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白子
一個老外走到吧台前,跟安榮小聲說,「你好漂亮啊,你是這里最漂亮的女人了,我請你喝一杯。」說著就讓調酒師調了一杯雞尾酒,那個老外把雞尾酒放在安榮跟前。
安榮看了一眼老外說,「我不喝你的酒,我這里有酒,你不會又是請我來跳舞的吧,我不想跟你跳舞,請你找別人去吧。」
那老外說,「我看上你了,你出個價錢,請你出台。」
安榮大怒道,「你說什麼呢,你給我滾一邊去,你走不走啊,不走我拿酒波你了。」
那老外忙說,「你不去就算了嗎,為什麼急了。」說完就拿著哪杯酒走了。
小紅說,「怎麼這里竟是這種人啊,拿咱們當成什麼人了,真沒有想到第一回來這里就遇到這種事啊。」
小鳳說,「我說不來金寶雅這里吧,你們還非要來這里,這回可見識了吧。」
小嬌也說,「從前我老公說過,這里竟是老外,所以特火,這回可真見識到了。不過中國女人跟老外也算不了什麼新鮮事兒,有的女人就想往老外身上撲。小鳳我看你可以上,反正你老公背叛過你,不如今天也給你老公戴個綠帽子,一報還一報,也算出出你那口惡氣,憑什麼女人就得為男人守著啊,這樣你心里也算平衡了啊。」
「去,一邊去,你們受不了老外身上的味道,我也一樣。小嬌,別以為就你老公好,好像就你平安無事似的,說不定哪天給你來個大炸彈,這年頭哪有什麼好老公啊,十個有八個外邊有女人,只不過女人假裝不知道罷了。」
小嬌反擊說,「誰說的,我們家老公天天回家,從來不在外邊過夜,我感覺我們家老公在外邊沒有亂放槍。」小嬌得意地笑著。好像有意氣她們幾個人似的。
小紅說,「有的老公也不見得就是夜里放槍,大白天照樣放槍。」
安榮笑了起來說,「就是啊,白天放槍多數是無聲手槍。」幾個女人瘋瘋癲癲地笑著。小嬌一時無話可說。她們喝的很晚才從陽光俱樂部出來。小鳳喝高了,哭泣聲在夜里飄揚。
123黑子
早晨起來,就接到三子打來的電話。吳奈從床上起來,光著身子接電話。三子跟吳奈說,「候二出事了,叫公安抓去了,听說是理發館出事了,還能是什麼事啊。那個轉租出去的理發館里有不少女孩子,一邊理發,兼坐皮肉生意,叫人告發了,後來就找到了侯二,不知道有事兒沒有事兒。對了,今年你還去山東進蛐蛐嗎。」
吳奈說,「看情況吧,要是事兒不多就玩一玩,事兒多我看就算了吧,進蛐蛐賺的錢不如我賣皮貨掙得多。對了,是不是咱們去看一看侯二去,人家讓探視嗎,說不好啊。要不咱們幾個人去看一看,不讓看就算了,打個車去,好好,算我的錢,誰讓我有錢啊。我跟道子有錢啊,得了吧,我們也不過正在從富農變成地主階段,等真成了地主我請你們吃滿漢全席的一部分。」
吳奈,三子,道子,仨人打車一起去看侯二,他們沒有叫上老豬。听三子說,老豬生活的很美滿,叫老婆管得哪也不敢去,所以就沒有叫老豬去。吳奈說,「你們听說過嗎,結婚就是進了間獄,有的人想出來,有的人想進去。在間獄里的人說外邊的世界是天堂,你們說這話對嗎,听上去很有道理啊。」
道子說,「別以為外邊的世界就天堂,有時跟間獄里沒有什麼區別,那得看你想要什麼了。」
吳奈說,「你哪意思說,現在的人拼命掙錢,就跟在間獄里一樣,身子是自由哪是假象,金錢就是一種無形的大牢,把人緊緊囚禁起來了。」
「就像婚姻一樣,女人是間獄,把男人緊緊纏住一樣。」道子又說,「所以我不想結婚就是這個意思,我游走在間獄中和間獄外邊,忽而想進間獄,忽而想出間獄,不能像老豬一樣被判了無期徒刑一樣。」
三子說,「也說不定老豬會被判死刑,她老婆像拔火罐兒一樣,很有拔勁兒。」幾個人哈哈大笑了來。
吳奈想著自己游走在金錢的邊界里,看著邊界外邊女人那座間獄,一時無法想明白到底什麼樣的生活才算好。金錢的道路上,一只小號吹起前進的沖鋒號,一路向前,不可回頭。
到警察局一問,侯二剛被放了,听說只是問一些情況,需要時隨叫隨到。他們幾個人又奔侯二家去了,看到侯二就像沒事兒一樣,臉上表情異常平靜。侯二大惑不解地說,「誰說我被拘留了,是警察需要我幫忙。」
大家都笑了,沒什麼事兒就好。侯二打法手下一個理發員,到街上去買酒肉,招待朋友,因多日不見想痛快喝一回。侯二也明白,朋友們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酒杯舉起互撞有聲,放嘴大喝起來。侯二叫大家先干了這一杯酒,就開始說了起來。
侯二全當說故事一樣,「這種事兒,我在跟那個盤我理發店的人說好了,不能干違法的事兒,否則後果自負,我們是有一紙合同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怕被叫到公安局,這算什麼事兒啊。我心里有普,就算被拘留了,我也不怕,老子沒干什麼違法的事兒。我還不信了,到公安局,我把情況一說,不就放了我嗎。她干那種事兒,跟我有什麼關系啊。再說了,眼下這種買賣也算事兒啊,都什麼年代了。」
