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霄錄 天翔卷 第四章 第一百一十節 舊事

作者 ︰ 桓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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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飛而來的靈力,刺目而張狂,瘋狂的叫囂著,欲奪去目標的性命。

「鶯鶯!」

杜潤大急,然而此時命獸剛剛被杜橫以巨力拍飛,實在無法抽調回來,而杜其畫的犬神訣第五式實在太快,瞬息間便要摧毀杜鶯鶯,杜橫與杜其畫配合得極好,這一次攻擊誓要奪取杜鶯鶯的性命!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杜橫?」

杜鶯鶯並沒有躲閃,相反一臉的平靜,她甚至都沒有看向那虛幻的人影以及疾速飛來的攻擊,她只是淡然的看著杜橫,眼神中有一種難以說清的意味。

「沒錯。」

杜橫眉頭微皺,但是依舊說出這樣的話,這一刻時間仿佛定格,就只是為了讓兩人完成這無關緊要的對話,而當這對話完成之後,時間再次開始流逝,那靈力已然襲到了杜鶯鶯的身前!

「人獸別離,丹心通匯,離心。」

眨眼間,杜潤的身影攔在了杜鶯鶯的身前,他一臉的堅定,輕聲念出了口訣,話音落下後,他的命獸發出一聲悲鳴,整個肉身瞬間消亡,化成一面虛幻的盾牌攔在了杜潤的身前,隱約能夠看見其上泛著一個巨大的犬頭,它似乎在流淚。

砰——

禁法的力量非同小可,即便是犬神訣第五式也無法攻破那樸實無華的盾牌,兩股靈力交織之下產生的風暴極其可怕,下方廝殺混戰中的修士在這一刻都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空中的一切。

「小天天,好厲害的靈力波動喔。」

就連夢兒也感嘆,這乃是初衍期修士使出禁法與另一股不相上下的靈力踫撞所發出的波動,怎能叫沈天這樣的化虛期修士不感嘆。

「力量,終有一日,我會超越這樣的力量。」

沈天暗暗下定決定,也就在這時,那天空中的白光散去,露出了其內的人影,杜潤一直攔在杜鶯鶯的身前,他面對著她,以寬厚的背來守護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杜鶯鶯聲音顫抖,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卻沒想到杜潤忽然沖了出來替她擋下了這必殺的一擊。

「鶯鶯,說什麼傻話呢,我如此做的原因你還不知道嗎?這里這麼多人,你要我說出來多不好意思。」

杜潤咧嘴一笑,似乎想要擺出不經意的表情,但是卻只是讓強忍的鮮血流了下來。

「你真傻……」

杜鶯鶯淚如雨下,試圖將杜潤流出來的鮮血擦拭干淨,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辦到,因為杜潤體內已然一塌糊涂,雖說禁法化成的守護之盾擋住了犬神訣命流的攻勢,但是在如此近的距離,肉身並不強橫的獸修卻是無法承受那踫撞產生的靈力波動,杜潤就是知道這一點,毅然攔在了杜鶯鶯的身前,替她將那溢出的靈力擋下。

「你一直都這樣說,呵呵,別人說我不愛听,但若是你說的話,我怎麼听都不嫌煩,其實傻就傻吧,沒什麼,你開心就好了。」

杜潤不再文縐縐的講話,曾幾何時那為了讓杜鶯鶯有面子而假裝斯文的漢子重新變成了一名糙漢,但是這卻是最真實的他,臨死前,不必再戴著面具。

「別再說了……」

杜鶯鶯由于擦拭杜潤的血跡,弄得一身是血,此時看著杜潤漸漸失去血色的面龐,她知道杜潤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唉,這一次就讓我放縱一次吧,不說以後就沒得說了,鶯鶯,謝謝你,我杜潤這一生本沒什麼大志,是你的存在才令我有今天一呼百應的地位,我沒什麼好報答你的,也只能是讓你天天開心,順著你的意思,為了這個目的,即便是火海刀山我也絕然不怕。」

杜鶯鶯泣不成聲,心中百感交集,卻實在無法找出任何一句語言來回應杜潤的話。

「你看你,我不就說了點話嘛,哭成這樣,好了,我不說了,也是時候了。」

杜潤的瞳孔開始渙散,他最後一次輕輕的模了模杜鶯鶯的長發,是那麼柔軟,仿若不該存在這世間。

「我走了,今後你要保重。」

最後溫暖的一笑,杜潤閉上了眼楮,他的身軀從天空中摔落下去,而直到此時,他才流出了幾許淚滴,飄入風雪中,無人能夠看到。

寂靜,全場一片寂靜,又一名曾經叱 地犬洲的人物消亡,這一場無謂的戰爭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薛瑩瑩,你可看到?」

