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淚——明宮遺夢 白溝河之戰 下

作者 ︰ 心逝•夢

不過,朱棣這個狡猾的家伙又豈會這麼容易中計呢,他讓大將邱福率軍正面與李景隆大軍相對,他自己卻是帶著一支奇兵向李景隆的左翼而去。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那時候人們打仗總是喜歡繞來繞去的,那平安和瞿能趁邱福率軍向李景隆大營出發的時候,率軍繞到了燕軍的後面,邱福的大軍瘋了似的進攻李景隆的中軍,不料卻被南軍前後夾擊,結果還未靠近李景隆的中軍大營,便在那平安和瞿能大軍的沖殺下潰逃而去。邱福戰敗了,沒能完成朱棣交給他的沖擊李景隆中軍大營的任務,不過,這一戰也並非一點兒用都沒有,最起碼,他可以替朱棣引開很大一部分南軍的兵力。

朱棣成功的靠近了李景隆大軍的左翼,然而,這並非一件幸運之事,他想到了襲擊南軍的左翼,卻沒有想到那李景隆跟他有著同樣的想法,派大軍抄了他的側翼。雖然那李景隆確實很無用,但他畢竟也是讀過兵法的啊,《孫子兵法》有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你朱棣總是用攻擊敵軍側翼的方法作戰,那李景隆已經吃過幾次虧了,這次,你怎麼也該換個新招了吧,這只能怪朱棣太過自信了,還有就是太看不起李景隆那個廢物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姑蘇慕容家的絕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

本想突襲南軍右翼,不料反被李景隆大軍包圍,不過,那朱棣畢竟久經沙場,雖然沒有像今日這般,但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危急時刻,他拔出腰間寶劍,大聲喊道︰眾軍不要亂,隨本王沖進去,活捉李景隆。

燕軍本就驍勇善戰,且此次朱棣所帶的都是精銳之士,大將就更不用說了,什麼張玉、高小風、冷依寒這燕軍中最厲害的三元大將都在這里了,不過,這樣也有一點兒是致命的,此三人全部命喪于此,那燕軍恐怕就再無能征善戰之人了。

混戰中,燕軍中的幾元大將都表現的極其勇猛,奈何,南軍人數實在太多,幾番砍殺,那朱棣等人的戰甲皆已被敵軍的鮮血染紅,然,那李景隆的大軍還是像僵尸似的源源不斷的像他們逼來。別說活捉李景隆了,打到現在,連李景隆在哪里都不知道,再繼續下去,恐怕他們都得命喪于此,那朱棣雖然不是好漢,卻也是不吃眼前虧的,看情況對自己不利,便下令部隊撤退。然而,兩軍已經打作一團,又豈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不只是幸還是不幸,朱棣大軍雖然一路潰敗,卻終于還是被逼退到了河岸附近,這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正合朱棣心意的。然而,就在此時那平安和瞿能搞定了邱福之後,也率軍趕了過來,這樣一來,那朱棣就更是月復背受敵了。而李景隆也終于出現了,他親率大軍對燕軍發起了總攻,那朱棣知道抵擋不住,便只好賭一把了,他再次用起了疑兵之計,騎馬跑到岸邊,作出招手的動作。

這個時候,那李景隆又中計了,他看的朱棣招手的動作,以為燕軍有伏兵,便令大軍停止進攻。如此看來,那李景隆依然還是一個廢物,極其愚蠢的廢物,能夠突襲燕軍側也只是個可笑的巧合而已啊。也正是由于李景隆這一愚蠢之極的決定,讓燕軍得以喘息之機,燕軍本就善戰,休整之後,恐怕戰局將會扭轉啊。

然而,朱棣正在心中竊喜之時,不料南軍中的瞿能居然又率軍沖了上來,那瞿能可是南軍中不得多得的將才,他看出了朱棣的緩兵之計,知道只要再給他沖上一下,便可將燕軍擊潰,他也知道說服不了李景隆了,便發動了自己屬下的兵士向燕軍殺去。瞿能大軍的沖擊對于燕軍是致命的,然而,那朱棣就是命不該絕,就連上天都幫著他。就在瞿能大軍斬殺燕軍之際,不知怎麼的,如若風雲變色,本事晴空萬里,卻變得飛沙走石,像是龍卷風,又不像龍卷風,反正就是非常奇怪。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麼用自然科學來解釋,畢竟我不是科學家啊。

那個自然科學落後的時代,人們都是很迷信的,士兵也不例外,天地變色,南軍的士兵一時間都很是驚恐,而那朱棣卻看準了這一時機,說自己這是正義之師,所以會有上蒼相助。在朱棣一番蠱惑人心的話下,燕軍士兵就跟打了重度興奮劑似的,個個勇猛不凡,朱棣趁機讓人放了一把火,大喊著什麼,朝廷無道,一切阻擋燕王的人必將遭受上蒼責罰。這樣的話,在科技時代就是個無能加弱智的笑話,而在那個時候卻很是受用,南軍果然大亂,本來可以取勝的,卻又一次被燕軍打敗了,見大勢已去,大將瞿能不遠逃跑,對自己的兒子喊道︰男子漢大丈夫本應以馬革裹尸為榮,今日,你我父子二人就在此為皇上盡忠吧。說完,便輩吼著向敵人殺去,二人終于還是戰死了,以自己的生命彰顯了對建文帝的衷心。

