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吃完飯，我宣布我們的一個時代正式結束了，一個真正屬于我的時代即將開始。
從明天開始送菜工作暫停一段時間，不過我們的新店馬上要開業，開業後我們會優先考慮所有我們的老員工。盡量使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有錢賺。我說完和甄琴下樓結賬。潘叔回家了，王強想著和大家喝酒可是沒有人和他踫杯的意思。我看著王強可憐巴巴的樣子我端起酒杯和王強、刺蝟踫了一杯。我說了一聲回。李杰還是在餐館和同學喝酒，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帶著幾個小孩、甄琴、刺蝟還有莫莫。王強念念不舍地離開了酒席桌。我們直接去了車庫，我讓莫莫在車廂上寫上幾個綠色的大字︰德盛高氏蔬菜配送。另外一面畫一個水靈靈的大白菜還有我的電話號碼就可以了。「莫莫師傅得幾個小時能干完？」
「我回去拿顏料做個模具有兩個小時就可以完成。」莫莫說完到西門町店面去取東西了。甄琴帶著烏木和圖吧送桂芬回家。「你把他們送下後就不要來了。我等著莫莫做完就回去了。你回家把我們上次商量的事情寫成一個條理形的東西。甄琴看看我道︰「那我回家等你回來。」我點點頭轉身走進車庫。「趙總你看裝修什麼時候能結束？」我問刺蝟。
「你放心，耽誤不了你開業，」刺蝟笑著道。
「趙總不能這樣吧，我總不能你今天裝完，我明天開業，我不能帶著一店的油漆味賣菜吧，那你說我的菜還有誰能買？」你得給我幾天準備的時間，元旦家樂福開業，我也要開業。我要接接家樂福的東風。
「對了，昨天家樂福的張總進去問我，說著店面要做什麼？我就告訴他我們準備賣菜，那狗日的笑了笑道︰「又多了個蝦米出來。」我看狗日的不懷好意。你要提防點些。畢竟人家的生意大，全國連鎖的呀。」刺蝟很認真地跟我說。
刺蝟說完，我笑了笑。我看看漸漸暮色蒼茫的天色，打開車庫的燈，給刺蝟，王強扔過去香煙，我們點燃香煙，王強看著新車嘿嘿笑。
「王強現在就我們三個人，刺蝟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兄弟。現在我們都有車了，以後有一輛車是歸你開的。你一定要把這車看成是你自己的一樣愛護，你要知道保護好車就等于節省了成本。以後我和你負責送菜，我們來的時候你還可以把你的菜從批發市場帶過來，不過我看桂芬在這一年內是不能買菜了，生了孩子還要照顧孩子。你放心只要我們的生意好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說。
「我知道，我以後就兩個任務︰好好伺候著孩子出生︰還有就是把送蔬菜的事情做踏實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再喝酒。像潘師傅學習。」王強嘿嘿笑著說完。刺蝟在王強頭上模了一把笑著道「你不喝酒是假的，開車時千萬不能喝酒這就對了。不想要命了你就喝去。能衡量出孰輕孰重也是你老小伙子的進步。好好跟著高寒混吧，你還有點前途。你看你以前賣菜時過得那叫什麼日子？」刺蝟笑著說。我踢了刺蝟一腳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狗日的社會的渣滓，人類的敗類把人家害的。」
「其實刺蝟也沒欺負過我，主要是毛老六那狗日的不是好東西。老是欺負我。」王強望著刺蝟道。
「你知不知道，毛老六現在在干什麼？」王強說完我問刺蝟。
「桃海的大富豪娛樂城就是他的，現在他基本不出來整天窩在家里，听說好像在吸毒。娛樂城的事情是他弟弟在打理。以前跟他混的人有很多都離開了他。有的干起了正行，比如我等，有的另起爐灶發展自己的黑色勢力。其它就不知道了。不過砍斷他的指頭對他的打擊很大。前所未有的打擊。以前他飛揚跋扈，在雲城他眼里只有吳寶坤，突然在他面前多了一個年輕人剁掉了他的五個指頭。而他卻沒有一點辦法報仇，甚至連報仇的念想都不敢想。以前他總是說︰蘇子航是個屁，老子就不買他的帳。你看那天你砍斷他指頭的那天吳寶坤沒有說你一句話，小馬哥還叫來了西北幾個省的黑道大哥，都對蘇子航恭敬有加。第二天他對我們說︰我高估了我自己，原來坤哥在蘇子航眼里也不過是個馬仔。人家太強了。強的讓人不敢想象。」刺蝟說完蘇子航，我突然想起瓊玉。我看了一眼門外還沒有莫莫的影子。
「你們倆聊一會兒，我出去打個電話，」說完我走出車庫。
我撥通了瓊玉家里的電話。
「家里現在冷不冷，你和牧童好嗎？」我說。
「老樣子，家里一直很冷，有什麼辦法。好在牧童在慢慢長大，我一天天地老去。」話筒里傳來瓊玉蒼涼的聲音。
「還在抽煙？」
「一個人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寂寞。除了煙草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解除我心里的屬于女人的寂寞。」
「我在雲城開了一家蔬菜專賣店面，元旦開業，開業的時候希望你帶著牧童過來。」
「我一定來。只是你不煩我們就行，牧童現在能走路了到處翻這小孩很能折騰。」
「小孩子都一樣，你能來我很高興。」說完我掛掉電話。