杜橫輕嘆一口氣,卻是沒有立刻對已然沒有反抗之力的杜鶯鶯下手。

「呵呵,薛瑩瑩,薛瑩瑩,就是為了這個名字,才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

杜鶯鶯歇斯底里的大喊,似乎在發泄心中積壓了無數年的苦悶,已然決堤的淚水再次涌出。

「為什麼你總要怪責別人?此事乃是你一手釀成的,杜潤如此對你,你竟只是為了利用他,你如何過意得去?」

杜橫大喝,杜潤的死他非常的心痛,再聯想到事情的因果,他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都是你,還有你們這陳腐的杜家祖訓的錯!否則杜潤不會死,他不會死!」

陳年舊事被揭開,下方本隸屬于杜潤的修士已經全部停止了戰斗,他們心中並不想與自己的族人戰斗,只是迫于命令而無法不為之罷了,如今看見事情似乎有所轉機,他們巴不得可以不必再打下去。

「天地萬物皆有天道束縛,大如此方有規則,我杜家怎能不設立祖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是祖訓所言,那麼便要遵循,做人怎可遺忘先輩的恩澤?」

杜橫皺眉,但是卻依舊沒有將當年的事情仔細的說出來。

「當年你我皆是地犬洲的絕代人才,一見鐘情,本要結成道侶,而你忽然接替了家主之位便疏遠于我,最後給我的理由是祖訓有言家主不能與外姓修士結成道侶,你叫我怎麼甘心!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你要我薛瑩瑩屈服于這破規矩?!我辦不到!」

薛瑩瑩終于還是將當年的舊事說了出來,這一說場下頓時一片嘩然,而從頭到尾都在旁觀的杜繼則是在陰陰的笑著,這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眼下他懷揣著看戲的心情坐山觀虎斗,心中歡樂不已。

「然後你便委身于杜潤,利用他的身份在後方出謀劃策要推翻杜家,令整個地犬洲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可知道,為了你這一己私欲,我杜家,整個地犬洲,死了多少修士!而這一切的源頭只不過是無稽之談!世事皆有因果,你我緣盡自當了斷,強求又有何用?」

杜橫大聲的指責,將杜鶯鶯所做的事情全部揭露出來,這件事情在杜潤沒死的時候無論怎麼說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眼下杜潤身死,薛瑩瑩又明顯心灰意冷,再加上杜橫聲正言明的指責,原隸屬杜潤的修士想不相信都不能了。

「是,那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報復,只不過想不到的是,你居然如此狠心,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還要借我來淡化人心,不惜將我的名聲盡毀也要將這些修士重新納入帳下,杜橫啊杜橫,沒想到,沒想到你變成這樣,我薛瑩瑩自詡算是天生麗質,曾經亦有追求者無數,只是可惜卻偏偏鐘情于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小人!」

薛瑩瑩的淚已經流干,想必她以後也不會再流,而一旁的金狼犬則是發出一聲哀鳴。

「哼,那個杜橫好討厭呀!」

夢兒也看出了杜橫落井下石的做法,不禁嗤之以鼻。

「世事哪有那麼簡單……」

沈天卻並非如此看,只是輕輕一嘆,搖了搖頭。

「嘿,兒女情長也該到此為止了,杜橫,今日你解決了杜嘯以及杜潤,但是最後也還是要栽在我的手上!」

杜繼這時候忽然陰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御使著自己的黑犬襲向一臉蒼白的杜其畫,犬神訣第五式乃是只有達到初衍期才能使用的術法,此術威力巨大,乃是以命獸的肉身化成靈力來進攻,在進攻完成後命獸會在一段時間內無法召喚出來,而這段時間,就是一段真空期,獸修少了命獸,那是什麼?

啊——

毫無懸念,杜其畫被那行動迅速的黑犬拍碎了頭顱,這其間他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其實在杜橫布置這個任務的時候他便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只是為了杜家的存亡,他無法不這樣做罷了。

「杜繼!」

杜橫怒目直視,緊咬著牙吐出了兩個字,立刻便御使著紫玄獒攻了上去——

吼!

震天的吼叫傳出,兩只命獸再次戰在了一起——

砰——

有一次硬拼,然而這一次卻是杜橫敗了。

噗——

一口鮮血噴出,杜橫直勾勾的看著杜繼,不屑的擦干了嘴角的血跡,旁邊的紫玄獒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雖然身上傷痕無數,但是依舊強打精神。

「杜橫,你不必死撐了,就憑你現在這樣的身體,還能戰多久?不如你乖乖的投降,將家主之位交給我,那麼我便留你一命,將你囚禁到壽元完結。」

杜繼陰陰一笑,他早已察覺到杜橫已然是強弩之末,所以才任由杜橫與杜鶯鶯說完那許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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