吳奈說,「這種事兒是不算什麼,可怎麼就叫公安局的人知道了,大街上干這種事兒的理發店都沒出事兒,怎麼就你手下的理發店出事兒了。」
侯二說,「這事兒也巧了。有一天,一個男人來理發,看上了理發小姐,說句實話,那個理發小姐還真不難看,就這樣一來二去,聊得很是對路子,美事成真了。後來,那個男人常到理發店找那個理發小姐,常叫她給拔響指,捶背揉肩,有時晚上還住在理發店里。有天晚上,公安局的撞進理發店里,把那個男人抓了。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公安局多日追蹤的犯人,理發店也跟著一勺燴了,就把我叫去問明清況。我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盤我店的老板一些情況,別的什麼也不知道。我要真知道了,早把那個犯人抓起來交到公安局了,在理發店里住著,萬一要出人命案呢,萬一把理發小姐殺了呢,這里就成了殺人重地,我還怎麼做生意啊。還好公安局抓的快,要是晚了說不好出什麼情況呢。出了這種事兒,我也正準備把那個老板打法走呢,沒事兒竟給我招事兒。這回我想盤給真正理發的人,不想再干這種事兒了,現在的人想掙錢都想瘋了。」
道子說,「這種事兒,擱古代不算什麼,就是一種最古老的工作了。侯二,我看不成就換另一種生意吧,出租給買服裝生意的,眼下這生意也不錯。」
吳奈也說,「就是啊,你這位置在鬼街也不錯,要不開個飯館什麼的。」
三子也說,「要不出租給玩蟲兒的人,他們前些日子還托我給找空房子呢,用來養蟲兒份蟲兒什麼的。」
侯二說,「你們也知道,我的理想就是開連鎖店理發店,我要是沒有這個理想,還費這麼大勁干什麼,理發是永遠不過時的行當,只要人們頭發上還有毛,就永遠有生意。我還想開個修理下邊美毛的店鋪,你們別笑我,這是真事兒,隔行如隔山,就像你們不懂理發這一行,我也不懂你們玩的蛐蛐兒,不懂什麼服裝時尚一樣。外國早就有這種行當,把下邊的毛發修理的美觀吸引異性,增加個人魅力,促進男女相愛和諧美滿,這是一種創造美的生意啊。」
吳奈笑著說,「要是你真的開了這種美毛店,我看你也快被公安局拘留了,真是異想天開,你跟國際接軌太早了。你要是真開這種店了,我第一個到你店來被修理,算是為哥們兒捧場,我一定為你大量介紹時髦的男女到你店來修美毛。」
道子說,「我也想來,就是體驗一下青龍的感覺,給女朋友來個突然的驚喜。」
侯二說,「那正好,我就開這樣一個店,不過這回我不會再找那樣的人了,我要找理發學校畢業生,不過話說回來了,有這種專業畢業生嗎,我還不太知道。我想可能沒有吧,中國人只講究外表的修理,不太講究內心的修理,這種行當看著像是外表修理,實際是內心修理專業,對心理的影響有很大的作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讓不讓開是另外一回事兒,我要看看形勢,好好想一想。」
吳奈說,「你就不想點別的注意,干點別的,別就一棵樹上吊死啊。」
侯二說,「三十不學藝,我還能干什麼啊,一輩子就吃這一行了,不過我還有一個理想,還想的不成熟,現在不能說,等想好了,我會叫你們大吃一驚,這只是一個念頭,往後再說吧。喝酒,好長時間沒有跟你們幾個喝酒了,人生如酒,只為一樂。」侯二喝了一口說,「過了年我可能要結婚了,這年頭結婚也沒有意思,不結婚也沒有意思,女朋友提出要結婚,結就結吧。你們幾個人還慎著什麼啊,都老大不小了,還等什麼啊。」
三子說,「我窮,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剛好能養活蛐蛐兒,再養一個女人,範得著嗎我。誰像你一樣啊,有錢有理想,野心那麼大。」
道子說,「再等等看吧,如今兒女人也說不好是怎麼想的,都是錢串子腦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跟有錢人跑了。」
吳奈說,「我眼下正在修心養性,為今後大舉進攻女人而準備著,現在我的基本戰略方針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叫敵人模不著方向,玩的就是游擊戰,不會大踏步攻進圍城,圍城里實在沒什麼好風景,不信你們可問問老豬去。我不相信老豬生活過的美好,為生兒育女而結婚的人,一定過不好生活,這是中國老傳統,生怕斷子絕孫,怕別人說無後代,所以結婚生孩子就成了真正的意義,相不相愛是另外一回事兒。」
侯二說,「我可能要進圍城了,不可能回頭了,哥們兒只得先走一步了,哥們兒在荒山野嶺打獵也打累了,跟女人玩這種游戲太累了,我進了圍城也好一門心似做生意啊。」
他們听了侯二的話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