莫莫做完車廂上的所有美工圖案工作，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刺蝟帶著莫莫回去了，我回到家甄琴還在制定店面的基本規章制度，我看他寫的很細致。抱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小寶貝，辛苦了。」甄琴笑了笑繼續寫。「馬上寫完，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坐在甄琴對面點燃香煙看著甄琴寫規章制度。
「高寒哥，我們開業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請些人，請幾個有社會地位的人，你看你去請你們學校的校長，讓他去給我們剪彩你看他能去嗎？再也沒有什麼我們可以能請到的大人物了。我想到的只有他了。再有就是西門町工商所的劉所長了。」
甄琴說完，我道︰「讓我想想，這事還不能胡來，我們得有技巧。我們開業在氣勢上要超過家樂福，什麼全國連鎖。我要他的經營一直在我們的陰影里。我去請我們校長，我想他不會拒絕我吧。畢竟我是這學校創業的學生，我出去了，他臉上也有光啊。掙來的榮譽我們學校也有一半啊，這經濟學校光說不練，現在有練的人了，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棄之不理的？這事我來想辦法。」說完我想就這一個人去也太寒磣了點，不行我就把我們學校的校長黨委書記，大大小小的領導都給他請去。反正是裝門面的，開業結束後請他們吃飯就可以了。我仔細琢磨著怎麼去請我們校長，我把細節具體到怎麼進他的辦公室，怎麼開口跟他說話。我不能給他拒絕的機會。只要搞定校長，黨委書記就好辦了，校長都去了。他不可能不去。第二天早上我和甄琴早早起床去了王強住的地方。王強已經蹲在門前的水泥台子上抽煙，烏木和圖吧小麼五個小孩穿得整整齊齊的。看著我和甄琴走過去。烏木一本正經地對著我說︰「大哥我們幾個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跟著王強叔叔給王強叔叔在車上裝菜卸菜。我們都長大了。我們可以幫助你了。到明年開春，我們五兄弟想把學校菜攤子搬起來和桂芬阿姨一起買菜。這里的老師都和我們很熟悉了。我想我們完全可以的，你就放心吧，我們可以做好的。」烏木還沒有等我開口就在面前祈求。
「好的，姐姐答應你們，不過你們一定要听王強叔叔的話，大的要照顧小的。要不然你們還在家里呆著吧。」甄琴道。
「我們會團結，會听話的姐姐你就放心吧。」五個小孩齊聲說道。說完他們把手搭在一起拍了一下哎了一聲大家都高興地笑了。
過了一會潘叔來了。我們到車庫把車開出來。小孩和王強坐在一輛車上，我坐在潘叔旁邊的副駕駛座位上潘叔嘴里抽著我發的香煙給我說發動車子的要領。我很認真地听著潘叔的話「其實你沒有必要很認真很緊張，只要把你學會後車在你手里開個來回你就什麼都會了。在路上潘叔不停地給我講交通規則。很快我們到了批發市場。門房的王爺看著我們兩輛嶄新的標有德盛高氏蔬菜配送的廂式貨車開進批發市場。我看見他遠遠地抱拳做恭喜狀向我微笑。我以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微笑禮敬之。在趙哲的門店前我從車上跳下來在冬日寒冷的清晨我看見車廂上一棵綠油油的大白菜，白菜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好像並不害怕冬天冷酷，很隨意地就像馬上從車廂上掉下來。莫莫沒有讓我失望。趙刺蝟的皮包裝修公司一定可以發展壯大的。我看著車廂想。
「高老板鳥槍換炮了。怎麼你們分家了嗎？剛才李杰拉走一車菜說是現在學校菜市場賣的不錯。「趙哲的伙計小李道。
「李杰給我幫忙，他們想用自己的方式懷念我們以前的生活方式，可以理解，就像女人的生理狀況一樣一下子調理不過來，得需要一個過程，」
「你那里十幾個三輪車給我用行不行？拿到這里來我一個一百塊再給你賣掉怎麼樣？」趙哲對我道「我看你適應的很快，昨天買車今天就不用三輪車了。」
「這不怕你笑話嗎？罵我是個小氣鬼。那些三輪車我買的時候就是一百塊，用了差不多一年，現在一百塊賣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王強你看著挑下五兩好一點看看我們以後有沒有用。其余的送給趙老板吧。有時間去你家讓嫂子包頓餃子吃，就可以了。」我轉身給王強說完對趙哲道，趙哲笑著點點頭。
貨車的辦事效率就是快，我們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酒店餐館就送完了。
「我看這幫小家伙是來真的了，上竄下跳的搬菜，忙的不亦樂乎。」再過幾年我看他們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看來我是老了。「王強看著在車廂里鬧著玩的孩子們說。
「在我面前說老，你也不知道丟人，年輕人，學學高寒。**曾經說過︰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這是偉人說過的話。」潘叔一邊抽煙一邊說。
我們回到學校，甄琴已經站在菜市場和李杰王晨一邊說話一邊收拾菜架子上蔬菜。
「我們在路上看見你們了，這兩輛車在尖沙區的馬路上就像一種早晨的標志。人們看見它就有一種想法︰早晨到了，露珠下的蔬菜新鮮的給人以無群無盡的餓的感覺。」王晨盡量用他能在他的描述能力內的形容詞給我們形容我們的送菜車給這個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點點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