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陳可之跟朱棣達成了一致,朱棣從北平帶來的人馬留在原地,只有燕王朱棣同王妃和三個兒子一起過江。
去給其他幾路藩王宣讀遺詔的特使遭遇了和陳可之相同的情況,藩王們都是手握重兵之人,那些所謂的欽差特使又豈能攔得住他們呢。
奉天殿午朝
燕王朱棣到了朝堂,齊王朱榑、代王朱貴、寧王朱權這三位藩王也都到了朝堂,得知朱元璋已經歸葬的消息,都要來跟朱允炆問過清楚。其實,說什麼回京奔喪,問什麼朱元璋速葬之事都只是借口,他們主要是想給新登皇位的朱允炆的形象抹黑,畢竟他們都是沖著皇位來的。
「皇上,不過六天就將先皇安葬,皇家的葬禮豈能如此草率?」朱棣先開口問,畢竟現在他排行最大了,雖然他是老四,但他前面的三個哥哥都已經入土,所以,他便是藩王里排行最大的了。
「皇四叔,先皇留下遺詔,囑咐允炆將其速葬,不要大肆鋪張。」朱允炆跟朱棣解釋,雖然自己是皇上,但不管怎麼說朱棣也是他的叔叔輩,總歸是要給些面子的。
「遺詔,本王是听說先皇留有遺詔,只是遺詔的內容,恐怕不是這樣,而是有關皇位繼承人的吧。」朱棣方想再問什麼,那齊王朱榑便站了出來,此人居功自傲,且脾氣游戲暴躁,這種話都搶著要說,那朱棣可真是心中竊喜啊,畢竟這也是他想說的啊。
遺詔的問題的是這樣的,那些藩王在京師都有自己的勢力,早在朱元璋駕崩之日,便謠言四起,說是朱元璋留下遺詔,而遺詔里指定的皇位繼承人並非皇太孫朱允炆,而是另有他人,不出三日,這種謠言邊在宮內外傳開了。當時朝堂上的大臣也有一部分是藩王的人,所以,他們此次前來,若說是為了奔喪不如說是逼宮的。
「皇七書,允炆也曾听聞這種傳言,不過,這只是謠言,不足為信的。」朱允炆听出了那齊王的意思,卻也沒有明說,因為那個時候,他還不想跟藩王翻臉。
「皇上,空穴來風,恐怕沒這麼簡單吧,或許,真有什麼遺詔也說不定啊,小王認為不如去找一下,或許,真的可以找到呢,到時候再看看遺詔上究竟寫了些什麼,也好讓大家信服,也可堵上那些猜疑之口。」這個時候齊王朱權也站了出來,朱權乃朱元璋第十七子,雖說是朱允炆的皇叔,卻比朱允炆還小一歲,不過,這位齊王雖然年輕,才智謀略卻一點兒都不必其他藩王遜色。朱權十五歲時,朱元璋便封其為寧王,屬地大寧,與朱棣等其他藩王一起節制沿邊兵馬。
當年,朱元璋為了維護他們朱氏王朝,便封自己的兒子為王,藩王手中握有兵權,主要是為了鎮守邊防,每個藩王允許有三個衛隊,每一衛人數三千到一萬九千不等,當然藩王們不會選擇三千人,也不會止于一萬九千人,所以,有的藩王的勢力便很大了。其中勢力最大的當屬晉王和燕王了,這兩位可是各自帶甲十余萬,可謂是兵勢強大,不過,晉王朱棡朱棡朱棡已于洪武三十一年三月病逝,其子朱濟世襲王位稱晉定王。所以,原班封王里便當屬朱棣勢大了;然而,朱棣雖然勢力最大,卻並非最猛,罪勇猛之人當屬寧王,此人帶甲八萬,革兵六千,兵力不如燕王多,手下卻又當時最強大的武裝,朵顏三衛,所以,這位年輕的寧王可是不容小覷的。
「先帝遺詔在此。」殿外傳來一個聲音,聲音不是高亢,卻氣勢逼人,是皇太孫馬恩慧,現在應該是皇後了吧,紫萱護送著她走進殿來。
馬恩慧在這個時候出現,朱允炆沒有想到,朱棣也不會想到,只是,所有人都對她口中的遺詔很是關心,遺詔的真假,遺詔的內容,這都可能影響朝局。
「這就是先帝的遺詔,各位王爺,先皇的筆跡和這璽印你們應該都認識吧。」馬恩慧從紫萱手上拿過遺詔遞給朱棣等藩王看。
沒錯朱元璋的字跡藩王們很清楚,只是這遺詔上的內容卻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遺詔上明明白白寫道︰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
