肯走,也沒有辦法︰「哦,那好吧,我們就再這兒多坐一會兒吧。」
月光下,夜風中,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不知是在賞花,賞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