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何問魚沒有不告而別,恩愛纏綿之後,依依惜別。她越是如此,許三笑反而越感到留戀。
如果有一天我沉淪了,唯一的希望是在你的懷中。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只願仍能留在你的心中。
一杯清水,放入青s 的女敕茶,便成了一杯清茶,茶被浸泡在水中,便有了靈性絕世唐門
整個上午,許三笑都無心他顧,腦子里,心胸中,都被何問魚添的滿滿的。正如仙姑姐姐所說的,只要他們在一起,便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綻放出的這朵靈性絕世唐門
凌晨歡愛時,許三笑進入何問魚的內心世界,才知道仙姑姐姐一番用心良苦。
一個人由身體和靈魂構成,玄門認為只有靈魂才是真正的自我。真我如同宇宙一樣廣博無限,修行的關鍵便是找到真我,不斷強化其意志。武道家們則認為身體修行才是得道的途徑,困厄吾身,空乏吾心,錘骨煉筋,洗髓伐毛,月兌去凡胎俗骨,化自身為溝通宇宙天地的橋梁,達到芥子微塵無不了然之境。
玄門術士的修行,講究外靜內動,可稱之為內聖。武道家則是內靜外動,可謂之外王。
何問魚修習的是玄門正宗,講究養內氣修丹道,以武入道,氣血沉重如汞,與許三笑共效于飛入大歡喜境,既可以修養心性絕世唐門
但對許三笑這以內修為主的術士而言,他的小身板兒還沒達到自我控制隨心所y 的境界,j ng神修養對那美妙滋味也不能做到采納自如。這種極致的歡愉對許三笑來說,便如世間的曠世美味相對于一個胖子,吃多了是要死人的。
何問魚將許三笑的j ng神潛力冰封在上品之下,便是讓許三娃子刻苦修持,早r 破冰而出。到那時,縱橫天地間,人心世情直如過眼雲煙,再不受世俗規則約束。
何r 才能跳出這世間桎梏,讓兩個人的事情只涉及兩個人。
中午的時候,王峰接到米粒兒的電話登門。
一進院子就看見許三笑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米粒兒上午從家趕回來,陪著有一陣子了,見王峰進門,連忙說道︰「王大哥,你快幫我勸勸他吧,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坐這兒一上午沒動地方了,問他什麼都不肯說。」
許三笑抬頭看了一眼王峰,點點頭道︰「你來了。」又道︰「我沒事。」
王峰道︰「還說沒事呢,認識你一年多了,都沒見你這個表情,跟丟了魂兒似的。」
張玉剛從廚房里出來,見來了個陌生面孔,便問︰「這位是?」
許三笑介紹道︰「王峰大哥,是我的良師益友。」又一指玉剛,對王峰說︰「張玉剛,原來的隴南村支書,現在是蓉城團市委副書記,黨校結交的好哥們兒。」
二人相互寒暄幾句。張玉剛對許三笑說︰「喲,這怎麼又活了?你舍得回魂兒了?」又問道︰「快,老實交代昨晚干什麼去了?」
許三笑道︰「昨晚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但不方便對任何人講,你們也不必細問,總之,哥們兒什麼事都沒有。」
又對王峰說道︰「王大哥來的正好,我有件事情不太好辦,正要找你商量商量。」說著,將自己打算調孫振華來歇馬鎮上工作的想法說了一遍。末了說道︰「上次的事情我雖然跟趙鵬達表態說不會過問,但不過是緩兵之計,我擔心趙鵬達很快會醒過味兒來,那幫人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
這話出自更加不擇手段的許三娃子之口,少了許多悲天憫人義正言辭的味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純則無友。許三笑雖然壞,卻壞的真切率直,所謂的壞和狠都只是手段。所以他總能交到懂得欣賞他的朋友。
王峰笑道︰「你已經胸有成竹,偏要讓我再畫蛇添足,我卻就不上你當。」
許三笑道︰「趙振華這人重情義,這是他的優點,卻成了咱們眼前的難點,讓這個人就這麼離開下凹村,他多半不肯,所以我想請王大哥辛苦一趟,幫我勸勸他,把成破厲害跟他說清楚,這事兒我去不方便。」
王峰痛快的︰「行,這事兒交給我吧。」
許三笑j ng神一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行了,總算緩過來了,人這一輩子,悲歡離合,聚散無常,昨晚一個朋友忽然來拜訪,今早又忽然離開了,所以生出些許感慨來。」
王峰道︰「沒事兒就好。」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一下,胡廣成的超市明天開業,他知道你在家休假,打算請你去剪彩。」
