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被馬兒慘死的樣子嚇得臉色發白的趙赫此時早沒了貴公子的模樣,他一張臉腫的像豬頭一般,鼻子和嘴角還不住的留著鮮血,可是此時他早已沒有心思管這些了,盯著目光森然的風藍瑾,不住的往後退著。
「你,你別過來。我是刺史趙錢的兒子,你殺了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話里的內容雖然很有氣勢,只可惜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顫抖,目光驚恐,大大的減低了他話里的威懾感。
風藍瑾聞言冷笑不止。
別說是趙赫,就是趙錢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的侮辱卿兒,他都照打不誤!
手腕一抖,帶血的鞭子在夜色中閃過一道冰冷而凌厲的弧度。
「啪——」
「啊——」
鞭子抽到趙赫的身上,荊棘刺全都刺在身上,趙赫被打的慘叫一聲。那慘嚎聲響徹天地。綠色的勁裝被鞭風掃過,破碎成一道道襤褸。襤褸的衣裳下鞭子掃過的地方,皮肉翻飛。
周圍有人嚇得臉色煞白,有些害怕的別過頭去。
趙赫眼神更加的驚恐,他不敢再叫,緊緊的蜷縮在小小的角落中,眼楮瞪得如銅鈴大小,死死的盯著風藍瑾的手腕,生怕他一鞭子落下一鞭子又接著打過來。
豬頭似的臉上眼淚鼻涕橫流,看上去十分的惡心。
此時趙赫又疼又怒又驚又怕。
他心里暗暗恨自己為何不听父親的話,為何出門不帶家僕……
眼看著風藍瑾手腕一動,一鞭子又要劈下來,他尖叫著抱著頭部,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他甚至都能听到凌厲的風聲從耳邊劃過。
可是久久的身上都沒有落下疼痛。
趙赫不禁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輕輕的看過去。
只見風藍瑾手中的鞭子正被一個人握在手里,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裳,面容普通,可是一雙眼楮卻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樣明亮的刺眼。
是郝叔!
是父親身邊的郝叔!
是父親身邊的高手郝叔啊。
趙赫激動的眼淚橫流,連滾帶爬的爬到郝叔的腳下,拉住他的長袍。身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著血,暗紅的鮮血落在墨綠色的衣裳上,印下更深的顏色。
「郝叔,救救我,這個人要殺我!」她手指顫抖的指著風藍瑾。
那名為郝叔的男子眉毛都不動一下,冷冷的瞥了趙赫一眼。
趙赫心中一驚,想起郝叔最討厭和別人有身體的接觸,曾經有人踫了他一下,他竟然將那人的手臂都砍了下來,想到這里他臉色一白,慌忙松開他的衣擺。
「不知這位公子因為何事對我家公子痛下殺手?」郝叔握住風藍瑾的鞭子,暗動內力催動氣息,臉上卻不動聲色。
風藍瑾冷哼了一聲。
「令公子在大街上縱馬傷人,竟然還敢侮辱在下的弟弟,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公子還沒有問爾等府上是如何教導令公子的,你們倒反過來興師問罪起來。」
風藍瑾臉色絲毫不見變化,握住長鞭柄的手卻沒有松動。
他眼底寒光一閃,和那郝叔面對而立絲毫不讓。
兩人都不在說話,暗自較勁。
風藍瑾含笑如初,那名喚郝叔的男子臉色卻漸漸蒼白。
片刻之後,郝叔終于放下握住長鞭的手,他只覺得虎口生痛,心口也憋了一口悶氣,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與此同時,趙錢帶著一群官兵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此處。
看到愛子受傷他大吃一驚。
著實沒想到在江南腳下他的眼皮子地下,明明知道趙赫是他兒子,還有人敢傷害他。
以他對兒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吃虧都不報家名。
所以,必然是故意打傷他兒子的。
這種情況之分兩種。
其一,要麼就是打人之人年少氣盛,沒把他放在眼里。
要麼就是有所依仗。
趙錢沒有理會痛的慘嚎的兒子,反而把視線放在了風藍瑾的身上,雲卿被他的身子遮了個嚴實,因此他沒有一眼看到。
他眼楮閃了閃,瞧了郝叔一眼,就看到郝叔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心下一驚,知道郝叔的厲害,可沒想到眼前這個年少的公子竟然連郝叔都能打贏。他眉目微閃,走到風藍瑾的面前。
「這位公子可否到府上一敘?」在沒有弄清楚風藍瑾的身份之時,他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