「怎麼樣,各位王爺,都看清楚了吧。」馬恩慧伸出手去,朱棣將遺詔交還于她,卻又問道,「本王還有一事不明,這遺詔皇太孫妃又是如何得到的呢?」這朱棣是明知故問,他在宮里的眼線將這個秘密告訴過他的,所以,他才會讓高小風帶人去截殺他們。馬恩慧才從朱棣派去的殺手的截殺下逃出,現在他居然還這樣問,雖然心里滿是憤怒,卻又沒有證據,只好忍了,「當日我離宮時,先帝將此遺詔交與我手中,說恐日後自己駕崩,會有人心生疑慮,故留此遺詔。」
大殿之上,群臣耳語,他們都很好奇只好遺詔上究竟寫了些什麼,馬恩慧看出了那些臣子們的疑慮,便將遺詔交與黃子澄,讓他代為宣讀。黃子澄接過遺詔,走到大殿的最前面,而後宣讀。宣讀完遺詔後,黃子澄又說道︰「幾位王爺,諸位大人,先帝的遺詔寫得請清楚,當今皇上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由此可見,今日來宮內外散布的謠言,恐怕是有別有用心之人故意為之吧。
馬恩慧上前,「各位王爺,既然遺詔之事已明,而先帝也已入土,大家既是前來奔喪,不如還是前往孝陵祭拜吧。」
「好啊,既如此,兩位皇兄,我一起去先帝陵前祭拜吧。」寧王朱權見事已至此,或許,這是最後的首場,便也說要去孝陵祭拜。
藩王前往孝陵祭拜,那朱允炆和馬恩慧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既然都要跟著去了,不如索性就來個祭祀大典,讓文武群臣都跟著去。
既然是祭祀大典,那自然是要準備一番的,儀仗、車馬什麼的也需要點兒時間,準備期間,兵部尚書齊泰與太常寺卿兼翰林學士黃子澄二人跟朱允炆進言,說不如趁此機會拿下朱棣。而朱允炆為人恭憫仁孝,雖然對那些個藩王也有所擔心,但只要他們不生事,自己也不想先動手,更何況,如今,朱元璋尸骨未寒,若是在這個時候拿下那些自己的叔輩們,總歸是說不過去的。所以,無論齊泰與黃子澄再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說,那朱允炆還是不同意。這齊泰和黃子澄乃是朱元璋臨死之際,召授顧命,輔佐皇太孫,也就是如今的建文帝,他們二人對朱允炆的中心可是非同一般啊。雖然,朱允炆不同意,但他二人卻還想擅作主張拿下朱棣。
齊泰、黃子澄想趁此機會拿下朱棣,與他二人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一人,就是如今生死未卜的冷依寒,他在離宮之前,交給千落的那封信,里面就交代了這一件事。朱元璋駕崩的那一天,千落便依照冷依寒臨走前交代下的,將信拆開,信上寫道︰千落姑娘,既然你需要將信拆開,就說明我可能回不來了,我有一事需要托付給千落姑娘,還望千落姑娘能夠幫我完成。先帝駕崩,會留下遺詔命在外藩王不得回京奔喪,不過,燕王朱棣定會違背遺詔前來,到時你將這封信交給皇太孫,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登基為帝,該稱皇上了吧,你告訴皇上一定趁此機會將燕王朱棣拿下,若放他會北平,他日悔之晚矣。千落姑娘,到時候你同靜仙公主一起去,因為,我擔心你一個人勸不了皇上,即便你二人一同前去,我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如果皇上執意不肯,那就算了,或許,那就是天意吧。還有,替我告訴公主一句話︰既然我們出現在了不屬于自己的年代,那就將過去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