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我回到學校菜市場，烏木和圖巴正幫著甄琴給客人稱菜裝菜呢，桂芬指揮著王強招呼買菜的客人。甄琴看見我急忙問我「菜都賣完了嗎？」
「一共賣了兩萬二，我給趙哲給了兩千，剩下的都帶回家了。再過兩天我們的才就又來了，我們才開始真正的盈利了，我估算了一下一車我們最少可以賺到一萬。」我一邊笑著說，一邊用手比劃。
「給趙哲是應該的，人家幫了我們大忙，這樣互贏互利才能長久合作。高寒哥我想給我們供應菜的酒店餐館菜的價格也降一降。你看怎們樣？」甄琴說。我點點頭。
「你看看，這是我們走了以後李杰和王晨還有你的幾個同學搬菜攤子掙的錢，一共有三千兩百多。我給李杰給了五百，給王晨給了五百，給王強給了五百，又給李杰七百塊讓他分給那些幫忙的同學，你覺得怎麼樣？」甄琴手里拿著一千塊錢對我說。「給了就給了吧，他們都是可以靠得住的人，不像楊氏父子。他們對我們不錯。」我剛說完，王強走過來給我扔過來一支煙笑著道︰「不好意思我又拿了你的錢，晚上到我那里去吃餃子。桂芬現在家里包餃子呢。」
王強說完，甄琴看著我說︰「你在這里看著把剩的菜賣一下，我去幫幫桂芬她懷有身孕，不能做太累的活。我說你就是不听，王強，桂芬嫂子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甄琴說著瞪了王強一眼帶著幾個孩子走了，烏木和圖巴站在我身邊說要和一起賣菜，說做飯是娘們的事情男人應該在外面。一種傳統的大男子主義已經潛移默化到了孩子身上。
小麼傻笑著跟在甄琴後面道︰「姐姐誰說做飯是娘們的事情，我們上次去前面馬路上那個酒店吃飯，我就看見炒菜的是個男的，他們那里的菜就是好吃，難道不是嗎？」甄琴笑了笑了說「就是。」小麼听甄琴說完樂呵呵地問甄琴︰「姐姐你說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去那兒吃飯啊，那兒的飯就是好吃。」
「再過些日子我們就去吃，你們的高寒哥哥最近要發財了。等他發了財我們就去那兒吃飯好不好。我們讓他請客。」甄琴和孩子們慢慢地走遠。可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從空中微微的晚風中傳過來。
六點半左右我們的菜都賣完了。王強很快把菜攤子收拾好。烏木騎著我們的三輪車，我們去了王強住的地方吃餃子。一幫小孩圍在桌子四周。桂芬和甄琴已經包好了餃子，桂芬在床上坐著，甄琴站在地上的小火爐旁煮餃子。不大一會兒，甄琴端上了熱騰騰的餃子五個小孩高興地搶著盆子里的餃子。我們吃完餃子，王強乖乖地洗鍋。我看了王強一眼笑了笑道︰「回了。」桂芬微笑著看著甄琴說︰「你們走吧，還要去要訂菜單呢。」我和甄琴帶著幾個孩子走出他們家，十月份的天氣慢慢變得冷起來，一股冷風從我們身邊吹過，我縮了縮身子，把衣領朝上拉了一下。甄琴冷得跑到我的身前笑著道︰「真是冬天快到了，給點溫暖。」我把胳膊搭在甄琴的肩上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烏木和幾個小孩都傻兮兮地看著我們。「等我長大了我也要找個媳婦，」小麼看著我和甄琴突然道。
「都回宿舍穿衣服，上次不是給你們買了棉衣服了嗎？」甄琴說。
「穿什麼厚衣服，我們一起跑一會會就熱了，穿衣服多麻煩。」我看著幾個孩子說。
「就是，我們幾個冬天就沒有穿過棉衣，我們照樣沒有感冒過。」圖巴道
「那你們以前冬天晚上住在什麼地方？」甄琴問圖巴。
「地下通道，火車站，汽車站的候車大廳我們住的地方很多，冬天什麼地方有暖氣我們就住在那里。後來我們拜烏木為我們的老大，我們吃喝就不愁了。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們沒有棉鞋襪子，那天我們鑽進火車站候車大廳睡了一天。那天正是舒服外面凍得要命，我們在里面很熱。我們從候車大廳的玻璃窗里看得見外面的嘴里哈出來的都是白氣，小麼你記得沒有一個胖子一腳踩在雪堆上還甩了一跤，嘿嘿真舒服那天，後來到晚上十二點我們被那里的值勤人從候車大廳里趕出來了。那個老女人真狠，我們求了她半天她還是把我們從里面趕出來了。趕出來後我們凍得得得瑟瑟地在門口發抖。烏木卻笑著從他撿來的破皮夾克里掏出一個鼓鼓的紅色的錢包。我們數了一下足足有兩千塊錢。」圖巴說著看了圖巴一眼又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