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龍雪雁每天和秦子騫一起上班下班,她就像一個小跟班樣,天天跟著秦子騫的後面,本來秦子騫說她不容易她放假,他們去旅行。可是龍雪雁死活不願意。
而她的正當理由就是趙政民要除掉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去旅行,就相當于給趙政民下手的機會。
秦子騫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也不再堅持。
暗中也請了幾個職業保鏢跟著,這些龍雪雁看在眼里了沒有說什麼。
只是想想堂堂特種兵的中校也有一天需要人保護。
這幾天電視上全是趙政民落馬的消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個平日里看起親近的市長既然不聲不響的貪污了上億,而這些都是一些表面上的。
還有更黑暗的政府決定不公布他為毒蛇洗黑錢。
看著報紙,整遍都是趙政民的報道,龍雪雁深深嘆了一口氣,人一旦有了**真是太可怕了。
而他的夫人因為喪女之痛,整個人變得瘋瘋顛顛的,現在住進了精神病院。
深深嘆了一口氣,趙政民是落網了,可是他什麼都不肯說。
辦公室里,龍雪雁坐立難安,偷偷的瞄了幾眼那個正在辦公的男人,水晶般的眸子轉了幾圈,站起身來才走了兩步,那個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去那兒?」
「洗手間,」龍雪雁不高興的吐出,這幾天他把自己監視得就像是犯人一樣,二十四小時不離身。
你看,那男人一听她要上洗手間,丟下手中的工作向她走過去。
龍雪雁無可奈何,有些無力的說道︰「子騫,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緊張,他都已經落網了,秋後的螞蚱能蹦出個什麼名堂嗎?」
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龍雪雁簡直懷疑會被他搞成神經質。
一個響指敲在她的額頭上,寵溺的語氣到︰「我管他秋後還是冬後的螞蚱,只要他在蹦,你就否想月兌離我視線。」
龍雪雁雙手插腰,嘴唇嘟起很不高興道︰「你不講理。」
又是一個響指敲在她的額頭上,男人英氣逼人的俊臉板著道︰「對自己的女人還需要講理嗎?」
不知道怎麼的,自從上次槍件事件後,他越來越喜歡敲她的額頭,好像吸毒一樣看著她嘟著嘴唇,表示著不滿,而他的心情卻大好。
「你——」龍雪雁氣得語結,干脆一做在沙發上。
男人很認真的看著她︰「你不是去洗手間嗎?」
「不去了,拉褲子里算了,」龍雪雁賭氣到。
「乖啦!听話,來我抱你去,」男人心情大好。
「走開啦!煩不煩,」女人不高興低吼,一腳毫不客氣的踹過去,頓時看到秦子騫抱著腳痛得呲牙咧嘴的。
該死的女人,下手還真重。
秦子騫抱著小腿不停的揉著,怨恨的眼神瞪著她。
「好了,子騫,我知道你關心我,我只是想去問問他當年為何拋棄我母親?」龍雪雁祈求的眼神望著他。
秦子騫抿著唇沉思著,一雙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良久,那兩片薄唇吐出︰「好吧!僅此一次。」
「是,」龍雪雁兩眼放光,調皮的向他行了一個軍禮。
「你喲!」秦子騫伸手在她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噙著溫柔的笑容,眼里溢滿了寵溺。
二十分鐘後,秦子騫陪同龍雪雁來到了警局。
肖虎把他們領到一間看守嚴密的房間里,再次見到他,龍雪雁嘴唇張了張,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牢房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人,只要進來這里,二十四小時日光燈照射著,被人輪流盤向著,即時你前一刻高高在上的王,下一刻就像是落難街頭的乞丐。
才四十八個小時,他的樣子已經憔悴得龍雪雁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趙政民微微抬起頭瞪了一眼,他以為又是警局派人進來盤問的,本沒有打算理會,只是在他那匆匆一憋時發現了龍雪雁。
趙政民激動的站了起來,戴著手銬的手顫抖的伸向龍雪雁,干涸的嘴唇顫顫抖抖張著︰「夢茹——」
房間里看到趙政民開口說話,听到他巍巍顫顫喊出的名字,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兩個警員正準備上去盤問時,卻被肖虎拉住。
龍雪雁也感到特別的驚訝。
