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還‘屬下’?」她氣得往糖葫蘆上狠狠咬了下去,可才剛咬了一口便把口中那半個糖葫蘆吐了出來,一張小臉頓時糾結。
慕容雲飛見她臉上一陣痛苦的神色,心尖不由得一軟,急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酸,好酸!」她秀眉緊蹙,好不容易才把那一陣酸楚感壓下去,手里的糖葫蘆趕緊遞給他︰「太酸了,我吃不了,你吃吧。」
慕容雲飛看著那顆被她咬下一半的糖葫蘆,又看了看她那兩片粉女敕誘人的薄唇,眸光揉了揉,伸手便把她手中的糖葫蘆接了過去,把她咬剩的那半顆糖葫蘆含進嘴里,細細咀嚼了起來。
琉璃沒有注意到他那溫柔地嚇死人的目光,口里還一個勁地泛著酸水,卻又不好意思把口中的東西吐在地上,那簡直是有損她淑女的形象,只好勉強咽下。
「真酸!怎麼會有那麼酸的糖葫蘆?」
慕容雲飛只是安靜看著她,沒有說話,那半顆被他咬在嘴里的糖葫蘆其實也沒她說得那麼酸,卻反倒有那麼一絲甜膩,一直甜入他的心里。
「走吧,先去用膳,我快餓瘋了。」剛才在摘星樓她也吃了幾口肉,但為了表現出她無比「尊貴」的身份,那幾塊明明好吃得不得了的女敕肉硬是被她吐了出來,還口里念念有詞地嫌這嫌那。
不過,她倒是挺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把那一套什麼選雞怎樣殺雞什麼時候下鍋的理論說得有模有樣,听得那兩個女人一愣一愣的。
想到她們臉上那些崇拜和驚喜的表情,她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還好是兩個胸大無腦的女人,要是換上兩個聰明點的,還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你說是嗎?」
「嗯。」慕容雲飛只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再說其他。不過,「胸大無腦」,這種話大概也只有她能說得出來。
兩人在街上走了沒多久,琉璃相中了一家裝修精致卻素雅的飯館,便拉著慕容雲飛要進門。
剛到門口時,她看著自己手中那一串糖葫蘆,猶豫著不知道該把它扔在什麼地方。這麼酸的糖葫蘆,她是不敢再嘗試了,只是,古代可沒有「垃圾桶」那玩意兒,難道,要隨手往地上一扔?
可她不想當垃圾蟲,那會被整個社會的人鄙視。
視線不小心瞄到慕容雲飛手中那一根桿子,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上面的糖葫蘆吃得干干淨淨,她愣了愣,隨即眉眼一彎,甜甜笑了起來︰「原來你喜歡吃這個,那,你把這串也吃了吧,我是不敢再吃了,太酸。」
居然還有男子喜歡吃酸死人不償命的糖葫蘆,她算是見識到了。
慕容雲飛也沒說什麼,接過她手中的糖葫蘆往唇邊送去,優雅地吃了起來。
用過午膳後,琉璃本來還想去知府衙門處去溜達溜達,好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知府勾結宰相的證據,但是慕容雲飛卻不同意。
看著他那張依然溫潤但卻泛著淡淡寒意的俊顏,琉璃不再與他反駁什麼,畢竟今日已經惹到了他了,再惹下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一掌把自己拍死。
吃飽喝足,慕容雲飛直接把琉璃送回了江府。
看著她進了門,他依然不放心,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輕輕一躍,轉眼躍上了高牆邊的那棵大樹上,站在樹葉叢中,看著院中的一切。
早已守候在院中的火看到琉璃立即迎了上去,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絲焦急和慌亂︰「公主,菊君和二皇子已經回來了,這會他們都在大廳等著你呢。」
他這話還沒說完,一抹高大的墨綠身影轉眼便來到了兩人的跟前,他迎著琉璃卻背對著慕容雲飛,所以慕容雲飛也沒有看清楚他的容顏。
不過看他的身形舉止,以及那份強悍逼人的氣息,他知道這人必定就是聞名已久的凌家軍主帥凌霄,也是琉璃殿里那五位夫婿之一,菊君。
他雖然整日待在抱雲軒足不出戶,但,各地都有他的探子,江湖上甚至朝廷上的消息他還算比較清楚。
看著凌霄擁著琉璃往大廳走去,慕容雲飛的心里淡淡失落著,或許曾經對琉璃有那麼一份奢望,可現在的他也明白,這一切他根本阻止不來,也沒資格去阻止。
公主畢竟是公主,而他只是一個混跡在江湖上的無根劍客。再說,以他現在的狀況也不配去擁有她,沒有守護她一生的能耐,又有什麼資格留在她身邊。
或許他該慶幸在她身邊的都是一些能力出色的夫君,至少,他們可以助她完成大業。
收回了落寞的目光,他微微一躍,足下輕點,輕飄飄落在了院外,緩緩向報雲軒的方向走去。
凌霄看了眼那棵依然靜止的大樹上,偶爾飄下的兩片枯葉,臉上雖然沒有特殊的表情,但眼底卻閃過一絲失落。
怪不得璃兒不願意接受他,原來她除了牽掛著殿里面的楚寒和南宮冥夜他們,在這殿外也還有那麼個交情不錯的慕容雲飛。
並非他特地要去調查琉璃,只是在他進公主殿之前,為了能盡快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對七公主也做了一翻簡單的調查。
這個慕容雲飛早在一年多前便跟在了七公主的身邊,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呆在抱雲軒里,足不出門。
可是這次琉璃來了洛西,他卻踏出了一年多未曾踏出的抱雲軒的大門,把她送回了江府。光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說明他這一年以來把自己禁錮在抱雲軒,必定和琉璃有關。
或許,他只是一直在等著她,等她來這里,來到他的身邊。
一個男子若是能為了一個女子把自己禁錮在一方小天地里,足見他對琉璃的感情有多深厚,這麼深厚的情感,就連自己也不一定能夠比的過。
換了從前他一定會嫉恨,甚至嚴厲警告琉璃不許再和慕容雲飛親近,可經過了昨夜,在她語焉不詳地說出了那些拒絕的話後,他還有什麼資格去禁止她和任何男人交往。
再說,他們的相識在他之前,自己,在他們之間算得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