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服了黎征,我們仨同看一張照片,可他卻得出讓人如此吃驚的結論來。
我讓他解釋一下。
黎征擺擺手說這解釋不清,他憑的全是直覺。我又看向巴圖,拿眼神詢問黎征的結論對與不對。
巴圖倒挺愛吊我胃口,也不接話,一掏兜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們。
這照片是個小伙子的,他笑的很燦爛還穿了一身警服,只是這警服上沒警章,我猜這是個警校的學生,而且細看之下我還發現,這小伙就是剛才那張照片里的精神病。
我挺納悶,心說難道現在警校的壓力都這麼大?訓個練還能把人弄瘋?而還沒等我問,拉巴次仁倒是搶先說,「巴圖哥,這小伙不是那個大傻子麼?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巴圖靠到藤椅上,邊晃悠邊說,「他是警校里最出色的學生,只是在半年前為了一次任務,不得不演一場戲,跟人斗毆被警校開除,接著又在特意安排下潛入到黑色組織中當臥底,你們看,他笑的這張照片還是半年前拍的,而神智失常卻是近兩個月的事,經我觀察,他是被嚇瘋的,這期間發生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聯系著巴圖的話,首先想到這小伙一定是遇到了妖鬼類的事件,不然他一個大好青年,甚至是政府特意派出去的臥底,不可能思想上有想不開的地方。
黎征接著問,「你能說說那組織是怎麼回事麼?」
巴圖跟我們介紹起來,「這組織不大,甚至在我們眼里也不是什麼暴力分子,頭子是個叫三黑子的人,早期靠倒賣古董發家,買了一個山頭後,又在上面發展養殖業及酒廠,本來他這買賣並沒什麼,甚至還要說他是個民營企業家,可最近一兩年,他接觸到一個叫老翁的危險人物,他們合伙作假賣贗品,尤其還有證據指出,他們也賣假幣。
那老翁的具體位置很隱蔽,只知道在新疆一個叫幽靈谷的地方,那里常年雲霧繚繞,還有傳言說經常會在白天見到鬼魂飄蕩,小伙的任務就是潛到三黑子身邊,跟他一起去趟幽靈谷,找出老翁的藏身之所。
而沒想到的是,小伙身份暴露,還被三黑子叫出睡美人弄成了這幅模樣。」
听到這我忍不住插話,問睡美人是什麼東西。
巴圖搖搖頭,說至今為止,誰也不知道睡美人是什麼,或許是人,也或是妖,從他個人觀點出發,這睡美人身上還很有可能帶毒,而那小伙也應該是中毒之後,在神智迷糊下,看到了幻象中的髒東西,硬生生把自己嚇瘋了。
我聯系著前後話,試探的問,「你讓我們來就是想讓我們當臥底麼?」
巴圖嘿嘿一笑,贊我一句聰明,又追問,「你們還歇幾天麼?」
我一听這話心說得了,合著他連意見都不征求,直接讓我們準備上崗了。黎征沒表態,拉巴次仁倒呵呵笑一聲,反問,「早起的鳥有毛毛蟲吃,巴圖哥,這任務听著就危險,難不成我們三白冒險麼?」
我對拉巴次仁的漢語水平實在不敢恭維,而且他也真掉鏈子,在黎村他說漢語還算流利,怎麼出來闖了幾天,這漢語水平反倒退步了?還來了一句鳥吃毛毛蟲,那該叫無利不起早才對。
不過巴圖倒對拉巴次仁挺感興趣,還一起身故意往他身邊靠了靠問,「你想要什麼?」
拉巴次仁盯著巴圖看了會,又低著頭搓起手來,顯得特別的扭捏,我覺得要是個女子動做這動作,那肯定很好看,可他一大身板的爺們做這動作,那就變了味道,尤其這幾天趕路我們還沒顧得上個人衛生,他搓了幾下手心就出現一堆小泥球。
看拉巴次仁不回答,巴圖又多說一句,「政府給的賞錢很高,絕對超出你的預料,尤其像你這種多妻的人,可以好好用這筆錢給她們買些東西。」
我再次被巴圖的答話震懾,心說他那雙鷹眼可真沒白長,竟能瞧出拉巴次仁有多個老婆,不過再一琢磨,我又釋然,肯定是拉巴次仁的臉色反應出了什麼。
而拉巴次仁卻對錢不感興趣,擺著手說,錢可以不要,只求巴圖把強橫的身手,尤其是手爪上的功夫傳授給他。
巴圖毫不猶豫的就把拉巴次仁給否決了,還強調句,「我這身手不是教出來的,而是拿命換出來的,光學可學不懂。」隨後他沉默片刻又說,「你是個獵人,我索性就給你弄套裝備吧,獵刀,大弓這類的,都是鎢鋼打造,市面上買不到的。」
拉巴次仁听得雙眼一亮,還做主般的指著我倆說,「他倆的份子錢也不要了,你直接弄三套裝備給我就是了。」
我們在巴圖家湊合著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趕赴新疆的奎囤縣,找一個叫牙狗的人。我懂牙狗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公狗,而且我也品的出來這是一個人的外號,可令我不解的是,怎麼會有人起這個外號。