「夢茹,真的是你嗎?」趙政民老淚縱橫,嘴唇輕顫抖著。
「趙政民,你假惺惺叫什麼?」龍雪雁憤怒的大吼著。
而這一吼也把趙政民吼清醒了,只見他目不轉楮的盯著雪雁看了一會兒,嘴唇呢喃著︰「像,像,太像了。」
「趙政民,你又在玩什麼把戲?」龍雪雁雙拳不自覺的握緊,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只老狐狸又在玩什麼花樣。
听到雪雁連名帶姓的叫著,那兩道不加修飾的濃眉輕蹙了一下,隨即展開,對著她溫和的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李夢茹是你什麼人?」
龍雪雁嘴唇輕扯了下,冷笑道︰「趙政民,才四十八小時而已,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我們之間什麼關系都忘了?」
深深嘆了一口氣,沿著桌子走到椅子前,慢慢坐下,「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沒頭沒腦的听著趙政民自言自語,龍雪雁蹙了蹙柳葉眉,諷刺道︰「怎麼?良心發現了你這三十年做的好事了?」
「夢茹,你這是在懲罰我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了孩子?」趙政民沉痛的閉上了眼,許久才慢慢睜開,把屋子里的人全掃視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龍雪雁身上。
「孩子,你怨恨我,我理解,當年和你媽媽分手,她並沒有告訴我有了你啊?」
龍雪雁哈哈大笑,笑得兩顆熱淚從眼眶中滾落︰「趙政民,是不是覺得現在你沒權沒勢了,又來給我套近乎,想讓我救你出去啊?」
縴瘦的身體微顫了一下,而身邊的秦子騫眼尖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穩穩的靠在懷里。
「告訴你,不可能,本來對你還有一絲絲親戚,可是在開槍的那一瞬間,我們之間最後點親戚感都沒了。」
「開槍?」趙政民听得一頭霧水︰「我什麼時候對你開過槍?」
龍雪雁看著他一臉無知的樣子,諷刺的大笑,對著牆壁大喊道︰「媽,這就是你當年看上的男人,敢做不敢當,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陪上你一輩子的青春甚至生命,值嗎?」
隨即又轉過臉,凌厲的眼神瞪著趙政民︰「趙婉婷是怎麼死的?你忘記了嗎?你的結發妻子是怎麼瘋的?你忘記了嗎?」
「你說什麼?」趙政民目瞪口呆。
見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龍雪雁搖搖頭︰「趙政民,你還真會裝?你敢說天天商場的狙擊手不是你派來暗殺我的?可惜的是,我沒死成卻把你女兒殺死了。」
趙政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嘴唇不停的顫抖著,半晌才听到他微弱的聲音︰「你說婷婷死了?」
「哼,你不但害死了她,還害得你的結發妻子瘋言瘋語住進了精神病院,」龍雪雁譏諷道。
「天啦!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趙政民一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站在一邊的龍雪雁看到他如一灘爛泥樣,突然有一種報復後的快感。
「你造的孽還少嗎?死在你手上的人你覺得還少嗎?」龍雪雁大怒,雙手拍向桌子。
坐在地上的趙政民突然哈哈大笑著︰「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
聞言,雙手環胸的肖虎冷靜上前問道︰「為什麼要說十五年前的車禍?」
趙政民看了他一眼,開始回憶起來︰「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縣長,一場車禍改變了我的人生,也害了我身邊的人。」
「你現在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趙政民根本就不是我本人,這十幾年來我被他們囚禁在一個小島上,不聞世事,沒想到頂替我的人卻做到市長位置,罷佔我的財產,罷佔我的妻兒,利用我的職位為他們洗黑錢。」
果然,龍雪雁和肖虎對望了一眼,他們猜的沒錯,那個天天在電視上出現的人不是真正的趙政民。
「你要我們如何相信你?出事前不是你本人,出事後而他們抓到的確是真正的你?」
龍雪雁不再那麼激動,冷靜的問到。
「你們可以從十五年有那場車禍查起,我與冒充我的那個人見過面,我听幾個手下的人都喚他為鷹哥,听說他是毒蛇最得力的助手。」
