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天星在上萬人的一聲發自肺腑的大喊聲中,突然感覺身上卸下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千斤重擔.看看所有的人都用贊佩和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己.更為自己的決定正確而高興.
等了一下.接著大喊道.我以山寨第二人命令.監軍士.開始對山寨騎兵隊隊長過天星.隊副張大朗行軍法.在葫蘆峪每人個鞭打一半.然後到黑虎寨行剩下三十.陳家堡二十.做不遵守闖王號令軍法者介.」
「末將領罰.」大朗大步走到台階上.月兌去上衣.趴在一個長條凳子上.監軍士上前開始鞭撻行刑.但對過天星動刑每個監軍士卻不敢做的.過天星大急;「難道你們敢抗命.」
「不敢抗命.但.」但就是沒人上前動手.
這時候三叔大步上前.搶過一個監軍士手里的鞭子.大聲道;「我來行刑.」
過天星一愣馬上大笑道;「好.三叔正是.請三叔不要手下留情」
三叔知道這次打與不打關乎山寨未來.所以也不客氣.等過天星趴好,.掄起鞭子狠狠抽下.一鞭子下去.立刻就是一道鮮血.三叔心里一痛.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征遼東不知死活.一個被官府苛捐雜稅催逼下死在大牢.對這過天星.三叔老兩口視如己出.過天星對三叔也如侍奉父母.這一鞭子下去就如同鞭打在自己的身上痛在心里.第二鞭子就不由自主的輕了許多.
過天星感覺到了.扭頭笑著道;「三叔.為山寨將來.為闖王威信.萬萬不可手軟啊.」
三叔眼含熱淚點點頭道.「三叔曉得.小子挺住了.」說罷把眼楮一閉.使出渾身力氣皮鞭如飛.鞭鞭見血.看到底下士兵和群眾各個心驚.但一種紀律不可犯的莊嚴在個人心底油然而生.
三叔正心疼的閉著眼楮揮鞭猛打.耳朵里只有一下下的皮鞭入肉響聲.猛然間手臂被人抱住.睜開眼楮時候.卻見呂世抱住自己.看見呂世不知道為何眼楮一熱.眼淚就下來了.但鞭子依舊高高舉著不放下.過天星也緊咬著牙不起來.
等呂世在大朗嘴里問出事情前因後果的時候.腦袋就如同千百個**包一起轟響.感覺天地萬物全部消失.只是木呆呆的瞪視著一片空白的前方.嘴里不斷的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春蘭首先從震驚中醒過來.看著木呆呆的四哥.兩眼無神面色蒼白.只是不住的喃喃自語好像魔障了.嚇得也不顧上萬雙眼楮的注視.抱著呂世猛烈的搖晃;「四哥.你怎麼啦.別嚇我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呂世只是在春蘭的懷里隨著春蘭的搖晃而搖晃.就如同行尸走肉相仿.
陳策眾人一見不好.這闖王要魔障.趙興也是急了.也不顧原先對呂世的尊重.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看看軍師還在喃喃自語那幾句;「為什麼.怎麼會這樣.」當時就再一個嘴巴.
呂世的頭巾也掉了.嘴里也流出了血.這時候整個校場的人都嚇傻了.一個個跟沒頭蒼蠅一般不知所措.闖王要有個三長兩短.那整個根據地天就會塌下來了.
過天星再也不顧其他.帶著滿身鮮血跳到呂世面前.看著呂世失魂落魄一片灰白的臉.當時嚇壞了.一把抱住呂世大喊道;「先生.兄弟.你醒醒啊」
大家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吳濤大喊道;「快閃開.快閃開.」大家忙給他讓開一條路.就見吳濤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一桶涼水.也不管抱著的春蘭過天星.兜頭倒下.
一桶冷水倒下立竿見影.只見呂世打個冷戰.眼楮慢慢有了焦點.低頭看看抱著自己的過天星和春蘭.冷冷的道;「我不耐事的.還抱著我干什麼.」語氣里再無往日平和親切.冰冷的如同陌路之人.
春蘭和過天星嚇的下意識的松開了手.但陳三等不知道所以.只是見呂世好了.高興的大喊;「大家放心.闖王好過來啦.」于是這個話語如水波一樣在人群里傳開.一句句闖王好啦的話慢慢傳開.最後化成震天的歡呼.
等大家停止了歡呼.都高興的等待呂世講話.就听呂世對著過天星和春蘭.以及身邊的人冷冷的但痛心疾首的道;「為什麼要這樣.以前不好嗎.我們平等赤心相待.我拿你當親人.家人兄長.你拿我當兄弟當知己.我為被你們關懷而熱淚盈眶.我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和睦溫暖的家而慶幸萬分.我甘心情願為這個家殫精竭慮.為我們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窮其所有.不惜拋頭顱撒熱血.」
一番話下來大家已經是熱淚滿面.不住點頭.都用熱切的淚眼望著呂世.