「沒必要!」風藍瑾冷冷的丟掉手中的長鞭,負手而立。淡淡的掃過趙錢帶來的一群官兵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色,揚起唇角譏諷道,「趙刺史好生有面子,令公子放了一道焰火便能讓您親自出動還帶了官兵前來。在下倒想問問您這是打算為自己兒子撐場子呢,還是打算帶人來安撫民眾呢。」
趙錢被噎的臉色微微一變。
沒想到風藍瑾竟然給臉不要臉。
他畢竟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刺史,心里也是有傲氣在的,見著風藍瑾這麼不給面子就冷下了眉眼。
「這位公子,你平白無故打傷本官的兒子,本官不與你計較還請你到府中喝茶,你竟然如此不給面子,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氣了!」趙錢冷著臉揮動手臂,周圍的官兵立馬得令,把風藍瑾和雲卿層層包圍起來。
趙赫在包圍圈外嘶聲吼叫,「爹,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趙錢眸色一狠,「抓起來,壓到大牢中。」
「趙大人這是濫用私刑嗎?」風藍瑾眼底一片冰冷,「敢問大人在下犯了什麼罪?」
「當街打人不算惡意行凶?」趙錢冷冷一笑,想要個罪名還不容易嗎。
「哦?那你的兒子當街縱馬又是何罪?當街調戲男子又是何罪?當街在百姓面前說他就是江南的王法又是何罪?」
風藍瑾聲音鏗鏘有力,堅若磐石。
趙錢冷笑,「公子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的兒子難不成我自己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他的罪名,可這街上有誰看到了?有誰能為你證明?」說著他冷眼掃過百姓,百姓們一個個都垂下了頭不敢說話。
見此,趙錢得意的笑笑,「沒有人能證明我兒子的罪名,但是卻有人能證實公子的罪名,方才本官可是親眼看見公子打人的。」
此時,一直在風藍瑾身後默默听著的雲卿從他的身後閃身而出,她嘲諷的看著趙錢,譏諷道,「沒想到趙大人搬弄是非的本事如此了得!」
趙錢看見雲卿,面色猛然一變。
「雲公子怎麼會在這里?」
「怎麼?」雲卿走了幾步微微上前,一雙眼楮淡淡的掃了掃包圍起她和風藍瑾的官兵,諷刺道,「在下不過是跟大哥出來觀賞一下江南的夜市,誰知道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若不是我大哥出手及時,也許我就成了令公子馬下亡靈了,不但如此,令公子沒有絲毫悔改之意也就罷了,下了馬竟然還敢把我當成兔兒爺調戲。大人,您真真是教子有方啊。」
趙錢臉上一片青一片紅。他揮揮手示意官兵退下,尷尬的跟雲卿賠禮。
「雲公子想必是有所誤會,不如我們先行回府再仔細的商議一下?」
「好啊。」雲卿微微一笑,「剛好可以讓相爺評評理,我倒不知道這江南竟然成了貴公子的天下?竟然敢說他就是江南的王法,這話就是太子殿下恐怕都不敢說呢。」
趙錢面上冷汗直冒。
「相爺最是公正,想必會為你我做主,也順便能理出個一二來,我們這就立馬回刺史府去讓相爺評理如何?」
「雲公子……」趙錢眼楮一閃,「您何必如此逼迫我等?不妨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下官好生給公子賠個不是。」
「趙大人這話是認同自己的兒子犯了錯嘍?」
趙錢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被雲卿的話給繞了進去,他一雙略微渾濁的眼楮不住的閃爍,「公子說笑了。」他一心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雲卿卻不順著他的話走,執意要尋個結局。
「大人,您是江南的地方刺史,是百姓心里的父母官,難不成您要偏袒自己的兒子不成?」雲卿咄咄逼人。
「雲公子。」趙錢終于被雲卿激的眼里冒出紅色的光芒,他冷眼瞧著雲卿,面上沒有了恭謹小心討好的笑,尖尖的下頜讓他的臉看上去顯得有幾分凌厲和危險,他聲音微涼,「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公子凡事還是不要這樣計較的好。」
「若我執意要計較呢。」雲卿淡淡笑著,對于趙錢話里的威脅沒放在心上,她輕聲哼道,「趙大人恐怕還不知道呢,這一次陛下派相爺來江南賑災,陛下可下了金口玉言,若是有人妨礙辦案直接處死,吵架查辦。陛下對江南的重視或許還超出了大人的想象範圍,若是讓陛下知曉了大人竟然縱子傷人,你說陛下會如何呢。」
趙錢不動聲色的又使了一個手勢,原本退下去的官兵們再次將風藍瑾和雲卿包圍。
雲卿和風藍瑾對視一眼,冷冷一笑。
「看來趙大人是要執迷不悟了。」雲卿淡淡的看了一眼官兵,「趙大人可想好了殺了本公子滅口,你該如何跟相爺交代?」
趙錢森然冷笑,露出一口森涼的牙齒,他動了個手勢,官兵們的包圍圈就開始收縮。
「雲公子失蹤了本官也十分的著急,到時候本官會跟相爺負荊請罪的。」
說完,他大手一揮,眼神一厲。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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