趙政民抬眸看了看他們,繼續道︰「你們只要能抓住他就能證明我所說是真還是假?」
「就這些?」肖虎蹙緊眉頭。
「我就知道這些,這十幾年住在那小島上,連一個電視都沒有,相當于原始生活樣,他們怕我逃跑,甚至還在我腳上和手上戴著鐵煉子,我腕上和腳上到現在都還留在鐵煉子的痕跡。」
趙政民閉了閉眼,想想這十幾年苟且的活著就是為了今天,那段非人的日子是他一輩子的惡夢。
肖虎上前把他的褲管撈起來一看,果然有兩道被鐵煉子磨損的痕跡,手腕上也是。
深深呼吸了一下,肖虎同情的眼神看著這個堅強的男人︰「你放心,如果你所言屬事,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真相。」
龍雪雁看他看向自己,抬頭來望著天花板,眼眶里的淚水不停的打著轉。
「你叫什麼名字?」趙政民懷著希望看著她。
「龍雪雁,」冷冷的聲音揚起。
「龍雪雁,龍雪雁,」趙政民輕聲呢喃著︰「原來她結婚了。」
「她沒結婚,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沒有結婚。」豆大的淚珠從眼眶里滑落,看到他的遭遇她不知道該去怪誰?該不該為母親討回公道?
「那你怎麼姓龍?」趙政民不明白,既然沒有結婚為何他的女兒不是姓趙而是姓龍?
「那你說我該姓什麼?姓李?還是姓趙啊?」最後一句龍雪雁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來。
憎恨的眸光盯著他,對她眼他,恨他當年拋棄母親,如果不是養父,自己恐怕是以私生子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
趙政民給了她生命,而龍逐天給了她身份。
李夢茹給了她希望,而余斯琴給了她母愛。
「雁兒,對不起,」趙政民老淚縱橫,他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只求她不要再恨自己,當年他也不知道夢茹懷了自己的孩子,要是讓他知道至少——至少他會給孩子一個身份。
趙政民的眸光飄遠,自己造了一輩子的孽啊!為了地位,出人頭地,不惜拋棄最愛與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
可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應該給她說對不起,」龍雪雁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李夢茹。
龍雪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張了張隨即又合上。
身邊的秦子騫看在眼里,大掌在她的腰上緊了緊,鼓勵的眼神凝視著她。
龍雪雁看了看他,眼神望向趙政民,問出她一來就想問的問題︰「為什麼不要我?」
趙政民渾身僵硬,嘴唇呢喃著︰「對不起。」
「哼,」龍雪雁冷哼︰「一句對不起就能勾掉你欠下的賬嗎?為什麼給了我生命,卻扔下我?」
龍雪雁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和他算私人感情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問出口。
「雁兒,對不起,你要求我怎麼彌補你都可以。」趙政民頭都抬不起來,到這一刻,他才有多後悔當初為了追隨名利錯得有多離譜,為什麼沒早一點看透這些?
他後悔,真的後悔了。
「哼,彌補,」龍雪雁依舊冷冷的笑著︰「你知道嗎?我恨你,我從未有如此憎恨一個人,你卻讓我做到了,我恨不得喝了你的血。」
「雁兒,你想要怎樣才能原諒我?」趙政民心里知道自己犯下的錯,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更別想得到從未給過三十年父愛的女兒的原諒。
「要我原諒你也可以,」龍雪雁冷冰冰的看著他,趙政民聞言抬起頭,希望的眸光望著她︰「真的?」
嘴唇顫抖的問出,他不相信龍雪雁會這麼輕易原諒他了。
果然,龍雪雁笑得比哭還難看,「除非,你讓時間倒回到三十年前,你和母親從不相識,我就不會再恨你。」
那怎麼行,趙政民在心里反對著,他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認識了她的母親,那段美好的日子是他此生難忘。
李夢茹讓他嘗到快樂是什麼滋味,讓他嘗到愛的味道,讓他嘗到幸福——
也是他親手毀掉她編制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