我們趁夜進了一個筒子樓,並在一個髒兮兮的小屋里與牙狗見了面。剛一見面我就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光憑他的長相,我就覺得他這外號真沒叫錯。
說好听點,他的臉長得另類,說不好听的他長得就是一張狗臉,尤其他還有個習慣,就是不說話時愛吐舌頭。
牙狗對我們很客氣,先將我們請進屋,又把丟滿零食袋與易拉罐瓶子的沙發清理下,招呼我們坐。
我發現自打我們進屋,牙狗的臉色就不太自然,眼珠子骨溜溜的轉來轉去,看不懂他腦袋里打著什麼算盤。
我也懶得琢磨,一擺手直問道,「你有事要說?」
牙狗咧嘴一笑,「這次上面派來的臥底竟有三個人,我跟三黑子說我有兩個遠方兄弟能過來幫忙,這多出來的一個可怎麼辦?」
拉巴次仁咧嘴笑了,指著牙狗反問,「你就擔心這個?這算事麼?明天你再跟那黑子說一聲,就說你記錯了,有三個哥們兒不就得了。」
牙狗臉色一暗,瞬間浮現出一絲擔憂,我猜測這小子在三黑子面前肯定是個受氣的主,讓他說自己記錯了,弄不好還會挨罵,可話說回來,我一時間也想不到好法子幫他,這事也只好順著拉巴次仁的意思,讓牙狗擔待一些。
黎征想的是另外一個方面,接話問,「能讓三黑子看上,需要什麼條件麼?」
牙狗拿出一副口干樣抿了抿嘴,「三位身手如何?」
他這話一下問到點子上了,黎征和拉巴次仁不用說,身手沒得挑,可我相對來說可就弱了很多,甚至要獨自面對一個壯漢的話,我不用左眼弄不好都打不過。
而我也明白了牙狗的意思,想混在三黑子身邊,打斗這關就一定要過。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沒急著回答,一同望向我,我知道自己該表態了,一咬牙點點頭說我們仨的身手都沒問題。
牙狗說那就好,隨後他又特意出了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並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說三黑子明天準備約見我們。
其實我覺得,從黎村到延北再趕到這里,我們沒睡上一天好覺,也沒實實在在的休息幾天,就這樣去見三黑子,顯得準備的不那麼充分,但既然牙狗都下了力氣聯系完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們只在樓下胡亂吃了點豆漿油條對付對付,就算把早餐給解決了。其實這種油炸食品根本就不禁餓,尤其半個上午我們都在往三黑子的山頭上趕,弄得到三黑子家時我兩腿直發軟。
我四下看了看,就事論事的說,這三黑子還是有點經商頭腦的,這片山頭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而在一間瓦房內,我們也見到了他本人。
他長得不丑,甚至還跟俊俏稍稍沾邊,只是他的皮膚卻黑的嚇人,拉巴次仁皮膚也黑,但純屬藏民特有的黑中透紅,而三黑子那種黑,就像一個人掉進煤窯後爬出來一般。
他正與一堆手下圍圈坐著,看樣在分配任務,見我們進來,尤其看到是牙狗帶來的人,他顯得很不耐煩,一句話沒說就把我們都轟出去站著。
我們仨臉色都有些不自然,拉巴次仁更是恨得牙癢癢,指著三黑子呸了一聲,還說這也就是在做任務,不然保準拿個搓澡巾給三黑子漂漂白。
牙狗看出我們不耐煩,時不時進去給三黑子遞話,可三黑子每次回應他的,都是狠狠抽上一巴掌。
這樣一直到了晌午,三黑子才帶著手下到院子里吃飯。我發現他生活還挺愜意,到了飯點專門有輛摩托車過來送外賣。我本尋思我們終于有機會跟他聊一聊了,尤其飯桌上講話也方便,可沒想到他壓根就沒有讓我們四個上飯桌的想法,還像打發要飯花子似的指著牆角讓我們在那兒等著。
眼見著拉巴次仁要發火,我和黎征都一擺手,暗叫他別壞大事,本來拉巴次仁在我倆授意之後忍下氣,我心里還挺欣慰,心說今天他表現不錯。
但等牙狗拿著四個鐵盆走過來說咱們吃飯時,我望著這盆愣住了。
其實這鐵盆本身並沒什麼怪異的地方,只是看著里面的殘羹剩炙,尤其飯菜還被人故意攪合一通時,我覺得這是給狗吃的才對。
這下也別說拉巴次仁了,我們仨一同翻了臉,我把狗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黎征和拉巴次仁更狠,一先一後的把狗盆對準飯桌撇了過去。
一場惡戰就要開始了。
(不知道大家看到巴圖出場後有沒有驚喜,嘿嘿,後幾卷有他和盧建軍的戲,兩本書的主角一起捉次妖,而且還有幾個老熟人也會陸續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