而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李景隆又是第一個轉身逃走的,打仗不行,在逃跑這一方面,他倒還真是個好手啊。不過,這次出了點兒小意外,就是他在逃跑的時候,很不幸的被敵將攔了下來,那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攔住他的人是冷依寒。冷依寒何許人也,而李景隆又是多麼無能,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還未反應過來,冷依寒手中的寶劍已將他手上的兵器挑掉,接著那凌厲的劍勢便已直逼李景隆的咽喉。

「依寒侍讀?」李景隆大驚道,他很意外,沒想到這個截殺自己的燕軍大將,竟然是那個傳聞已將墜崖身亡的冷依寒。

冷依寒的劍鋒在李景隆的咽喉前停了下來,因為他听到了李景隆叫自己依寒侍讀,之前平安也曾這樣說過,所以,冷依寒想問個究竟。

「你認識我?」

「當,當然了,依寒侍讀,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李景隆啊?」冷依寒的回答讓李景隆大為意外,他有些懷疑這冷依寒是在假裝不認識自己,已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景隆總是這樣自作聰明。

「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你既認識我,告訴我,我是誰,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不記得了?」

「告訴我,我是誰?」冷依寒的劍鋒又向前逼近了一些,李景隆的脖頸流出了血,當然那只是皮外傷,冷依寒下手還是有分寸的。

見冷依寒的冷毅的眼神,李景隆大為驚恐,聲音有些顫抖,「依,依,依寒侍讀你是當今皇上的好朋友,是皇上在東宮時的侍讀,只是你怎麼會,怎麼會成為燕王的人了呢?」

「你走吧,等一下其他人追上來,我想放你走你也走不了了。」冷依寒雖然不能判定李景隆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他總有一種感覺,就是朱棣有事在瞞著自己,于是,便決定放了李景隆。

「謝依寒侍讀。」這冷依寒說放自己走,那李景隆還不抓緊機會,掉頭就走啊。

南軍大潰敗;老將郭英等人也都四散而逃,打到最後,號稱萬夫莫敵的平安終于也支持不住了,還好他沒有瞿能那麼想不開,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果子摘的道理,便也就帶著手下的兵馬逃走了。

經此一役,六十萬南軍損失十幾萬人,朱棣自然不會對這個成績而滿足,他不會放過如此一個全殲敵軍的機會,于是,親率燕軍追擊四散而逃的朝廷殘軍,誓要將其一舉殲滅。事情並沒有朱棣想的那麼幸運,如果只是剩下的四十萬逃兵,那可以說是毫無抵抗能力。不過,朱棣不會想到,在如此一個關鍵時刻,竟有自己的一個老熟人,還有些親戚關系的人出現了,這個人就是徐輝祖,他帶著一支軍隊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這一下,可是壞了朱棣的好事啊,徐輝祖的大軍暫時阻擋了燕軍追擊李景隆殘軍的腳步,然而,畢竟朝廷六十萬大軍都交給了李景隆,徐輝祖手上的那點兒兵力,是不足以與軍力強大的燕軍加朵顏三衛相抗衡的,抵擋了一陣,也只好撤退了。不過,徐輝祖的努力沒有白費,朱棣大軍再想追擊全殲李景隆的殘軍已經是不可能了。朱棣不想與那徐輝祖浪費時間,任由其撤走,而是率軍向李景隆所在的德州進發,這一去,可讓他有些意外啊,確切的說,應該說是意外的驚喜,那李景隆居然棄城而逃了,如此一來,那德州便白白的留給朱棣了。

五月十五,燕軍攻打濟南,李景隆棄城而逃,右參政鐵鉉、盛庸堅守,朱棣知濟南城難以攻克,便射勸降書與城上,鐵鉉、盛庸不降。五月十七日,朱棣命張玉率軍掘開河堤,欲水淹濟南城。

鐵鉉心生一計,命守城的軍師假裝痛哭,撤去守城器械,次日,派一千人出城詐降,當此危急時刻,鐵鉉獻城而降,朱棣沒有懷疑,便率大軍進城。他自己更是騎馬走在最前面,然而,他不知道前面等著他的不是嬌滴滴的城池,而是惡狠狠的陷阱。朱棣行至城門處,城內一人高呼千歲,這是事先定下的暗號,朱棣還沒反應過來,城上掉下一塊巨型鐵板,這是鐵鉉于昨夜安排好的,他還埋伏了刀斧手于甕城,欲圖將朱棣與後面的大軍隔開,于甕城內將其一舉拿下。次計雖妙,奈何這鐵板機關卻出了差錯,沒有能將朱棣隔住,而是砸在了朱棣胯下馬匹的頭上,朱棣大為驚慌,換馬而逃,接下來,鐵鉉計劃的第二個關鍵處又出了差錯,他原本想待朱棣進城後將護城河上的吊橋弄斷,然而,第一部出錯後,倉皇間吊橋也未能抬起,朱棣從橋上逃了回去,鐵鉉只好急命守軍關閉城門。

朱棣險些為鐵鉉毒計所傷,大為震怒,命大軍猛攻濟南,不料,三個月下來,卻還是未能拿下濟南城,久攻不下,燕軍糧草不足,朱棣只好班師回北平,而鐵鉉、盛庸趁機進攻,收復了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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