呂世蒼白著臉.用近乎絕望的眼神掃過一張張原本熟悉親切.但現在感覺到陌生的臉.過天星.三叔.吳濤.曹猛.耿奎.趙興.陳三.春蘭還有趙鐵匠.還有許許多多的臉.
「但你們為什麼要對我如此隔閡.為什麼要如此逼迫.為什麼不向以前那樣赤誠待我.難道我做錯了嗎.」大家羞愧的搖頭.
「那麼我到山寨貪戀了什麼嗎.」
「沒有.」大家忙又搖頭.到現在闖王還是一身長衫.一床薄被.除此再無長物.
「難道我做的不夠嗎.」
「無人能及.」到現在闖王都是腳不沾地.每天只休息最多三個時辰.
「難道我的能力不能給根據地帶來好處嗎.」
「闖王之能無人能及.」根據地從無到有.一片興旺發達.哪里不是闖王的貢獻.
「那為什麼還要如此逼迫與我.」呂世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為什麼.」無人可回答.大家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了.你們一直當我是外人.其實我真是一個外人.我本不該來這個世界.也本不該來到你們的中間的.」喃喃自語道.長出一口氣.慘然道;「好了.你們忙吧.我走了.感謝大家這些時日的照扶.讓我在這個世界里衣食無憂.謝謝.」呂世的客氣是這樣的平淡.但听在眾人耳中卻這樣的冰冷.讓人從心底感覺道一絲寒冷.比這呼嘯的冷風更冷.
還在大家震驚中.呂世抬腿朝寨門方向走去.身影是那麼蕭瑟孤單落寂.
眾人都不知道呂世要干什麼.人們都下意識的給呂世讓開一條路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軍師孤單的走向寨門.上萬人里.就那個孤單的身影慢慢的走著走著.
突然三叔淒厲的聲音吼叫;「還不攔住.闖王要離我們而去.」
這一下如晴天霹靂炸醒了還在懵懵懂懂的人們.呂世眼前的那條路一下子就被人群堵死.十幾條有力的胳膊一下抱住了孤單前行的呂世.那有過天星春蘭陳策吳濤陳三耿奎趙興.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人.
呂世大喊一聲;「讓開——」大瞪著的雙眼.眼角已經有一滴鮮血崩出.
擋在呂世眼前的士兵和鄉親在呂世的余威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馬上蜂擁而上.把個路堵的更是死死的.任呂世如何呼喊踢打再不挪開半步.
呂世望著那黑壓壓聚攏過來的人群和遙不可及的寨門.突然仰天大喊;「放開我.」然後一口鮮血噴出.萎絕于地.
等呂世再次醒來的時候.迷糊糊不知道身在何地.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在自己原先家的炕上.炕很熱.身上的被很厚.屋子里也很靜.思緒慢慢活動開了.想起先前的事情.自己才知道.原先的一切.原來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夢.心里不由長出一口氣.好在沒有真的穿越.有一點慶幸但也有一點淡淡的失落.夢中的那些肝膽相照的兄弟.那個寬宏敦厚的三叔.還有那慈祥的三嬸.還有.還有那活潑可愛的春蘭.都還清晰的留在腦海里讓人不忍忘記.
現在夢已經結束了.醒了之後還要上學.這是耽誤不得的.正要努力張開眼楮.一只粗糙但溫暖的手輕輕附在自己的額頭.這個感覺非常真實熟悉.是媽媽的手.呂世不敢睜眼.他太想多享受媽媽的撫模了.呂世不覺輕輕的喊聲;「媽媽.」
那只手突然一頓.緊接著一個狂喜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快來啊.老頭子.闖王叫我媽媽啦.闖王叫我媽媽啦.」到後來已經是喜極而泣泣不成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緊接著在不遠處響起;「真的嗎.你沒听錯.闖王真的喊你媽媽啦.老天啊.我老李頭有後啦.哈哈哈.」
緊接著就是一陣呼啦啦繁亂的腳步聲.和屋子里桌椅被擠倒的聲音.一個縴細的小手代替了媽媽的手模了下自己的額頭.緊接著就是春蘭那讓自己心醉的聲音響起;「都別擠了.我四哥醒啦.」
這一聲.讓呂世回到了現實.心中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原來先前不是夢.不過剛剛卻是夢.那現在夢該醒啦.于是呂世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睜開眼.自己的眼前是一堆擠在一起的腦袋.一個個都紅紅的眼楮黑黑的眼圈.咧著一排大嘴在傻笑.這些是.過天星.陳策.曹猛.吳濤.耿奎.趙興.陳三.趙鐵匠.還有
呂世昏迷了三天.在醒來之後.又被過天星糾纏.更有三叔帶著根據地百姓一bobo的進諫.沒耐何.終于真正坐上了闖王大位.成為全軍全根據地的總頭領.真的是眾望所歸.
于是生活就又恢復到了從前那樣的緊張熱血.不一樣的是.呂世在這個世界里有了一個溫暖的家.父親是原先的三叔.母親便是原先的三嬸.還有十幾個兄弟.他們是這山寨上大大小小的首領.從此呂世不再孤單.有家真好.有兄弟真好.不孤單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