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什麼厚衣服，我們一起跑一會會就熱了，穿衣服多麻煩。」我看著幾個孩子說。
「就是，我們幾個冬天就沒有穿過棉衣，我們照樣沒有感冒過。」圖巴道
「那你們以前冬天晚上住在什麼地方？」甄琴問圖巴。
「地下通道，火車站，汽車站的候車大廳我們住的地方很多，冬天什麼地方有暖氣我們就住在那里。後來我們拜烏木為我們的老大，我們吃喝就不愁了。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們沒有棉鞋襪子，那天我們鑽進火車站候車大廳睡了一天。那天正是舒服外面凍得要命，我們在里面很熱。我們從候車大廳的玻璃窗里看得見外面的嘴里哈出來的都是白氣，小麼你記得沒有？一個胖子一腳踩在雪堆上還甩了一跤，嘿嘿真舒服那天，後來到晚上十二點我們被那里的值勤人從候車大廳里趕出來了。那個老女人真狠，我們求了她半天她還是把我們從里面趕出來了。趕出來後我們凍得得得瑟瑟地在門口發抖。烏木卻笑著從他撿來的破皮夾克里掏出一個鼓鼓的紅色的錢包。我們數了一下足足有兩千塊錢。」圖巴說著看了圖巴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那你們後來呢？」甄琴問圖巴。
「烏木說錢包是他從趕我們出來的那個女人身上偷的。我們回去站在候車大廳的窗子前看見那個女人在大廳里急的團團轉我們在雪地里高興地看著她很著急的樣子。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烏木是怎麼偷錢包的，那天晚上我們住了一家小旅館，我們買了肉，買了酒就拜烏木為我們的老大，從此以後我們就听他的。他開始教我們怎麼偷東西。我們偷了很多錢，有錢的時候我們住酒店，沒錢就住在地下通道，沒有人管我們，直到我們踫見高寒哥。」圖巴說。
「烏木你的技術真有那麼好嗎？」我笑著對烏木說。烏木笑著以膽怯的笑容看著我說「沒有什麼了，很一般。」「那我兜里有一個錢包你偷偷看，能不能偷過去。」我說。
「不敢，我可不想找打大哥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偷了，我改了。」烏木一臉的真誠道。
「我不怪你的，圖巴把你說的那麼神我就想看看你的身手到底怎麼樣？」我剛說完，烏木不小心踫到我的腿上差一點摔倒他急忙扶住我。甄琴急忙跑過來問烏木「你沒事兒吧？」烏木抬起頭眼神詭異地笑了笑道︰「沒事。」說著他從他的衣服里掏出兩支錢包來。我和甄琴都愕然，烏木手里拿的居然是我和甄琴的錢包，東西到底怎麼到烏木手里的。我們沒有一點察覺。
幾個小孩都看著我和甄琴笑，我和甄琴收好錢包。
「今天在我們這里是鬧著玩的，以後在外面可不行的，偷盜行為是最可恥的。況且我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的。不要給你們高寒哥哥丟臉。要是別人知道你們是小偷，那他們就會笑話你們高寒哥是賊頭。烏木把你那技術忘了吧，不要教給別人，免得禍害社會。」甄琴說完，烏木看著我點頭。我和孩子們站在一家餐館門口，甄琴進去要菜單。不大一會兒，餐館的女老板送甄琴出來道︰「以後你就不用親自跑了我買了手機，你打我手機我把要的菜直接告訴你多省事，你也去買一個吧兩千多是貴了一點，但他方便啊。」甄琴點點頭道「好的，我明天就買一個你的手機號我已經記下了，我明天聯系。你進去吧我們走了。」「你們全家出動，真是一個不錯的家庭。」女老板笑著道。
「就是今天我老公和我的幾個弟弟們都來了，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出來。」甄琴不好意思地笑著道。
我們在尖沙區寬闊的馬路上奔奔跳跳地跑著，烏木帶著孩子們跑在前面，我在後一邊吸煙一邊陪甄琴慢跑。我們跑完十幾家餐館酒店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我們回到學校後面的小馬路上。甄琴去各個餐館要菜單。我站在學校後門問烏木「你的技術是誰教給你的？」烏木咬了咬嘴唇道︰「我不知道他的姓名，是一個瘸子教給我的，他說他要把我訓練成天下第一神偷。不過我知道他很厲害，他偷東西的速度比我快的很多。但是他說他失手過所以就變成了瘸子，他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不能失手，失手就意味著完蛋。其實我偷了很多錢都寄給他了。」烏木回答。「他在什麼地方？」我道。
「西安，」烏木告訴我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遙遠的以至于我突然失去了對此人濃厚的興趣。
「忘了他吧，你們的生活是在地面上不應該整天睡地下通道、候車大廳。哥教你們怎麼賣菜直到你們長大，長大了你們去找你們的父母。」
父母，他們有父母嗎？為什麼世間會有流浪，孩子有錯嗎？我們的社會，你犯了一個很大錯誤，有些人會一輩子不會原諒你的，你可知道你的錯。
我說完面前的五個孩子都默默地低著頭思索自己心里的家的模樣，麻木代替了一切。甄琴走到我們面前說︰「你們誰想吃燒烤，我們吃點燒烤吧。」甄琴剛說完一群孩子高興地一下子都要求要吃燒烤，此時此刻眼前的燒烤要比在他們心里遙遠的家更有誘惑。孩子畢竟是孩子。雖然我也是孩子。但我是個有心計的孩子，他們是純真的孩子。我們回到家里甄琴跟我說︰「現在出來一種移動電話是可以帶在身上的很方便，我們買一部吧？」「不，」我說。
「買一部吧，我今天看見好多餐館的老板都賣了都說很方便以後就直接電話聯系了。我們都不用跑去要訂菜單了。」甄琴看著我著急地說。
「呵呵你急什麼啊，我想買兩部，你一個我一個不好嗎？」我笑著說。
「不行，你欺負我，今天晚上要，」甄琴害羞地說。
「要什麼呀？」我笑著說。「要吃你呀。」甄琴剛說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