胡廣成的連鎖超市位于歇馬鎮中心區域,佔地三千平方米,從地下到樓上總計六層,近兩萬平米的經營面積,是歇馬鎮上商業龍頭企業。胡廣成本是山城人,在那邊遭遇強勁對手,迫不得已才跑到山南省來發展。之所以看上歇馬鎮這麼個小地方,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多是被長江龍集團的名頭吸引過來的。胡廣成曾經希望許三笑能幫他搭橋,得到與長江龍集團合作的機會。
胡廣成前陣子忙著回山城處理資產,由于涉及數額巨大,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接盤人,所以這一走便是一年。再回到歇馬鎮上,才發現這里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冷冷清清的小鎮已經成了熱鬧的旅游景區,大量的流動人口為了這里帶來勃勃商機,就算沒有長江龍集團這個因素,這里也不失為一處極具商業投資價值之地。更何況還有長江龍集團這個關鍵因素。
許三笑估算胡廣成找自己剪彩是假,通過自己聯絡上長江龍集團的趙總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否則憑他堂堂十幾億身家的富豪,與南山市領導平起平坐的地位,斷無道理這麼三番兩次跟自己一個小鎮黨委書記如此客套。
「嗯,這個面子必須得給。」許三笑道︰「最好今晚約個時間,我請他吃頓飯,玉剛也作陪。」
張玉剛問道︰「什麼人啊?值得你這麼重視。」
許三笑于是把胡廣成的來歷說了一遍。
王峰笑道︰「怎麼?這就開始進入許副書記的角s ,為未來儲備社會關系了?」
「屁!別人不知道我這個副書記咋回事,你還不知道嗎?艷陽縣這張畫布上還輪不到我來潑墨,歇馬鎮才是我的根本。」許三笑道︰「這年頭,甭管是當官還是經商,離開朋友誰都玩不轉,多個朋友多條路而已。」
王峰道︰「得 ,有你這話就成,我就這麼答復胡廣成了。」
米粒兒從家里帶來的虎嘯村特產野豬肉和大龍魚,以及新鮮蔬菜若干,宮艷詩下廚做了一桌子飯菜,此刻已是滿院子飄香。許三笑聞著味道,對米粒兒笑道︰「這手藝還真不賴,也就比你燕子姐姐稍差一點。」
米粒兒道︰「差的老遠呢。」
許三笑道︰「你這是帶著立場說話,有失公允。」
張玉剛搶著道︰「這里頭還有林雨樓的功勞呢。」
林雨樓端著個大魚盤從廚房鑽出來,笑道︰「我就負責打下手。」
菜香四溢,引的人食指大動。許三笑指揮米粒兒擺酒布菜,正打算開飯,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許三笑過去開門一看,敲門者竟是那個東瀛小鬼婆伊藤靜。
「你找誰?」
「我地
師父
找宮澤野。」
這小鬼婆的漢語水平與許三笑的東瀛話的水平差不多,一句話說的顛三倒四。許三笑記得她會唱一曲意境頗為深奧的漢語歌。正應了那句話,只有說不出來的話,沒有唱不出來的歌。這個現象在口吃病人身上體現的最明顯。
許三笑揮手打斷道︰「你唱著說。」
伊藤靜臉憋通紅,終于唱道︰「我師父宮澤野尻君哪里去了?」
許三笑道︰「你師父去哪了,我怎麼知道?」
伊藤靜不會說,卻能听能唱。
唱道︰「我師父和師伯昨晚找你來,到現在也沒回。」
她生的明眸皓齒,連唱帶比劃,活靈活現的樣子非常可愛,院子里的人都被驚動了。
米粒兒湊過來問道︰「她是誰?」
伊藤靜唱道︰「我來自京都,叫做伊藤靜。」
張玉剛哈哈笑,模仿她的腔調唱道︰「我也來自京都,我叫張玉剛。」
伊藤靜的臉登時通紅,小拳頭攥的緊緊,怒目而視。
許三笑大感為難,兩個老鬼子不自量力,在霧中決戰任道遠,這會兒都快變蛇糞了,上哪給她找去?按江湖規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許三笑此刻就該辣手摧花,想辦法把她也弄死,免得r 後留下禍患。不過這小妞好模好樣的,說話唱著說,忒可愛,誰能下去手?
許三笑道︰「昨天晚上霧太重,你那師父和師伯初來乍到,保不齊就走錯了路,走進山里迷了路。」
伊藤靜眨巴著大眼楮,搖搖頭,表示不信。唱道︰「我師父的本事大如天,師伯的本事比天大,不會走錯的。」
井底的蛤蟆,眼中的天能有多大?許三笑心中好笑,這小鬼婆吹牛都不打草稿。嚴肅的︰「總之我是沒看見你師父,伊藤小姐,你找錯地方了。」
伊藤靜唱著問道︰「什麼叫做保不齊?是不是這個人讓他們走錯了路?」
張玉剛壞笑道︰「猜對了,保不齊有個兄弟叫沒準兒,有個妹妹叫差不離兒,都是把人往歪道上領的高手。」
伊藤靜听著更糊涂了,剛想再唱著問這三個人住哪里。米粒兒和林雨樓先看不過眼去,搶著過來,拉住她道︰「別听他們的,我們這里真沒有你師父,不過倒是有香噴噴的飯菜,你要不嫌棄就進來一起吃點兒。」
伊藤靜大眼楮轉了轉,瞄了許三笑一眼,唱道︰「這樣太好了,太謝謝你們啦,我的肚子好餓呀。」說著,跟著米粒兒和林雨樓進了院子。